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41章 情人反目(四) 文 / 漫天飛刀飄
空曠的大殿瞬間安靜了下來，孫凝煙和西門無極呆了一下，彷彿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麼一般。
「殺我們，就憑你？」過得好久，孫凝煙才猛地跳起，不屑地看了對方一眼，冷哂說道：「殺我們？還沒睡醒吧？別忘了，你不過也是神武二級的修為而已，但我們卻有兩個人。」
司空妙笑了笑，輕輕點頭，道：「不錯，如果在進入昆吾山之前，我一人要殺你們兩人的確是癡人做夢。不過，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在昆吾山中我得到了金剛曼荼羅神器吧。」
孫凝煙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金剛曼荼羅神器！且不說神器本身威力如何，就算是其中的混沌，也足以讓一百個她和西門無極瞬間覆滅。當然，孫大小姐並不知道還不能釋放那些凶獸。
司空妙好像完全沒注意到對方反應似的，抬頭看向兩人身後潔白的牆壁：「唉如果我不封印修為，殺你們兩人，何須借助神器，只是彈指之間便可滅去。」
她自顧自地說著，好像陷入某種回憶似的，良久才低下頭來看了面前目瞪口呆的西門無極和司空妙一眼，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微微搖了搖頭。「我倒差點忘了，你們好像還不知道我過去的身份。算了，既然要死了，就讓你們死個明白吧，其實，你們以前也見過我另一幅面孔的。」
說話間，那幾近完美的面龐竟開始扭曲模糊起來，良久才逐漸清晰，不過卻已經是另一幅容顏。
「你是」西門無極眉頭輕輕皺起，司空妙這幅容貌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究竟在哪裡見過，一時之間他也想不起來。
「雲夢原來是你這個魔女！」孫凝煙詫然驚呼！
然而西門無極卻依舊是滿臉迷糊：「雲夢？什麼雲夢？」
孫凝煙一聲冷哼：「哼就是靈鳳山上那不要臉的兩個魔族姐妹，見人就叫相公的。」
「魔族姐妹？見人就叫相公的？」西門無極愣了一下，靈鳳山上的情形慢慢湧現腦海。
——漫天雪花遮天蔽日，兩個只是腰間和胸部圍了兩布條，並且那腰間的布條竟還是半透明的，竟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些什麼。而胸前那布條雖然沒有絲毫透光度，是極為正常的衣服布料，但卻只有那麼兩根指頭的寬度，只遮住了最頂上的部分，大部分挺拔的白肉都漏在外面的姑娘從雪花中慢慢走出。
是的，如果面前這司空妙將身上的衣衫換下，換成那種暴露的裝束，卻不正是那兩姐妹中的雲夢又會是誰。
「呵呵終於想起來了。」司空妙輕輕笑了笑，妖嬈而嫵媚地捋了捋自己如瀑秀髮。「記得當初西門兄初次見到我們姐妹的時候，還留鼻血了呢。」
孫凝煙氣憤地拍了拍因為想起當日香艷情形而呆滯的西門無極，滿臉憤怒地轉過了頭來，冷笑。「哼，連自己本來面目都掩蓋了，還說接近我們不是心懷叵測？」
那聲音清脆而高揚，說得義憤填膺，小半是因為許久以來自己竟沒看出對方的真面目，大半卻是因為旁邊胖子那副不爭氣的豬哥模樣。
「呵呵孫妹妹如此生氣，大概是因為旁邊的西門兄吧！」司空妙絲毫沒有給對方回轉的餘地。「其實孫妹妹身材也不差，也可以穿成當我和姐姐那副模樣，我想西門兄也應該會喜歡吧。」
說話的同時，她笑意連連的臉龐忽然開始朦朧起來，終於恢復了司空妙的面容，幽幽一歎：「唉其實孫妹妹不知道，現在這樣子才是我的真面孔，至於你們在靈鳳山上見到的那只是我們姐妹在外行走時所用的形象而已。」
「少廢話！！！」
見對方恢復了自己經常看到的面容，而同時旁邊的西門無極似乎也恢復了正常，孫凝煙似乎也開始理直氣壯起來：「快說，你改變容貌接近陽大哥究竟有什麼目的！」
「孫妹妹還是心急！」司空妙臉上依舊不慍不火，只見她點了點頭：「不錯，當初我的確……」
說話間，她眉頭卻忽地皺了起來，轉身看了空無一人的門口一眼，好像很急促似的：「算了，時間寶貴，也和你多說了，直接取你們性命便是。當然，你們放心，等你們死了陽大哥也不會知道是我殺了你們，因為這無淚城神秘的地方實在太多，如果觸動了什麼，然後憑空消失兩個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高達兩丈，通身幽黑，上部為一朵單葉互生的曼荼羅形象，下部卻是一朵黑色的蓮花模樣的金剛曼荼羅神器陡然出現空中，且慢慢旋轉，渾身黑幽幽的光芒逐漸變成燦燦金色。
「金剛曼荼羅之力，斬斷六道眾生！」
洪鐘大呂般的聲音響徹空曠的大殿……
大殿之外，寬闊的大道上，一隻碩大的松鼠在前面跳行，白衣銀髮的青年緊跟其後。
「陽小子，你倒是快點啊！晚了就來不及了！」蒙不時回頭催促著身後的銀髮青年。
陽凌天看了左右的環境一眼，道：「前輩要帶我去的地方好像是西門兄他們今日搜尋的宮殿？」
「是的！去晚了他們就沒命了！」蒙不停地催促著，轉動的小眼中滿是焦急。
「沒命？」陽凌天眉頭輕輕一挑：「難道他們觸動了這城中的某處禁制？」
「不是，是有人要殺他們！」蒙不耐地揮了揮手，說完，它立即意識到自己似乎說漏了嘴，一雙小爪立即摀住了嘴巴。
「殺他們？是誰？緊那羅？」陽凌天眉頭緊皺。
蒙轉頭看了身後的銀髮青年一眼，輕輕一歎：「唉其實你應該已經猜到那人只是誰了吧，只不過不願相信而已。如果說從梵天之夢出來，她暗算魏博一還可能別有隱情。但如果她對西門胖子和孫凝煙出手，那原因只有一個——想洩憤而已！到時候，你也會不知應該如何處理。」
說著，它又回頭看了面色依舊平靜的銀髮青年一眼，繼續道：「或許，你現在應該還在想，以她的性格，行事必有重要因由，絕不會做這麼無謂的事情吧！」
「可惜的是，你不知道她另外一個身份——魔族後裔的聖女，血脈中流淌著祖輩寧折勿彎的剛烈和決絕，如果其魔性被激發……」
「她是魔族後裔的聖女？」冷漠的銀髮青年終於動容。
「是的！」
蒙無奈地點了點頭。「當初，你尋回神器，兩域開啟。而作為聖女的她不甘心被暗夜吞噬的命運，將一身修為封印放在魔域之中，只保留了神武二級的修為出來尋你。你與她相處如此之久，難道沒發現，她的見識遠超大衍聖地的一般武者嗎？而這些，都來自於她魔族的傳承典籍，還有……」
帶著濃重惋惜的聲音在空中飄蕩。
然而銀髮青年的身影卻已經轉化成一道流光，向前快速射去。
「跑這麼快？等等我！」蒙微微愣了一下。
「記住，如果那丫頭體內魔性已經被激發，切不可以硬碰硬，只有用柔情淡化她心中的魔性！」
焦急的聲音在大道上飄揚，可惜，那白色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寂靜的大殿金光閃耀。
西門無極嘴角溢血，弓著身子劇烈地喘息著。「金剛曼荼羅之力，斬斷六道眾生」這句話的含義，他此刻似乎終於有點明白。
淡淡的金色光暈似乎將大殿和外界隔離，隔斷了和外界眾生的一切聯繫，一點點地將其體內的生機強行抽離。
「凝煙，你沒事吧！」艱難地爬到臉色蒼白的孫凝煙面前，將臉色蒼白的綠衫女子扶起，西門少爺肥胖的臉上溫情洋溢。
「沒事！她不能將我們怎樣。」孫凝煙搖了搖頭，看著前面不遠處白衣女子的眼中滿是勝利的光芒。
不過，那光芒維持的時間也只有一瞬而已，轉眼間，她轉過頭來，輕輕摸了摸那熟悉的肥胖臉頰，幽幽一歎：「唉，看來今天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呵呵和你在一起，就算到地獄也沒關係。」西門無極搖了搖頭，努力擠出自己最迷人的笑容，然而張嘴那一刻，大口的鮮血卻忍不住湧了出來。
「還真是恩愛！」司空妙渾身金光籠罩，凌空站立，恍若九天之上掌握眾生生死的魔神，同時，不知是因為憤恨還是嫉妒，那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也轉為金紅之色——遠古魔神眼睛特有的顏色。「哼！被金剛曼荼羅之力斬斷生機，神魂俱滅，就算是想進地獄也不可能！」
金色的曼荼羅緩緩旋轉，孫凝煙和西門無極身體中的生機快速流失……
忽然，封閉大殿的金色光暈輕輕蕩漾，一條白色的身影陡然穿梭而入。
還未回頭，司空妙臉色卻陡然煞白起來。
——金剛曼荼羅之力可以斬斷六道眾生的力量，只有六道眾生之外的東西才能穿越其封鎖。比如，這無淚城中那些不死不活的行屍走肉、天命劍、命運之輪，以及……轉倫劍、還有修煉問天闕歌而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