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15章 三元凝神(四) 文 / 漫天飛刀飄
聖潔而莊嚴的大殿中一片寂靜，周圍牆壁上明珠柔和的光芒輕輕跳動了兩下。1（1)彷彿在為司空妙的反應而訝異一般。
「怎麼了，上面寫了些什麼？」蒙微微一愣，吃驚地往司空妙手中的書頁看去。
書頁已經有些發黃，不過其中雋永的古篆小子卻是奪人眼目：
神後精血，參天造化，融之可得不死，靈神通透，心具八竅。然，一代神後悲憤而亡，所留精血怨氣太重，得者必受嗜血之苦。
這並不是重點，神後精血的功效和副作用，蒙和司空妙早已耳熟能詳，這樣的記敘並不能讓他們感到有絲毫意外。
重點是，幾行小字的下面還有敘述：承精血者，往往不堪經受嗜血之苦，然，神血入體，承受者縱慾自絕亦不可得，必先尋得神血合適的下任承受者，然後剖出八竅之心，將神血送入承受者體內，其人才可得解脫，吾等不得已將摩耶關入地洞，使之連自絕也渺渺難求，實屬情勢所逼，萬般無奈，後世之人請務必善待與他，每月送上血液以緩解其痛……
「什麼？就算自己放棄也不行，還必須找到傳承者才行？」
蒙陡然的驚呼瞬間將周圍的寧靜打破，隨即又歸於平靜。——按書上記載，沒有傳承者，摩耶縱使想自己放棄神血也是不可能。雖然不知道書中所說合適繼承者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摩耶已亡，其身體內的神血必然已經消失。——也就是說他已經找到了傳承者。而當時，和摩耶在一起的只有陽凌天一人而已……
酷似赤血龍蛟的紅影、蕩漾的海面上漂浮的死魚，一起用上兩人心頭。
良久，司空妙終於無神地轉過了頭來：「前輩，我們應該怎麼做？」說話間，那嬌柔的身體卻恐懼地輕輕顫抖起來。
——每月必須食鮮血，在平常人眼中自然是怪物，一旦傳揚出去必定會被群起而攻之，以陽凌天的性格，就算與整個天下為敵，也不會解釋什麼……
當然，與整個塵俗世界為敵對陽凌天來說可能算不上什麼。
最嚴重的是，如果暗夜和白菱得知楊陽凌天融合身後精血的事情，那他們就完全有理由違背祖宗規矩，連起手來……甚至，對上古的事情知之甚詳的血靈和少昊也會……
更何況，自己祖輩還留下遺訓，如果遇到身具神後精血之人，縱使粉身碎骨也要想法將其囚禁……
各種各樣的可能從腦海中快速閃過，沒等到蒙的回答，司空妙的身體卻顫抖得更加厲害起來。
「唉」
悠遠的歎息從夢口中傳出，它毛茸茸的爪子伸出在司空妙肩上安慰地拍了拍，可惜，它一雙小眼之中也滿是迷茫。
忽然，無助的司空妙陡然抬起了頭來，無助的雙眼陡然變得雪亮。同時，絕美的臉上還露出了一絲獰笑：「哼哼什麼狗屁祖宗遺訓，不過就是要我成為別人的祭品而已，既然如此我也用遵守什麼了……」
蒙微微一愣，滿臉詫異地向面前女孩看去。
——司空妙雖然對自己的命運不平，但對祖宗的訓示還是一直十分看重。否則，就算在暗夜在與陽凌天的爭鬥中獲勝，她完全可以無視上輩傳下的規矩，不走上祭壇便是，完全沒有必要封印修為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跟在陽凌天身邊……
她如此做法不過是希望陽凌天能夠獲勝，自己不用違背規矩而已……
然，此刻陽凌天承襲了神後精血的事情，卻讓她如此大不韙咒罵起先靈的規矩來……
「哼，還有什麼暗夜、白菱，天下群雄，全都是狗屁。」蒙愣神間，司空妙的眼神卻更加堅定起來。
她滿臉氣氛，通透的眼睛往神壇之外的「天空」看了過去，臉色瞬間變得決絕而從容：「就算九天十地的漫天神魔都來詛咒，本姑娘也跟定他了……」驚天的言語沒有絲毫狂妄之氣，只有平淡地堅定。
說完，她人也好像想通了什麼似的，臉色陡然一鬆，臉上還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唉」蒙輕輕一歎，無奈地看了面前女子一眼，搖頭勸道：「丫頭，你知道，在天武大陸還有一個沉睡的女孩在等著他，你如此執著，帶來的可能只是一身傷痛而已。」它聲音低沉，帶著濃重的惋惜。話還沒說完，等它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司空妙輕柔的身影卻早已遠去……
冰火島上，原來清晰分明的灰紅分界早已不在。等蒙跟著司空妙走出地道的時候，整個天空已經紅灰相呈。陽凌天下方一里以內，被攪成了粉末的隨時被迴旋的罡風捲起，扶搖直上遮住了銀髮青年修長的身體。
「這是
司空妙微微一愣，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空中之人的情況，一個清脆的聲音卻從背後傳來出來。
「司空姑娘、蒙前輩，這都半年了，你們做什麼去了啊，我問慕容長老，他也只是說你們有事要做，卻不說是什麼事情！」
孫凝煙快步走了過來，一邊走路的同時，嘴上不停抱怨著。
「呵呵我們的確有些事情要做。」雖然為自己在神壇中呆了半年的事情吃驚不已，但司空妙還是很快回過了神來，手輕輕揮了揮。「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對了，我們離開這半年，陽大哥他怎麼樣？」
「一直都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孫凝煙嘴微微一翹：「我在這裡都呆得無聊死了，要不是擔心陽大哥，我早就離開了。」
「他一直都是這樣？」司空妙微微一愣。「難道段時間你們沒有感到他身上忽然爆發出很強烈的火、木、金三種氣息之一？」
「沒有啊，怎麼有什麼不對？」孫凝煙搖了搖頭，滿臉疑惑。
頓時，司空妙微微一呆，仔細往空中模糊的身影看了良久，臉色卻是越來越迷茫，最後竟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不對啊，他現在這種威勢，應該已經凝結了一顆或者兩顆真元珠才對，而沒凝結一顆的時候，他身上都會出現異象，可現在……」
「不要被表面現象迷惑。」蒙輕輕上前，又恢復了它「智者」應有的模樣，雙爪背負：「現在這種景象並不是他真元調控外界氣息而形成，而是他在瘋狂的吸收這些瘴氣……？」
「吸收這些瘴氣？可這些瘴氣蘊含強大的腐蝕之力，不經長時間的煉化，根本無法歸為真元。他這種吸收法」被蒙如此一解說，司空妙的表情卻更加迷惑起來。
蒙咧嘴笑了笑，道：「其實他吸收的就是這瘴氣的腐蝕之力而已。」說著，它又挺起了肚子，在兩位絕世美女面前來回走動了兩步：「我猜想他現在體內的真元精純度早已經達到了凝結真元珠的要求，只是他的紫極元身實在太弱。前一段時間凝結火之珠之所以會失敗就是因為他身體無法承受，所以他才借用這裡的瘴氣鑄煉自己的身體而已。」
和上次一樣，蒙的話同樣也對了一半。——陽凌天上次的失敗並非因為身體太弱的緣故，但現在他卻真的是借用此處瘴氣錘煉身軀。
六個月之前，陽凌天隱隱感覺自己現在的修煉方式凝結兩顆真元珠應該沒有問題，但多方思慮卻始終想通其中關鍵。幾番躊躇之下，他歸來之後竟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同時凝結金、木、火三種屬性的真元珠。不過，同時凝結三種元珠，身體承受的壓力實在太大，絕非他現在的身體能夠承擔的。故此，一番思慮之下，他才決定先將身體好好鑄煉。
外間瘴氣不斷深入，將身體每一根神經腐蝕，吞噬。
而陽凌天卻猶嫌不足，氣海中灰色的混合真元中抽出最精純的火屬性氣息，瘴氣腐蝕之後再以滔天之火焚燒，隨後再用柔和溫潤的水屬性真元和生機勃勃的木屬性真元滋養凝實……
如此修煉方法，恐怕也只有身具五行真元的他才能做到。
一切都似乎按照既定的軌道進行，孫凝煙等人的無聊還要繼續。不過讓孫大小姐有些安慰的便是，司空妙歸來，她有了聊天的對象，甚至還能經常和她聯起手來戲弄西門少爺一番。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著，轉眼間，三月時光輕輕逝去。
終於，在一個晨陽噴薄的早上，陽凌天身體周圍的呼嘯的罡風忽然消失無蹤。
同時，一股霸道暴虐的火屬性氣息沖天而起，同時，肉眼可見的紅色「火焰」還在那白色身影周圍燃燒起來，映紅了半邊天空。
司空妙等人赫然一驚，快速站起的身體禁不住輕輕顫抖起來。——雖然即使陽凌天凝結三珠成功也不過是神武五級的修為而已，但凝結真元珠是神王之道的第一步，第一步踏出，他才正是開始走上遠古神王的道路……
出乎他們的意料，紅色的火焰才剛剛升起，一股磅礡的生機也以那修長的身體為中心，向四周慢慢幅散開來……
「什麼？他竟同時凝結火、木兩珠……？」
「又或者……他是三珠同時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