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百八十章毒計(1)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六百八十章毒計(1)
譚常軒早就在想辦法如何對付徐少傑了,只不過因為冰雪災害的來臨,需要大家團結一致,共同來完成工作任務,如今工作步入正軌了,譚常軒越來越感覺到,徐少傑已經成為他掌控西林市的最大麻煩了。特別是在一些關鍵性的工作上,徐少傑要求加強市政府的權力,要求市委從宏觀上致力於西林市,這明顯就是在削弱市委的權力,削弱自己的權力。徐少傑上任一年多時間,已經完全熟悉了情況,而且經過幾次的變故之後,徐少傑的權力比以前大了很多,在市委常委中間,也有著不一般的威信了。一山不能容二虎,譚常軒認為,必須要讓徐少傑離開西林市,自己才能更好的掌控全面的局勢。
不過譚常軒還是比較冷靜的,徐少傑有盧雲峰的支持,想要扳倒不是那麼簡單和容易的事情,目前能夠採取的辦法,就是找到徐少傑的把柄,促使徐少傑離開西林市,甚至是離開西山省。可惜徐少傑的把柄不是那麼好找的,至少到目前為止,譚常軒還沒有發現。譚常軒曾經和陳登祥博弈,最終算是取得了勝利,雖然陳登祥現在已經是司法部的部長了,但仕途也就到這一步了,再說了,在北京的部委裡面,司法部不算什麼的,其重要程度遠遠比不上省市的主要領導。
譚常軒期盼著自己能夠很快被扶正,如今他已經是省委副書記,下一步就是出任省長了,如果速度夠快,五年之內成為省委書記,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要想陞遷,就必須要做出來工作成績,就不能被他人搶去了功勞。而且對於權力,譚常軒有著很執拗的認識,既然是主要領導了,就要掌握絕對的權力,就不能有他人質疑自身的權威,這就好比是一個家庭,家庭裡面的老大就有著不容置疑的話語權,下面的人只有照著去做的份,如果人人都想著有話語權和支配權,那還怎麼團結和睦,還怎麼做事情。
譚常軒從來沒有認為自己的想法有問題,對權力的渴望是譚常軒天生的認識,從踏上仕途的那一天開始,譚常軒無時無刻不在追求著權力,不管採用什麼辦法,只要最終的結局是成功的,譚常軒就認為是正確的,追求權力的道路上,絕對不是一帆風順的,所以,在這個過程中,譚常軒慢慢變得果敢了,甚至可以說是心狠手辣了。
2008年到來以後,譚常軒時常在思索,該怎麼樣掌控西林市的全局,市委常委中間,偏向於自己的還是多一些,至於說市直單位和區縣中間,譚常軒佔據有絕對的優勢,這是不用考慮的,在西林市經營這麼多年,大部分的主要領導,都是譚常軒首肯之後,才能夠上任的,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有了這些優勢,供譚常軒選擇的路子就要寬闊很多,但不到萬不得已,譚常軒不會和徐少傑公開矛盾。魚死網破是官場上的大忌,就是最終獲得勝利了,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可以說,魚死網破之後,沒有真正的勝利者。
為官之道講究陽謀,但也需要陰謀。
官場上歷來都有一種誤傳,也就是認為高級領導人之間,一般都不會公開產生什麼矛盾,畢竟奮鬥到目前的位置,還是很不容易的,該容忍的地方就要容忍,再說了,高級領導幹部見多識廣,不會為小事情嘔氣,如果沒有起碼的涵養,也是做不到高級領導人的。這樣的認識,有準確的地方,但也不是完全準確的。
人與人之間總是存在著鬥爭,為了權力、為了金錢、為了美女,甚至是為了一句話的事情,或者是為了那看不見的虛無縹緲的面子問題,這樣的鬥爭,在普通老百姓之間存在,在官場上和商海裡面照樣存在。級別和地位的不同,或者說錢財多少的不同,代表著鬥爭格局的不同,高級領導幹部之間的鬥爭,很有可能波及廣泛,造成重大的影響,其中的內幕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的,但是,輪起來手腕,上下是沒有多少區別的,就在於時間地點以及時機的安排上面,還有造成的結果方面的區別。
譚常軒歷來是這樣認識的,所以說,在無數次的博弈中間,譚常軒都能夠立於不敗之地,真正開始了鬥爭和博弈,譚常軒從來不會謙虛,更不會清高,以為自己有身份有地位了,而對於某些手段不屑一顧,這是自己給自己限制了,這樣的事情,譚常軒不會幹的。所以說,在對付徐少傑的手腕上面,譚常軒是不會客氣的。
在官場上,打小報告的下屬是普遍存在的,只不過是看領導如何對待這樣的幹部,不管是正直的領導還是心懷叵測的領導,都離不開打小報告的下屬,因為這樣你可以掌握更多的情況,從工作上面的匯報和平時的言語交談中,領導是不可能全面掌握諸多情況的,況且,有些小報告,可能直接涉及到下屬對自己的評價了。
譚常軒是比較歡迎打小報告的下屬的,只不過因為譚常軒的地位不同了,能夠給譚常軒報告情況的幹部,也不是一般人,最低也是區縣的主要負責人了,這些人給譚常軒報告工作以外的情況,當然是各有各的目的,譚常軒往往能夠靈活運用,藉以掌控下屬,把握局面。時間長了,譚常軒不自覺間,樹立起來了一道牢固的網絡,西林市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譚常軒都是能夠知道的。
這一天,孟耀飛進入了譚常軒的辦公室,臉上帶著焦急、不服氣的神色,不用說,譚常軒也知道,孟耀飛是準備來打小報告了,而且譚常軒知道,能夠令孟耀飛出現如此表情的,一定是徐少傑了,否則,在西林市,還沒有人會令孟耀飛為難的。
「譚書記,我覺得徐省長太過分了。」
「老孟,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啊,你是市委領導,遇見事情了,不要著急,慢慢說。」
譚常軒很委婉的批評了孟耀飛,自從徐少傑到西林市以後,孟耀飛就有些失去了冷靜和睿智了,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以來,表現特別的突出,動不動就在單位發脾氣,那次徐少傑到公安局去暗訪了,孟耀飛竟然在公安局的黨委會上面流露出來不滿意,這不是領導幹部應該表現出來的氣度,所以,譚常軒需要提醒孟耀飛。
「譚書記,我主要是著急,才出現這樣的狀況的,您看,徐省長居然在調查麗晶會所了,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情況,我覺得徐省長身為主要領導,應該有起碼的氣度。」
譚常軒知道麗晶會所的情況,但孟耀飛這個時候提到麗晶會所,難道說孟耀飛和麗晶會所有什麼聯繫嗎,還是被徐少傑發現了什麼情況,麗晶會所在西林市並沒有多大的名氣,譚常軒也不是很注意,偶爾聽到過這個名字。
「老孟,你為什麼會提到麗晶會所啊,這裡面是什麼情況啊?」
孟耀飛早就有了準備,當然會想到好的說辭的。
「譚書記,您聽我說,麗晶會所的負責人是汪涵元,您也知道的,汪涵元的父親以前是恩明縣的副書記,分管政法工作的,後來調到了淮揚市工作,和我之間熟悉,所以我偶爾注意了一下麗晶會所的情況,最近,我才聽說到了一件事情,徐省長是恩明縣的人,自小在恩明縣長大,徐省長的哥哥徐義傑在嚴打期間被捕入獄了,據說和汪涵元有所牽連,據說徐義傑是遭受了汪涵元的誣陷,才被關進監獄的。」
孟耀飛說到這裡的時候,譚常軒的眼神亮了一下,當然,這樣的事情,譚常軒是不好說什麼的,譚常軒很快想到了,這件事情可能是真實的,汪涵元的父親當時是縣委副書記,主管政法工作,汪涵元有事情了,賴到徐義傑的身上,也是很容易的,現在,徐少傑當然領導幹部了,有了機會,查處汪涵元,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徐少傑畢竟是省部級的領導了,做出來這樣的行為,還是有些不合適的。
「我主要是看不慣徐省長這樣的做法,都過去20多年的事情了,如果是平常老百姓,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相互之間討說法,還是情有可原的,可徐省長的身份不同了,更不用說動用政法機關的人員去開展調查了。」
「哦,什麼人開展的調查啊?」
「檢察院的孫健波開展的調查啊,做的挺秘密的,以為別人不知道,我真的是看不起這樣的做法。」
孟耀飛表現出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似乎對徐少傑這樣的睚眥必報的行為很是不滿意,實際上也是對徐少傑人格的一種否定。
對於孟耀飛的這種做法,譚常軒已經習慣了,一年多時間以來,孟耀飛是深諳譚常軒對徐少傑的意見的,也知道譚常軒的想法,所以,時時刻刻都想著中傷徐少傑,不過孟耀飛抓不住重點,比如今天這樣的事情,對徐少傑造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不過其中問題也是存在的,譚常軒暫時不會提醒,看看孟耀飛是否能夠指出其中的問題所在。
「譚書記,您看,我是政法委書記,負責西林市的政法工作,可徐省長這樣的做法,完全沒有經過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今天我來,是想著看您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徐省長這樣的做法,我是很不服氣的,如果今後調查什麼事情,或者說調查什麼案件,都不通過我了,那我還算什麼領導,還怎麼開展西林市的政法工作啊。」
「老孟,這樣的事情,你可以去和徐省長交換一下意見啊,說出來自己的意見,也可以直接提出來要求嘛。」
譚常軒內心還是感覺到高興的,事情不大,不過孟耀飛還是能夠抓住關鍵,可還有一個關鍵的地方,孟耀飛一直沒有說清楚,譚常軒知道,自己說出來這樣的意見之後,孟耀飛一定會馬上解釋的。
果然,孟耀飛有些遲疑了。
「譚書記,我、我還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件事情是徐省長要求做的,不過,我想孫健波是不會無緣無故展開調查的,這麼大的事情,孫健波一定是得到了徐少傑的授意,才會做的。」
譚常軒的內心歎了一口氣,這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了。
「老孟,你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完全可以履行職責啊,孫健波的調查,可能也是有依據的,說不定有人舉報了麗晶會所的事情,所以才展開調查的,你完全可以藉著這樣的事情,要求政法系統在今後的工作中,要加強領導啊。」
譚常軒說出來這樣的話,其實是有些失望的,指望著從中間找到證據,是徐少傑指使孫健波開展調查的,基本上不可能,而且,檢察院的相關職責,譚常軒也是清楚的,依法獨立辦案,是檢察院的基本職責之一,孫健波展開調查,完全可以說得過去,只不過在最後處理的時候,孟耀飛可以提出來意見。
「譚書記,我考慮在適當的時候,召開政法委員會,強調一下相關的工作職責,您看,公安局、法院和檢察院,雖然是依法獨立辦案和審理案件,可也要加強領導啊,就說孫健波這次的調查,我已經問過檢察院的主要領導了,也不是很清楚,這明顯不合適啊,所以,對於孫健波這樣的做法,我認為,應該提出來嚴厲的批評。」
「嗯,工作上面的事情,你自己去安排。」
譚常軒清楚,孫健波,以及錢大志、李明等人,都是徐少傑的絕對心腹,只要有機會,對這些人進行批評打擊,也是能夠取得很好的效果的,至少從側面大家了徐少傑的氣焰,要知道,徐少傑在西林市的心腹不多,大家都知道的,至於說董雲堂和簡正波,譚常軒不是過於擔心,這些人和他共事的時間不短了,算不上徐少傑的絕對心腹,只不過在工作上支持徐少傑罷了,和心腹還是有著很大不同的。
譚常軒想到的是如何壓制徐少傑,進而抓住徐少傑的把柄,無論什麼方面的,到時候,自己給予徐少傑致命的打擊,這才是正道,一些尋常的小事情,譚常軒懶的關心,弄得不好,還有打草驚蛇的反作用了。
一年多時間過去,譚常軒完全改變了想法,當初戴雲堂對徐少傑有著不小的意見,譚常軒曾經認為,戴雲堂太過於優柔寡斷,可現在,譚常軒的看法也不同了,他終於體會到,當初戴雲堂為什麼很是氣惱了,譚常軒早就想到聯合戴雲堂,不過礙於盧雲峰,譚常軒遲遲沒有考慮這方面的問題,不到最後一步,譚常軒也不會這樣做,因為這樣做了,性質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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