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68章 神器認主 文 / 漫天飛刀飄
紅木緩緩降下，陽凌天身體不斷扭曲.金剛曼荼羅神器焦急地跳動不已，終於嗡然一聲輕鳴，往空中降下的紅色神木迎接而去。
「不！」陽凌天睚眥俱裂。——九日神木，雖然只是幻影，但象徵的畢竟是大日佛主，佛門中人，只要心中有佛，便無法抗拒。金剛曼陀羅雖為神器，但畢竟是佛門之物，且無人駕馭，展現不出一成的威力，又如何能抵禦。縱使神器不會被摧毀，但裡面司空妙的身體……
「回來……」
滄然龍吟，陽凌天幾乎快要消散的身體快速凝聚。從未離身的轉倫劍忽然脫手而出，往空中九日神樹迎去，而那已經扭曲的身體也豁然飛起，一把將飛出的黑色神器牢牢抓住。
轉倫劍上四彩閃動，陽凌天右手緊攥曼荼羅神器，身上黑氣繚繞，和轉倫劍上光華相互呼應，吞吐。
然而，擎天神樹之下，一切似乎都是徒勞。
震天巨響傳來，整個大地似乎顫抖了一下。神樹壓著陽凌天、轉倫劍、金剛曼荼羅神器猛然墜地，原本濕潤的黃色土地似乎被九陽烈火烘乾，重壓之下激起塵土無數。
「其實他所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可惜在我的記憶中卻好像沒有這樣的佛理。」
看著被神樹壓下的銀髮青年，女子略帶惋惜。隨即又搖了搖頭：「算了，讓他在神木下好好領悟佛理吧。」說完，她便輕輕轉身，準備離去。
然而，在她轉身那一刻。一股異樣的氣息卻從紅色擎天神木之下傳了出來。
「難道他這麼快便領悟了？」
女子豁然轉身。忽然，她清秀的眉頭卻快速皺了起來。——不，絕對不是銀髮青年忽然頓悟。因為，她所感覺到的氣息和陽凌天起初所展現的氣息一樣，沒有絲毫變化——執著、霸道而狂烈。甚至比神木降臨之時還要更加狂亂……
紅色神木不住震盪，終於，女子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睛猛然大睜：「傳說金剛曼荼羅神器被佛主煉化之前……難道他……」
驚恐出聲的同時，女子臉上閃過一絲決絕，雙手快速揮動。
然而一切似乎都已經太晚。被神木上九顆太陽映照成一片火紅的天空輕輕波動，擎天紅木之上條條裂痕從根部開始延伸……終於，好像被人丟下石塊的水面，圍繞周圍的碧氣消散，菩提樹下祥和的佛力空間轟然碎裂。
「咦~~~~」詫異的驚呼，消失許久的呼延成和等三十六位神魔從虛空中落下。
「有人破了菩提之樹？我們出來了？」看了四周的環境一眼，呼延成和立即高興了起來。因為入目之處，並不是剛才那只有黑暗的環境，而是那熟悉而親切的黃色大地。同時，華蓋般的菩提之樹和那幾乎讓他崩潰的女子都已經消失無蹤。
然而他的興奮只持續了片刻的功夫，轉眼間他那不斷揮舞的乾枯手臂卻好像被人穿上了木偶之線一般，嘎然停在空中。
他看到了一個怪物。——一個銀髮青年，一個長了一雙黑色翅膀的銀髮青年。
那黑色的翅膀展開，大約三丈長短，剛好將青年的身影遮住，純粹的黑色之上，各種古老的圖案連珠而貫，那些圖案竟好像包含了神、魔、佛三道的圖騰。
淡淡的黑色光芒從羽翼上射出。
原本，沒有光便是黑色，所以這世間本不存在黑光的，但奇怪的是，見到那黑色的一剎那，三十六位神魔心中同時湧出一種光的感覺，沒有一人例外。更讓人驚奇的是，眾人的眼睛竟然被那「光」刺得有些生疼。
「難道這小子是妖族的人？」愣愣看了空中的人影良久，呼延成和終於詫異出聲：「可我並沒有聽說過什麼妖族有這樣的翅膀？」
沉吟片刻，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眼中亮光一閃：「哼，管他什麼妖族，什麼時候抽空去找現在妖族之皇問問不就清楚了。」
說著，他頭也開始得意地點了起來。
誰知，旁邊的南宮燕卻是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白癡！」
「什麼白癡，你給我說清楚！」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蛇，呼延成和快速跳了起來。
「說你白癡你還不信！」南宮燕一聲冷哂，往空中的陽凌天看了過去：「妖族神魂和人類有異，又怎麼可能修煉得了問天闕歌。」
「哼，問天闕歌本就是開天闢地以來最大的秘密，沒人敢說對他完全瞭解，你又怎麼知道妖族不能修煉。」呼延成和立即反唇相譏。
南宮燕冷笑搖頭：「那轉倫劍呢？轉倫劍會認妖族為主？還有除了人類和鮫人之外，妖族又怎麼可能融合神後精血。」
呼延成和微微一愣，呆了半晌，終於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胸膛快速挺起：「那、、、那你說不是妖族怎麼會有翅膀？」
彷彿覺得自己這個理由實在太過充分，他頭又「勝利」地高揚了起來。
「沒文化！」南宮燕憐憫地搖了搖頭：「那是金剛曼荼羅神器幻化的。」
「金剛曼荼羅？」
呼延成和驚叫出聲，轉眼看去，一直好像磐石般守候在陽凌天旁邊的黑色神器已經消失不見。
而南宮燕也是輕輕吸了口氣，道：「世人都知道佛宗有兩大神器胎藏曼荼羅和金剛曼荼羅，但世人卻不清楚，這兩樣神器並非人工鑄造，而是天地孕育而生，最後被大日至佛主煉化，成為佛宗兩件至寶。」
「可就算兩件神器是天地孕育而生，但這和那小子的翅膀又有什麼關係？」南宮燕話還沒說完，呼延成和已經撓著腦袋疑惑出聲。
南宮燕淡淡一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繼續道：「當初，大日佛主將兩件天生的東西煉化成神器，用胎藏曼荼羅代表佛之慈愛，用金剛曼荼羅代表佛之怒目，擁有斬斷六道眾生的力量。後來在使用的過程中才發現，由於兩件神器本是天生，所以具有許多特殊功效。其中之一便是如果有人得到了神器的認可，便可用它幻化翅膀，得到許多意想不到的威能。」
說著，她又看了空中的銀髮青年一眼，輕輕一歎：「唉~~~剛見到菩提樹的時候，他能說出見性成佛的話已經很讓我吃驚，卻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能領悟一些佛理，雖然沒讓菩提樹認同，但卻得到了曼荼羅神器的共鳴。」
呼延成和微微一愣：「什麼？他沒得到菩提樹的認同？那我們是怎麼出來的？」
「呵呵~~~沒想到你還這麼好奇。」南宮燕笑了笑，原本應是清脆的笑聲卻因現在這具身體的原因而異常沙啞。
她抬手往地上扶桑神木留下的坑坑窪窪一指，道：「看這裡的情形，此處必定經過一場大戰，如果是陽凌天的直接通過了菩提樹的考驗，一定不會如此。」
說著，她輕輕吸了口氣，道：「據我猜測，陽凌天此人性格孤傲、偏執，身上殺伐之氣太重，縱使領悟了一些暗含佛道至理的言論，其表現也必定十分激烈，絕非尋常佛門弟子能夠接受的，甚至可以說是普通佛門弟子想不敢想的。
這菩提樹是由人凝結，其中蘊含的只有凝結之人所參悟的佛理。一些偏激的道理自然不在其中。而菩提樹中雖然有樹靈存在，但靈智卻極為低下，判斷力弱。當陽凌天講出自己領悟的佛理時，她在樹中搜尋不到，自然將其判定為離經背道，降下雷霆之火。
然而，金剛曼荼羅神器乃大日至佛祖煉化，蘊含佛理自然無所不包。
同時，金剛曼荼羅本來就代表佛之怒火，與陽凌天激狂的性格不謀而合。
我猜測，在菩提樹的雷霆怒火之下，陽凌天激烈的情感被激發，自然牽動一直陪伴於他的神器，主動和他領悟的佛理印證，最後竟然引起共鳴，認同於他。」
南宮燕緩緩敘說，聲音低沉而輕柔，彷彿在敘說著一個遠古的傳奇。四周，輕風徐徐吹過，帶著沁人的黃土芬芳。整個天地寂靜無聲，數十位神魔同時無聲地往空中雙翅飄展、雙目低垂的青年，神色複雜。
——擁有紫極元身、轉倫劍、問天闕歌和神後精血的陽凌天，已經是他們心中的隱患，而此刻他竟然又得到了佛宗至寶的認可。如此一人，現在修為雖低，但任其發展成就甚至應該超過萬年前的神王、魔尊、以及佛主。然而，就是這樣一人，因為昆吾山的事情，卻好像已經對神魔兩族怨恨在心……
濃重的擔憂在三十六位神魔臉上徐徐綻放，當然，其中夾雜的還有深深的嫉妒與羨慕。
「還好，我們一萬年前那些對頭也視問天闕歌的得主為生死對頭，應該不會任由他成長壯大吧。」
擔憂間，或許是陽凌天帶來的壓力太過沉重，幾位恐慌的神魔竟然忘記了萬年前神魔兩族覆滅的仇恨，開始幻想和生死之敵聯手對付眼前這陽凌天來。——或許，真的只有聯合諸天神魔，以及可以和他們抗衡的生死之敵的力量才可以阻擋青年前進的腳步。
忽然，空中漆黑的光芒陡然暴漲，竟照得眾人身上肌膚也隱隱作痛起來。
終於，銀髮青年雙目豁然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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