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章 審計風暴(2)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四百章審計風暴（2）
徐少傑下車的時候，看見棉紡廠所有的班子成員，包括中層幹部，都在前面的廣場迎接，足足上百人，徐少傑在中間發現了馮成芳，馮成芳低著頭，沒有看徐少傑，大概是想到了前些天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面對，這些天，馮成芳開始關注棉紡廠的整體情況，不過，想要瞭解其中的核心內容，還是不容易的，所以，馮成芳一直沒有給徐少傑打電話。
郭曉波率先迎上來，伸出了雙手，緊緊握住了徐少傑的右手。
「徐市長，我代表棉紡廠的全體幹部職工，對市政府清產核資領導小組和您表示歡迎，我們一定全力配合領導小組的工作。」
徐少傑注意到，廣場已經臨時打掃過了，前些日子看見的野草也不見了，這說明，棉紡廠還是做好了一定的準備工作的。
「郭***，我們進駐棉紡廠，進行清產核資工作，需要你們的配合啊，我們的工作，主要就是清理資產和審計財務，來的人不少，時間也不會很短，所以說，有很多的工作，需要得到廠領導班子和廣大幹部職工的支持，希望大家能夠有一個好的認識。」
郭曉波連連點頭，徐少傑的話語，意思是明確的，領導小組暫時不會負責棉紡廠的穩定工作，平常的事情，還是需要廠領導班子負責的。
「徐市長，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做好工作的。」
徐少傑笑了笑，和其他的班子成員握手，有些班子成員，徐少傑還沒有見過，估計不是這樣的工作，徐少傑一時半會也見不到。一行人慢慢朝著後面走去，令徐少傑驚奇的是，上次來看到的鐵絲網和鐵門都消失了，徐少傑看見，在以前有水泥柱子的地方，有一些新填上的泥土，和周圍的水泥地面比較，還是有些明顯和突兀的。
「徐市長，這裡以前有一道鐵門，主要是因為棉紡廠停止生產了，所有的機器設備都轉移到後面去了，領導小組來清產核資了，我們就拆掉了這道門，機器設備處理了一些，為了維持棉紡廠職工的基本生活費，現在還剩餘的一些設備，大都在後面的廠房很以前的餐廳裡面，今天早上，我們已經封存了。」
徐少傑點點頭，臉上依舊帶著微笑，這次的清產核資工作，雖然市政府許多的領導都知道，但對於棉紡廠來說，還是一次的突然襲擊，按照慣常的做法，是一定要召集棉紡廠的領導班子和中層幹部開會，普遍徵求大家的意見，接著，市政府依照大家的要求，對棉紡廠進行清產核資工作，但徐少傑沒有這樣做。徐少傑不願意推脫責任，也不願意耽誤時間，既然是自己的職責，就切實負責，不要想著找什麼理由，工作做好或者是做不好，都是自己的事情，徐少傑更清楚，自己剛剛上任，年紀輕，必須要切實做出來工作成績。
清產核資三個工作組，一共有接近70人，其中經委的幹部是最多的，所有的服務工作和協調工作，都是經委的幹部負責，黃光明也是這次的實際負責人之一，按照先前的工作佈置，所有的工作，黃光明、雷紅武和宋宏章三人個負責一塊，黃光明負責所有的協調已經後勤安排，實際上負責辦公室的工作，雷紅武負責審計工作，宋宏章負責清理固定資產的工作，遇見事情，三人商議之後，給徐少傑匯報，小事情就不需要麻煩了，徐少傑一般情況下，不會在棉紡廠，如果遇見比較重大的情況，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匯報。淮揚市***局抽調了5人，其中包括梁超，梁超是秩序維護組的負責人，重點需要守護的，就是審計組辦公的地點，不允許有其他人打擾。梁超平時的工作，直接由黃光明安排。
棉紡廠的行政辦公樓，已經打掃乾淨，領導小組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將在這裡辦公，棉紡廠後面的鐵門已經打開了，領導小組辦公室的幹部，在後面聯繫了一家餐館，專門為諸多的幹部做飯，大家輪流去吃飯，但工作期間，原則上不准飲酒。從進駐棉紡廠的第一天開始，所有幹部中午不休息，加快工作進度，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清產核資的工作。
棉紡廠的會議室很大，頗有些小禮堂的味道，裡面有很多的長條座椅，看上去年代久遠了，主席台上面，居然擺著話筒和音響，徐少傑感覺到有些啼笑皆非，感情郭曉波以為，自己到棉紡廠來，還要召開什麼會議。
「郭***，我們到了棉紡廠，就直接開展工作了，我看這樣，你最好安排一名聯繫人，大家有什麼工作上的要求，這麼聯繫人可以隨時通知，或者是幫助我們聯繫到相關人員，工作時間不斷，這名聯繫人，最好是有一定文化素質的棉紡廠中層幹部。」
徐少傑說到這話的時候，頭腦裡面，冒出了馮成芳的身影，其實馮成芳就是很合適人選，因為馮成芳和廠領導班子不是很熟悉，關係也不密切。但這樣的事情，徐少傑不好明說，郭曉波多半不會安排馮成芳的，因為郭曉波一定想著瞭解所有的工作情況。
「我看就是銷售科的馮科長吧，我不久前見過馮科長，大學生，素質不錯的。」
黃光明開口說話的時候，郭曉波的神色變了一下，迅速恢復了笑臉。
「好啊，黃主任安排了，就是馮成芳吧，大學生，素質高，一定能夠完成好工作的。」
馮成芳本來站在辦公樓外面，她這樣的中層幹部，沒有得到通知，暫時是不能進入辦公樓裡面的，能夠進去的，都是廠領導班子成員，忽然有人叫她進入辦公樓的時候，馮成芳很奇怪，也有些忐忑，廠裡這麼多的科長，為什麼獨獨加她。
馮成芳站在徐少傑面前的時候，臉色有些紅，第一次見到徐少傑的那種矜持，早就不翼而飛了，現在，徐少傑進駐棉紡廠，進行清產核資，馮成芳還感覺到有些不真實，前不久，她還因為私自處理機器設備的事情，被徐少傑委婉批評。
「馮科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市政府徐市長，市經委的黃主任，審計局的雷局長，土管局的宋局長，從今天開始，你代表棉紡廠，直接為市政府清產核資領導小組做好服務和協調工作，具體有什麼工作要求，黃主任會告訴你的，你可一定要做好所有的工作。」
因為徐少傑一行在場，郭曉波不好多說什麼，簡單要求了幾句話，馮成芳顯然有些吃驚，要知道，這樣的事情，怎麼說都輪不到她的，不過，郭曉波已經說了，馮成芳還是要表態。
「我一定做好工作。」
「好了，我們就不耽誤時間了，馮科長，你現在就開始工作，有關的工作要求，黃主任會告訴你的，郭***，我們是不是到廠裡四周去看看。」
郭曉波明白了，立刻帶著徐少傑下樓，至於馮成芳，沒有驚愕的時間，馬上就要為所有的幹部指定工作的房間，通知財務科的人拿出賬目。
馮成芳實在是沒有思想準備，指定辦公室的事情好說，因為早上郭曉波已經做出了安排，但宋宏章提出的要求，令馮成芳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馮成芳需要找5個對棉紡廠建築物熟悉的職工，帶著大家清理棉紡廠的固定資產，接下來，馮成芳將隨著領導小組的幹部一同工作，也就是說，她才有資格進入辦公樓，其餘的，就是廠領導班子也不行。明確了自身的職責之後，馮成芳很快明白了徐少傑的意思，徐少傑不想受到牽制，自己和廠領導班子成員的關係一般，所以，在獨立做出所有安排的同時，就要仔細考慮了，究竟是為廠領導班子考慮，還是為市政府領導小組考慮，或者說為徐少傑考慮，馮成芳幾乎沒有思索。
馮成芳提供的5個人，其中有4人是棉紡廠已經退休的老職工，在棉紡廠一直是有些威望的，熟悉棉紡廠的情況，另外一個在職的中層幹部，是辦公室主任，這是免不了的，因為辦公室主任熟悉所有的情況。馮成芳提供的人選，黃光明很滿意，看來馮成芳還是明白其中的深意的。
一整天的時間，馮成芳忙的暈頭轉向，從參加工作開始，馮成芳還沒有這樣忙碌過，一會通知財務科的所有人員，移交賬目，一會通知熟悉情況的人，到辦公樓來座談棉紡廠固定資產的情況，一會跟隨審計局的人到銀行去，封存賬目，查閱銀行對賬單，幾乎沒有住腳，不過，馮成芳還是很願意做這些工作的。
傍晚，馮成芳回家的時候，感覺到腰酸背痛，畢竟很長時間，沒有這樣勞累過，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適應。馮成芳住在棉紡廠的住宿區，父母都在縣城，馮成芳單獨一人居住已經好些年了，因為棉紡廠沒有生產，以前，馮成芳也經常回到縣城去。
剛剛上樓，馮成芳突然發現，郭曉波和幾個廠領導站在她的宿舍前面。
「呵呵，馮科長，看你一天忙忙碌碌的，很辛苦啊。」
馮成芳一邊和諸多的領導打招呼，一邊趕忙打開寢室，請大家進去坐，自從來到棉紡廠，郭曉波還是第一次到她的寢室來。
「馮科長，我們就不進去坐了，看你辛苦了一天，下午還沒有吃飯，這樣吧，你是代表棉紡廠為領導小組服務的，今天廠裡請客，出去吃飯。」
馮成芳還沒有來得及推辭，兩個女人就過來拉著馮成芳，其中一人幫助馮成芳關上了寢室門，這兩人，馮成芳是認識的，都是廠裡的中層幹部，好像和某些廠領導之間的關係，很是曖昧的，馮成芳嘴裡答應著，將挎包放進了寢室裡。
吃飯安排在淮揚賓館，馮成芳第一次進入淮揚賓館吃飯，雖然參加工作5年了，可沒有什麼錢，也沒有多少有權有勢的朋友，很少在餐館吃飯，就是吃飯，也是在一般的餐館。進入包間之後，郭曉波要馮成芳坐在最中間，馮成芳當然不會答應，隨便找了位置坐下了。趁著上菜的間隙，郭曉波開口說話了。
「馮科長，你是棉紡廠的中層幹部，棉紡廠的很多困難，你是知道的，這次你代表棉紡廠，和清產核資領導小組聯繫，經常和領導接觸，在這個過程中，你一定要多為棉紡廠多說話啊，我們的工作中，一定也存在著一些不足之處，如果你知道情況了，還要及時和我們通報，畢竟，我們都是為著棉紡廠考慮的。」
郭曉波說完之後，其餘幾個廠領導也紛紛補充了，意思都是很明確的，就是要為棉紡廠考慮，要盡力給領導小組留下好的印象，要及時通報情況等等。馮成芳還沒有暈頭，知道今天這頓飯是什麼意思。
郭曉波請馮成芳吃飯，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黃光明直接點名馮成芳參與協調，郭曉波不知道黃光明和馮成芳之間，是什麼關係，郭曉波甚至想到了，馮成芳是不是和黃光明有什麼關係，但他很快否定了這樣的想法，黃光明以前是沙隆縣常務副縣長，如果和馮成芳有關係了，馮成芳早就調離棉紡廠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郭曉波還是要請馮成芳吃飯的，有些事情，強調一下，依照馮成芳的理解能力，是一定知道該怎麼做的，但郭曉波不會想到，真正想著馮成芳做聯繫人的，是徐少傑。
馮成芳身邊的兩個女人雖然臉上帶著微笑，但是，馮成芳能夠感覺到她們的嫉妒，為什麼這樣的好事情，讓自己這個在廠裡關係一般的老女人得到了，馮成芳不會顯露出來表情。
吃飯的過程還是很平和的，馮成芳不會喝酒，郭曉波沒有勉強，要求馮成芳喝了一杯紅酒，一直到吃飯結束，郭曉波再沒有說工作上的事情。
馮成芳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大街上的路燈都亮了，廠裡請客的原因，馮成芳是清楚的，該怎麼做，馮成芳的心裡有數。馮成芳回家的時候，一般都是從後面走的，前面那些髮廊，馮成芳看不慣。
寢室門口依舊有人等著，馮成芳感覺到奇怪，走廊裡面，沒有路燈，馮成芳看不清楚是誰，走近之後，馮成芳才發現，原來是她的頂頭上司，廠銷售科長，銷售科長手裡提著一大袋的東西，看見馮成芳就笑了。
「馮科長，這是廠裡的一點心意，這些天，你要代表廠裡做聯繫工作，廠領導知道你很辛苦，委託我給你送一些東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