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41章 絕對空間 文 / 漫天飛刀飄
「彭彭」
撞擊的聲音不斷傳出，彷彿一聲聲悶雷落在慕容依巧等人胸口。([])可惜，整個冥界之力形成的牢籠，除了開闢出這片天地的始祖之神外，無人可以破開。或許陽凌天的問天闕歌修煉到九轉圓滿可以勉力一試，但現在的魏博一、慕容依巧和凝雪等人，絕對不行。
西門無極週身的骨骼全部斷裂，沒有一塊完整的，身上也早已經被鮮血浸透。
「呵呵想不到餓修羅的身體還真耐打。」他咳嗽了兩聲，又帶動身上的傷勢，吐了口血，不過還是堅持著站了起來。平靜地等待著那上古凶獸的下一輪衝擊。這倒不是他想在臨死之前做出一個無畏鐵漢的形象。其實，他也是逼不得已的。
有陽凌天、魏博一、承天這些人在，西門少爺從來都沒想過要做什麼英雄或者鐵漢。他只是想做一個快樂的小胖子，可以天天跟在孫凝煙屁股後面。如果能只受一分痛苦，他絕對不會承受一分半。除非是逼不得已。
而此刻的情形就是如此。
戰鬥進行到這時，他已經明白，對面的諦聽為何不三兩下就把自己撕成碎片，也明白了起初對方說絕對空間還有另一個作用的意思。
不錯，餓修羅之身在塵世中的確算是最耐打身體中的一種。和陽凌天的紫極元身強悍的恢復力不同，餓修羅的身體幾乎沒有任何硬度，好像一塊抹了油的橡皮泥，滑不溜秋，所以抗打壓能力十分強悍。
但那也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在上古凶獸強大的神軀面前，他那點抗打的能力根本不值一提，如果諦聽願意，早已經將他撕成了碎片。
可直到現在為止，對方只是在他身上不斷的碰撞，並沒有直接將他撕碎。這不是諦聽天生喜歡虐殺其他生物。
上古的凶獸自然有凶獸的驕傲。就算是排名最末的，也只是在混沌中誕生的生命裡面最弱的而已。虐待西門無極這種後天生成的生物，並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快感。
諦聽，整個幽冥界的主人，世間一切鬼物都是他的食物。不過，西門無極這種餓修羅已經達到了鬼物的極致，並不是那麼好吃，必須將其意志擊垮，才能吞噬他的神魂。而同時，吞噬了這種達到極致的鬼物，也可以讓他的修為更上層樓。
所以它才沒有直接一爪將其撕碎，而是慢慢折磨，直到對方崩潰為止。
在它的想法中，這胖子雖然成就了餓修羅之身，但卻天生膽小，自己的目的應該很容易達到才對。
更何況，自己的絕對空間的另一種作用便是絞碎鬼物的靈魂。
這灰色的天地禁錮了一切真元的運轉，好像除了肉身的力量外，其他一切力量都不能在這空間中存在，但諦聽心中清楚，其實這裡面還充斥著另一種可以粉碎一切鬼物意志的力量。
可奇怪的是，自己身體不斷的衝擊和這種力量相加，面前這膽小鬼竟然能堅持到這個時候。
「呵呵小狗狗，很鬱悶吧！」
西門無極笑了笑，血從他咧開的嘴中不斷溢出，可他依舊堅持著站直了身體。
週身骨骼都已經斷裂，站著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如果能夠蜷著身體，那自然要舒服得多。但一向貪圖享樂的西門少爺卻不敢去享受那點點舒服。
周圍，無形無相的力量好像一個尖銳的鐵錐，不斷地紮著他的神魂。
他怕自己蜷著身體享受那點舒服的時候，意志便會軟弱下來，從此煙消雲散，變成了對方的食物。
「彭」
「彭」
「彭」
憤怒的諦聽瘋狂地撞擊著。
甚至，已經忘記了要吃掉對方的初衷。
對此刻的他而言，能不能吃下這份美味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幽冥的王者，竟然會對一個鬼物無可奈何，這是血脈中的驕傲所不允許的。
就算不吃他，也要讓他神智崩潰！
憤怒的王者將自己心中的鬱悶化作了瘋狂！！！
對，就這麼撞下去，他身體更痛一分，抵抗滅魂之力的意志就會若上一分。
……
時間緩緩流逝……
天地似乎安靜了下來。
只有那撞擊的砰砰聲高昂而尖銳地刺破雲霄，將天空生生撕裂，落入眾人心頭。
幾次，慕容依巧和凝雪都抬起了手，似乎想要勸絕對空間裡面的胖子不要再堅持，那樣就算死了，至少也不會如此痛苦。
甚至，冷漠如魏博一，也忍不住嘴唇輕輕翕動了兩下。
可終究，他們還是什麼都沒說。
因為很多話已經說不出口。
他們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沉默。
西門無極也同樣保持著直立。
身體的摧殘讓人痛不欲生，而神魂深處的那種痛苦卻更加劇烈，讓他忍不住想好好睡上一覺。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睡，很多東西不允許他睡。
如果自己睡了，被吞噬後，諦聽的修為肯定會增強許多，畢竟，這四個月的時間中，自己幾乎吸收了整個大衍聖地一半生靈枉死時所帶的怨氣。
到時候，就算魏博一對上諦聽，可能也勝算渺茫。
為了絕對空間外的兩百多人他不能睡！！！
天命神王還沒有死去，體內，天弒神王等一萬多上古英靈的怨氣不允許他睡！！！
陽若山、陽雨珊……還有孫凝煙都在通天塔中，生死未卜！
為兄弟，他不能睡！！！
為摯愛，他不能睡！！！
他必須堅持！
我輕輕的來，我悄悄的走，揮一揮手，不留下一個活口！
無聊中，來通天塔路上自編的一個小曲順口唱了出來。
路途中，吸收了無數怨氣，感覺到自己力量的不斷強大，他也曾經幻想過自己威風八面，舉手投足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情形。
只不過，因為要面對的是通天塔，所以他也沒有十足把握，故此只是將這首「豪邁」的小曲藏在了心中。
而此刻，不知是為了激勵自己，還是為了轉移對疼痛的注意，小曲不經意地溜了出來。
雖然面前的情形和小曲描述的情形實在是天壤之別。
但現在的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堅持。
為外面的兩百多人堅持。
為陽凌天堅持。
為孫凝煙堅持！
堅持，活著，活著就有希望。
……
激烈的碰撞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靜，恍若寂滅的平靜！！！
但傳說，耀眼的光芒的起源便是寂滅。
寂滅的平靜不知持續了多久。
「你們相生相剋，他能吃你，你也能吃他，無畏的堅持，卻不反擊，看似英勇，實則莽夫！！！」
忽然間，一直沉默的魏博一忽然張開口來。
眼前的情形很明瞭，諦聽如果要殺西門無極，早就殺了，既然沒殺，那就肯定有目的，而幽冥的王者對鬼物的目的，肯定只有一個。
慕容依巧兩人並沒有想到這層，紛紛扭頭往旁邊的黑衣青年看去，疑惑他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然而，絕對空間中，一直被打的胖子卻好像黑暗的天空猛然被光明劈開！！
「對啊！！！你能吃老子，老子自然也可以吃你！！！」
哈哈
就算不行，也要拼你個重傷
哈哈看老子怎麼揮手不留下活口。
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西門無極忽然雙手張開，雙目微閉，頭微微仰起，面向了頭頂的天空。
「他這是要做什麼？」
凝雪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了，魏博一忽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了眾人都聽不明白的一句，而絕對空間中嗎，那胖子卻好像聽懂了似的，還做出了這麼一個放鬆的姿態。
「彭」
凝雪還沒回過神來，西門無極的身軀竟然自動炸裂開來。
當然，凝雪沒有回過神，因憤怒而瘋狂的諦聽也沒有反應過來。
那肥胖身軀炸開的同時，一團灰色的影子猛然衝了出來，直接迎上了當面衝來的諦聽，從它頭頂的獨角鑽了進去。
「如果我不能出來，見到陽大哥的時候，記得幫我說句，我西門無極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到了他和你們這些朋友！！！」
「還有凝煙」
聲音稍微停頓了下，似乎是在遲疑，似乎該不該說，又好像是在顧慮會傷害到某人！
「記得告訴她下輩子，我一定會像個男人點，早些娶她」
遲疑了許久，猶豫的聲音終究還是穿了出來，恍若驚天龍吟吟，敲擊眾人心臟。
…………
隨即，天地恢復了寂靜。
絕對空間消失了。
諦聽閃電般的身體也好像被中了某種魔法，生生地停在了那裡，好像失去了線軸的木偶。
唯一動盪的，只有頭頂黑色的夜幕。
平靜的夜幕彷彿被人丟下了炸彈的深海，瘋狂地蕩漾，似乎有著無窮的力量即將爆發。
而瘋狂蕩漾的夜幕下，所有人都傻傻地站著。
似乎是被胖子臨終的言語震傷。
又好像是在等待。
等待那無盡夜幕力量積蓄到極致，猛然爆開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