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22章 遺失聖地(二) 文 / 漫天飛刀飄
揉了揉眼，孫凝煙上前兩步，和陽凌天等人站到了一起。
只是兩步的距離而已，眼前景物卻清晰起來。原本只是模模糊糊的山影，此刻卻是纖毫畢現。山頂，白雪皚皚，聖潔端莊，山腰以下，卻是蒼翠環繞。一條清澈河流恍若飄逸的玉帶，從雪原深處逶迤而下，經過紅花滿地的長長山路，流入茂密的原始森林深處。
整個山巒，紅的、黃的、綠的參雜，被淡淡煙氣籠罩，和書卷中描述的人間仙境一般無二，委實一副活生生的山水長卷。
同時，更令人驚訝的是還是山前那座青色的石碑。
和直入雲霄的山巒相比，那石碑實在太過渺小，只有不到一丈的高度，和高萬仞的雄偉山脈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奇怪的是，它那麼靜靜地立在哪裡卻給人一種異常奇怪的感覺，恍若整個山巒的的靈氣都聚集在那小小的石碑之上似的。
蒼涼、厚重的氣息從石碑上向四周輻射，令人壓抑，讓人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到石碑上來。
「怎麼又多了幾個字？」
看清那石碑模樣的時候，孫凝煙卻是微微愣了一下，凝神看去，只見那「大衍四九、遁去者一」八個金光大字後面不知何時有多了兩行青色小字：「逆天遁命，生死莫怪！」不過那青色小字是用規整楷書書寫而成，金色古篆大字明顯不是同一人書寫，而是後來有人加上去的，並且那幾字自己娟秀，似乎是出自女人之手。
「肥遺、蠱雕、旋龜、混沌……？」
司空妙垂頭喃喃低念，陡然間，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迷茫的眼神陡地變得雪亮，猛地抬起頭來，往一旁的蒙驚聲問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遺失的聖地——昆吾聖山。」
「是的。」蒙輕輕一歎，語氣說不出的無奈，看了前面仙境般的山巒一眼，搖頭道：「上古的時候，這昆吾神山就已經莫名其妙地遺失，只不過在漫天神魔的口中，它卻並不是什麼聖地，而是一片死亡絕地。」
「死亡絕地？」
司空妙瞬間一呆，按宗族典籍記載，昆吾神山乃一方聖地，卻不知為何到了蒙口中卻變成了死亡絕地——甚至還是神魔眼中的絕地。
蒙沒有注意到司空妙的驚訝，只是搖了搖頭，一雙小眼抬起，看向寂寥的天空，悵然道：「或許說它是死亡絕地也不盡然，但的確有無數神魔進入此山之後便不知所蹤。最後，神魔兩族的幾位王者還同時頒下諭示，嚴令不許任何人尋找昆吾山所在，違者天下群起而誅之。自那以後，雖然還是有很多人對這神山感興趣，但卻無人再行尋找，它也才真正地從人類世界中「遺失」了。」
「那我們要進去嗎？」孫凝煙怯怯地看了四周環境一眼，有些畏懼地輕輕出聲。——雖然，神魔兩族已經在這世界消失，他們禁令已經不必理會，但畢竟這遺失之地是讓無數神魔葬身的地方，他們如此前去……是誰也難免會有些底氣不足。
蒙無奈地搖了搖頭，滿臉頹喪：「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進去，只可惜，我們現在已經在神山範圍，除了前行之外，再無退路。」……
昆吾之山，上古便有神山之名。傳說山上有不老之泉，由四方山神駐守。而肥遺、蠱雕、旋龜、混沌，四種惡獸便是四方山神蓄養寵物，輔助山神駐守神山。
當然，作為大衍聖地唯一的遺失之地，它的傳說絕不僅一種而已，還有一種說法便是此山實際是一座惡靈之山。山上埋葬的是無數因意外而死，卻怨恨難消的神魔。這些神魔死後，身體雖然被鎮壓在山底九幽之淵，但由於他們死前怨念太深，死後神魂卻天難滅，地難葬，沖天怨氣凝結成怪，盤旋山頂上空，吞啖進入山中生人的身體、魂靈。
沿著一條白玉砌成的石階，陽凌天等人慢慢前行，靜靜聽著蒙的訴說。
西門無極身體不住瑟瑟發抖，一雙小眼不住打量四周。如果有可能他現在情願在這山下挖個地洞將自己藏起。無奈，旁邊柔弱的孫大小姐將輕輕顫抖的身體靠了過來，作為男人的他無論心中如何恐懼也不得不挺起胸膛給身邊女人一個堅實的臂膀。
幸運的是，一路走來，沿途全是山花爛漫，春風和煦，並沒有任何恐怖的景象，是故西門少爺的心情也不免放鬆了不少。
時間在眾人的左右張望中悄然流逝，終於，起初引人眼球的青色石碑已經觸手可及。
陽凌天眉頭輕輕一條，看了那古氣森森的石碑一眼，卻並未伸手觸摸，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抬步向前走去。
只是一步之隔而已，石碑之前，石碑之後，卻是截然不懂的兩個世界。
和眾人在山下看到的情形不同，石碑後是一個高高的懸崖，崖壁上矗立著一個石台，三丈見方，下面便是無底深淵，一眼望去，漆黑幽冷，恍若下面便是傳說中的黃泉所在一般。最令人驚訝的是，那深淵的上方還漂浮著一座宏偉的青灰色神殿，只是神殿周圍籠罩著淡淡的灰色煙氣，朦朧了整個神殿，讓人看不清楚其真實面容，只能從那碩大的體積推斷其雄偉的程度。
神殿之前，幾個懸空的石墩好像是通往殿堂的道路。
西門無極遲疑半晌，畏畏縮縮地從地面掰下一塊岩石往深淵中猛砸而去，似乎想測探其深度。可惜的是，石塊才剛剛落下三尺，被崖下呼嘯的狂風輕輕一吹，便撞到山崖上化成了粉末。
陽凌天面無表情，衣衫輕輕揚起的同時，腳下輕輕一點，便如仙鶴般輕輕飄到了第一個石柱之上。
「陽大哥」司空妙詫然驚呼。
不過，那懸空而浮的石柱並沒有如想像中那般掉落深淵，只是依舊那麼憑空漂浮著穩穩著陽凌天那白色的身影。
而同時，陽凌天也是身形連起，不斷向前躍去。終於，那煙氣中的神殿雖然依舊難窺全貌，但殿前一個三十丈見方的廣場卻清晰地呈現眼前。
——青灰色的地面，不染纖塵，四角，幾根刻慢某種上古圖騰的參天石柱透露著濃重的蒼涼氣息。靜靜看著那廣場，恍惚間會給人一種錯覺，彷彿面前這神殿和廣場都從遠古直接穿越時空而來似的。
廣場中央，有一個古怪的石台。做五稜之形，一半是結拜，另一半卻是漆黑，平整，空闊，但這玉石般的清冷光輝，突兀地立在哪裡，彷彿是造化用鬼斧神工在青色的石面上生長出一枚靈芝。然而如此美麗的靈芝卻是殘損的。上面殘留著大叫交擊的痕跡，破碎了檯面上上精美的浮雕。
稍微遲疑了下，輕輕略上廣場，磅礡的氣息迎面而來，銀髮青年只覺呼吸微微有些凝滯。而同時，緊跟而來的司空妙等人一時不查，幾乎捂胸摔到在地。
「沒事吧？」冷漠的青年終於轉過頭來，眼中露出少許關懷。看到眾人安然無恙的時候，又輕輕轉過身去，凝視著眼前宏偉的建築。
已經近在眼前，可整個神殿的面貌依舊難窺大堂，只能隱隱約約看到緊閉的大門上客滿了某用圖騰，四周房頂矗立著幾個猙獰猛獸的雕像，彷彿隨時會直撲而下，吞噬眾人一般。
陽凌天眉頭挑動，身影如電射出，在整個神殿周圍盤繞幾圈後這才落下身來，上前伸手向那灰色的大門推去。
然，手掌剛剛發力那一剎那，另一種詭異的力量隨即從足底湧上，不容他反應，瞬間將他推後三步。
陽凌天眉頭輕佻，瞬間發力，迅速射至門前，***的手掌上灰色光暈流轉，——然而無論他如何用力，自下而上的那股力量居然都比他來得快，在其手掌還落實的時候，就將他瞬間推後。
一連幾次之後，白衣銀髮的青年也不在莽撞前行，只是盯著那灰色的大門，並不言語，良久終於手輕輕一番，九丈長度的闊劍霍然出現手中。
而同時，在他長劍出現的一剎那。
一聲悠遠的歎息卻不知從哪裡傳來出來。
「唉既然你們執意尋死，那也怪不得我了。」低沉綿長的一聲，帶著濃重的無奈。剎那間，腳下的萬丈深淵，連帶其上方的空間似乎都微微蕩漾起來似的。
「這裡還有人？」
司空妙等人驚呼出聲，面面相覷的同時，籠罩神殿周圍的霧氣卻好像接到了什麼命令似的，快速向屋頂收攏，露出了神殿那佈滿劍痕的真容。同時，那青灰色大門也緩緩打開了來。
不過和眾人想像不同的是，大門打開之後，出來的並不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或者其他什麼人物。噴湧而出的是一群，渾身火紅，四足無爪，有翅膀，長著鰱魚一樣鬍子的混沌，只是這些混沌每一隻個頭都足有近一丈高度，比陽凌天在海面遇到的那些混沌不知大了多少輩。
眾人還未及回神，那群混沌已經排好了隊伍，震天一聲長吼之後，遂猛地向眾人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