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百五十九章 事與願違(1)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七百五十九章事與願違（1）

    徐少傑結束了對市州的視察，回到了省城，在啟明縣遭遇了事情之後，徐少傑改變了自身的決定，每到一個地方之前，都是通知了當地的主要領導，這樣一來，徐少傑的視察工作，多多少少有些形式主義的味道了，可徐少傑也沒有多少的辦法，總不能一路走下來，總是發現一些問題吧，這樣做的結果，是大家的臉面都不好看。

    張勳的處理意見和結果，徐少傑已經知道了，說起來處理還是很嚴格的，和周老四有涉及的幾個幹警，全部都做了清退的處理，派出所的班子，做了全面的調整，縣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做出來書面的檢討，縣委縣政府在公安系統開展大規模的思想教育和整頓工作，而且，張勳以此為契機，在全市範圍內，開展了思想教育的工作，至於說周老四，進行了相關的治安處罰，關鍵是周老四負責的煤井，以及周耀武煤礦，接受了嚴格的檢查，要找到煤礦的問題，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情，所以，周耀武煤礦，停產整頓了，這對於周耀武來說，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徐少傑後來的視察工作，波瀾不驚，到任何的地方，都是熱情的接待，送行的幹部和迎接的幹部，總是在交界的地方遇見，這樣的形式，令徐少傑有些惱火，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了，如果說想著和群眾接觸，聽一聽群眾有些什麼看法和意見，幾乎沒有什麼可能性了，就是見到了群眾，也是滿口的感激話語。徐少傑早就有著不一般的觀點了，群眾的幸福生活，不是黨委政府恩賜的，如果說見到了群眾，嘴裡說出來的總是某某好之類的話語，徐少傑都感覺到了虛偽。

    所以，這次的視察工作，提前結束了。

    杜順平和張曉軍還是發現了問題的，他們察覺到，徐少傑很想瞭解下面的實際情況，可到後來，已經有些身不由己了，通過在啟明縣發生的事情，兩人知道了，徐少傑是辦實事的領導，低調，不喜歡張揚，討厭很多的形式主義，所以，兩人也隱隱明白了，跟隨著徐少傑，今後應該怎麼做好工作。

    回到省城的徐少傑，隱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已經是臘月二十了，徐少傑知道，對於省委領導來說，如果要忙碌開來，是沒有春節的概念的，節假日正是最為忙碌的時候，隴南省的條件不是很好，估計春節期間，不會有中央領導下來視察工作的，隴南省也不是革命老區，一些開國元勳也不會到這裡來，所以說，如果控制好，春節期間，還是能夠休息幾天的。

    徐少傑發現，組織部市州領導幹部處這些天，似乎有些忙碌的跡象。徐少傑依舊住宿在賓館裡面，省委安排的住宿區依舊在裝修，按照徐鳳琴的意見，裝修結束之後，也要空一段時間的，所以，春節以後，徐少傑才會搬進去住的，徐少傑晚上不願意呆在賓館裡面，大都是到辦公室看材料，連續兩個晚上，徐少傑都看見組織部大樓幹部處的燈光亮著。

    徐少傑是主管幹部工作的副書記，如果說組織部為幹部調整的事情忙碌，自己應該是知道的，沒有哪個地方會因為領導剛剛上任，還不熟悉情況，就會在開展工作的時候，不請示不匯報的，而且忙碌的是幹部處，那就是調整幹部的工作了。

    在工作上，徐少傑不會客氣，他撥通了夏仲烈的電話。

    夏仲烈進入徐少傑辦公室的時候，神色略有些尷尬，徐少傑注意到了這一點。夏仲烈剛剛坐下，還沒有等到徐少傑開口，就主動說起了情況。

    「徐書記，因為啟明縣發生了事情，引起了歐陽書記的高度重視，在你下去視察工作的時候，歐陽書記找到我商議了，我也提出了建議，啟明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性質是非常嚴重的，有必要考慮調整宏源市的班子，同時建議調整啟明縣的班子。」

    徐少傑非常吃驚，宏源市的班子，調整才一年的時間，這樣快就提出來繼續調整的事情，難道歐陽雲濤沒有考慮到影響嗎，哪個地方不會出現錯誤，如果出現了工作上的錯誤，就考慮到調整班子，恐怕整個隴南省要鬧翻天。

    徐少傑不動聲色的開口了。

    「哦，準備怎麼調整？」

    夏仲烈此刻已經是後悔不迭，就在他提出來調整的意見之後，就知道了徐少傑在啟明縣的講話，徐少傑的意思是很明確的，就是支持張勳，夏仲烈知道，事情有些麻煩了，但是，已經在歐陽雲濤面前說出來的話，不能夠收回去了，所以，夏仲烈硬著頭皮，準備提出來有關宏源市班子調整的意見，因為這樣，組織部開始忙碌了，調整主要領導，還是有著一些工作需要做的。但夏仲烈還是控制了一條，堅決不排除考核組，不管是從組織原則出發，還是從工作分工出發，派出考核組，必須要給徐少傑匯報。

    夏仲烈感覺到了鬱悶和憋屈，歐陽雲濤安排的事情，夏仲烈是必須要做的，但是徐少傑是主管幹部工作的副書記，而且是剛剛到隴南省上任，在這個時候，因為幹部調整的事情，鬧起了矛盾，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的，可夏仲烈不能總是拿歐陽雲濤當作擋箭牌，調整宏源市主要領導的意見，是夏仲烈提出來的。

    「徐書記，我們考慮，調整宏源市的市委書記張勳同志。」

    徐少傑經歷了無數次的博弈，就在夏仲烈開口說到調整宏源市班子的時候，徐少傑就猜想到，一定是調整主要領導了，如果說是調整班子成員，歐陽雲濤不會和夏仲烈商議，沒有這樣的必要，省委書記一般都是管著主要領導調整的，也就是準備要調整張勳的位置了。徐少傑雖然剛剛到隴南省，但是，對組織程序上面的事情，還是清楚的。

    張勳擔任宏源市市委書記剛好一年的時間，除非是出現了原則性的錯誤，否則，調整職位就顯得有些不嚴肅了，從夏仲烈的表現看，徐少傑明白，調整張勳的職位，一定是歐陽雲濤的意思。歐陽雲濤是省委書記，對於隴南省的幹部有管理的權限，但歐陽雲濤顯然也是考慮到了，在沒有多少原因的前提下，貿然調整市州的主要領導，還是有些說不過去的，所以，由夏仲烈提出來建議，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徐少傑的內心裡面，隱隱有些怒氣，也多出來幾分擔憂，歐陽雲濤為什麼這麼做，如果說對張勳不滿意，當初就不應該提拔為市委書記，況且是宏源市這個地位十分重要的地方，恐怕是調整以後，張勳的有些作為，令歐陽雲濤不滿意了，所以，歐陽雲濤想著調整了。歐陽雲濤是省委書記，應該是站在全局的高度看問題，特別是在對待幹部的問題上，要允許幹部做事情，要允許幹部出現一些非原則性的錯誤，如果不能夠有起碼的包容，會令下面的幹部無所適從，整日裡都琢磨著投其所好了，形成的後果就是，幹部是難以將主要的精力完全集中到工作上面的。

    徐少傑不會相信，因為啟明縣的事情，就調整宏源市市委書記，這個道理過於牽強，難道說如果宏源市出現什麼問題了，省委書記也需要承擔責任，中央也會調整省委書記嗎，這不是真正的理由，歐陽雲濤是早就有了調整張勳職位的意思了。

    歐陽雲濤是省委書記，徐少傑是副書記，從組織原則上來說，徐少傑應該是服從歐陽雲濤提出來的工作建議，協助歐陽雲濤開展工作，就是對某些問題不滿意的，也應該是私下裡交換意見，提出自身的看法，最終還是要服從歐陽雲濤的意見。但徐少傑感覺到，歐陽雲濤身為省委書記，缺乏很多必要的素質，自己在今後的工作中間，恐怕不僅僅是服從，就能夠做好所有的工作的。

    徐少傑察覺到，從張勳的事情上面，歐陽雲濤的做法，有著太多的不妥之處了。

    一方面，徐少傑是主管幹部工作的，歐陽雲濤需要調整市州的主要領導，不管徐少傑是不是熟悉情況，都需要和徐少傑交換意見，在徐少傑不熟悉情況的時候，可以做出來一定的解釋，徐少傑身為副職，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另外一個方面，調整市州主要領導，需要充足的理由，但歐陽雲濤藉著啟明縣發生的事情，來調整張勳的職位，會令下面的幹部怎麼看，會讓徐少傑今後怎麼開展工作，誰都知道徐少傑到宏源市去視察工作，在啟明縣遭遇了事情，大家會認為，主管幹部工作的徐少傑在市州視察工作的時候，發現了問題，於是果斷的調整了主要領導，這樣一來，徐少傑會是什麼形象。徐少傑必須要顧全大局，不可能將省委為什麼要調整宏源市班子的事情說出來，無法做出來解釋，於是剛剛到隴南省，就要背上一個大大的黑鍋。最為關鍵的是，徐少傑在啟明縣的講話，一定傳出去了，前面對張勳表示信任，後面就調整了張勳的職位，在幹部看來，這簡直可以上升到人品的問題了。

    省委的職責分工，和市州乃至於縣市，有著很大的不同，要清楚和明細很多的，省委書記主管全面的工作，側重於黨務和意識形態的工作，包括重大決策等等，省長主管政府工作，側重於經濟工作，在幹部調整上面，省委書記有著決定性的作用，主管幹部工作的省委副書記，有著異常重要的作用，相對來說，省長在這方面，不會投入過多的心思。如果說省委書記和副書記統一了意見，省長多半不會提出來其他的意見。

    想到了這些，徐少傑不會沉默了，他必須要拿出來對策，不管歐陽雲濤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調整張勳的職位，徐少傑都不會坐視不理，徐少傑歷來是顧全大局的，但也有自身的原則，被置於如此不利的境地，徐少傑豈會善罷甘休。

    「夏部長，調整宏源市的張勳同志，是早做出來決定了，還是因為啟明縣出現了問題，其他的領導同志知道這件事情嗎？」

    夏仲烈的臉色有些微微的變化了，徐少傑說出來這樣的話，張勳職位調整的事情，一定會遇上麻煩了，夏仲烈早就想到了前前後後的事情，本來也覺得，如此倉促的調整張勳的職位，顯得有些不合適。

    「徐書記，暫時沒有透露出去，我已經給幹部提出來要求，必須要嚴格保密。」

    「嗯，我剛剛到隴南省工作，很多的情況，還不是很熟悉，今後我們在一起工作，夏部長可要多多提醒我啊。」

    「徐書記，你是領導，工作上，我應該多請示匯報的。」

    「宏源市張勳同志調整的事情，我建議你多考慮一下，適當的時候，我會向歐陽書記匯報的，提出來我的一些看法。」

    夏仲烈離開徐少傑的辦公室以後，感覺很是不好，徐少傑柔中帶剛的工作作風，令夏仲烈感覺到了，今後的工作，恐怕不是那麼好開展的，就說張勳調整的事情，本來就是歐陽雲濤的考慮欠妥當，現在，徐少傑肯定是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夏仲烈有些後悔，和歐陽雲濤商議之後，就應該給徐少傑打電話，匯報一下的，自己在組織部工作好幾年了，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失誤啊。

    夏仲烈回到了辦公室之後，立即找來了市州幹部處的處長，要求他暫時放下手裡的工作，另外，有關宏源市主要領導準備調整的事情，對誰都不要說。

    夏仲烈認為，徐少傑把握住了兩個關鍵的地方，一方面調整張勳，是早就有決定了，還是臨時起意，自己並沒有正面回答，如此徐少傑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另外一方面就是徐少傑問到了，調整張勳，是不是已經在省委常委層面中間，統一了意見，自己正面回答了，目前還沒有統一意見。徐少傑問到了這兩個方面，比較明顯的意思，就是反對調整張勳的職位。

    夏仲烈不認為徐少傑做的不對，拋開徐少傑暫時不熟悉情況不談，從歐陽雲濤的做法上面看，確實有不合適的地方，何況夏仲烈還知道，龍劍烽是不贊成調整張勳的，徐少傑既然到隴南省上任了，就要負責幹部調整的工作，如果說在主管的工作方面，沒有獨立的見解，就不要談做好工作的事情。

    夏仲烈隱隱的感覺到，歐陽雲濤在今後的工作中，可能會遇見一些問題了，省委班子表面上看起來團結，其實不盡然，夏仲烈不久前到前任省委副書記的家裡去，前省委副書記已經退下來了，兩人喝酒的時候，前省委副書記說到了，歐陽雲濤的工作意識需要做出來改變，時代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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