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毛不剩 文 / 情少爺
第71章一毛不剩
空間，時間，是這方大陸最崇上的法則。
但凡掌握其中一則者，或許不及大帝天尊級強者，但也足以令其擁有超過眾生的能耐，體宗雖不悟道，全靠一腔熱血以及舉世無雙的力量掠奪天地，但就算這樣每一個體修，也是明白氣宗中那些掌控了時間和空間法則之人的強悍，除非有絕對霸道的力量，不然體修強者也會在此法則下迷失自我。
想到流傳在九州大陸上關於空間的傳說，朱旭定神思量，最終還是將手掌伸向了所謂的「千中靈圃」，手剛伸入，彷彿手掌伸入流水之中，籠罩在千中靈圃之外的光暈一點點散開，彷彿平靜的水面被人丟入了一塊石子，波紋蕩漾席捲整個光罩。
入手輕柔，沒有反噬之力，朱旭也是感覺自己的手並非伸入混沌的時空，而是進入了一潭流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來自光罩下的某種波動，彷彿時間在飛逝，空間在跳躍，更是有生命的綻放與枯榮。
各種奇妙的感覺順著手掌湧上朱旭的腦海，在其腦海中形成一幅幅畫面，有些畫面中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種子，每一枚種子都蘊藏了磅礡的生機，有些畫面中是一株幼苗，幼苗青翠欲滴，旺盛的生機蓬勃發展；有些是一株成長之中的靈草，靈草通體玉潤，氤氳般的藥氣將其環繞，令人一看便是心神大好，身體康健；有些是萬年生的藥材，然後就在其藥力達到最鼎盛的時候，整株藥材豁然爆開化為最為精純的元氣消散於天地之中。
感受著靈藥的生長過程，朱旭手中的速度亦是不慢，緩緩伸入的整個過程中除開少量的阻礙外，朱旭竟然沒有遇到任何超出自身力量的阻隔，不但如此甚至於朱旭都有一種感覺，就是一個小朋友將手伸進來也是沒事。
「白癡，還不動手等什麼……你手旁那顆火龍花，至少也有五百年的火候，雖然不咋地，但其中的藥氣吸收之後相當你半月修行所得！」潭道人平靜片刻後再次通過心神在朱旭靈魂深處開口。
「才半月修為？」
擁有五百年火候的靈藥，在武者的世界中也算是不俗的藥材，不論是直接服用還是煉製丹藥，都可以幫助到元丹境以上強者提升修為，如果是與自身屬性相貼合晉陞一個小階位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對於朱旭而言卻只相當於半年所得，這如何不讓朱旭感到吃驚。
「小子，別不滿意，上古體宗修煉，想要在有生之年修煉到極致，哪一個不是直接汲取靈媒元氣，其次是服用輔助藥材丹藥，如果只以吞吐天地元氣為手段，就算天資再好也難跨越！」潭道人解釋道。
事實上確實如潭道人所言，體宗最大的瓶頸便是這元氣的攝入，想想上古體宗強者為了晉級，每一次都要準備好成堆成山的靈媒輔助，更有甚者直接攻打宗門勢力，提取這個宗門千百年的蓄積來晉陞，朱旭還算是好的前期有世界種子的元氣汲取，但到了後期世界種子再是玄妙也是不可能供應過來，所以潭道人才會在這個時間跳出來要將這一畝『千中藥圃』內的收藏一下子取走。
體宗晉級對於元氣的依賴，朱旭早已查明但卻也是未曾想到古代強者竟然到了後期會以這等彪悍的方式修煉，原本還算平靜的目光再次望向『千中藥圃』時，一份前所未有的炙熱感湧上瞳孔，大膽的將手掌向著火龍草抓去，但奇怪的是明明感覺摸到了，但手中卻是一團空氣，隱隱之中有一種鏡中花水中月撈不得的感覺。
「白癡，用心去想，用心去收取，如果以為用手就可以抓到，那你和那兩條畜生有什麼差別？」潭道人的話語再次響起。
「用心去想，用心去抓，某非這東西需要依靠神念才可以獲取？」朱旭不笨，但想要找尋到其中的竅門卻還是有些難度，不過既然大家的目標一致，朱旭又怎麼會介意潭道人的話，當即問道。
「神念化形，乃是氣宗的手段，但的確是獲取『千中藥圃』之中靈藥的最佳手段，不過你如今顯然是達不到這一步，你應該去用心感受，用意念察覺，唯有這樣才可以破除這上面的迷障，找尋到靈藥真正的位置，然後跟著這個感覺將他抓出來！」
神念化形的根本在元神上，唯有修煉出元神的氣宗強者才可以達到這一步，而體宗的路子則正好相反，體宗是要將天地人三魂煉入體內，與血肉共鳴從而以肉身之力來影響大道的軌跡，而非氣宗的身融與天地，如今朱旭還可以略微的感受到一絲大道的痕跡，但到了後期這份感覺便因為血肉的強大而阻隔，除非達到一定的境界，不然就無法感知到這一切，更不要說察覺四方了。
話都到這個份上，朱旭也是明白接下去只能靠自己，如果自己做不到，那這一壇『千中藥圃』中的靈藥便是與自己無緣，唯獨可以取走的也只有價值最低的陰噬花。
閉合雙目，心中的雜念一點點排出，而被天地之力囚禁在泥丸宮中的人魂漸漸活動開來，心越來越靜越發安定，朱旭整個人很快便將自身狀態介於修煉與清醒之中，再進一步便是修煉，退一步則是調息，這個點很不好控制，甚至有幾次因為強行從天人合一的狀態下脫離，全身血肉翻滾震盪經脈，前後一連試了數十次這朱旭才整整找尋出一個點。
點到了，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覺從泥丸宮深處湧出，各種玄奇的感知自靈魂深處散開，原本一片空白的意識海洋中浮現各種景物，先是有堅冰鋪成的地面，後是有陣陣陰風破空，到了最後零星代表了生機的綠色氣團出現在朱旭腦海中，然後在循著感知幻化出具體的摸樣呈現在朱旭的腦海裡。
一屯有氤氳之氣形成的光團取代了『千中藥圃』與肉眼中的位置，虛無，空洞，古老等等從未感知到的氣息順著氤氳之氣翻滾並流露出來，湧入朱旭的腦海中，這份感覺很玄妙，但卻與神識看到的世界又很不一樣，神識最多是感應到了物質的存在，但卻不可能擬化出一個惟妙惟肖的形態呈現，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神識中的世界不可能感應到物質之中包含的信息。
到了這一刻，朱旭也是明白的差不多了，當即不在猶豫，以意念為帶動，操控著那股生疏的波動一點點侵入由氤氳之氣構成的世界裡。
這股波動好似這方世界中擁有獨一無二的通行證一般，快如閃電破開虛空直入『千中藥圃』所在的空間，但就在其短暫的跨越過程中，朱旭意識海內也是前後跳動三次，第一次是一副浩瀚的星空，第二幅是一片虛空的黑暗，第三幅則是群星閃耀，無論是哪一副畫面都帶著濃濃的迷失之感，如若不是這股波動的奇異性，這神識的侵入很有可能讓朱旭在此中迷失，直至神識被這三幅圖畫泯滅，如此縱然朱旭本體不會有事，但成為白癡以是大幸。
『千中藥圃』中的世界是溫和，寂靜的，一畝三四百畝之大的藥圃豁然出現在朱旭意識海內，此中見不到一絲人為痕跡，每一株靈藥都在茁長生長，百年生的藥材吞吐著一枚枚頑石之狀的藥氣，千年藥材則吐露出一座座山嶽，還有些靈藥仿似一座座雄山聳立，不過這類靈藥在整個藥圃中也不過只有一株，就像是靈藥中的帝王在這方藥圃中佔據最佳的位置，所有的藥材都在向其膜拜。
「乖乖，沒想到這小小『千中藥圃』中，竟然生長了一株鳳血不滅花，真不知道你走了什麼運，而且已經有了三千年藥齡，不過小子我提醒你，等會所有藥材都可以采，但不要去碰鳳血不滅花！不然死的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潭道人也不知是通過朱旭的意識看到了『千中藥圃』真實情況，還是運用某些朱旭所不知的手段，但其話語中那份驚訝與歡喜卻是少不了。
鳳血不死花朱旭從未聽過，但從潭道人的話中朱旭也是明白這株擁有帝王之相的靈藥，也可能這玩意絕非什麼大路貨，是以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頓了頓，正在朱旭認為潭道人不會解釋的時候，潭道人的話語傳了進來，「小子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這株鳳血不死花先放在這裡，料想也沒有人會來取，等到了適當的時候我自然告訴你，反正我只能說對於延續體宗之路有幫助！」
「體宗之路難道真的可以延續嗎？」體宗之路的延續難度之艱巨，朱旭豈能不明白，雖然心中抱有信心，但朱旭也是明白此路的艱辛，如今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潭道人說及體宗，看來這個潭道人對於體宗的瞭解要遠遠甚於任老魔。
「當然，三千大道任何一脈都可以延續，不過就是難度大小的問題而已，至於體宗大道如何延續你也別問我，世界種子雖認你為主，但關鍵的事情還要你自己來做，要是一切都有代勞，你以後拿什麼證道自我，窺探天尊大道？」潭道人反問道。
「我就問問，關鍵的路還是我自己來走！」
潭道人的話也正是朱旭的心聲，外物永遠都不是修行的捷徑，唯有自我才是證道的通天大道，不過朱旭也是因為心急體宗的後路，所以才有這麼一問，被潭道人如此一說，自然也不會在追問下去。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小子你有這份覺悟，我相信你絕對可以延續體宗大道，甚至於走出自己的道來，而眼前這一畝『千中藥圃』便是你第一個機緣，加油吧！」潭道人也是不吝嗇的激勵道。
「那我開始了！」
說著，朱旭的手掌再次深入祭壇，也就在這一刻一隻巨大的手掌從『千中藥圃』真實世界中破開而下，向著火龍花抓去，當手掌與火龍花的根須接觸的時候，一股冰藍色的力量從『千中藥圃』中湧出，與朱旭掌心之中一股突如其來的火紅色力量相撞，破碎間擁有五百年藥齡的火龍花亦是被朱旭抓入手掌，然後消失在朱旭的手掌中。
雖說不是這兩股力量從何而來，但朱旭也明白，冰藍色的力量應該是『千中藥圃』中守護藥圃的守護之力，也是引動玄冰惡靈的力量，而從肉掌中湧出阻擋這股力量的火紅色能量則應該源自潭道人之手，至於最後消失的藥材也是應該被收入了那世界種子內部……
念及到此，朱旭心中的一絲忌憚也消失了，手掌在『千中藥圃』中繼續循著感知大肆採集，手掌伸到哪裡，哪裡的靈藥便被收集，短短的數息內一畝之地的靈藥便被掃空，轉而向著另外一塊靈圃抓去，在這種默契的配合下，朱旭的手掌就如同一台收割機急速的收割一方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