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111章 暗夜再現(上) 文 / 漫天飛刀飄
落日餘暉趕走漫天七彩劍氣，四周滿目狼藉，護村陣法之外早已寸草不生焦土一片，陣內，因為陣法的波動，整個漁村彷彿經歷了一場巨大的地震，倒塌的房屋不計其數，剩下的多數也是歪歪斜斜。
石塘漁村的村民紛紛降下雲頭，扶起受傷的鄰居，愣愣看著空中輕盈飄動的銀青年，滿臉愕然。——集合全村之力也無可奈何的霓哧，在青年面前卻好像傻掉了似的，只是呆呆的愣在那裡被動挨打。且更讓眾人驚奇的是，這青年修為明顯不是甚高，手中長劍卻能輕鬆地給霓嗤造成傷害。
孫凝煙靜靜仰望天空，水靈靈的眼睛被擔憂充斥。雖然，空中的陽凌天身影依舊如白駒過隙看不出任何異常，因度太快也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情。但正如司空妙所言，那漆黑的長劍雖然能輕易地在霓嗤身上留下傷痕，可卻都只是皮肉傷而已，無法對其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如此下去，豈非又和石塘漁村的人一樣，和霓嗤這怪物比耐力，看是霓嗤血先流光還是陽凌天真元先不濟？
陽凌天似乎也意識到問題的存在，手中劍鋒一轉，輕鳴出，霓嗤應身陷入昏迷，不過他人卻沒有向前面那樣持劍前行，而是靜靜站立原處，看著面前那碩大的怪物沒有絲毫動作。甚至那可以傷害到霓嗤的長劍也被他收了起來。
「他這是要做什麼？難道真元不足了？」不知是誰一聲驚呼，連帶著眾人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間，忽然，一種異樣的氣息悄無聲息地散開來。——和前兩天瀰漫整個石塘村的那氣息異樣。淡淡的，帶著無盡憂傷，似乎要讓整個天地和它一起跳起傷感的舞蹈。同時那哀傷中似乎又帶著濃重冷漠的煞氣，讓人渾身不舒服。
「馭獸心經？他是神之後裔的人？」早些時間阻止孫凝煙等人進入東川河的老者眉頭輕輕一挑，疑惑的神色隨之浮上蒼老的臉頰。——石塘漁村中，屬他輩分最高，對神之後裔的功法也是有所瞭解的。照剛才的情形看，這青年使用的力量和神之後裔的馭獸心經同源，應該是一種功法的不同修煉形式。
神之後裔的功法只有他們的人能夠修煉，而面前這青年眼睛卻是黑白分明，不是神之後裔一族那種紫藍色。
「呵呵或許他是有意改變了自己的外形特徵。」
良久，老者終於搖了搖頭，老者終於苦笑著搖了搖頭，抬眼往對方眼睛看去的時候，卻忽然愣在了那裡。
那雙眼睛，清澈透明，宛如初生的嬰兒，然，穿過那通透看去，卻帶著一種灰濛濛的光芒，彷彿面前這年紀輕輕的男子似乎經歷了萬世輪迴，已經看透生死浮屠一般。生命、榮耀、名譽、利益，在那灰色的光芒中一切都淡如雲煙……
與老者的驚訝相對，霓嗤搖了搖腦袋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再沒聽到那討厭的東聲音，它心中不由一喜。頓時大口張開，就要突出龍炎將面前這個令它心煩的青年化為灰燼。
忽然，感覺到空中的異樣氣息，它不由微微一愣，忍不住晃了晃腦袋遊目尋找氣息的來源。
原來是他的眼睛。
找了許久，霓嗤終於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凝神仔細往對方眼中看去。這一看，目光卻再也無法移動開來。
乞丐受人冷眼的悲涼、護國將軍的榮耀、愛人生離死別的刻骨之痛，百世輪迴的信息通過對視的眼神往霓嗤腦海中瘋狂灌注……
霓嗤，從其父青龍族王那裡繼承了龍的體型和威力強大的龍炎，從母親玄武王后那裡繼承了強大的防禦力量，甚至比其母更勝一籌。可惜，其神魂卻是太過弱小，別說想它父母那般天地難滅，就算是對比稍微強大些的靈獸也有不如。雖然歷經萬年，靈智卻依舊有如出生小兒，思考事情時尚且混沌不清，又如何能經受百世輪迴的龐大信息。
酸、甜、苦、麻、辣、鹹隨著對視的目光瘋狂注入，霓嗤直覺腦袋好像要炸掉一般，疼痛萬分，讓它忍不住要用頭去撞擊堅硬的石塊。
「彭」
「彭」……
一聲聲巨響傳來，隨著霓嗤長長身體的穿梭，石塘漁村周圍僅有的幾座小山瞬間倒塌，石末四下紛飛……終於，龍吟今天，霓嗤猛然抬起了血紅的眼睛。同時，那柄已經被收起的長劍不知何時又出現銀青年手中，只見他眉頭輕輕一挑，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瞟了對面的霓嗤一眼，手中長劍霍然刺出。
周圍的空氣立即鼓蕩起來，烏光從劍尖射出，奔騰著，恍若咆哮的怒龍，往霓嗤眉間電射而去。
「他想殺了霓嗤？」司空妙眉頭輕輕一挑，眼中竟露出少許擔憂。——霓嗤身體的防禦能力雖然天下無雙，但神魂卻是太弱，在如此龐大的玄冥之力下，神魂只怕立即就會灰飛煙滅……據她所知，這霓嗤是一萬年前有人特意留下，留給後世某人，如果它真的死了，那它現在的主人……
「住手！！」彷彿是在呼應司空小姐的擔憂，灰色劍芒即將落到霓嗤頭頂那一刻，一個聲音陡然從天邊傳來。——黃鶯般清脆，卻帶著無盡威嚴，恍若一聲之下天地盡皆臣服的聲音。
同時，燦燦白光劃破蒼穹而來，不僅擋住了無形無相的玄冥之力，甚至，將陽凌天和霓嗤之間的眼神聯繫也生生隔斷。
銀青年身體微微一震，向後退出半步，凝神往遠處看去。
被夕陽染成血紅的天邊，一男一女凌空而來。
男子一襲黑色錦衣，玉帶繫於腰間，頭戴金色頂冠，容貌雖然極其俊雅，但眉宇間的霸氣卻讓人不敢親近。女子則是一身素白霓裳，踏空而來衣衫隨風飄起，滿頭青絲梳成華髻雍容大度，面無表情，清麗的臉頰自帶威嚴，讓人不可褻瀆，恍若九天神後駕臨凡塵。
「暗夜？」陽凌天眉頭一挑，黑衣男子竟是那稱自己搶了他女人的暗夜。
「陽公子，不好意思，這霓嗤是我的坐騎，還請公子高抬貴手。」
行至陽凌天身前，女子遂輕輕開口說道。
只是其口中雖然是懇切的言語，但行動卻毫無請求之意，說完後，不等陽凌天回答，他立即轉過身去，芊細手指輕輕彈動，一顆碧綠的藥丸立即射入已經躺在地上的霓嗤口中，然後凝視霓嗤的變化。
陽凌天靜靜看著，並不言語，時間似乎因此而停頓。
終於，半盞茶的時間悄然逝去。地上，昏迷的霓嗤醒轉過來，卻完全不知女子救命大恩，看見陽凌天依舊站立半空，立即雙眼血紅地衝了過來。連帶著，將站在陽凌天身旁不遠處的暗夜和女子也當做了仇人，一口龍炎立即噴射而至。
「呵呵白菱姑娘，你這寵物好像不太聽話哦。」暗夜淡笑出聲。
「要你管。」白衣的白菱眉頭一挑，衣袖輕輕一揮，漫天龍炎立即消失無蹤。「孽障！」同時，她還輕喝一聲，同時手指伸出，流光字指尖射出將霓嗤偌大的身體籠罩其中。
「吼」
霓嗤身體痛苦地猛烈翻騰，可惜卻始終擺脫不了白光的覆蓋，翻動的身體擊打在地面，引起大地陣陣晃動。石塘漁村村民和孫凝煙等人紛紛飛起，詫異地看著面前這令人心驚神顫的一幕。
終於，或許是因為太累，或許是明瞭眼前的敵人自己無法抗拒，抑或有其他什麼原因，霓嗤的身體終於不再掙扎，順從地趴到了地上。同時，那碩大的身軀中還出辟辟啪啪的聲音，緊跟著，那碩大的身軀竟就在眾人面前縮小了三分之一。
而同時，白菱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嗯。好了，你的防禦力雖然強橫，但身體太大卻將這優勢減弱了不少，現在這般大小才剛剛合適。」說話的同時，其人還降下雲頭，腳尖輕輕踏在霓嗤頭頂，然後腳下輕輕點動兩下，讓霓嗤馱著自己再度飛到了陽凌天面前。
「姑娘是神之後裔的人？兩天前是你引村口那牌坊中氣息的？」靜靜凝視面前的女子良久，陽凌天終於開口向對面的白菱問道。
白菱微微一愣，詫異地看了陽凌天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當日的確是我引動紫帝手牌匾刺激你的神魂，不過我卻並非神之後裔的人，只是和他們有著割不斷的聯繫而已。」
「哦？那請問姑娘和在下有什麼過節嗎？」陽凌天眉頭輕佻，說話的同時還轉眼看了旁邊的黑夜一眼，道：「黑夜兄說我搶了他的女人，所以和我是對頭，姑娘也說我搶了你丈夫把。」
白菱冷漠的臉蛋微微一紅，還未說話，旁邊的暗夜已經一聲冷哼：「哼，你我三人之間，今後注定會是敵人！白菱只是見你現在實力太弱，根本不夠資格做我們的敵人，所以才想刺激你一下而已。現在結果擺在眼前，你雖然受到軒轅煌氣息的侵蝕，但此刻卻安然無恙，實力還增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