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最後一衝蛻變：心態 文 / 情少爺
第79章最後一衝蛻變：心態
半月之久的歷練已經過去，弱者已如大浪淘沙中的沙粒被嵐山島無情的剔除，原本散落在外島的各家子弟也慢慢集中到一處，凝成一股繩向內島進發，一場醞釀了快半個月的大廝殺終於在這個時候將要拉開序幕。
今夜注定了不會平靜，植被掩蓋的島嶼上，有尋覓於林間捕捉獵物的妖獸，有行走於黑夜之下廝殺的各家弟子，也有無數龜縮在巢穴中不敢外出的生靈……
妖獸的吼叫，與眾家弟子的廝殺聲響徹一方，放眼望去隨意找個地方都可以尋到一處處戰鬥的痕跡，戰鬥既然已經開始，不到血液流乾想必是不會結束的，有的地方留下了妖獸的屍身，有的地方橫躺數十具屍體，但更多的地方則同時留下妖獸與武者的屍身……
撇開嵐山島上如火如荼的戰鬥，朱旭所在的山洞中卻是一片寂靜，甚至於連一隻路過的妖獸，一名走過的試煉弟子的腳步聲都沒有，顯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發現這裡，但聽著島嶼中傳來的如同山洪般的嘶吼聲，朱旭也是明白此地的寂靜不會再保持多久。
然而，對於這些，朱旭與潭道人之間的事情卻必須先有所了結，不然朱旭真的不放心去做事，畢竟到目前為止朱旭對於潭道人的來歷，修為，種種既往情況都不知曉，而且這個潭道人的神秘程度絲毫不亞於世界種子，有這麼一位不明來歷的存在甚至就居住在自己體內，就算其真的已經沒有傷害自己的念頭，朱旭又怎麼可以不去關心，就像是魚刺卡在喉嚨又如何不去吐出。
奪舍，是強大的標誌，也是為人所不齒的象徵。
千萬年，九州大陸上不知道有多少天資卓越的人才被人奪舍，又有多少強者因奪舍成功而繼續活了下來，並且幹出了一番令人咋舌的功業。
只不過對於這些，朱旭顯然覺得很陌生，覺得很遙遠，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人奪舍，而且奪舍的失敗者竟然還會留在自己身體內，想到這裡朱旭也是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有憤怒，有不甘也有怪異，更有一絲對於潭道人命運的可悲憐憫……
總之很複雜！
不管怎麼說潭道人並沒有在肉竅產生靈智後將自己抹殺，這一點無論如何都已經成為現實，並且從潭道人的話語以及姿態中，曾今作為一位強者的心態來看，在朱旭的軀體產生其靈智後，潭道人的行為確沒有再奪舍自己。
理解不知從何說起，憤怒卻猶如無根之源，諒解更是沒有理由……
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說，沒有潭道人，自己不可能有這麼好的修行資質，這一點是大恩……
越想心中越亂，如今的心情完全可以用五味雜壇來形容，是以一時間朱旭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如何去問……
只不過該處理的永遠都是要處理，該來的永遠也躲不過，定神思量片刻，朱旭準備和潭道人好好商量一番，至少也要為自己爭取朝一個有利的方向發展。
然而，也就在朱旭準備開口的時候，潭道人歎了一口氣搶先說道，「朱旭，無論過去，現在，將來，我都不會害你，這一點你請放心，畢竟怎麼說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本以為我是無情之人，但這十八年來我發覺我錯了，你成長中的歡樂，開心，喜悅，悲傷，難過，煩惱，也同樣影響著我，就算沒有世界種子的存在，我也不會再動手，畢竟扼殺一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我潭羽做不到！至於你想要如何處理，你自己解決吧，但我希望你不要問你目前所不能觸及的問題，不然回答了你也不會懂，甚至還會因此害了你！」
潭道人的話語中帶著一份無奈，也流露著一份真性情，顯然到了這個地步，潭道人最關心的還是朱旭，這一點就算不聽語氣，單從一字一句中也可以感覺出來。
聽到此言，察覺到其中的真偽，朱旭方要衝出喉嚨的話卻是硬生生卡住了，顯然是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頓了頓朱旭這才答道，「過去的都過去了，無論你初衷本意如何，我不想再知道，也不想再追究，我只希望往後你所作的一切與你如今說的一樣，希望你能做到！」
潭道人聽言，顯然也是一愣，淡淡地說道：「我會的！如今你什麼問題一併問了吧，我給你解釋就是了，當然了是我能回答你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該我問的我會問，不該我知道的我不會說！」無論潭道人察覺的到還是感覺不到，朱旭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雖然我們真正接觸上的時間並不長，但我相信你絕對並非一般的強者，你的肉身是如何毀滅的！又如何找到我！」
「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肉身被毀與十八年前，因一處寶藏開啟有關，至於為什麼會尋找到你，是因為那個時候有一種感覺，那處寶藏會與你有關，所以想要成為這具肉身的宿主，才會尋找到你，然後在四十九年後搶奪寶藏中的資源！」潭道人沒有絲毫避諱，說出了自己當年的想法。
寶藏，十八年前朱旭出生，但在那個時候九州大陸卻是沒有任何有關於寶藏洞開的秘密，想到這裡朱旭連忙追問，「那處寶藏是否與我家族被滅有關？」
「是！」
潭道人的答案證實了朱旭心中的念頭，但同時也令朱旭心中一直懸掛的石頭放了下來，「這就表示我還有三十年的時間來準備？」
「沒有了……最短五年，最長也不過十年！」雖然不想破滅朱旭的希望，但既然這件事已經說了出來，潭道人顯然也不想再繼續隱瞞下去。
「為什麼時間短了？還有我家族是否知道這個寶藏？」
「這處寶藏是你們家族先輩留下給你們的，而知道的人我想也只有你老祖朱照一個人，這也是你家族為什麼遷居到蘇城的原因，但這個秘密顯然也隨著你老祖的意外隕落而消失，之所以說最長不過十年，是因為有些人等不急了！而我就是原本其中的一個！」想起當年之事，潭道人不由搖了搖頭，這也難怪本來想謀奪別人家族寶貝的人，如今卻要開口解釋這個事情，就算再強大成熟的人也要無語。
「我的老祖是被人謀殺的，那我可不可以認為，這場謀奪已經醞釀了千年！」朱旭雖然不想去面對這些，但不得不詢問，已他知道如果真有人這樣做，自己也是逃不掉的。
「對！」歎了一口長氣，潭道人接著說道，「你家先祖給你們留下的東西實在太吸引人，就算是你們揚州皇室知道了，也絕對會撕破臉出手搶奪，如果你要改變格局，唯一可以依賴的人只有你自己！希望你可以明白！」
潭道人是在歎氣，但朱旭卻是在吸氣，顯然是在極力平復心中的驚慌，「就連你這般強大的存在都差點隕落，五年後我可以達到那個高度嗎？」
「恐怕不可能啊！」
答案很明確，就算有世界種子這等寶物在，朱旭在短短五年中也不可能攀至那個高度，因為這裡面相差的東西太多，好似想到事實的殘酷生怕朱旭接受不了，潭道人準備開口安慰，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淒涼的自嘲聲卻已傳來……
「無能是吧？無能是吧，無能是吧……」
叫聲從淒涼變成尖銳，從尖銳化作不甘，然後再接著從不甘變成怒吼，一種對於天地的怒吼，一種因為不甘而形成的吶喊咆哮著……
「無能！很好，非常好，非常好啊……」
面目血紅，朱旭的指甲鑲進肉裡，殷紅的血液順著指間流淌而下，整個人如魔如狂，全身上下不斷顫抖，但惟獨沒有變的卻是心中的信念，守護家族的信心。
「如今不能，絕不代表五年後不能，誰能料定我五年後會成長到什麼程度，就算五年不行，只要我活著，十年！二十年！我絕對可以超越他們，我絕對不會讓誰破壞我的家族，我的根本！」
一個字，一個字從嘴唇中說出口，隨著一一吐出，朱旭整個人的情緒也慢慢平復下來，如此巨大的反差，要麼是朱旭已經認命，往後將自暴自棄，以墮落的方式來接受即將到來的一切，要麼已經在這無形之中抗下了這塊壓在全族人身上的重石，朱旭的表現顯然屬於後者。
「正如你所說，五年不行，還有十年，十年不行還有二十年，我潭羽會支持你！」
如果在地牢中的那場心理蛻變是迫使朱旭急速走向成長的道路，那麼如今便是令朱旭完全成長起來，這種成長是痛苦的，是無助的，但卻也是意義深重的，也是強者之路上不可缺少的。
「謝謝，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請你幫我，因為我相信你會的！」朱旭極為坦蕩的說道。
「好，那就讓我來幫你，只不過你會吃很大的苦頭！」聽到朱旭如此直白的話，潭道人笑了，他不由想起自己小時候，那個時候為了走上強者之路而下定的決心，只不過他的家族最終還是在歷史長河中湮滅，如今又是見到同樣一個以守護家族為目標的孩子，他如何不感到欣慰，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是自己一手看著長大的。
「苦頭我吃多了，我最不怕的就是這個！」想到自己針對於白，索兩家佈置的局，朱旭笑的很開心，也很玩味，前一刻還在將這兩家當成大敵，如今這兩家卻在朱旭心中毫無地位可言，打壓這兩家又能如何，不過就是小打小鬧而已。
「能吃苦就好！」潭道人也是發現朱旭心態上的調整，或者說是一種視野上的提升，不由為之點了點頭認可道。
「嵐山島上有很多好東西，以你的能力想必應該知道這些好東西在哪，帶我去！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只剩下元神就不能掃視？」白家，索家的後輩弟子算什麼玩意，豈能與如今的朱旭相比，只要他們不來找自己麻煩，朱旭樂得留下他們的小命，如果他們死咬著不放，以朱旭如今的修為也樂意幫他們超度超度。
「呵呵！」乾笑一聲，「的確著嵐山島上的好東西不少，不過你還是先調養一番再說，等有了精神我便帶你好好搜羅一番！」
「好！」
也不再多說，朱旭當即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