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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交心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一百七十三章交心

    徐少傑只是記得自己最後要求陳目標,幫著解決一下茅官鎮紅雲旅館的小玉的工作問題,後來怎麼樣,就不知道了,在他之前,李明首先趴下了。

    楊晨費力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三位領導扶上車,接著,一個一個送到家裡,苦惱的是,三人在沙隆縣,都屬於單身漢的範疇,沒有人照顧,楊晨無奈,只好一個一個直接送進屋裡,與其說是送,不如說是背進屋,還要扶到床上躺好。

    半夜,徐少傑醒了,屋裡的檯燈開著,徐少傑感覺到這裡的環境很陌生,不像是在賓館,不過,他口乾,只想喝水,想不到其他的,看見旁邊的床頭櫃上面,有著一杯水,徐少傑想都沒有想,一口氣喝下去,接著睡熟了。

    清晨,徐少傑起來了,此刻,他才發現屋裡的陳設,這裡顯然是臥室,一張嶄新的大床,鋪籠帳被都是新的,兩邊都是床頭櫃,一掌立式檯燈放在床邊,燈還開著,徐少傑順手關上了燈,床的對面,是一排嶄新的高組閤家具,徐少傑走出了臥室,客廳裡的情形,令他眼前一亮,天藍色的真皮沙發,玻璃茶几,飲水機,電視機,空調等等,一應俱全,徐少傑記得,住過好幾個地方,都沒有這樣豪華的擺設。廚房裡面什麼都沒有,顯然是考慮到徐少傑不會自己做飯吃,到了衛生間,衛生間中間用玻璃門隔開了,外面擺著一台全自動的洗衣機,牆上的鏡子擦得乾乾淨淨,洗臉架上面看不見一點灰塵,洗漱用具,全部是齊全的,裡面是專門洗澡的。徐少傑感歎,左曉峰真是心細啊。

    衛生間的外面是一個小陽台,角落裡放著液化氣罐,牆上掛著火王牌的熱水器,徐少傑想著洗澡,可從省城帶來的衣服還放在楊晨的車上。

    走到客廳,徐少傑準備給楊晨打電話,時間還早,徐少傑有些猶豫,很快,他看見了茶几下面的皮包,裡面就是自己的換洗衣服。

    洗完澡,徐少傑感覺到非常舒服,看了看手錶,已經是7點半了,肚子餓了,昨天下午喝酒,粒米未沾,徐少傑根本想不起來是怎麼回家的,茶几上擺著一串鑰匙,不用說,也是家裡的鑰匙,匆匆收拾之後,徐少傑拿起了公文包,打開了房門。

    看見站在外面等候的余曉紅,徐少傑險些一個趔趄。

    「徐縣長,您好。」

    「小紅,你在這裡幹什麼,有什麼事情嗎?」

    「徐縣長,我給您收拾房間,是梁主任安排的,以後我每天早上來給您打掃房屋。」

    徐少傑哭笑不得,這個梁雲田,也太細心了,徐少傑想到了屋裡這樣乾淨,一定是余曉紅收拾的,男人哪裡有這麼心細啊。

    「小紅,不用這樣麻煩的,你每天要上班,多不好意思啊。」

    「徐縣長,我不會動屋裡的東西的,您放心。」

    「小紅,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天天這樣麻煩你,我不好意思的。」

    「徐縣長,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不知道怎麼報答您。」

    徐少傑有些心慌,說多了更麻煩,淮揚市還有一個顧雪潔,也是這樣的態度。徐少傑點點頭,側身讓余曉紅進去了。猛然間,徐少傑想起了一件事情。

    「小紅,小玉的事情,我已經給陳書記說了,幫忙安排,如果你知道小玉的具體情況,收拾完屋子了,去找找陳書記,說一說,這樣時間快一些。」

    徐少傑說完就下樓了,沒有注意到余曉紅的表情,余曉紅怔怔看著徐少傑離開,很快,她走到了窗戶前面,拉開窗簾,看著徐少傑上車,看著三菱車離開,那種看著徐少傑的眼神,已經不是簡單的感激了。

    徐少傑用半天的時間,聽完了其餘副縣長的匯報,縣政府的主要工作,龍世賢已經匯報差不多了,其餘的副縣長,不需要詳細匯報,最後進入辦公室的是左曉峰。

    徐少傑微笑著,看著左曉峰,長時間沒有說話,左曉峰漸漸顯得侷促,可能是想到了什麼事情,臉色有些不自然。

    「左主任,我是爽快人,不愛拐彎抹角,這裡就是我們兩人,希望我們能夠坦誠相待,有什麼說什麼,你的情況,我知道一些,不是很全面,如果你信任我,說說安排秘書的時候,是怎麼想的,有著什麼樣的心態。」

    左曉峰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雖然極力想著保持正常的神色,不過徐少傑的眼神很犀利,過了一會,左曉峰終於開口了。

    「徐縣長,侯義坤的能力不錯,我認為能夠勝任,所以安排他做您的秘書。」

    「左主任,就這麼簡單嗎,有些事情,我遲早是會知道的,你更是心知肚明,我們之間,如果能夠坦誠交換意見,以後工作起來,會順利很多的。當然,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不說,辦公室的工作,不需要給我匯報,龍縣長分管機關,給他匯報就可以了。」

    左曉峰坐立不安,想不到徐少傑有這麼直接,所有情況,徐少傑遲早是會知道的,左曉峰考慮了一分多鐘,期間,徐少傑沒有開口說話。

    「徐縣長,有些情況,您遲早是會知道的,我說了,希望您不要認為我是在說小話,我不是心術不正的人,還是想著為您創造良好的環境。」

    「我說過了,這個屋裡,只有我們兩人,有什麼說什麼。」

    左曉峰出人意料點燃了香煙,儘管手有些顫抖。

    「徐縣長,沙隆縣的情況有些特殊,好多年以來,這裡一直都是侯家和黃家把持著,所以我選擇侯義坤擔任您的秘書,侯義坤雖然是侯家人,但是,這個小伙子認識是很純正的,他能夠為您分析沙隆縣的局勢,能夠為您協調不少的關係,便於您更加順利開展工作。」

    左曉峰說的非常原則,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情況,不用說徐少傑也會知道,左曉峰顯然是有著思想準備的,所有的話,聽起來都是為徐少傑考慮的。

    「左主任,我想聽聽你的想法,你的真實想法。」

    徐少傑的直接令左曉峰有些不知所措,這樣的直接,在官場是非常少見的,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徐少傑沒有任何的心機,屬於非常單純的一類官員,要麼是徐少傑已經知道了一些情況,帶有試探的意思,如果左曉峰回答好,能夠說出來真實的想法,那麼,就很有可能被徐少傑接納。

    左曉峰當然不會認為徐少傑非常單純,雖然徐少傑還沒有做出任何的舉措,可是,淮揚市和玉都鄉的情況,左曉峰是知道的,這些天以來,左曉峰還專門瞭解了徐少傑在玉都鄉工作的情況,那些點點滴滴,根本不是毫無心機的人可以做出來的。

    「徐縣長,我的想法,您可能知道一些了,我已經擔任了8年的政府辦公室主任了,見到了很多,送走了兩任的縣長,長期沉湎於辦公室的事情,我很想做出一些工作成績,您到沙隆縣來了,我感覺到有機會了,所以,我經過仔細考慮,選擇侯義坤做您的秘書。」

    徐少傑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長期以來,官場上的變化莫測,讓無數的人帶著厚重的面具,從來不透露真實的想法,因為相互的不瞭解,相互的猜忌,令很多看似理所當然的事情,變得複雜,徐少傑的目的,是要在小範圍內,打破這種局面,上下不能同心,不能齊心協力,有話不敢說,不想說,今後怎麼開展工作。官場上,籠絡下屬,想著依靠朋友間那種真心是幼稚的,是笑話,沒有誰願意默默無聞為你做出奉獻,說到底,無非是陞官發財,在交往的過程中,慢慢感化下屬,適當給予幫助,才是正道。

    「左主任,我說過,有些事情,我知道了,所以,我很想在沙隆縣做出來一番成績,當然,依靠個人是不可能的,一個好漢三個幫,沒有一幫得力的人,什麼事情都做不好,昨天下午,我和陳書記、李書記一起討論了很久,一直在想著如何發展沙隆縣,今天我們談話之後,我會給何書記匯報我的想法,陳書記和李書記都是看好你的,也感覺你在政府辦公室工作了很長時間,不容易,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將真實想法說出來,我們上下一心,才能夠更好開展工作,你說是不是。」

    左曉峰臉色已經發生變化了,這是太明確的信號,他要是聽不懂,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左曉峰不再猶豫了。

    「徐縣長,我願意好好工作,按照您的指示,做好所有的事情,關於侯義坤出任您的秘書的事情,我有三點想法,一是侯義坤本身,侯義坤一直在政府辦公室工作,確實有能力,不過因為不願意苟合某些觀點和認識,鬱鬱不得志,他是侯家人,當初也是作為重點對像培養的,可能不斷讓侯家失望了,所以,基本被侯家拋棄了,我是比較讚賞侯義坤的選擇的,認為應該給侯義坤機會;二是您剛剛到沙隆縣,不可避免面臨一些複雜的局勢,不客氣說,有些局勢,僅僅依靠強勢下壓,不一定有好的結果,侯義坤成為您的秘書之後,一定會引起侯家的注意,這樣,可以利用侯義坤在中間做好協調工作,讓許多的事情看起來理所當然;三是沙隆縣的情況複雜,要想做好工作,一定會牽涉到某些人的利益,衝突在所難免,侯義坤在中間,能夠為您分擔一些責任,緩解一部分的壓力,侯義坤長期遭遇冷遇,有抗壓的能力,我相信他一定能夠為您做好工作的。」

    徐少傑點點頭,左曉峰已經48歲了,擔任了8年的辦公室主任,什麼樣的情況沒有見過,說出來這些話不簡單了,至於說左曉峰對侯家有意見,想藉著自己和侯家產生一些對撞,打擊侯家的勢力,這樣的想法不稀奇,左曉峰不會說,徐少傑不會點破,很多時候,主政一方,會遭遇方方面面的問題,不能勇敢面對問題,一味採取穩定團結的做法,時間長了,自己成為孤家寡人,工作也難以做好,按照目前沙隆縣的情況,和侯家的衝突遲早都是會發生的,很難調和,一種新興力量進入了沙隆縣,舊的勢力不會規規矩矩讓出地盤的,會找出種種問題阻撓和刁難。

    「左主任,謝謝你能夠相信我,好好工作吧,有什麼問題和意見建議,可以直接和我談,不要客氣,我喜歡直爽,可能和年齡有關,你去叫侯義坤進來吧。」

    侯義坤慢慢走向徐少傑的辦公室,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徐少傑的秘書,按照政府辦公室的人員排列,選錯了也選不到他,侯義坤實在想不明白,甚至想到了,是不是家族在中間幫忙了,但侯義坤很快否定了這樣的猜想,家族不會選擇他,這樣做,豈不是自找麻煩。侯義坤參加工作11年了,大學畢業,直接進入了沙隆縣政府辦公室工作,當時,被認為是沙隆縣的新興力量,今後是大有前途的,不過,特殊的經歷,讓侯義坤一直很驕傲,侯義坤對家族不是很親熱,父親母親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自己考取大學之前,父母在村裡沒有什麼面子,生活艱難,自己分配到政府辦公室,村裡幹部立刻變臉了。侯義坤還是過於年輕,看不慣這樣的做法,所以,堅持按照自己的想法從事所有的工作,家族的人曾經找他談過,侯義坤表面什麼都沒有說,實際上沒有執行命令,而且,春節期間,侯義傑去拜年的時候,按照一般的標準,沒有奉上重禮,隨著時間的推移,侯義坤的地位變得尷尬起來了,家族中間的不少年輕人,都走到了侯義坤的前面,父母在村裡的地位也在慢慢改變,這一切,令侯義坤感到憤怒。

    侯義坤做過一些反思,那是好些年以後的事情了,說起來,剛開始的錯還是在自己,家庭的貧窮,讓侯義坤捨不得大手大腳,在學校裡面的教育,讓侯義坤變得幼稚,眼揉不得沙子,分配時候的順利,以及一些人的恭維,讓侯義坤清高孤傲,自以為了不起,現實的殘酷,擊碎了侯義坤的美好想法,現在,侯義坤才明白,什麼叫做忠言逆耳、良藥苦口,當初如果有人給他好好上一課,也不會是現在的情形。才33年的年紀,侯義坤就有些頹廢了,不過,有所失就有所得,大量的閱讀和學習,讓侯義坤的能力明顯增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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