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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五十章 查辦案件的奧妙 文 / 風中的失落

    時間進入了7月,今年的氣候特別炎熱,走在大街上,整個人都感覺到要爆炸了,很少有這樣炎熱的天氣,淮揚市幹部群眾的心情,就和這天氣一樣,躁動而熱情,中紀委到淮揚市已經一個多月了,大部分幹部都聽說,中紀委查的案件,馬上就要結束了,也是,大家都有些感覺到疲勞了,不少群眾才清楚,查一個案件,可不是說故事那麼簡單,就是中紀委來調查,也是這麼長的時間,當然,百姓都是猜測,每天也見不到中紀委的辦案人員,反正嘴長在臉上,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徐少傑卻是很清楚的,中紀委的辦案人員,馬上就要離開了,按照目前的情況,黃海濤已經完了,至於朱宗祥、羅一民和孫北海的情況,徐少傑不關心,現在,他最為關注的,還是黃海濤的情況,從徐少傑掌握的調查情況來看,黃海濤不僅僅是失去職務和工作,還面臨著牢獄之災,而且,徐少傑還知道,在黃海濤的問題上,盧雲峰是非常惱怒的,當初黃海濤藉著盧雲峰的力量,拉虎皮做大旗,暗中對付丁原的事情,盧雲峰也清楚了,至於對付他徐少傑,更是不在話下,暗算徐少傑的事情,這次也調查清楚了,就是黃海濤授意孫北海辦的,目的非常明確,不想棉紡廠進行清產核資。

    有關郭曉波的判決,省高院已經開始重新啟動了再審程序,至少,郭曉波不會被判處死刑了,至於說多少年,徐少傑認為,對郭曉波的結果,都是一樣。

    淮揚市法院和檢察院,在這次中紀委查辦案件的過程中,遭受了重創,好幾個班子成員倒下了,因為直接給羅一民和孫北海行賄,帶出了其他的貪污受賄的事情,其中還涉及到了一些審判的黑幕,當然,中紀委在這樣的事情上面,沒有深究,主要還是查辦棉紡廠的案件。事情到了這一步,基本上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徐少傑也要開始考慮法院和檢察院班子成員的事情了,包括下面的一些負責人。

    徐少傑最為關注的中年人的案子,在這次的調查中,露出了一些端倪,現在,徐少傑決心重點處理一下這件事情,無論怎麼說,徐少傑是有著切身體會的,徐義傑的案件,始終壓著徐少傑,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暫時關心不到,不過,這次中年人的案件,徐少傑視為一個試探,在調查這件案子的時候,總是能夠從中間得到一些經驗教訓的。

    劉世亮進入了徐少傑的辦公室。劉世亮一直是心驚膽戰的,原來以為沒有什麼事情了,想不到,中紀委辦案,根本不講人情,劉世亮到別墅去了好幾次,要不是承認錯誤的態度誠懇,這次也是會出現大麻煩的,不過,劉世亮很清楚,自己的這個位置,還不知道能不能夠保得住,看樣子是很危險了。這次,徐少傑叫他到辦公室去,劉世亮一直在揣摩,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現在,徐少傑的態度是非常關鍵的,自己儘管在檢察院不能工作,但總是可以想辦法,找一個好一些的單位的,最終是什麼結局,就看徐少傑的意思了。

    徐少傑的神色很是安詳,劉世亮看了看徐少傑,小心在沙發上坐下了,如今,法院和檢察院的幹部出來,都成為了大家指點的對象,哪裡還有以前的那種囂張氣焰,唯獨是公安局的幹警,這次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劉局長,我這裡有一份材料,你先看看,我很想聽聽你的意見。」

    徐少傑沒有客套,直接將上訪材料遞給了劉世亮,這件案子,是劉世亮直接參與調查的,具體的情況,劉世亮一定是清楚的。劉世亮接過材料之後,看得非常仔細,很快,劉世亮的臉上,出現了尷尬的神色,徐少傑的心裡有數了。

    劉世亮看完了材料以後,很小心的開口說話了。

    「徐書記,這個案件,我記得很清楚,是檢察院直接偵辦的,當時,財政局有幾個人,唯一這個人是檢察院直接偵查的,因為紀委已經處理過了,所以,很多的材料,都是現成的,我們的起訴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建議的判決,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劉局長,我沒有問你這些事情,要說法律問題,你是專家,我不是法律系畢業的,很多的具體條文,我確實不清楚,所以,我們不討論法律問題,現在,我很想弄清楚,為什麼同一個案件,出現了兩種不同的判決,這裡面,是什麼原因。」

    徐少傑說完,看著劉世亮,劉世亮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徐少傑清楚,如果不是中紀委這次查辦案件,劉世亮不會是這樣的態度,徐少傑曾經聽黃志華說過,檢察院和法院的一些辦案人員,說話做事情很是狂妄,就是市委書記,在他們眼裡,也沒有什麼了不起,該處理誰還是要處理誰,如果市委書記想著保護誰,不親自開口說好話,他們也是不會買賬的,徐少傑聽見這些話語之後,什麼都沒有說,內心裡面認為,法院和檢察院的幹部,已經狂的有些不著邊際了,以為自己是什麼人,所以,在這次查辦法院和檢察院的幹部的過程中,徐少傑冷眼旁觀,現在試試看,讓這些人也知道,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帶來的是什麼惡果。很巧合的時候,武聖軍和郎世福,以至於廖鴻運,都沒有幫著說好話的意思。看來,誰都是清楚法院檢察院一些人員的德行的。

    好一會,劉世亮才開口說話。

    「徐書記,我知道,您是清楚辦案過程中間的一些事情的,這個案子,是檢察院自偵自辦的案件,涉及到了檢察院的權威,再說了,證據是確鑿的,檢察院可以根據犯罪嫌疑人的態度,提出不同的處理意見的,法院在審理的過程中,也是充分考慮的。」

    「劉局長,既然你不願意細說,那我就說了,當然,我說的可能不準確,這些日子以來,我也瞭解了一些辦案的程序,以及其中的過程,也可以說是奧妙吧,國家法律的規定,本來就有一定的伸縮性,怎麼說呢,公檢法機關的權力是很大的,可以利用這些權利,幫助一些願意悔過的人,也可以利用這些權力,打擊那些嚴重的刑事犯罪,不過,淮揚市檢察院和法院在執行這些權力的時候,似乎走了一些偏路子,中紀委調查的過程中,有些已經反映出來了,給錢的可以輕判,甚至是亂判,檢察院在起訴的過程中,也是有人塞錢了,走好關係了,就可以想辦法免予起訴,當然,沒有關係的,就依法辦事了。」

    徐少傑沒有看劉世亮,繼續說下去。

    「淮揚市檢察院和法院的關係,是非常親密的,原則上說,檢察院怎麼起訴,建議怎麼判決,法院就是按照這個意思,在審判的過程中,落實證據的,至於說律師的辯護,無足輕重,律師的主要作用,說起來就是一點,走關係,誰和法院檢察院辦案人員和審判人員的關係好,誰就能夠起到作用,誰的名氣就大,特別是在刑事案件中,所以,一個犯罪嫌疑人,想要獲得從輕處罰,最好是在檢察院尚未起訴的時候,就想辦法擺平,不過,有這樣的本事的人不多,一般來說,能夠到檢察院去的案子,嫌疑人的背景都不會深厚到什麼地方去。」

    劉世亮已經有些坐不住了,案件是如何辦理的,中間有些什麼貓膩,他當然是清楚的,這中間的黑幕,如果徹底撕開,可能就真的要出大麻煩了。

    「徐書記,我們在起訴的過程中,可能是存在一些問題,有關這個案子,我們回去之後,馬上檢查一下,什麼環節出現了問題,看看能夠從哪個方面進行彌補。」

    「劉局長,不要這麼早就下結論,先前你說過了,案子沒有什麼問題的,我說的這些情況,並不是胡亂說的,也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是在這次案件的查辦過程中,暴露出來的,我們的政法機關,已經墮落到什麼地步了。有些情況,我不想說,我得知這些情況之後,差點睡不著覺,為什麼外面的群眾都說政法機關黑,黑的出奇,看來他們不是隨便說出來的,你是檢察院副檢察長,反貪局局長,有很多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雖然沒有掌握證據,但我斷言你是知道的。」

    劉世亮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坐在沙發上,什麼都不說,頭也低下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也不需要解釋。

    「當然,我們都是生活在現實社會中間,這個社會上,還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不僅僅是政法機關,行政單位也存在**的問題,有些問題,甚至是全社會性的問題,要做出改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有些需要從立法上面予以規範,有些需要從制度方面予以約束,淮揚市法院和檢察院,目前,已經遭受了重創,元氣大傷,所以,有些方面,我不想過分追究了,水至清則無魚,這樣的道理,我還是清楚的。」

    聽到徐少傑這麼說,劉世亮精神好了一些,彷彿又活過來了。

    「還有一個問題,說起來有些好笑,我們政法機關的有些幹部,很是狂妄啊,老子天下第一,市委書記在他們的眼裡,都不算什麼,彷彿他們自己就是法律的化身,就是西方所謂的司法獨立的典型代表,這樣的思想很有趣,當然,依法治國的思想,我們是需要堅決貫徹執行的,問題是,我們的這些檢察官和法官,自身的素質究竟怎麼樣,但不擔得起這樣的重任,從這次的案件查辦過程中暴露出來的問題看,他們根本不是那塊料,我倒是想起了一句古時候的話語,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們有些檢察官和法官在代表國家執行法律的時候,自己做了一些什麼樣的事情。」

    這個時候,劉世亮馬上開口說話了。

    「徐書記,這是因為我們在工作的過程中,缺乏教育,導致出現這樣的情況,今後,我們一定會注意素質教育的,檢察院是在黨的領導下開展工作,這個基本的準則,我們什麼時候都記得清楚的,我們的幹部中間,有一些人出現了問題,損害了檢察院的形象,今後,我們會依靠著制度來約束的。」

    「劉局長,你能夠說出來這些話,看來,這次中紀委查辦案件,對你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想一想這次的事情,我的觀點很明確,我不會要求我們的法官和檢察官低三下四的辦案,更不會要求他們都依照市委市政府的意見來辦案,我也知道,辦案的過程中間,存在一些潛規則,我最大的心願,是我們的檢察官和法官在辦案的時候,摸摸自己的良心,當然,還有公安機關的幹警,多想想老百姓的苦楚,能夠做到這一點,就是非常不錯了,說實話,我沒有抱多大的信心。」

    劉世亮離開徐少傑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衣服全部都汗濕了,徐少傑辦公室開著空調,氣溫很合適,劉世亮知道,這是自己流出來的冷汗,這次到徐少傑的辦公室去,實際上就是聆聽徐少傑的教誨的,劉世亮並沒有抱怨的意思,相反,徐少傑能夠這樣和他交談,說明他有可能留在檢察機關,否則,徐少傑沒有興趣說到這些事情,也不需要說。

    劉世亮很快想到了中年人的案子,這個案子,當初的一些過程,劉世亮是非常清楚的,具體的細節,以及為什麼出現這樣的判決,劉世亮是不會忘記的,當初做出這個判決的法官,擔任了法院的負責人之一,在這次的案件查辦中間,倒下了,徐少傑這個時候提出來這件案子,寓意深刻,劉世亮知道,目前他要做的主要工作,就是糾正判決,通過正常的程序,提請高院啟動再審的程序。

    劉世亮離開之後,徐少傑陷入了沉思之中,法院和檢察院、包括公安局,在辦案過程中出現的一些黑幕,令徐少傑感覺到震驚,有的時候,政法機關為了自身的利益,甚至是自身的面子,不惜找理由錯判甚至誤判一些案件,因為被判處徒刑的人,總是一些弱勢的群體,有些人犯罪了,不是很大的事情,命運就掌握在了檢察院和法院的手裡,關係好的,很快能夠擺平,關係不好的,就等著遭殃,更為可恨的是,有時候,嫌疑人花費了錢財,事情依舊不能辦好,中年人就是這樣的典型。

    徐少傑清楚,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是個別的情況,要杜絕這類情況的繼續發生,只能是在法律規定上做出來一些調整和變動,目前還缺乏這樣的條件,所以,**的土壤一直是存在的,僅僅是加強教育,並不能治本,只能是隨著社會的進步,慢慢來加以改善。

    法制健全,需要一個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徐少傑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說,徐少傑不會特別吃驚,只能是盡力糾正一些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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