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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北京之行(1)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一百五十四章北京之行(1)

    徐少傑這次回到西林市,一切行動都是保密的,他沒有回家,更沒有通知唐婉柔,徐少傑感覺,這次到西林市,一定會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丁原的態度很奇怪,以前一直是憂心忡忡的,淡定的,一副接受現實的樣子,見到徐竹心之後,態度完全轉變了,很是高興,丁原是市委書記,屬於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領導,到了正廳級領導的高位,是不會隨意顯露出來大喜大悲的情緒的,這是基本的涵養,在丁原身邊一年多時間,徐少傑充分注意到了這一點,丁原和他說話很隨意,有時候不掩飾感情,但是,在處理公務的時候,態度完全不同,特別是在面對淮揚市的幹部的時候,但這一次徐少傑能夠感覺到,丁原是真正高興的。

    這天晚上,徐少傑住在賓館裡面,轉輾反側,夜不能寐。

    上午10點鐘,徐少傑吃完早餐,百無聊奈,甚至想著回家去看看,可丁原書記一再要求他保密這次的行蹤,徐少傑猶豫了,繼續在大街上閒逛。

    手機響了,徐少傑趕忙接電話,不用說,這個時候能夠打來電話的,一定是丁原書記。

    「少傑,你馬上到機場,訂三張到北京的飛機票,就訂中午一點鐘的,你直接乘坐出租車去購買飛機票,買好票,在飛機場等我們,你身上的錢足夠了嗎。」

    「丁書記,我身上帶的錢足夠了。」

    「好,你現在馬上出發,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匆忙間,丁原已經掛了電話,徐少傑來不及思考,攔了出租車,直接往飛機場而去。

    北京對於徐少傑來說,是非常神秘的,徐少傑跟隨丁原書記以後,到過兩次北京,都是住在賓館裡面,很少外出,徐少傑從小就是唱著「我愛北京**,**上太陽升」的歌曲長大的,北京是中國的首都,更是政治中心,徐少傑投身官場的那天開始,對北京就充滿了敬畏之情,到了北京,徐少傑遊覽過故宮,到過長城,踏上八達嶺長城之後,徐少傑想到了那句詩詞:不到長城非好漢。現在,丁原突然說訂到北京的飛機票,徐少傑是非常激動的。

    剛剛買好了飛機票,徐少傑就看見丁原和徐竹心進入了機場大廳,他們都沒有帶行李,和那些大包小包進入機場大廳的旅客明顯不同。徐竹心對著徐少傑笑了笑,沒有說話,離登機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飛機是不是准點,徐少傑不清楚。

    徐竹心在候機大廳坐下之後,丁原招手,徐少傑跟著丁原走出了候機大廳。

    「少傑,現在我該告訴你了,徐竹心的爺爺徐老是共和國的開國功臣,以前是中央領導,後來是中顧委委員,徐竹心的父親和叔叔都在中央工作,身居要職,這次我們到北京去,就是徐竹心老師提出來的,徐老師一直很關心你,早就對徐老說起過你,出國之前,徐竹心老師最為不放心的,就是你了,說起來,我還跟著你沾光了,這次去北京,到了徐竹心老師的家裡以後,要注意自身的言行,一舉一動都要合乎標準,我一直是很放心你的,現在跟你強調一下,特別是說話的時候,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裡要有譜,言多必失,知道嗎。」

    徐少傑連連點頭,乍然得知這個消息,徐少傑有些迷糊,太離奇了,簡直和說書差不多,想不到徐竹心有這麼強硬的家族,可徐竹心為什麼要到西林大學來教書呢,為什麼不留在北京呢,這中間有什麼故事,徐少傑從來沒有見過徐竹心的愛人,只是聽說在北京工作。驀然間,徐少傑感覺到徐竹心的印象有些模糊了,變得神秘起來了。

    上飛機的時候,徐少傑對徐竹心格外尊重,徐竹心有些不高興,說徐少傑太勢利,知道身份之後,就改變態度了,徐少傑苦著臉回答,要是太張狂了,套上一個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印象,就不好辦了,徐竹心忍不住笑了,徐少傑也覺得這樣面對徐竹心不好,所以,很快就恢復了從容,畢竟,和徐竹心相處了4年時間,一直都是很熟悉的,突然改變態度,徐少傑自己都不適應。

    飛機降落的時候,徐少傑有些眩暈,他知道,自己還是太緊張了,畢竟,這次到北京,和前兩次都是不相同的,以前到北京來,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反正是跟著丁原書記,要辦什麼事情,就辦什麼事情,這次就不同了,如果到了徐竹心的家裡,徐老問什麼問題,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回答。

    「少傑,不要緊張,我爺爺和父親、叔叔都是很隨和的人,接觸之後,你就知道了。」

    「徐老師,您說的是簡單啊,我能不緊張嗎,都是中央領導,我做夢都沒有見過,現在忽然要看見了,不緊張才怪啊,要不,您一直陪著我,我就會好多了。」

    徐竹心的臉隱隱有些紅。

    「少傑,還是這麼貧嘴,我怎麼可能陪著你,如果爺爺和父親、叔叔有問題要問你,我是不是也幫著你回答啊。」

    「那倒不必了,我要是回答不上來,就忽悠,堅決不說反動話。」

    徐竹心輕笑,什麼都沒有說。

    從機場出來,徐竹心首先打了一個電話,接著三人乘坐出租車離開了飛機場,出租車進入北京市區之後,徐少傑真的開始緊張了,不僅僅是徐少傑,丁原都開始緊張了,這裡是北京,不是西山省,到處臥虎藏龍,就是省委書記、省長到這裡了,也不敢張狂的。

    出租車經過**的時候,徐少傑甚至忘記了觀看,徐少傑對北京市不是很熟悉,只記得出租車開了好長時間,在一處拐角處停下了,付了出租車費用之後,徐少傑以為到地方了,誰知道,對面有一台黑色的紅旗轎車,停在那裡,一個帶著眼睛的中年人正在等著,看見徐竹心之後,中年人笑了笑,徐竹心沒有說什麼,逕直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丁原、徐少傑和中年人坐在了後面,轎車裡面很寬,後面坐上三人,一點都不顯得擁擠,中年人沒有自我介紹,也沒有詢問丁原和徐少傑的情況。

    「請將兩邊的黑色窗簾拉上。」

    中年人坐在中間,徐少傑才發現轎車的窗戶玻璃旁邊有窗簾,他什麼都沒有說,小心將窗簾拉上,丁原也是一樣,轎車裡面的光線,很快顯得幽暗了。

    轎車行駛很平穩,不長時間,轎車停下了,一路上沒有發生什麼情況。

    徐少傑下車之後,眼睛有些不適應,太陽還在天空,也許是轎車裡面的光線太暗的緣故,徐少傑恍惚間覺得,是不是過了一夜,新的一天開始了。

    這裡是一個普通的巷子,可是,巷子裡面很安靜,沒有小孩打鬧,巷子裡面看上去很祥和,也顯得很神秘,隱隱有著不一般的氣勢。

    一個穿著軍服的年輕人打開了院門,徐竹心走在前面,丁原、徐少傑跟在後面,中年人在最後面,徐少傑的目光集中在丁原的後背,略為用餘光看了看四周,這裡是一個四合院,收拾得乾乾淨淨,外院子有花台,一些不知名的花正在競相綻放,在北京,能夠住四合院,非同一般,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當然,徐少傑後來才知道這些情況。

    徐竹心很熟悉,帶著丁原和徐少傑穿過外院子,來到裡面的院子,儘管是夏天,可院子裡讓人感覺到清涼。徐少傑看見丁原的兩鬢有汗珠,手也捏成了拳頭,默默跟著走,看樣子,丁原一樣緊張。

    終於進入了一間屋子,一股涼爽的氣息迎面而來,屋裡的擺設簡單,靠牆有一排布沙發,前面一個紅色的茶几,一張紅色的辦公桌在靠近窗戶的地方,幾把籐椅擺在四周,辦公桌上面有一盞檯燈,幾張報紙散落在辦公桌上面,地上紅色的火磚排列整齊,鑲嵌的嚴絲合縫。

    「丁書記,少傑,你們在這裡先坐坐。」

    丁原和徐少傑坐下之後,穿著軍服的年輕人端進來兩杯茶,丁原和徐少傑連忙站起來接過了茶杯,嘴裡說著謝謝,年輕軍人笑了笑,退出去了。

    屋裡很安靜,丁原和徐少傑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喝茶,他們很小心,彷彿四周都是監視的眼神,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大約10分鐘之後,先前的中年人進來了。

    「丁書記,徐老請您過去一趟,徐主任,你在這裡坐坐。」

    丁原站起來了,徐少傑跟著站起來,這時,徐少傑發現丁原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他想著安慰丁原,卻不敢開口說話。

    丁原書記離開後,徐少傑獨自坐在屋裡,腦袋裡烏七八糟想著事情,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這裡一定是徐竹心的家了,難道徐竹心就生活這樣嚴肅的地方,想想自己小時候住的地方,就像是現在的賓館房間排列,一棟屋裡,住著好些人家,吃飯的時候,小孩端著飯碗,你跑到我家裡,我跑到你家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顧忌,自己如果是生活在這樣的地方,豈不是要憋死,一時間,徐少傑有些可憐徐竹心了,他根本想不到,物質條件的差異在這些地方是有體現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裡一直沒有人,徐少傑強迫自己冷靜,坐在沙發上,不要亂動,他很想站起來,在屋子裡四處走走,可是,如果碰巧有人進來了,看見自己滿屋子亂轉,豈不是影響不好,實在沒有什麼事情,徐少傑開始數地上的火磚,可數到一定的地方,總是有桌子或者是椅子擋住了磚塊,於是,徐少傑放棄了數磚,開始注意屋裡的擺設。

    有六把籐椅,都是那種白色的籐椅,擦得很乾淨,辦公桌上面,擺著幾張報紙,徐少傑仔細看看,有7張報紙,自己坐的布沙發,是5座的,四周的牆上,粉刷很白,襯托出屋裡的光線很好,角落處擺放著掃把和撮箕。

    徐少傑索性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裡描圖,目的是將整間屋子描進腦海裡,稍微遇見不對的地方,徐少傑就睜開眼睛,看看,然後閉上眼睛,繼續工作。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徐少傑迅速睜開了眼睛,他仔細聽聽,臉上蕩漾著笑容。來人還沒有進屋,徐少傑就開口了。

    「徐老師,您終於來看我了。」

    徐竹心進屋之後,看著徐少傑,感覺有些奇怪。

    「您不用奇怪,我熟悉您的腳步聲的。」

    「少傑,你都畢業三年時間了,還記得我的腳步聲嗎?」

    「徐老師,有些事情我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徐竹心仔細看看徐少傑,徐少傑眼神清澈,顯然是說的真話,不知道為什麼,徐竹心的臉色又微微紅了一下。

    「少傑,對這裡的感覺怎麼樣?」

    「徐老師,您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先說假話。」

    「這裡好極了,我都無法形容了,莊嚴肅穆,院子裡的花朵開放,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能夠在這樣的地方生活,簡直就是在天堂啊。」

    徐竹心實在是忍不住了,打斷了徐少傑。

    「好了好了,說真話。」

    「徐老師,我剛才想,您生活在這裡,也太嚴肅了,哪裡像我們小時候啊,想跑到哪裡就跑到哪裡,挨打的時候,哭聲整棟樓都可以聽見,要是我在這裡,挨打的時候不敢哭,憋著,害怕影響到這裡的安靜,您小時候挨打的時候,一定不敢大聲哭吧。」

    「少傑,怎麼盡想些亂七八糟的,這裡不好嗎?」

    「我哪裡敢說不好啊,就是覺得太嚴肅了,您看,我進入院子的時候,目不斜視,到了屋裡的時候,坐在沙發上股規矩矩,一直都沒有動彈,想喝水吧,怕發出了聲響,一舉一動都要特別注意,您要是早點來看我,我就覺得這裡非常好了。」

    「少傑,環境不同了,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

    其實,徐竹心比徐少傑大11歲,兩人本就不是一個年齡層次的人,徐少傑進入西林大學讀書的時候,徐竹心29歲,已經參加工作好些年了,兩人的成長環境,完全不一樣,所以,徐少傑根本不能理解到高處不勝寒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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