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76章 梵天之夢(三) 文 / 漫天飛刀飄
「怎麼回事？」看著突變的異象，眾人不由驀然一驚。
一向以司空妙為「生死仇敵」的孫凝煙竟扭頭向旁邊的司空妙投去詢問的目光。[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可惜，司空妙也是輕輕搖了搖頭。
黑色氣柱越來越濃，實質化的殺氣壓得眾人透不過氣來。白衣青年雙目緊閉，緩緩從深不見底的坑中飛出。滿頭的黑髮已經變成銀白，身下一個樣式古樸的神案發出濃濃的黑氣，將其身體和神案靜靜籠罩，只剩下一個銀髮飄飄的俊秀臉頰。甚至，就是那蒼白的臉龐也在淡淡的黑氣中若隱若現，模糊不清。
令人驚奇的是，凶威滔天的犼見到俊秀得如文弱書生的白衣青年，身體竟忍不住輕輕發抖起來。
眾人詫異的面面相覷中，輕風忽然吹過，遮住額頭的銀色頭髮輕輕撩動，陽凌天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也未見作勢，一塊紅綠相間的五級符菉已經儲物袋中飄出。同時，眾人還未及回神，其腳下神案已經發出一條淡淡的黑線將西門峰瞬間擊暈，捲到了西門無極等人旁邊。
「快阻止他他要啟動符菉。」不知是誰一聲驚呼，頓時，也顧不得旁邊的殭屍之王為何還在發懵，五大宗門之人紛紛竄了起來。顏色各異的光華瞬間將灰濛濛的天空遮蓋，耀眼奪目……
陽凌天嘴角輕揚，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過絢麗的軌跡，身前一縷黑色氣息凝結成小小的圓團，隨著他手指的輕輕一彈，立即帶著詭異的黑光往前面的符菉飄飛而去。
原本已經平靜的大地，好像忽然活過來了似的，紛紛龜裂，滔滔洪水洶湧而出。隕石般的白色火球從天而降。
五大宗門之人猛地一驚，遮蓋天空的五色光華紛紛收回凝結成一個巨大的彩色光球，將眾人籠罩其中，絢麗異常。可惜，白色天火於滔天巨浪交織之下，那迷人的絢麗卻似乎太過脆弱，只是輕輕一碰即泡沫般輕輕碎去。
「哼！！！什麼五大宗門，也不過如此嘛。」
孫凝煙振腕歡呼，眼角餘光掃射處，一個極不和諧的因素卻映入了眼簾。——如此令人高興的事，司空妙竟毫無反應。
毫無反應也就罷了，甚至，她眉頭竟還輕輕皺了起來，清澈的雙眼中滿是擔憂。
「司空姑娘，有什麼不對嗎？」黑衣的魏博一也發覺不對，輕輕上前半步，看了被團團天火和無盡洪水籠罩的五宗使者，又看了看空中的白衣青年，卻為發現絲毫異樣。
「你看他的眼睛。」司空妙輕輕一歎，擔憂的同時，臉上還露出少許的愧疚。
眼睛？魏博一眉頭輕佻，轉頭凝神看去。
果然，陽凌天原本亮如明星的此刻確實詭異的純粹黑色，——連一點眼白也沒有。頓時，他不由瞬間呆在了那裡——陽凌天此時的眼神，在場所有人中就只有他見過。
當初白衣青年強行修煉天怒入魔，毫不留情地將手中長劍刺向慕容依巧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自他修為恢復後，進入大衍聖地如此長的時間，他修煉祥天的力量應該已經足夠控制天怒的殺氣，可此刻卻為何又……撕心裂肺疼痛傳來的同時，黑衣青年眼中還閃出點點疑惑。
「不是天怒的原因，是他站著的那張神案。」似乎看出魏博一的疑惑，司空妙輕輕搖了搖頭。
只見她慘然一笑，看了空中冰寒的人影一眼，道：「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進入神罰谷的時候，他就應該是準備借助神案的力量引動五級低等符菉對付五大宗門的人，只是我自作聰明將你們帶到了這裡，煙羅也以外地將犼喚醒，五級低等符菉已經不足以應付當前的情況，必須六級才行，故此他應該是將體內祥天的力量強行壓制，用天怒的殺氣引神案中的殺氣入體，向和它融為一體，借助其力量引動六級符菉……」
「是我害了他」
輕柔的聲音好像古琴的顫動，柔媚卻帶著深深的幽怨，說話的同時，司空妙雙手也輕輕舉起放在眉間，神情哀痛，那模樣像極了做錯事情的小孩子無助地在父母面前懺悔。
魏博一身體輕輕顫抖，看著空中的白衣青。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頭猛地轉了過來：「對了，司空姑娘，那犼被煙羅喚醒，看它的樣子應該很憤怒才對，怎麼陽兄出來後卻沒了聲音。」
「那神案本就是犼的剋星。」司空妙輕吸了口氣，聲音出口的同時，也如魏博一一樣，好像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猛然轉頭向旁邊的犼看去。
果然，渾身金光閃閃的怪物此刻正緊緊盯著空中的白衣青年，幽綠的眼中滿是疑惑。——不錯，那氣息，絕對是萬年前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東西，可現在它怎麼……？難道是使用的人……？
終於，不入輪迴，不在五行的殭屍王者幽綠的眼睛終於變成了深藍，懾人寒光閃現的同時，其背後金色的翅膀一拍，仰天狂吼一聲，向空中那漆黑的神案張口咬去。
彷彿末日劫難陡然到來，暴雨狂風，山崩地裂，無數的蒼天古木轟然倒下，化為粉塵，蒼穹中雷電和天火不斷降下，焚燒著周圍百里的空間，地上的孫凝煙等人爭相奔走。
陽凌天恍若未覺，依舊漂浮半空，白色衣衫陪著碩長的銀髮輕輕飄舞。只有其腳下的神案好像受到到了什麼刺激，濃濃的黑色霧氣噴湧而出，匯聚成一朵巨大的黑色蓮花，飄上高空卻轟然碎去，變化成一個巨大的黑洞，瘋狂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怎麼回事？」
這是孫凝煙最後一個疑問，她只覺虛空中陰冷的風陡然吹出，刀子一樣似乎要將身上的血肉生生割下似的，隨即，她眼前隨之一黑，意識隨之失去。
這世界，光明總與黑暗相隨，威嚴的黑夜從大地悄然逝去，光明即開始粉墨登場，隨即悄無聲息的黑暗又再度來臨……時間流逝，外界黑白交替已，起起伏伏已經不知多少個輪迴。
然，對於魏博一等人而言，面前卻只有無盡的黑暗而已。
「頭好疼！！！」
孫凝煙晃了晃腦袋，又用手敲了敲，感覺到稍微好些了後才雙手平舉略略活動了下酸軟的身體。手舉起那一刻，她臉卻陡然紅了起來。
雖然周圍伸手不見五指，但身上卻是涼涼的。並且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雙手舉起那一刻，清晰地感到了胸前的兩塊東西在輕輕晃動，完全沒了依托。那也就是說，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副，甚至襯托某些東西的肚兜早已經消失不見。
還好如此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並沒人發現，身上一陣發燙的同時，她很快又冷靜了下來，習慣性地在身上摸索了兩下後又在周圍地上摸索起來。
蒼天見憐，平時被她妥善貼身藏著的儲物袋和那些衣物相比，明顯是最後才離她而去，就在她身旁不遠處。顧不得嬌羞，匆忙取出一件衣服穿好後，周圍悉悉索索的聲音快速響了起來，看來別人也和她有著同樣的遭遇。
終於，悉悉索索的聲音不知持續了多久，又歸於沉默。最後不知哪裡首先一道亮光閃現，隨即各色的明珠在眾人手上相繼閃現。原本漆黑的空間瞬間變成了一個五彩的世界。
「你們醒了？」平靜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傳開。
眾人的目光猛地被吸引了過去，回頭看去，滿頭銀髮的陽凌天正靜靜坐著，用白色的繃帶綁著手臂上正在流血的傷口。
「陽兄」魏博一輕輕叫了一聲，聲調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意味。
「放心，我已經清醒了。」完成了手上的工作，陽凌天終於平靜地轉過了頭來。
果然，那詭異的純黑雙瞳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明星般璀璨的眼珠。
「你知不知道你做法多危險。」司空妙小嘴一撅，快步上前慢慢蹲下，將對方手臂上沒有繫緊的繃帶拉了拉，這才在旁邊坐下，雙手抱膝，下顎輕輕放在膝蓋上，眼中滿是「怨憤」：「我知道你想融合神案是想救大家，但你知不知道，憑你的修為是可能控制得了它的，也就是說根本可能借助他引動六級符菉。相反，如果犼不能克服心中對神案的恐懼，不對你攻擊，那你的神智很快就會迷失，那時候所有人都會被你親手殺死。」
「可是，那犼還是克服了恐懼，將我和神案分開了，不是嗎？」陽凌天輕輕聳了聳肩膀。
「哼」似乎被對方不以為意的態度刺傷，司空妙猛然憤怒地站了起來。可終究還是無奈地坐了下去，好像為了掩飾自己發火卻對對方無可奈何的尷尬般扭頭向四周看了看：「對了，這是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陽凌天搖了搖頭，臉上古怪的神色一閃而過，道：「應該是神罰谷的某處吧。」
「哦。」司空妙輕輕應了一聲，扭頭看去，四周，全是青色的山石，明顯是一個山谷的地步，在神罰谷存在這樣的地方應該是十分正常才對。
可不知怎的，其心中卻忽然湧出了一種不對的感覺，但究竟哪裡不對她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