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17章 神族來人(上) 文 / 漫天飛刀飄

    人說：美總是讓人憂傷。當美麗的事物猛然凋謝那一刻，帶來的疼痛總是讓人撕心裂肺。

    雖然美麗對那渾身墨綠好像猴子般的靈倥來說，絲毫不沾邊，甚至其外貌還可以用醜陋不堪來形容。但成千上萬的生命就那麼無聲無息中的悄然消失，甚至化為灰燼，那情景所帶來的那份震撼還是難以言喻的。不過孫凝煙等人無暇去關注那群怪物的消失，眼睛只是死死地盯著漂浮半空的白色身影。

    沒有人知道，這些靈倥毀滅後的下一刻，會不會是因為陽凌天的神智喪失而讓在場的所有人毀滅。

    眾人焦急的等待中，前面不遠處三里範圍內，曾經的艷麗多彩都已經成為了過去。綠草、鮮花早已經不復存在，就是那片土地的霸主——靈倥也早已經成為了歷史。

    漫天的紫色天火突兀消失無蹤，陽凌天緊閉的眼睛也猛然睜開了來，同時，白光一閃，那偏瘦而修長的身體已經來到眾人面前。

    「你沒事吧？」

    吸了口氣，西門無極縮著頭，疑惑地開口問道，雖然面前這男子表面看來沒有任何異常，但沒見過對方失去神智時真實狀況的他，言語間畢竟還是有些底氣不足。

    「我有什麼事？」陽凌天柔和地輕輕一笑，並未理會西門無極的驚奇，只是慢慢轉過了頭來，目光在魏博一和承天身上一掃而過，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不知魏兄和承天兄看了剛才的情形有什麼想法？」

    「有些朦朧的印象。」承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動作依舊有些呆滯，好像還沉浸在剛才的景象中一般。

    魏博一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一睜，怒氣霍然湧上了臉頰：「難道就是為了向我們透露些真正天怒的信息你才如此？難道你不知如果你神智再度喪失，在場所有人都可能為你陪葬？」

    說著，他拳頭還憤怒的舉了起來，似乎就要衝面前的白衣青年打下，可最終到達對方胸前的時候終究還是化作了輕輕的一推。

    「呵呵~~~」陽凌天淡淡一笑，搖頭道：「事情並不是魏兄想的那樣。第一，我已經修煉了祥天，還有依巧給我的海藍獸皇精元凝結的玄珠，能很大程度上控制天怒的煞氣，萬一控制不住的時候我也有絕對把握收手。」

    說到還在神魔禁地中冰雪內沉睡女孩的時候，他那明星般璀璨的眼中不由閃過一道黯然，伸手向脖子間那塊翠綠的晶石摸去。不過那黯淡也只是一瞬而已。轉眼間，他又快速抬起了頭來，繼續平靜地說道：

    「我們想去這天穢谷的深處，現在有這些怪物擋道，既然有把握，我又怎麼可能退回。第二、天怒是禁之森林不傳之秘，我可不敢私自傳授，只是在這裡演練一下，隨後我們交流些修煉的領悟心得而已，你可別想我將天怒的心法講出來。朋友間交流，說不上傳授吧。更何況，承天兄將他母親的雷神心經都無償給了我。」

    「雷神心經的事你不用謝我，神之後裔一族的功法在大衍聖地遍地皆是，只是普通人無法修煉而已。」陽凌天話還沒說完，承天已經揮手說道。「甚至，我還應該感謝你，那些老頑固一直都以為他們的血統寶貴，他們的功法旁人無法修煉，而現在從天武大陸來的你卻修煉了，這無疑是幫我出了口氣。」

    「呵呵~~~想不到修煉白修煉別人的功法也是功勞。」陽凌天輕輕笑了笑，遂轉過頭去，看了依舊略帶憤怒的魏博一一眼。

    只是淡淡的一眼而已，魏博一卻是身體猛地輕輕一顫，那一眼中似乎包含了太多。

    想他身負血海深仇進入禁之森林修煉，甚至不惜違背天地間最大的禁忌，就是為了增強實力。不錯，他做到了，雖然陽凌天奇遇連連，但憑借那違反禁忌的力量，在天武大陸的時候，他基本上都能和陽凌天保持並駕齊驅，修為以最恐怖的速度增長。

    直到陽凌天神智失常之後，他和那冷酷的白衣青年才有了少許差距。

    來到大衍聖地，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仇人所在之地。看著陽凌天一步步遠離自己，想到血仇的強大，他的心中的壓抑越來越重，甚至曾經想過向陽凌天提出讓他傳授自己天怒和祥天的想法。

    「難道一切都已經被他看透？」

    無數念頭從心中閃過，魏博一猛然一驚，抬起頭來駭然地往對面的白衣青年看去。

    然，陽凌天卻是輕輕一笑，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壺酒來，又轉頭看了旁邊那依舊炙熱的黑色地帶一眼，道：「看來那些天火的餘威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散去，不如我們坐下來喝點酒聊聊天，慢慢等吧。」說完，也不等魏博一和承天回答，他人已經慢慢坐了下來。

    煙羅和孫凝煙兩人對視一眼，自覺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些肉脯生火烤了起來。

    終於，魏博一也輕輕一歎，和對面的承天同時緩緩坐下。

    「嗯，不錯，這酒不錯。」溫婉地喝了一口，白衣青年遂將手中的往承天兄遞了過去。「承天兄，你修煉雷神心經也應該很久了吧，我想問你，為何雷神心經修煉起來會比修煉普通的功法要快？」

    「嗯？」承天微微一愣，接過酒壺猛地喝了一口。

    「咳咳咳~~~」出生二十餘年從未喝過酒的他哪知酒的厲害，喉間辛辣感覺升起的同時，青年也忍不住猛烈地咳嗽了起來。良久，才看著酒壺無奈地搖了搖頭，將酒壺往魏博一手中一遞，皺眉沉思了下，道：「陽兄這個問題我以前的確還未曾想過，現在仔細想來應該是雷神心經是直接從雷電中吸收力量化為自己的真元，而那些雷電中蘊含的力量，是這天地間最精純的力量，所以速度要快上許多。」

    「不錯。」魏博一輕輕喝了口酒，動作明顯比承天斯文了不少。

    只見他淺淺的嘗了一下，遂將酒壺遞到了陽凌天手中，然後點了點頭：「不錯，這世間之人的修為之所以有高有低，就是因為人身體內的真元精純程度和數量不同，所以發出的威力會不同。」

    「的確是的。」陽凌天輕輕笑了笑。「這世間通常的武技，都是領悟萬物的生長、毀滅而創造出來的。領悟的對象不同，所形成的武技也就有了不同的屬性。而這些武技的優劣就在於它們吸收周圍靈氣速度的快慢，還有提純的速度。雷神心經是直接提取雷電中的最精純的力量，省去了很多凝練的功夫，所以他比別的武技要快上許多。可是，無論是雷神心經還是普通人的武技，卻都存在一種共同的缺點？」

    「共同的缺點？」

    魏博一和承天齊齊一愣，他們雖然也說得上天賦驚人，豪情滿腔，但這種指點天下武技的事情他們卻是想都不敢想的。

    然陽凌天卻是臉色絲毫不變，拿起酒壺優雅地喝了一口，道：「因為修煉武技，錘煉真元不是目的，最終的目的是發揮出強大的威力。而這些天下普通的武技卻只能發揮相同屬性真元的威力，真元純度不夠，使用戰技的時候，那些雜屬性的真氣還會反過來制約同屬性真元威力的發揮。所以真元越精純，威力就會越大，這就是常人難以戰勝高一境界武者的原因，因為他們的真元精純程度和低境界的完全是不同層級。」

    承天、魏博一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而陽凌天深邃的目光卻已經看向了灰色的天空：

    「而天怒之所以強大，並不是因為它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比別的功法快，而是因為他控制真元發揮威力的途徑不同。——它控制真元的方法並不是從萬物生滅中領悟，而是從人本身出發。——用人的怒、恨，對天地的執念控制真元，故此無論何種屬性的真元，無論是純還是雜，它都能讓其發揮最大的威力，不會受制約。

    但是，由於它極盡於情，並且是利用的人之怒，所以戾氣太重，修煉到深處隨時有控制不住陷入瘋狂的危險。」

    「還有……」

    原本幾人的「交流」演變成白衣青年一人的演說。

    輕風緩緩吹過，西門無極、孫凝煙等人滿臉迷糊，魏博一、承天若有所悟地閉起了眼睛，只有陽凌天平靜地已經烤熟的肉脯。

    「難道，他就是伯伯所說我們兄妹命中注定的救星？」看著眼若辰星的白衣青年，煙羅心中不由猛然一震，想起不久前一個古怪的伯伯所說的哪個古老傳說來。——一個普通人無懼整個神之後裔一族的威脅幫助自己兄妹，一個普通人卻能修煉神之後裔的功法，這一切……

    女孩神思飄飛間。忽然，一個令人生厭的聲音隨風輕輕飄了過來。

    「原來你們這對雜種兄妹真的在這裡？」

    眾人霍然一驚，猛然回頭看去，卻見一個滿身紫色長衫，銀白色頭髮輕輕隨風飄舞，面若冠玉，紫藍色眼睛恍若當空明星，美艷不似人間男子的青年神態悠閒地慢慢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