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8章 羅迦秘典(上) 文 / 漫天飛刀飄
轟然掉下的石門將外界最後一縷光線隔絕，地宮中，只有摩耶身上金紅色的光芒耀眼刺目。
「我們現在怎麼辦？」
一向大膽的孫凝煙忍不住輕輕問了一聲，一個可讓日月為之失色的俊美容顏忽然變得恍如地獄惡鬼般猙獰恐怖，給人的震撼實在太過強悍。
「沒辦法……」蒙搖了搖頭。「這傢伙在神魔時期都是一個有名的人物，現在又過了一萬年，他發狂起來，如果我修為不失，還可能擋住，可現在我修為全無，甚至，就是我的不死之身也有可能被他摧毀……」
它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終於消失無蹤，只剩下擔憂的眼神靜靜看著面前臉上青氣不斷濃郁的摩耶……
陽凌天忽然劍眉一揚，看著摩耶的目光轉了過來：「蒙前輩，剛才你說融合神後精血之後，隔一段時間他都會發狂一次，必須要鮮血才能止住嗜血的渴望，那這一萬多年他是怎麼過的？難道那嗜血狂性一萬年才發作一次。」
「當然不是，一個月他就會發作一次。」
蒙果斷搖了搖頭，話語出口的同時，疑惑的眼神也瞬間漏了出來。
不過也只是一閃而已，面前的情形容不得它有太多的思考。
只見它眼中神光乍閃，緊緊盯著摩耶，良久終於好像做了什麼決定似的，上前半步。「摩耶，我知道現在你還有一絲理性，聽我說，神後精血的嗜血之性並非無法可解，只要你自願放棄不死之身，將心神和精血分離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它稍微停頓了下，沉吟半晌才繼續說道：「我知道，那樣雖然你將不再有永恆的生命，但你之所以願意承受著千秋萬世的痛苦無非不過就是想再見到他而已，如果我告訴你……」
蒙滿臉慎重地敘說，可惜，它後面那句「如果我告訴你，你等的人已經隕落。」還沒說完。
「啊」對面垂頭摩耶好像承受不住那滔天痛苦般，猛地仰首向天，淒厲的長叫，
托在地上的長髮筆直豎起，好像長長水草在狂風中不斷搖曳。而同時，狂暴的勁風湧出，將蒙那小小的身體吹到牆上，發出彭的一聲……
如果，上天能給蒙多一點時間，讓它把話說完，可能一切都會改變。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只有事實……
眾人身體被狂風拋起撞擊石壁的同時，摩耶衣袖快速舞動，那堅實的牆壁上突兀現出八個小門，憑空生出一股無匹的吸力，將幾人捲入其中。
而同時，摩耶的咆哮亦愈發猛烈起來，身體不住晃動，腳下鐵鏈叮叮作響。
八扇小門緩緩關閉，將眾人身形慢慢吞噬……地宮之外。
羅迦族的人分為了兩群，面對面靜靜站立。
以族長羅睺為首，看起來三十左右的一群年輕人站在陽凌天等人進入的石洞門口。而另一邊，站在他們對面的則是長老慕容承德等羅迦族德高望重的老輩。
看著眼前自己一手帶大，現在身為一族之長的羅睺，王珩身體不住顫抖。
——自己幾乎對多年的老友產生了懷疑，沒想到，在慕容承德要按規矩將早就準備好的獸類鮮血送入洞中的時候，他終於沉不住氣露出了猙獰面孔，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還暗中培植了這麼多屬於自己的年輕力量……
「慕容長老，雖然我已經承認想殺了陽凌天他們，但你畢竟還是羅迦族的人，就算你不聽我這個族長的，但你畢竟還是羅迦族之人，不得進入此洞的祖訓你應該還是要遵守吧。」
羅睺面含冷笑，同時斜眼一瞄：「不會因為我不認那個什麼神靈指定的主人，長老也不承認自己羅迦族人的身份了吧。」
慕容承德一聲冷哂。「哼，你不用激我，告訴你，送這些血有專用的通道，我人根本不需要進入洞中。」
說話的同時，他身體也往失魂落魄的王珩靠了過去，在其耳邊小聲耳語道：「老朋友，不要傷心了，今天是那嗜血之魔狂性大發的日子，如果沒有這些血，那魔頭會更加狂暴，主人他們會更加危險。現在必需想辦法突破他們的封鎖，將血送進去，然後再由去我親自去找主人他們。」
王珩立即回過神來，精神猛地一震。
羅睺卻好像恍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這樣看來族規是阻止不了你，我必須用武力了。」說話的同時，他有看了低聲耳語的兩人一眼。
不過他卻並未理會，反而是不以為意地冷笑一聲，雲淡風輕地搖了搖頭，道：「慕容長老，其實道現在我不知道你說的送這些血進去能救他們是不是真的。如果你只是逼我露出馬腳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你贏了，因為你抓住了我的痛處，無論如何我是不能讓那些人活著出來的。」
說到這裡，他輕蔑的目光又在對面十幾個老者身上一掃，不屑地道：「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還應該感謝你。這麼多年來，我實力早已足夠，卻還要在這些老傢伙面前裝成畢恭畢敬的樣子，我早就耐煩了。正好今天你將這層紙捅破，我也不用再顧忌什麼，就將你們一併剷除就是，免得你們礙手礙腳。」
王珩看了看面前這個自己曾經無比疼愛的青年，冷笑隨之浮了上來：「難道你以為就憑你暗中培養的這些死士就能對付我們，未免也太瞧不起我們這些老東西了吧。」
四周沒有一點風，而王珩身上寬大的衣袍卻開始自己鼓蕩起來，還未動手，剛烈的劍氣就已經呼嘯而出，劃過地面發出刺刺的聲音。
「你可以試試。」
羅睺扭了扭脖子，滿臉毫不在乎。
「放肆！！」
王珩猛地大喝一聲。身體好像碩大的蒼蠅般盤旋而起，一道耀眼白光陡然亮起，向羅睺眉心直落而去。
出乎意料，劍光臨頭，羅睺卻是不躲不避，白光毫無阻礙地從他眉心穿過，逕自落到青灰色的石面上。
「彭」
輕響傳出，塵煙四蔽，這一劍在地上劃出了一個極深極廣的鴻溝，就連天幕也似乎被這一劍撕裂。
如此一劍，如果落到人身上又該如何。然，羅睺卻恍若無事地站在那裡冷笑著，眼中滿是鄙夷。
「這是……？」
王珩忽地一愣，凝神看去。
羅睺的身體好像幻影般輕輕散去，在他的錯愕中，數息之後才在那些青年身後再度閃現。
他面前的三十六個青年按一種奇怪的方式站著。
晃眼看去，好像錯亂相呈，全無章法。但仔細一看，三十六人的排列卻又好像極有規律，整體組成一個奇怪的圖案。更令人膛目結舌的是，三十六人頭頂還結下了九朵碩大的紅雲，如血色蓮花般在空中綻放，越開越盛。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紅色似乎還濃到了極致，竟隱隱有些泛黑起來。
「呵呵，你們這些老傢伙那裡知道歷代相傳的族長密室中究竟有些什麼。」看著眾人差詫異的樣子，羅睺看了空中的紅雲一眼，神色卻變得傲慢起來。
他斜眼一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掃而過，傲然道：「告訴你們，這就是族長秘典中記載的一種陣法。威力幾可毀天滅地。」說到這裡，他頭還輕輕抬了起來，看向寶石嵌成德天空，滿臉乖戾：「我羅迦有參天洞地的功法，又何必屈居人下。你們這些老傢伙卻食古不化，什麼神靈指定的主人。哼，可笑的是，那最有可能的陽凌天卻認為所謂的神靈不過是被弱者捧上高處的人而已，從今以後我就是羅迦族新的神靈！！！」
狂傲的言語，令王珩等人身體不住顫抖。
忽然，羅睺身後的石洞中一聲淒厲的咆哮傳出。
好像平靜的海面被人猛然丟下一顆炸彈，憤怒中的諸位羅迦長者立即回過神來，滿臉緊張。
「惡魔狂性已發，再不將血送去就來不及了！！！」
顧不得再觀察面前三十六人組成的奇怪陣法，慕容承德一聲大喝，身體盤旋而起，紅色劍芒吞吐，和慕容承德的白色劍光糾結著往下方的三十六人頭上直落而去。
剎那間，整個地下城暗淡了下來，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為這一劍而失去了尊嚴，虛空也因無雙的劍華而輕輕顫抖。
旁邊觀戰的十數位長老忍不住拍手叫好。
——多年的搭檔，心靈早有默契，配合之下威力又豈能弱小。
掌聲只持續短短一瞬，眨眼間又好像曇花般一現便逝。
熱烈的掌聲戛然而止。
幾可破天的一劍之下，對面三十六人頭頂的紅雲只是微微蕩漾了一下而已，劍光沒入，便好像沉入大海的石頭般消失無蹤。
「這破天噬神陣是凝結了他們三十六人的生命元氣形成，憑你們的修為是無法撼動分毫的！！」
看到族長秘典中所記陣法的威力，羅睺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他又好像有些惋惜地看了面無表情三十六個青年一眼，搖頭道：「可惜，這陣法只能維持三個時辰的時間，時間一到這些人也將耗盡元氣而死。他們可花費了我不少心血……不過，用來送你們上路，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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