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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風雲悸動 文 / 情少爺

    第23章風雲悸動

    萍香園內。

    朱明宗靜靜的坐在書桌前,兩枚用玄鐵打造的鐵丹不斷的在掌心翻滾,發出一陣陣刺耳的摩擦聲。

    「彭!」的一聲巨響。兩顆大似雞蛋一般的玄鐵彈丸被生生捏爆,四散開的元氣更是震得整棟房舍搖搖欲墜,險些崩坍。

    朱明宗作為九房房主,朱家內第二勢力的掌權者,修為或許在朱家二代弟子中不算拔尖,但亦是威震一方的人物,由其是煉得一雙折骨手,更是不知道捏碎了多少強者的頭顱。

    元丹境分,煉丹,化丹,金丹,虛丹四個層次,每進一步便是一次質的飛躍,達到朱明宗虛丹之境,別說是兩枚玄鐵打造的鐵丹,就算是鑄造大師精心打造的兵刃都可輕易折損。

    福通,福緣,福吉,福財,往日四位仗著主子名聲在外行走,狐假虎威慣了的九房大管事,如今在主子面前無一不是顯得誠惶誠恐,唯恐一不小心惹惱了主子。

    「福通,我將虛兒交給你看護,虛兒死的時候,你在哪?」朱明宗隨意撣去粘拂在衣服上的鐵屑,顯得很不在意,可當其站起身來的那一瞬間,冰冷的眼神徹底將眼前四位家僕的心弦推到了嗓間。

    福通感受到從主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殺氣,喉結上下不由一滾,匆忙躬身叩拜在地上,將頭深深埋於膝間,顫抖著嗓音說道:「老奴,當時正奉少爺之命,帶人去追殺江湖大盜偷天鼠李靜去了,老奴罪該萬死,沒有想到賊人竟會在哪個時候前來,老奴有罪,還望房主責罰!但還請房主給我一將功贖罪的機會,等我手刃殺害少主的兇手後,自來請房主重重責罰。」

    「哼!」朱明宗強壓住心頭的殺意,將目光掃向坐下第二位管事福緣身上,「福緣,你可查出虛兒的死因了?」

    如同蒼鷹一般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老奴福緣的眼睛,看的他更加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主子,少爺的屍身雖被人分屍,後又被烈火灼燒,但從內骨的傷痕上來看,致命傷應該是腹部被利器所傷,但從山谷中種種跡象來看,先後只出現過一把兵刃,那便是前些日子主子賜給少爺防身用的影月戟!當然這裡也不排除來人手中有別的神兵相助!」

    朱明宗靜靜的聽著,一雙因練武而蒼勁有力的大手不斷的敲打著桌面。朱虛是他唯一的子嗣,寄以厚望。可如今痛失愛子的他,定是要找到那個殺人兇手,即使用取非常手段,也定要將那人掘地三尺查找出來,殺了他以洩心頭之恨。聽到福通稟報,他心中的悲憤之情可想而知,當即派遣名下各勢強者以尋愛子之屍首,可最終尋得的是一塊塊殘缺不全的屍骨。

    望著那一塊塊燒的似同木炭一般的屍身,朱明宗再也坐不住了,如果不是念及福通跟隨自己多年,又是最為瞭解此事的人,絕對不會留其到現在。

    手指關節出發出一陣辟里啪啦的響聲,如同一塊劍錐不斷敲打著人的神經,稍加用力,或許就會有人立即喪命「那你覺得最大的可能是什麼?」

    「從少爺胸口淤積的血液來看,兇手之前應該並未使用任何兵刃,而是與少爺進行了一場近身搏鬥,接著逼得少爺取出兵刃後將其奪得,然後殺死了少爺!」福緣繼續說道。

    要知道一把神兵利器並不是江湖之人就可擁有,只有大家族,皇族方可擁有,而且數量稀少,是以何其珍貴,常人根本無法擁有,朱家,朱明宗這一房也不過才擁有屈指可數的幾把神兵。

    「近身?」朱明宗眼中泛著寒光,「朱家的地盤怎會有外人在,事前福通也在那裡清了場,定不會是外人所為,從戰鬥的過長來看,顯然對方的實力不會比虛兒強上太多,更甚至只在中伯之間……另外那具女屍的又是怎麼回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老奴,朱明宗便一言不發。

    「老奴該死,沒有管好少爺!」被朱明宗的目光掃中,福通只感覺身上被五行巨石壓著,雙膝不住地打顫,背脊上的衣衫早以被冰涼的汗水打濕……

    「混賬,我沒讓你說這些,我問的是那個女子的來歷!」一聲叱喝,啪的一聲,手下的桌面被拍出深深的一個五指印記。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那名女子,姓史,名芸,乃是寧州史公讚的嫡系後人!前日少」話未說完。

    「彭!」原本搖搖欲墜的紅木書桌,頓時化為萬千碎屑,鋪撒一地,眾人耳邊更是傳響起朱明宗的咆哮聲。

    「混賬啊,史公贊,他是何等人士,少爺糊塗,難道你也糊塗,啊?啊!你倒是給我說說看,史公贊是何許人也,這是要氣死我啊。」

    早在朱虛看上史芸的時候,福通便知道,若是這件事日後被揭露出來,必將成為一件足以撼動家族地位的大事,一件足以讓朱家九房被推向風口浪尖,稍有不慎,甚至是要掉腦袋的,可那是少爺,自己這做下人的又怎麼能。

    「老奴該死,單憑主子責罰!」說完,福通一次又一次的將頭顱砰砰的撞擊著地面,一灘鮮血渲染開來。

    「事以至此,你可將後患通通剷除乾淨!」

    「偷天鼠已死,世上定無外人知曉此事!」

    當初福通帶人追出去,擊殺偷天鼠,但卻沒有料到在這個時候朱旭闖了進去,雖是為主子辦了事,可最後主子卻因為自己的愚笨導致殺生之禍,可謂人生的悲喜劇。

    「你再將事情的原原本本說一遍,包括這幾日少爺的行蹤遇到的人與事通通給我道來!」

    「事情是這樣的……」

    自知自己的腦袋暫時不必搬家,心神大定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再說到進谷之時,朱旭與朱虛那場爭執的時候,話語間競多說了幾句。

    一個修為儘是被廢,經脈盡斷,再無修行資質的人,他憑什麼敢於當著眾人的面奚落朱虛一位元丹境高手,要麼朱旭因為無法接受前後巨大反差瘋了,顯然朱旭沒瘋,要麼就是有所依仗,不過從其當時的神情來看,顯然不是那種裝腔作勢,而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驕傲,當時或許只覺得詭異,但如今想來卻不是很不對勁,這些又怎會不讓福通產生懷疑。

    「朱旭?怎會是他呢」聽完福通的講述,朱明宗明顯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朱旭身上。

    這時方才稟報驗屍結果的福緣當即站了出來,「主子,老奴聽完通總管的話,認為此事和有可能就是朱旭所為,原因有兩!」

    「說!」朱明宗冷冷地說道。

    「是,其一,朱旭流亡在外二年,這兩年中朱旭是否有所機遇,有所斬獲,我等都不知道,但難保其保藏禍心,隱藏了實力,故意回族;其二,從公子屍身上受傷的痕跡來看,並非氣宗真氣所傷,更多的是近身搏鬥留下的傷痕。也就是說,來人肉身力量極為強大,善於體宗修煉,而朱旭本就是血煉之體,廢功之後是否有奇緣我等無須多加猜測,可其實力經驗毋庸置疑,是以老奴覺得朱旭做的可能性更大!」福緣作為朱家管事,自然對大小事務都有瞭解,更何況是對家族內的一草一木都有通曉,更不要是一個人了。

    聽完福緣的話,朱明宗閉目思索久久不語,片刻後一口冷氣從口角中吐出,「好一個狼子野心的朱旭啊,三代之中此子心智本來就高,絕對不是那種夭折之人,無論此事與你是否有關,都得為我兒陪葬……福通,朱旭就交給你們處理了!」

    朱明宗如今死了兒子,疑心病猶如魔障一般已經讓其瘋狂,不管是誰,只要稍有嫌疑,都是其伏誅名單上的一員,而朱旭的嫌疑最大,是以朱旭在這死亡名單之上列。

    「主子您請放心,我等定為少爺報仇,否則沒臉再見主子了!」

    「福緣你繼續搜索證據,寧可殺錯千人,切莫漏過一個,至於家族方面事後自有我來處理!」

    說完,朱明宗的身子緩緩影入房內帷帳之中。見到主子離開後,四名管事方才遲遲退了出去。

    ……

    烏雲居內,朱旭靜靜的盤坐在石床上,雙目微閉,徐徐吐納,一門心思修煉,對外界發生的事物一無所知。

    體宗入門主要靠**元氣,是以需要依靠不斷的演練來淬煉這口元氣,但到了後期體內產生體宗罡氣之後,則需用更多時間用來打坐,依靠這股元氣不斷的壯大擴充自身的肉身,漸而循環週而復始,徐徐不散,固本本源。

    豁然間朱旭睜開雙目,漆黑的珠目中好似千萬顆星辰閃現,悠遠空曠,貫穿了天空形成一道浩瀚久遠的銀河九天。卓然,一股浩然之氣自胸腔洶湧而出,瞬時間,一股前所未見的奇觀在這冰冷的密室之中展現,一條白色長龍身負萬千鱗甲在狹小的空間中傲然遊蕩,輾轉於朱旭週身,這等異相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個功夫,才漸漸消散而去。

    提升武宗的最佳方式便是實戰,原本還需數日,功法才可以貫通手厥陰心包經,如今卻是提前數日打通,力量不但是增強足足三石,更重要的是此經一通,內息便可凝與胸腔,隨心所欲聚於掌心,與手少陽三焦經形成一個聯接,運行起來也更為方便!

    若是現在遇到那些剛剛邁入元丹之境的強者,朱旭足以做到一拳斃命,但想要與那些通曉法則運用自如的高手需廢一些手段,除非能夠將十二正經盡數貫通,並且步入下一個層次,不然力量再強也發揮出來也!

    別看自己與朱虛對決時並未費太大功夫,其實並不如此,朱虛只是還未靈活運用法則,凡是靈活運用法則的元丹境強者很難想像其恐怖實力,那種揮手之間湮滅一座山頭的存在,絕對可以將他狠狠拍死。

    「轟!」

    一聲牢門重重落下的聲音從走道處傳來,引起了朱旭的關注。

    如今已經是深夜時分,地字號牢區斷然沒有深夜打開的說法,這裡面除了自己,更是關押了兩位魔頭,而能夠打開的人卻只有一人。

    「父親,他怎麼來了?」聽著走到中傳來的穩重的腳步聲,朱旭努了努嘴說道。

    鎖死的牢門平地而起,身穿錦袍,腳蹬高靴的中年男子,一如既往的深沉冰冷,但當看到自己的兒子後,朱升魁那張好似千年寒冰的臉龐也漸漸的舒化開了。

    「不是我,難道還是九房的那些人?」

    「爸,你都知道了!?」望著父親似笑非笑的嘴角,語氣裡絲毫未有一份責罰之意,朱旭只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那個犯了錯誤,父親會站在一邊為自己加油打氣的孩子。

    「哼!我是你爹,我還能不曉得你的性子。」一壺美酒憑空出現在朱升魁手上,還有一對玉杯,將酒杯斟滿後,朱升魁將其中一杯遞交到朱旭身邊的桌上。「殺了就殺了,無需將此事放在心上……倒是你,地牢陰寒,小心著涼,喝杯酒暖暖身子!」

    「修武者還會生病?」一飲而盡玉杯中的美酒,朱旭只覺得心田滾滾暖流,不由憨笑著反問道。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修武者,修身養性,平天控法,一般是不會生病,但生起病來卻要你的命,還是小心點為妙!」舉著玉杯在空中搖了搖,朱升魁一口飲下杯中之酒,繼續道:「今日過來,並沒有得到宗老會的書面文件,是以不能多做久留,有幾件事你聽著,關係你的未來,切莫忘了!」

    望見父親鄭重的神情,朱旭也不再嬉皮笑臉,當即坐正身子靜待父親的旨意。

    「第一,你修煉體宗並且有所小成的事情,家族中已經有人猜到,但卻並未證實,保險起見往最好不要在人面前透露你又重新修煉之事,至少在你沒有自保能力之前,萬萬不可輕易傳之,以後若有像是這種事,往後托人告訴我,我幫你處理便是;第二,馬場失火想必也是你幹的,但不知為什麼家族中一幫人老鬼卻是對此看得極重,決定封場一個月,接下去的一個月你只能待在牢號裡,不得外出;第三,這是你爺爺給你的一宗卷軸,裡面記載了一門體宗戰技,顯然對於你很有用,是以你爺爺托我給你帶來,好生修練切莫辜負你爺爺的期待!」說完一份用麻布包好的卷軸出現在朱升魁手上,轉交至朱旭手中。

    「嗯!孩兒謹記教誨」點了點頭,朱旭接過卷軸。

    心中隱約的那份不詳預感,再得到父親的囑托後,朱旭越發覺得在不久將來會有一件預想不到的事情降臨到自己頭上,心中總是忐忑不安,如今之計還是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方為正事。

    輕柔的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朱升魁放下一枚戒指,笑著說道:「這裡面有一些食物和酒水的,都是你母親給你準備的,在牢裡切莫虧待了自己!」

    朱旭沒有去接戒指,而是一把拉住朱升魁的衣袖,語氣略帶焦急的說道:「爸,家族之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告訴我!」

    馬場往日也有火情發生,卻從沒有封場這種事情,若還僅僅是這樣,更不會引得朱升魁只身前來探望自己,再發生這種事後,必然需要避嫌,請個家奴前來便是,可父親卻親自前來,可想事情以出乎預料,格外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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