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百五十三章 改高高在上為下訪 文 / 風中的失落
做著前期的準備工作，徐少傑總是感覺到有些不得力，就說在西林市目前的情況下，想要和譚常軒抗衡，光靠著嘴皮上的功夫，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效果，譚常軒在西林市工作了這麼多年，徐少傑參加工作，還是普通辦事員的時候，譚常軒就是德陽市區縣的負責人了，這種資歷上的比較，是沒有什麼懸念的，也就是說，在這場即將開始的較量過程中，徐少傑沒有任何的勝算，弄不好可能是徐少傑參加工作以來，最大的一次失敗。
不要小看這樣的失敗，徐少傑雖然是西山省副省長、西林市市長，但是，如果在博弈中失利了，或者是明顯呈現出來了敗績，那麼，等待徐少傑的，很有可能是直接到省人大或者是省政協工作，或者說調到北京的哪個部委去，從此就相對遠離博弈的陣地了。年齡是徐少傑的優勢，但是也經不起消磨，到了如今的位置，失敗就意味著失去了時間，失去了上面的關注。徐少傑非常謹慎，沒有一定的把握，徐少傑不會輕易動手。在這樣級別的較量中間，失敗是致命的。
雖然說盧雲峰的話語，揭示出來了博弈的道義性質，但是，任何的博弈，看重的是結果，歷史總是勝利者書寫的。
陳登祥到西山省來視察工作，徐少傑得到了消息，他很想和陳登祥見面，陳登祥離開西山省好幾年的時間了，如今已經是司法部常務副部長、黨組副書記，徐少傑聽說，陳登祥很有可能出任司法部部長，眼看著中央的黨代會就要召開了。在這樣的時候，陳登祥到西山省來，是不是有著什麼特殊的含義，徐少傑不清楚。
陳登祥不是什麼主要的領導，因為以前在西山省工作，所以。這次到西山省來視察司法工作。分管政法的副省長陪同，時間的安排上面，也相對鬆散一些，徐少傑想著見到陳登祥。沒有多大的問題，關鍵就看陳登祥是不是有這樣的意思了。
陳登祥到達西山省的第二天下午，徐少傑接到了唐文俊打來的電話，因為涉及到了公安上面的工作，所以，唐文俊一直都陪著陳登祥。唐文俊告訴徐少傑，陳登祥私下裡問到了徐少傑的事情。有和徐少傑見面聊一聊的意思，徐少傑告訴唐文俊，見面的時間，以陳部長定下的時間為準。唐文俊告訴徐少傑，見面的時間就安排在晚上8點鐘，地點在懷舊茶樓。
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陳登祥了，陳登祥調到北京去工作之後，全家都過去了，留在西山省的，也就是陳目標了。徐少傑提前10分鐘到了茶樓。
徐少傑沒有想到，陳登祥和唐文俊都已經到了懷舊茶樓。唐文俊拍了拍徐少傑的肩膀。告訴了徐少傑是哪個包間。唐文俊沒有跟著進入包間，按照道理說。陳登祥到西山省來考察工作，無關的人員。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見面的，何況徐少傑是西山省副省長。考察結束之後，陳登祥就直接回北京了，現在，徐少傑和陳登祥之間的見面，也是私下裡的。
徐少傑進入包間，看見了面帶微笑的陳登祥。
「陳部長，您好，好長時間沒有見到您了。」
「徐省長，不要客氣了，請坐吧，今年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啊。」
看著徐少傑坐下之後，陳登祥頗有感慨的開口了。
「昨天見到了目標，目標說準備和你見面談談的，我阻止了，這次到西山省來考察，日程的安排也不是很緊，我主要還是想著見見你，和你好好交談一下。」
「目標出任德陽市市委書記，多虧你了，我離開了西山省之後，一直都很關注這裡的情況，只是相距有些遠了，有些時候，想著能夠做一些事情，也是有心無力的，今年春節和目標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所有情況了，昨天，目標說了很多的事情，本來想著到德陽市去看看的，時間上的原因，還是算了，我想著，今後還是希望你能夠多多幫助目標，目標和你是不能比較的。」
「陳部長，您客氣了，其實陳目標很不錯的，德陽市今年的發展速度很快啊。」
「呵呵，那都是你的功勞，你不僅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而且讓德陽市步入良性發展的軌道，目標是佔了大便宜了，有你幫助和提醒目標，我也放心了。」
陳登祥看了看徐少傑。
「今天我找你，不想說目標的事情了，重點想著說說你的事情，你現在是西山省副省長、西林市市長，我以前也擔任過西林市的市長，知道裡面的艱辛，西林市是大城市，擔任市長，和副省長是有著很大的不同的，嚴格說，所處的地位比副省長要重要很多的，這麼大一個城市，總人口超過千萬了，如何建設好，不是簡單的事情啊。」
「市委書記是譚常軒，這是我沒有想到的，當初我聽到的消息，你是離開了西山省的，想不到你留在了這裡，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也分析了一下，不是很好的猜想。」
「譚常軒這個人，有能力，幹工作有一手，不過，問題也是比較明顯的，就是氣量不是很大，而且有些喜歡一言堂，喜歡獨斷專行，對權力的追求有些過分了，以前，我和譚常軒之間的關係不是很好，但我從來沒有特別注意過譚常軒，現在，你和譚常軒在一起工作了，一定會遇見一些麻煩的，這方面，我不用猜也是可以知道的。」
「我不去分析中央為什麼會這樣安排，讓你以西山省副省長的身份去兼任西林市市長，譚常軒是省委副書記，你們一個是省委副書記，一個是副省長，稍微有頭腦的人，都會知道，這樣的安排。具有一定的深意。」
「我是真的有些擔心的，譚常軒的性格我是清楚的，你以如此強勢的身份進入了西林市，想著能夠和譚常軒和平共處，希望不是很大。譚常軒是西林市的一把手，在發展的事情上面、在涉及到權錢的問題上面。我認為他是不會鬆手的。你到西林市，一定是想著做一些實際的事情出來的，如果你的手裡沒有權力，沒有一幫忠心耿耿的下屬。你很難辦成什麼事情。」
徐少傑沒有說話，這些方面的感觸，陳登祥一定是不少的，而且陳登祥在西林市工作這麼長的時間，所有的感受，都是非常寶貴的。
「要我說，你現在和譚常軒之間。一定很不融洽，你到西林市已經有大半年時間了，關鍵是你的職位，會引發譚常軒的猜忌。同時，你和我之間的關係，一樣令譚常軒不舒服，盧雲峰書記對你的印象也是很好的，處於這樣的情況下，你想著安然無恙，基本上沒有什麼可能。想著能夠有好的環境，更是困難。」
「我和老白交談過了。老白知道一些情況，對於老白的觀點。我有一些不同的意見，不在其位。很難對情況有具體的感悟，你現在就是這樣，到了你現在的位置，當然要注意以大局為重，但總是以大局為重，很多時候，你就無法開展工作，依照你的性格，一定是想著在西林市大展身手的。」
陳登祥說到這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徐少傑隱隱明白，陳登祥在西山省的時候，一定也留下了遺憾，他和譚常軒之間的博弈，徐少傑不清楚情況，但是，譚常軒沒有吃虧，而且是一路高昇，從這樣的情況下來說，陳登祥是敗下陣來了。
「陳部長，我現在的確是有些猶豫的，主要是面臨的環境不是很好，有些時候，工作推進很慢，這種慢慢發展的局勢，表面看上去是滿意的，實際上，我不滿意，西林市是大城市，如今形勢發展這麼快，如果西林市滿足目前的情況，不要幾年，就會落後的，在諸多的大城市中間，慢慢的失去了競爭力。」
陳登祥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徐省長，這就要看你是定下了什麼樣的目標了，最好的選擇，是等著，等到你主政西林市之後，完全施展自身的抱負，大力建設西林市，但時間上，具有太多的不確定性，或許你會離開西林市，最終都難以施展，為官講究中庸之道，但我認為，這是要看具體的環境的，對於你來說，這樣的想法是不合適的。」
「雖然你是西山省副省長，但你主要的職務還是西林市市長，在工作的性質上，和副省長有著很大的不同，你要操心具體的工作，西林市的城市建設、財政收入等等，你都要關心，縱向比較，西林市在西山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沒有地方可以和西林市比擬，但橫向比較，西林市的確是存在差距的，和諸多的大城市比較，西林市不佔優勢，所以，我認為，你應該搏一搏，應該要完全施展自身的能力。」
徐少傑看著陳登祥，有些疑惑，按說陳登祥和自己談話，是不會鼓動自己和譚常軒直接作對的，這樣做，沒有任何的好處，就是要施展什麼手段，也是慢慢來。
「徐省長，我知道你有些疑惑，其實我已經說過了，西林市市長的職務，和你以前擔任的市委書記都是有著一定的區別的，雖然是副省級的領導，但是，你要做具體的事情，從某種程度上說，你甚至可以認為自己就是縣委書記或者縣長，你可以從小事入手，以小球推動大球的方式來開展工作，我有一個建議，你可以考慮。」
「你完全可以沉入群眾中間去，離開辦公室，到群眾中間去瞭解情況，看看群眾有什麼具體的需要，看看工作中間，存在哪些問題，看看市委市政府的決策，是不是符合群眾的需求，因為你是市長，你有這樣的職責，這樣一來，你掌握了下面存在的問題，根據群眾的需求，制定出來切實可行的工作規劃……」
徐少傑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來了農村包圍城市的思路，革命時期，因為力量懸殊的問題，採取了在農村建立政權，依靠廣大的農民，最終佔據了城市，取得了全國的政權。陳登祥提出來的建議，和這樣的做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啊。
「陳部長，謝謝您了，我一直都覺得，沒有能夠掌握到實際情況，到西林市半年多時間了，並沒有太多的動作，看來到群眾中間去，瞭解情況，是最好的選擇了。」
「呵呵，這沒有什麼奇怪的，我以前在西林市工作的時候，也是這樣，沒有想到能夠到群眾中間去瞭解情況，很多的時候都是聽匯報，以會議傳達會議精神，每天都陷於具體的事物中間，從早到晚都特別忙碌，總感覺到時間不夠，後來到省委工作了，反思在西林市的工作，才感覺到，抓住重點才是最為關鍵的。」
「陳部長，現在中央也提出來了這樣的要求，領導幹部要下訪，要到群眾中間去瞭解實際情況，我想，一定是感覺到領導幹部完全陷入了具體的事物中間了。」
「談何容易啊，就說你吧，想要下訪，如果沒有下定決心，你的下訪會成為什麼樣的情況呢，我說的不客氣一些，變成了擾民，你到區縣去檢查工作，或者到居民家裡去瞭解情況，跟著一大幫的負責人，還有電視台、報社的記者，如果是這樣，你能夠瞭解到什麼情況，你是市長，是要做出來具體的決策的，如果每次下訪都顯得驚天動地，恐怕不會有效果的。」
徐少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們都限於了官場上的一些規矩，比如說，領導幹部不會微服私訪，這樣的做法，大家都是不高興的，因為我們要體諒下面幹部面臨的困難，但是，時代發展了，社會矛盾在逐步的增多，我們不下去瞭解情況，就不知道人民群眾想了一些什麼，就不知道群眾需要什麼，如果我們的領導幹部總是高高在上，拍著腦袋、或者是按照老經驗來決策，出現了問題和麻煩的時候，可就不是那麼容易解決了。」
「徐省長，這些都是我個人的一些想法，供你參考，其實你的工作是非常出色的，我還在西山省工作的時候，就感覺到，你的能力非常突出，我想著，希望目標能夠跟著你學習，能夠獨立支撐局面，我真的是很感謝你啊。」……
徐少傑從茶樓出來的時候，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晚上10點半鍾了，想不到和陳登祥在包間裡面交談了兩個半小時，陳登祥說到了很多，都是徐少傑需要瞭解的情況，此刻，徐少傑感覺到了精神飽滿，他的腦海裡，已經清晰的出現了一套道路，只要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一定能夠取得不俗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