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七十九章 集權與強權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三百七十九章集權與強權
上飛機的時候，徐少傑感覺到了疲倦，昨天夜裡弄得太晚了，到臥室休息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點多鐘了，徐少傑將整理出來的觀點工工整整謄抄在材料紙上面，不到一張材料紙的內容，卻花費了徐少傑好長的時間。
飛機起降和在空中飛行的時候，徐少傑一直在琢磨自己的觀點，這些觀點，必須要有實際的說服力和準確的預測，當然，徐少傑會注意到自己說話的語氣，那就是一定要謙虛，要表示自己的認識，也曾在一些明顯的不足。
徐竹心在飛機場等候徐少傑，她已經和爺爺說過了，見面的時間，就安排在下午的三點，地點還是在四合院，到時候，爸爸徐樹昆也要參加的，徐竹心也感覺到奇怪，在她的印象裡面，爸爸是很少出面的，爸爸的身份特殊了，中組部常務副部長，很多時候出面，都是代表著中組部的意思，所以，爸爸很注意這些事情，一般情況下，爺爺也是不同意爸爸出面的，可這次爸爸出面了。徐竹心從小在四合院裡面長大，雖然對官場上沒有興趣，但是，對於其中的一些事情還是知道的，爸爸出面，說明中央領導關注到了徐少傑寫的這篇文章，有可能希望瞭解到作者究竟有什麼其他的看法，或者說是什麼預測，爸爸很有可能代表組織出面，瞭解徐少傑的真正想法。
徐竹心有些為徐少傑擔心了，中央沒有定論的事情，徐少傑突然寫出來這樣一篇文章，而且刊登在了內參的上面，這不是小事情，徐少傑平時的工作那麼多，不可能就某一個方面的事情，做出來專題的研究的，這種做學問的事情，徐少傑沒有時間去做，所以，徐竹心想著到機場來迎接徐少傑，順便提醒一下徐少傑，說話的時候，一定要考慮成熟了，知道的就是知道，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盡量少說話。
徐少傑走出機場，一眼就看見了徐竹心，徐竹心穿著一件米黃色的風衣，裡面是薄薄的紅色的毛線衣，顯得亭亭玉立。
「姐，我一眼就看見你了，知道為什麼嗎？」
「少傑，又準備說什麼怪話了。」
「不是，在機場裡面，姐是最漂亮的，你沒有看見啊，好多人都看著你啊。」
徐竹心嗔怪徐少傑，臉上卻露出了微笑，不知道為什麼，徐少傑說出來這些話，徐竹心就是感覺到溫暖和貼心，內心裡，徐竹心已經將徐少傑視為自己的親弟弟了。
「少傑，我可要提醒你啊，到時候不要亂說，說話一定要深思熟慮，要仔細思考，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說，千萬不要激動，你知道，爺爺是經歷過戰爭的，有著不一般的見解，爸爸在中組部工作，很多的觀點都是代表著上面的意思，你一定要謹慎。」
徐少傑連連點頭，徐竹心這樣的提醒，是非常寶貴的，這裡是北京，臥虎藏龍，不知道有多少的精英人士，諸多的理論家每天都在研究著國內外的動態，為中央領導決策提供參考依舊，自己不過是是一個縣級市的市委***，在北京這個地方，微不足道，發出來的聲音，根本不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姐，我一定會注意的，謝謝你了。」
「好了，少傑，不要說這些話了，我帶你去吃飯，吃飯之後，安排好住宿的地方，中午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很疲倦，昨天晚上一定是熬夜準備了，見到爺爺和爸爸的時候，精神一定要好，中午稍微睡一會，下午我叫醒你。」
吃飯很快結束了，不過是家常便飯，徐少傑不會耽誤時間，現在的確要休息一下，這樣的精神面貌，見到徐老和徐部長，可不是太好。
兩點鐘的時候，徐少傑的手機響了，是徐竹心打來的電話，徐少傑接了電話之後，迅速起身，徐竹心在賓館大堂等著，徐少傑進入衛生間，用冷水好好洗了一下臉，很快來到了大堂。他和徐竹心走出大堂的時候，看見一輛紅旗的轎車等候在外面，徐少傑有些吃驚，以前都是首先乘坐出租車，到達制定的位置之後，然後才有轎車來迎接的。
依舊是那名常常見到的中年人，不過，中年人這次的態度有所改變了，和徐少傑握手之後，讓徐少傑上車了，也沒有說要求拉起窗戶上的黑紗的事情，徐少傑很自覺，上車之後，主動拉起了黑紗，雖然說車裡的光線不是很好，中年人臉上帶著微笑，略為點點頭，顯然對徐少傑這個動作，很是讚賞。
進入四合院之後，中年人親自帶路，徐竹心沒有跟著進入內院，徐少傑跟著中年人直接進入了內院，這次，徐少傑直接進入了書房。
徐老依舊是坐在籐椅上面，在徐老的後面，有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人，儒雅與剛毅的氣質在他的臉上完美的柔和，帶著一臉的微笑，長相和徐竹心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這人就是徐老的兒子、徐竹心的父親，中組部常委副部長徐樹昆。屋子的角落裡面，坐著一個年輕的軍人，手裡拿著筆，面前擺著材料紙，顯然是準備記錄的。
徐少傑是第一次見到徐樹昆，雖然說徐樹昆只是正部級的領導幹部，但和各省的省委***、省長比較起來，徐樹昆的身份就顯然不同了，中組部是管幹部的地方，而且是管著全國的省部級領導幹部，甚至在產生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時候，都是可以提出一定的意見和建議的，再說了，徐樹昆的工作，很多時候都是和中央領導有著交集的，掌握的情況，遠不是省裡的領導可以比擬的。徐少傑感覺到有一些緊張，剛剛進門，他就開口說話了。
「徐老、徐部長，您們好。」
徐少傑不會多說話，這個時候需要表現出來沉穩的氣質，話語多了，或者是表現出來過於的緊張了，都不是好事情，雖然和徐老接觸過好幾次了，但第一次和徐樹昆接觸，千萬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
「少傑，你來了，很快啊，昨天竹心給你打電話，今天就到北京來了，這樣的雷厲風行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你坐下，今天請你來，主要是想著問你一些問題，盡量隨便些。」
徐老說出來這樣的話，令徐少傑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徐少傑沒有坐下，徐老身後的徐樹昆都沒有坐下，徐少傑肯定不會坐的。
「徐老，徐部長，有什麼問題，您們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因為水平和認識的局限，有些錯誤的地方，您們一定批評指正。在您們的面前，我站著回答問題，顯得自在一些。」
徐老背後的徐樹昆很話了。
「小徐，請你來，是因為看見了你寫的文章，在內參上面發表了，白長林是很謹慎的同志，能夠為內參提供這樣的文章，顯然是有一定的深意的，這篇文章，我們都仔細看過了，有兩個方面的意思，我們想弄清楚，一是你為什麼寫這樣一篇文章，是不是有著一些不好的預感或者是看法，二是你寫這篇文章，究竟想表達出來什麼樣的內在含義。就你目前的身份來說，能夠寫出來這樣的一篇文章，還是很不錯的。」
徐老沒有說話，看著徐少傑。這個時候，徐少傑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渾身透露出來的氣質，和剛開始進入屋裡已經不一樣了，徐少傑想到了那次去參加所謂的練功儀式的經過，想到了很多狂熱的目光，想到了由此可能引發的諸多問題，文章上面已經寫出來的觀點，這個時候，不需要重複了。
「徐老，徐部長，我寫這篇文章，是有感而發，沒有很多的理論予以支持，所表述的觀點，一定有不成熟的地方，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我的母親韓慶娥，我的母親非常關心我的身體，要求我參與所謂的練功，強身健體，可憐天下父母心，帶著這樣的心態，我去看了一次練功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間，我發現了問題，所以考慮到寫出來這篇文章。」
「鍛煉身體是好事情，但我發現所謂的練功，在很大程度上，存在一定的***的性質，那些所謂的大師，一次次的表述自己的神奇，讓參與練功的人深信不疑，如果說僅僅是練功，任其自生自滅，不會有多大的影響，可是，這種控制人的精神的做法，和國外的邪教就有著異曲同工之處了，大師通過不斷的教育灌輸自身的觀點，令參與練功的人產生一種狂熱的崇拜，如果發展下去，後面的結果不好預料，國外的邪教就發生過很多類似的悲劇，通過控制人的思想，做出來一些現實不容的事情，我聽見所謂的大師說出來的觀點，師傅活了150多歲了，這樣的明顯違背科學的論斷，居然有人相信，我感覺到了可怕，如果那些所謂的大師，居心叵測，宣揚一些末世論的觀點，干擾和控制參與練功的群眾的思想，讓練功的人做出來一些極端的事情，會造成重大的影響，嚴重者，甚至會影響到我們的執政。」
徐樹昆在中間插了一句話。
「小處見大，看樣子你平時很注意思考問題啊。」
「徐老，徐部長，開始我沒有考慮到那麼多，不過，在寫文章的過程中，我看了很多的資料，對這件事情，有了進一步的認識，文章中間表述出來的觀點，我不重複了，我發覺練功的所謂大師，在灌輸的觀點中間，存在一定的無政府主義的思潮，當然，這是我的一家之見，不一定準確，所以，我想著提醒各級黨委政府要高度重視這件事情，要採取必要的措施，阻止事態繼續發展下去。」
「少傑，你說的很清楚，很簡潔，不過，我感覺到你還有話說，想到什麼，全部說出來，不要有什麼擔心的。」
徐老說話之後，徐樹昆點點頭，徐少傑終於下定了決心，說出來了最為重要的看法。
「我考慮到了強權與集權的問題，中華文明幾千年，古代的時候，我們的政權基本上都是強權的形勢，幾千年的影響，到現在，群眾的內心也不可能完全消除這樣的影響，黨在執政的過程中，一直很注意這方面的問題，從強權到集權的轉變，需要一個較長的過程，我所理解的集權，是在充分反映出人民群眾的意願的情況下，做出來的決策，和古代的強權有著很大的不同，這樣的轉變過程，必然要經歷一些波折，因為當執政方針的轉變，會令一些敵對勢力、或者是對社會不滿意的人群產生一些非分之想，利用這樣那樣的機會，破壞目前安定的局面，破壞國家大發展的趨勢，甚至是破壞黨的領導，國外的勢力需要找到國內的勢力來完成這樣的事情，我認真看了理查德.尼克松的書，《1999不戰而勝》，和平演變一直是西方所要採取的動搖黨的領導的根基的做法，我大膽的將兩者聯繫起來，做出來這樣的預測，目前的一些練功的形勢，在不久之後，很有可能發生一些性質上的轉變。」
徐少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還是感覺到自己說多了一些，看著角落裡的軍人不停的記錄，徐少傑忽然想到，這些記錄，該不會也讓中央領導看見吧。
「小徐，你的觀點很新穎，很有創意，從一次的練功過程，就看出來了這麼多的問題，不錯，也難怪你在沙隆縣和淮安市能夠做出來這麼多的工作成績，在平時的工作中，時刻多思考，是有著很大的好處的，我相信你，今後一定能夠做出更好的成績。」
到這個時候，徐少傑才知道，其實今天主要是徐樹昆想要聽見自己的意見，徐少傑幾乎可以肯定，是中央的某位領導注意到這件事情了，所以想要得到自己真實的想法，或者看看自己是不是想著譁眾取寵，還是有著真正的憂慮，徐少傑感覺到了慶幸，幸虧徐竹心的提醒，否則自己是不會想到這麼多條條框框的。
徐樹昆在徐老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之後，開口說話了。
「小徐，今後保持善於思考和觀察問題的勁頭，對你有好處，我還有一些工作，先走了。」
徐樹昆伸出手來和徐少傑握手，徐少傑連忙伸出雙手，徐少傑感覺到了，徐樹昆握手的時候，還是有一定的力度的，一直以來，徐少傑到了四合院，還沒有和誰握過手，徐樹昆是第一個，級別懸殊太大了，徐少傑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