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百三十六章 追查到底(1)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六百三十六章追查到底（1）

    正月初八，按照上面的規定，今天是春節後第一天上班，儘管徐少傑已經上班好幾天時間了，不過，今天是譚常軒主持召開春節以後的第一次四大家領導聯繫會議。市委、市人大、市政府以及市政協的全部領導，包括市政協的兼職副主席都參加這次的會議，這是西林市的慣例，這次的會議，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問題討論，主要的作用是收心，表示新一年的工作開始了，四大家領導的聯繫會議之後，接著召開市委常委會，研究西林市2007年的工作要點，這是西林市一年發展步伐的提綱式文件。

    譚常軒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了會議室，跟在譚常軒的身邊的，是市委副書記董雲堂和馬洪波，馬洪波兼任紀委書記，接著是組織部長任中飛、政法委書記孟耀飛，以及市委秘書長曾靜，西林市的市委常委中間，唯一一位女同志就是曾靜。

    徐少傑走在後面一些，按說徐少傑應該是和譚常軒並排走進會議室的，但徐少傑沒有這樣做，落後了一步，大家都注意到了。

    徐少傑對西林市四大家領導班子成員基本上都熟悉了，不過，市人大和市政協的領導，徐少傑還有些記不住名字，主要是人多了一些，人大有七位副主任，政協有八名副主席，這樣龐大的隊伍，徐少傑實在是難以完全弄清楚，徐少傑最為熟悉的，是市政府的六名副市長，其中常務副市長簡正波和徐少傑的接觸是最多的，這個時候，簡正波就走在徐少傑的身邊。

    參加兩次的市委常委會之後，徐少傑有了一種感覺，那就是譚常軒的話很多，每次開會的時候，都講的非常仔細，彷彿市委常委不是領導西林市經濟發展的幹部，而是一群正在聽課的小學生，什麼事情都要強調多遍以後，才可以記得住。而且譚常軒講話之前，所有的市委常委發言的時候，要注意時間，不能講的太多，不能佔用過多的時間，要留給譚常軒充足的時間，徐少傑甚至聽說了，秘書長曾靜在會前，都會私下裡給常委通氣。但徐少傑參加的兩次市委常委會，沒有遇見所謂通氣的情況，不過，徐少傑說話不愛囉嗦，也沒有必要通氣。

    會議室裡面的座位，也顯得很有意思，不是完全的圓形擺設，而是橢圓形的擺設，譚常軒和徐少傑兩人坐在中間，接著其餘常委按照排名順序，分別坐好，不會有絲毫的僭越，和參加大會的座次表一模一樣，只不過譚常軒和徐少傑兩人的皮椅子，顯得寬一些、大一些，似乎是想著突出中心。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擺設的時候，徐少傑心裡出現了一幅圖畫，以前的常委會議室，一定只有一把大椅子，一個地方，不可能有兩個中心的，自己上任以後，因為是西山省副省長，所以，增加了一把大皮椅。

    參加了兩次常委會之後，徐少傑直接告訴了曾靜，自己坐的那把大皮椅拆掉，徐少傑當然不會說將譚常軒的也換掉，人家是市委書記，理所當然的老大，徐少傑只是感覺到這麼擺，有些將自己架到火上烤的意思，最高領導只能有一個人，如果市委裡面出現兩架馬車並駕齊驅的事情，豈不是笑話了。

    徐少傑進入會議室的時候，發現兩把大椅子全部都撤了，換做了統一的椅子，不過今天是四大家領導聯繫會議，所以，會議室裡面還擺了一些椅子，市委常委依舊是坐在橢圓形的圈子裡，其餘的就委屈一下了，臨時支出來的桌椅，好像普通的會議室擺設一樣。這樣一來，會議室裡面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會議很快開始，依舊是譚常軒主持會議，譚常軒用眼神示意徐少傑，徐少傑輕輕搖頭，表示沒有什麼可說的，於是，譚常軒開始講話，首先是西林市過去一年取得的成績，西林市以前是計劃單列市，因為是省會城市，所以取消了計劃單列的稱號，作為副省級的城市，西林市在中南地區的影響還是不小的，關鍵是位置特殊，處於中部地帶，上下貫通，陸路、水路、鐵路和航運都很發達。所謂的計劃單列，不過是在經濟上面享有省級待遇，西林市受到了雙重管轄，中央管，省委也管。

    所謂的計劃單列，並沒有從根本上改變同省的行政隸屬關係，仍受省委省政府的統籌、服務、協調、監督等方面的領導，計劃單列內容主要是工農業生產、交通運輸、郵電、固定資產投資、主要商品購銷和分配調撥，能源及主要物資分配調撥、外貿進出口、地方定額外匯、勞動工資、財政信貸、科學技術以及各項社會發展計劃指標等。其中的核心是計劃單列市的收支直接與中央掛鉤，由中央財政與地方財政兩分，而無須上繳省級財政。

    其中的蹊蹺也是存在的，那就是和中央在財政的分成上面，是可以做一些文章的，計劃單列市有條件的好壞，有些是非常富裕的，但西林市不是這樣的情況，從2006年財政收入的情況來看，突破了500億元，但和沿海發達地方相比，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的，某個單列市的財政收入，比西林市的三倍還要多。

    譚常軒的講話，持續了半個小時，徐少傑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誰都不知道，在召開會議之前，徐少傑和譚常軒之間，已經有了一次博弈，也就是關於西林市太子黨的處理問題，這也是兩人進入會議室的時候，為什麼會一前一後。譚常軒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徐少傑依舊記得，而且還拿出來了詳實的材料，包括這些所謂的太子黨在西林市惹事的情況，每次的惹事之後，都是安全的走出了派出所，甚至沒有進入派出所，其中的原因是不用說的。

    譚常軒感覺到了震驚，想不到徐少傑做事情這樣的執著，原來以為，徐少傑已經忘記這件事情了，王明的小孩，也沒有受到多大的處理，無非是訓斥一番，沒有多大的事情，打架滋事，王明的孩子沒有動手，就是派出所的老劉，也就是暫時停崗，到公安局內部設立的培訓班去學習了。

    譚常軒對此沒有思想準備，在徐少傑提出來處理的時候，譚常軒沒有表態，而是說在常委會上面討論。

    令譚常軒想不到的是，徐少傑對西林市2007年的工作要點，也有自身的一些看法，當然，徐少傑和譚常軒幾次交換意見，都因為觀點不是很統一，沒有得到具體的結果，徐少傑在打造高精尖的工業園區和打造國際化的大都市兩個方面，有著不同的意見，因為時間的問題，兩人沒有來得及認真交換意見。

    譚常軒有些惱火，不知道徐少傑為什麼會有這些想法和做法，本來徐少傑到西林市上任，譚常軒就有著不好的看法，也曾經在相關的會議室試探著，維護自己絕對的權威，但徐少傑似乎不是很贊成，也不是很買賬，從細節上面，譚常軒可以感受到。春節後的第一次常委會，需要研究的事情不多，也就是一種形式，但譚常軒感覺到了異常，所以今天的常委會，不簡單。

    一般來說，在春節後的第一次會議上面，譚常軒的講話都會超過一個小時的，但這次半個小時就結束了，接下來，市人大和市政協的領導離開了會議室，市政府的副市長列席市委常委會。

    會議室裡面有些沉默，沒有了以往的那種笑聲了，大家從譚常軒的講話以及表情上面，發現了一些問題，至於是什麼原因，大家都不知道。

    常委會依舊是譚常軒主持，首先還是討論西林市2007年的工作要點，按說討論工作要點，是老生常談了，大家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就不會有其他的意見了，工作要點通過之後，下發到下面的區縣，按照這個要點執行，來做好2007年的工作。

    工作人員宣讀了西林市2007年度的工作要點。

    宣讀完畢以後，譚常軒看了看徐少傑，開口說話了。

    「西林市2007年度的工作，必須要有一個全新的思路，這個工作要點，是依照西林市以往取得的工作成績，集思廣益形成的，西林市這幾年的財政收入，每年都是大幅度的增長，去年突破了500億元，當然，這與大家辛勤工作和努力是分不開的，新的一年，我們要更加努力，致力於經濟發展，下面請大家對這個工作要點提出來意見建議，予以完善。」

    首先發言的是董雲堂，董雲堂是市委副書記，排名在徐少傑的後面，常委會的發言也是有順序的，副書記說過之後，常務副市長發言，接著就是其他常委發言，討論工作要點，每一個常委都要表態，大家都說了，就是徐少傑發言，徐少傑發言之後，就是譚常軒發言了，譚常軒開口，意味著總結。

    輪到徐少傑發言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足夠徐少傑考慮清楚了。在和譚常軒多次交換意見之後，徐少傑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做事情要慢慢來，西林市不比德陽市，也不同於以前的淮安區和沙隆縣，西林市的位置不同了，如果在市州或者是縣市，徐少傑可以全力出擊，拿出來自己的威風，在最短的時間內樹立威信，在市州或者是在縣裡工作，徐少傑多少是有一些底氣的，那就是上面的支持，這是尚方寶劍，再說了，市州的領導和縣裡的領導，關係都有限。

    但西林市的情況不同了，西林市是副省級城市，在官場序列來說，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了，這個時候做事情，需要動用智慧的力量，硬衝硬打是不能夠達到目的的，相反會敗得很快很慘，譚常軒是省委副書記，在西林市有著絕對的權威，自己雖然是副省長，但剛剛當選市長，基本上沒有什麼依靠的力量，而且，想要得到上面的依靠，就必須要自己努力做出成績來，想著向小學生一樣，依靠著老師的幫助來獲取勝利，那是過於幼稚的想法了。

    徐少傑明白，自己不能夠貪得無厭，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在今天的市委常委會上面，主要的任務就是關於清查太子黨尋釁滋事的事情，如果首先提出來對工作要點的不滿意，很有可能在這個問題上面糾纏下去，導致後面出現問題。設想一下，召開常委會，總是徐少傑在提出來這樣那樣的異議，其餘的常委會怎麼看，會是什麼樣的反映。

    「我上任的時間不長，對西林市的情況，並不是完全瞭解，我仔細看了2007年工作要點的草稿，認為裡面提出來的經濟發展的指標還是符合實際情況的，至於說有一些社會發展的工作要求，我需要進一步瞭解情況……」

    譚常軒不經意的看了看徐少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到了這個時候，譚常軒已經是高度重視徐少傑了，譚常軒有些不明白，徐少傑為什麼會出任西山省副省長，如果徐少傑沒有這個職位，僅僅是西林市市長，譚常軒的工作要順利很多，和以前不會有多大的區別，可徐少傑兼任西林市市長，情況就有很大不同了，徐少傑也是省委省政府領導，至少，自己在做事情的時候，要注意到徐少傑的意見。

    今天的會議上，譚常軒很想徐少傑就工作要點中間的一些方面提出來意見，這樣大家討論的時候，必然對徐少傑有著一些看法，但徐少傑沒有提出來，這是為後面追查幹部子弟尋釁滋事做準備的。

    徐少傑發言的時間不長，僅僅10分鐘。

    譚常軒照例開始總結，可能是心裡想著事情，譚常軒的總結也有些簡短，大約10分鐘左右，譚常軒結束了講話，接下來就是市委辦公廳按照常委會研究的意見，盡快形成正式的文件，下發到市直單位和各區縣了。

    所有參加會議的人都以為，討論了工作要點之後，就不會有其他的事情了，有的常委臉上出現了輕鬆的表情，畢竟參加常委會是有些累的，特別是討論相關工作的時候，要發表意見。

    大家很快發現，今天的會議，暫時還不會結束，似乎還有事情需要研究，從譚常軒的神情看，接下來需要研究的事情，不一定是好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