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百零九章塵埃落定(2)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七百零九章塵埃落定（2）
中紀委的調查組很快到了西林市，速度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汪涵元被押解回西林市之後，中紀委調查組立即接手，控制了汪涵元，從汪涵元的家裡，找到了證據材料。孟耀飛以及楊海澤已經逃出了國境，公安部向國際刑警組織申請了紅色通緝令，全球通緝孟耀飛和汪涵元。馬洪波繼續在病房裡面養病，不過，病房門口，已經換上了中紀委調來的幹警，馬洪波被轉到了頂樓的房間，這裡暫時不接待其他的病人。
譚常軒到中央黨校去學習，幾乎在中紀委調查組來到西山省的同時，中組部常務副部長武聖軍也來到了西山省，宣佈譚常軒到中央黨校去學習，西林市的工作，暫時由西山省副省長、西林市市長徐少傑主持。
中紀委的辦案組以及西山省委，都提出了明確的要求，在中紀委調查組調查期間，所有的情況都需要保密，新聞媒體不准報道，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採訪，必須要維持西林市的穩定。這個時候，徐少傑算是真正的受命於危難之際了。
武聖軍臨走之前，專門約見了徐少傑，應該說，這次的見面，帶有私人會談的色彩，前面，西林市已經召開了幹部大會，武聖軍代表中央，宣佈徐少傑主持西林市的所有工作，盧雲峰代表省委，對西林市的工作，提出來了一些要求。官方色彩的見面，已經完結。不過，武聖軍到底是中組部常務副部長，什麼時候都帶有官方色彩的。
見面的地方在南山休閒農莊，這裡是專門招待中央領導人的地方，武聖軍這次是代表中央來到西山省的，所以，也安排在南山休閒農莊住宿。
徐少傑對南山休閒農莊的印象不好，在這裡面服務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有著特殊關係的，省委省政府領導的親戚，不少在這裡工作，平日裡，這些工作人員很是傲氣，就算是徐少傑這樣的領導進入了農莊，也不會受到多大的重視。徐少傑不在乎自己受到的待遇，他認為，農莊裡面工作人員表現出來的態度，正是社會上一些特權人物表現出來的心理，是一種階層固化的明確表現，實際上，在農莊裡面工作，不管是什麼身份，總是服務的性質，應該是做好自身的本職工作，而不是在外面顯擺，表示自己的身份不一般。
進入了武聖軍住宿的房間裡面，徐少傑才開始感受到南山休閒農莊的不同。
一般的賓館，有一個套間，就算是很不錯了，但南山休閒農莊的情況不同，這裡面沒有高樓大廈，最高的樓棟，也不過五層，還是工作人員工作和休息的地方，不少的兩層和三層的樓棟分散在四周，四周的景色非常好，小橋流水，鳥語花香，不少的小路都鋪著鵝卵石，休閒農莊裡面，有露天的游泳池，也有室內的游泳池，看上去就不是一般的規格。
武聖軍居住的房間很大，按照老百姓居住的理解，就是別墅的級別，上下兩層，剛進入房間，裡面的裝飾不會引發特別的注意，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明顯的不同。整個房間裡面，都飄蕩著一種陽光的味道，地面是高質量的木地板，四周牆上顯得很白，但光線柔和，不會引發眼睛的疲勞，房間裡面的顏色，以淡雅為主，有一種在高層次的家裡的感覺。
以前工作的地方也有別墅樓，徐少傑在當時在賓館別墅區二號樓居住了一段時間，但和這裡比較，差別就太大了，檔次和級別差的太遠了。
武聖軍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武聖軍穿著白襯衣，黑色的褲子，外面套著一件灰色的羊毛衫，整個的打扮很協調，似乎和房間融為一體，徐少傑剛剛進去的時候，簡直有些不忍心打擾武聖軍了。很快，武聖軍的秘書走過去了，低聲給武聖軍匯報了。
武聖軍很快站起來，徐少傑快步走過去，和武聖軍握手了。
「徐省長，不要客氣了，請坐吧。」
等到秘書離開以後，武聖軍才繼續開口說話。
「徐省長，早就想著和你聊天了，一直都沒有機會，抽到這麼一點的時間，也不是很安穩啊，南山休閒農莊的條件太好了，我也是第一次進來啊。」
「武部長，我早就想著聆聽您的教誨了，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南山休閒農莊的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今天也是第一次進入房間裡面的。」
兩人同時笑了，所謂心有靈犀，這樣的開頭是很不錯的。接下來，武聖軍和徐少傑閒聊了幾句話之後，話鋒一轉，說到了西林市的事情。
「徐省長，你現在全面負責西林市的工作，擔子不輕啊，西林市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上面是很吃驚的，特別是譚常軒同志，有領導是感覺到非常痛心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老百姓的印象一定是非常不好的，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想要完全保密，沒有可能性的，我已經在網絡上發現了一些傳聞了，在輿論極為不利的情況下，你要繼續開展工作，需要付出比平時更多的艱辛啊。」
「武部長，西林市出現這樣的情況，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其實，我也是有一定的責任的，我已經充分意識到了，接下來的時間，我只能是認真開展各項的工作，真正將西林市的工作做好，才能夠不辜負中央和省委的期盼。」
武聖軍看著徐少傑，臉上帶著微笑。
「你能夠有這樣的認識，我就放心了，任何的一個班子出現問題，都不是單方面的，西林市的情況，中央領導是知道的，應該說，你能夠自我反省，開頭就是不錯的，我們都有些習慣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做法了，還是你的那篇文章說得好啊，我們是**人，如果說還有著古代為官者思想的認識，就是存在不足的，不過，中華文明傳承幾千年，又有誰敢說自己沒有受到一點點的影響呢。」
徐少傑的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內心是波動的，武聖軍說出來的這些話，隱含的意思是有些耐人尋味的，這說明，中央領導對自己也是有些看法的，甚至自己暫時負責西林市的工作，都是有些曲折的。
「武部長，現在西林市的事情很多，處於這樣的局面下，我感覺到壓力很大，您是我的老領導了，在這樣的時候，我真心期望得到您的指點。」
「呵呵，指點說不上，我在西山省工作了好幾年，對這裡是有感情的，我們倆共事好幾年，配合默契，我一直都是看好你的，我早就給你說過，西林市這樣的大城市，我沒有這方面的工作經歷，說不出來具體的意見，不過，站在我如今的角度，還是有著一些感悟的。」
「首先，就是要穩定，不能出現任何大的波折，要說沒有一點點的影響，那是不可能的，如何穩定局勢，平穩的過渡，這是對你最大的考驗。」
「西林市以前是計劃單列市，現在是副省級城市，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城市，中央是高度關注西林市的情況的，所以說，穩定局勢的同時，也要推進工作，要發展經濟，要讓老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好。」
「我不贊成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做法，儘管這種情況普遍存在，西林市的幹部，一定會有著很多的想法，用通俗的話來說，天變了，是不是要秋後算賬了，是不是要改朝換代了，是不是有些人要打入冷宮了。我一直認為，極左和極右的做法，都是不好的，不調整幹部是不可能的，大換血也是不可取的。」
「作為一個城市的主要負責人，需要宏觀的思考，舉重若輕才是明智的選擇，要關注小事、關注細節，但不能沉湎於小事情中間，要思考整體的發展。」
「這些事情，你其實都很熟悉，我說一說，不過是炒炒剩飯。」
徐少傑知道，武聖軍有著更加重要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也是看自己是什麼態度。
「武部長，謝謝您，我一定會記住這些話語的，您知道，我是從基層一步一步起來的，宏觀的思考和全面的把握，是我需要學習和改進的地方，小日子過慣了，就有了一種慣性的思維，人家說小富即安，我也有這樣的意識，所以說，我也要不斷加強學習，提高自身的能力，為西林市的發展盡全力啊。」
「哈哈，徐省長，你太謙虛了，我可沒有感覺到你有小富即安的思想，看看你在淮揚市等地方的工作，都是大手筆，就是在西林市這一年多時間，提出來的發展思路，也是符合實際情況，有著遠見卓識的，好了，其他的不說了，我說一說我對官聲的看法吧。」
「官聲也就是為官的名聲，說起來有些不好聽，現在的很多群眾，對為官者，有著一些不好的認識，什麼**、形象工程、沽名釣譽等等，說到領導，一定就是高高在上，挺著大肚子，走出來氣勢非凡，周圍還跟著一大幫討好賣乖的下屬，其實那個大肚子裡面，就裝著**。可悲的是，有著這樣認識的群眾不再少數了。」
「官聲不是虛無縹緲的，是對我們工作的最好評價，政聲人去後，民意閒談時，誰都是在乎自己的名聲的，特別是我們的高級領導幹部，真正的官聲，是分為兩個層次的，就是官聲和民望。」
「官聲是圈子裡的評價，主要是來自上級領導的評價，民望是老百姓的評價，或者是局外人的評價，主要來自於下面。兩者合起來了，就是從政者的聲望了。官聲和民望是有著一些區別的，官聲是上頭的評價，是非常重要的，很有份量，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前途命運，令人心生敬畏，民望是群眾的意見和看法，居下看上，察其言、觀其行，看看你是不是為他們實實在在做出來了什麼事情，從目前的情況看，民望不具有決定性的作用和威懾力，但是，為官者名聲的好壞，絕大部分是來自於民望的。」
「實實在在的說，官聲和民望要求有的時候，存在一定的區別，這不是哪一方面的不對，二者處的角度不同了，好比說一個人出現了小毛病，從官聲來說，不一定是大事情，還是能夠繼續工作的，從民望來講，就是罪犯了，民望的獲取，比官聲難太多了，時代發展了，老百姓的看法早就發生了變化，時至今日，甚至有了一些折衷的民望了，比如說某位干實事的領導，存在一定的**了，老百姓認為是正常的，這位官員的民望還是不錯的。」
「現實社會中，官聲和民望都好的領導幹部，寥若星辰，達到這一點，是非常了不起的，我個人認為，難度太大了。官聲高於民望的情況，是比較多見的，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這樣的民謠就很好的詮釋了官聲高於民望的現象，雖然說帶有一定的偏見和諷刺，可我們需要有勇氣承認。民望高於官聲，這樣的情況，同樣是很難得的，也是非常少見的，做到這一點，需要極大的道德勇氣。」
「官聲的評價，包含了一個官員的所有，生活、工作、品質等等，如果說一個官員的官聲和民望都是很好的，沒有任何人能夠否定這樣的官員，歷史也不行。」
「徐省長，我說了這麼多，最終的意思，就是感覺到，你是一個官聲和民望都可以達到不一般高度的官員，我這樣說，並不是在吹捧你，你清楚基層的情況，明白老百姓的疾苦，你和上面有著不少的聯繫，時常在工作上，提出諸多新穎的觀念，而且你能夠審時度勢，不清高，不迂腐，願意扎扎實實做出來工作成績。」
「我希望你能夠做到最好，你是我見到的最為優秀的年輕幹部了，我希望你能夠堅持下去，你今後會遇見一些困難和困惑，我希望你、也相信你能夠從容應對的。」
武聖軍的話語，令徐少傑感覺到了吃驚，但吃驚的背後，徐少傑想到了盧雲峰，想到了不少的領導幹部。武聖軍說出來的這些道理，徐少傑也是清楚的，但聽話聽落音，武聖軍對自己做出來這麼高的評價，甚至超過了盧雲峰，這是徐少傑不敢想像的。
更進一步說，要做到官聲和民望高度的統一，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這是不是說明，武聖軍在提醒自己，西林市已經出現了這麼大的事情，中央領導對自己的看法，也不一定是很好，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做事情就要放開手腳了，不能夠有絲毫的猶豫了，如果還是想著按部就班，維持西林市的穩定，最終的結局，不一定是很好了。
做出來這樣的決定，是很艱難的，徐少傑本來就有著不一般的認識，認為上下之間，或者是官民之間，存在一些矛盾，有些矛盾，已經到了快要激化的邊沿，在接下來的工作中，徐少傑將主要的精力放在了民生上面，才有可能化解其中的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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