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層的風聲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一百四十四章高層的風聲
丁原親自打電話，和市人大的陪同人員聯繫，很快，許光坤的轎車出現在了高速公路的入口處，許光坤下車之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剛來的時候那種和藹的笑容也不見了，市人大陪同的領導站在一邊，顯得很是尷尬。
「少傑，跟我來，我們陪著許主任走走。」
許光坤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丁原，丁原連忙介紹了徐少傑。
「哦，你就是徐少傑啊，我知道，年輕人，有前途，好好幹。」
「許主任，您是老領導了，我現在最為愧疚的，是沒有早日向您推介徐少傑，要是徐少傑能夠到省委辦公廳或者是省政府辦公廳工作，我就安心了。」
丁原說完話，許光坤暫時沒有回答，三人在寬闊的公路上走著。
「丁原，我已經退居二線了，這次來，主要目的，是想看看你在淮揚市的處境，我感覺很不妙啊，你和黃海濤之間的關係，不算融洽啊。」
徐少傑立刻感受到了許光坤對丁原書記的關心，原來許光坤是這樣的目的，難怪要到沙隆縣去，難怪不要丁原書記陪同，看來，許光坤是真心呵護丁原的。
「許主任，我和黃海濤之間，很多的意見都不一致。」
「你不用說了，說到底，黃海濤還是看著你的位子，這沒有什麼奇怪的，黃海濤做了6年的市長，馬上就是7年了，早就想著做市委書記了，不過，你也擔任了5年的市委書記，馬上就是6年了啊。」
丁原低下頭，好半天才開口說話。
「許主任，我辜負了您的期望，工作沒有做好。」
「現在說這些，沒有什麼意義了，你如果早些邁開步子，不瞻前顧後，局勢早就不同了，淮揚市還是有一些變化的，淮安市的情況，省委是知道的，包括玉洪縣的情況，這樣的發展路子是對的，現在做，也不晚。」
許光坤看了看丁原和徐少傑，彷彿是下定了決心。
「有些話，本來我是不該說的，你們要保密，自己知道就可以了，省委有調整淮揚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的意思，但暫時被否決了，趙海陽同志認為，到年底了，市州的事情多，突然調整主要領導，有些不合適，丁原，你要有思想準備，按照我的估計，你最多還有半年到一年的時間，這次既然沒有調整，年初就不會調整，但是，明年下半年就說不定了。」
徐少傑的內心掀起了波瀾，原來，省委竟然這麼快就有了調整丁原書記的意思，毫無疑問，提出意見的，一定是上任不久的省委副書記孫志超，接任市委書記的，一定是黃海濤，徐少傑的心情有些沉重了，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太緊張了，丁原書記難以做出什麼樣的成績。
「許主任，我明白了，您放心吧，我不會瞻前顧後了，無論省委怎麼安排，只要我還是市委書記，我就會盡職盡責，做好工作。」
「丁原，你的脾氣，我知道，淮揚市的情況，我也知道一些，形勢變化了，你首要想到的，除了工作，還有人事安排的問題，其實，這些方面，我不說，你也知道。」
許光坤離開之後，丁原在高速公路的入口處站了很久，冬天的氣候有些寒冷，丁原絲毫沒有感覺到，徐少傑陪著丁原書記，內心也是有些寒冷的，許光坤說出來的話，是非常真實的，也就是說，到明年的7月以後，丁原隨時都會被調整，現在的關鍵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不僅僅是丁原，黃海濤一定也是知道的，徐少傑估計，明年開年以後，淮揚市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傳聞，這些傳聞，一定對丁原書記不利，丁原書記想要穩妥開展工作，會有很大的難度，官場上有些規矩，即將離任的主要領導，是不能大規模調整人事的，觸犯了規矩，會遭遇眾人的不滿和唾棄。
「少傑，你有什麼打算？」
「丁書記，我暫時沒有什麼想法。」
「過年的時候，去拜訪陳省長，想想辦法，調離淮揚市，以前，我還想著在離開之前，將你安排到縣市擔任主要領導，現在看來，有些困難了，就是安排了，你也無法開展工作，你跟著我快一年時間了，唉，也是時運不濟啊，如果你早點到我身邊工作，或許就不是如今的局勢了，事情都過去了，你要為自己的以後考慮了。」
「丁書記，我無所謂的，大不了繼續在辦公室呆著，或者調到市直單位去工作。」
「少傑，不能這麼想，依照你的才能，將來是大有希望的，回到省城之後，我幫著你聯繫單位，最好是到省委或者省政府工作，不要到省直單位去，時間一晃就過去了，我都沒有想到，在淮揚市工作快6年了，一切都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丁書記，我覺得您回到省城之後，一定會安排很好單位的。」
「呵呵，少傑，言不由衷啊，我和孫書記不熟悉，哪裡會有什麼好的單位，許主任剛到的時候，曾經暗示我，多多關心人大的工作，我想，回到省城之後，可能到省人大工作吧，這樣也好，陪著許主任，以前一直沒有時間。」
徐少傑感覺自己如同掉進了冰窖裡面，渾身上下都是涼的，淮揚市在西山省的地位還是很突出的，市委書記安排到省人大工作，這是什麼意思，對丁原書記的全面否定嗎。或許是看出來了徐少傑的情緒，丁原繼續開口說話了。
「少傑，從政過程中，有時候選擇很重要，聽我的，過年的時候，去拜訪一下陳省長，陳省長現在是西林市市長，你能夠到西林市工作，也是很好的事情，西林市是省城，發展的空間，大於淮揚市。」
已經是年底了，市委辦公室的工作很是忙碌。
徐少傑沒有想到的是，有關丁原書記的傳聞，立刻就出來了。這一天，陸長征進入丁原的辦公室，臉上的神情不是很好，看見徐少傑的時候，也只是點點頭。錢大志的臉色有些萎靡，沒有了以前意氣風發的樣子。
「徐主任，淮揚市的傳聞很多啊，都說丁書記過年以後就要離開淮揚市了，雖然大家都沒有提到誰擔任市委書記，不過這是明擺著的事情，黃市長擔任6年的市長了，省委從穩定的角度考慮，也一定是黃市長出任市委書記了。」
「錢科長，你也聽到傳聞了。」
「能不聽見嗎，市委辦公室都傳開了，這段時間，陸書記的情緒也不是很好。」
兩人相對一時無語，事情是明擺著的，能夠說出來什麼話，錢大志是陸長征的秘書，黃海濤對陸長征的印象不是很好，恨屋及烏，到時候，錢大志的結局，不一定樂觀。
「錢科長，你也不用過於擔心了，現在想這些也沒有什麼作用，我如果天天想這些事情，不用工作，愁都是愁死了，再說了，就算是黃市長出任市委書記，依照資歷，陸書記很有可能出任市長的，到時候，你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唉，但願是這樣吧，徐主任，你可要做好準備啊，到時候，跟著丁原書記，到省裡去，離開淮揚市，省的在這裡受氣。」
徐少傑笑笑，哪裡有那麼簡單的事情，如果說丁原書記到省人大去工作，自己難道跟著到省人大去嗎，顯然不可能，自己太年輕了，到省人大去養老，不合適，丁原書記也不會同意的，目前最好的辦法，是依靠著陳登祥，看看能不能進入西林市政府工作，可這也不是好的選擇，陳登祥不完全瞭解自己，就算到西林市政府工作，也不一定能夠安排好的位置，再說了，劉宏在西林市政府工作，現在到西林市政府工作，遇見劉宏，兩人之間會產生更加激烈的碰撞，徐少傑不擔心劉宏，可劉宏的父親劉志文的力量不容小覷，在西林市有著雄厚的實力，自己依然不是對手。
一時間，徐少傑感覺有些心煩意亂，一種無法控制自身命運的感覺盤旋在腦海裡面，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他想起了父親的去世，想起了世態的炎涼。
陸長征從丁原的辦公室出來了，臉上的神色顯得平靜了一些，徐少傑不知道丁原書記和陸長征之間，說了一些什麼，但從陸長征的神情看，顯然不是特別壞的事情。
到年底了，本來應該有無數的市直單位負責人來給丁原書記請示匯報工作的，可今年的情況有些反常，到市政府請示工作的特別多，當然，到年底了，市政府管著資金，市直單位負責人去討要經費，也屬於正常情況。
徐少傑有些清閒，以往，丁原書記一般都是到下面的縣市去轉一轉，瞭解全年的工作，今年，丁原書記沒有下去，也沒有提到這件事情，市直單位來請示匯報工作的人不多，丁原書記不以為意，沒有說什麼。一直處於忙碌狀態的徐少傑，突然清閒下來，一時間有些不適宜，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上網了，市委辦公室裝的寬帶網，網速還是很不錯的。
這段時間，陸長征、郎世福和廖鴻運經常到丁原書記的辦公室，時間都不長，徐少傑清楚，這些人都是和丁原書記關係不錯的，丁原書記如果離開淮揚市，他們也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陸長征和郎世福好一些，畢竟是市委副書記，身份擺在那裡，廖鴻運的情況就不同了，市委秘書長，時時刻刻跟在市委書記的身邊，如果黃海濤擔任市委書記了，廖鴻運的前景一定是不容樂觀的。
看到這些情況，徐少傑也是感慨萬分，看來，無論地位的高低，到頭來都是一樣，要考慮自身的前途，只不過層次不同罷了，就說廖鴻運吧，雖然是市委常委，但在市委書記的面前，也是無法高昂著頭的，黃海濤如果出任市委書記了，廖鴻運最佳的歸宿，就是市人大或者市政協，準備著退居二線了。
春節之前，丁原書記並沒有調整，傳聞依舊很盛，丁原書記渾然不關心，該做什麼事情還是做什麼事情，只不過態度有了一些變化，變得和藹很多了，徐少傑參加了幾次市委常委會，黃海濤很低調，沒有和丁原產生任何的爭執，儘管他是目前呼聲最高的，說不定哪一天就出任市委書記了。
這一次的春節假期，徐少傑回家的時間早了一些，市委辦公室年終發放了5000元的福利，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徐少傑不清楚有沒有人給丁原書記拜年，反正他沒有得到什麼實惠的東西，大不了就是一些部門負責人匯報工作的時候，帶來兩條好煙，偶爾會有人帶著茅台酒或者是五糧液。
臘月27，徐少傑跟隨丁原書記回到了省城，唐婉柔陪著徐少傑，去給陳登祥拜年，陳登祥很忙，很晚才回家，看樣子是疲憊不堪，徐少傑沒有打擾，迅速告辭，早先準備好的話語，都沒有說出口。
唐文俊知道了一些情況，詢問徐少傑，是不是有意思進入公安隊伍，徐少傑婉拒了，公安局和純粹的行政單位還是有一些不同的，專業性強，相對來說，屬於技術活，縣裡乃至地市的公安局領導，大都是有關方面的專家，自己進入公安隊伍，純粹是打醬油。
臘月28，徐少傑回到了小縣城，或許是對未來的擔憂，徐少傑堅持一個人在父親的墓前呆了一段時間，張紹才、徐義傑和徐蘭都沒有打擾他。
唐婉柔帶給徐少傑的，是少有的安慰，唐婉柔告訴徐少傑，不要那麼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是做普通幹部，還不是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可徐少傑不甘心，他知道，自己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為了家人，為了大哥，為了唐婉柔，他不能放棄，社會是殘酷的，也是公平的，有權有勢就是受到眾人的追捧，無權無勢就要忍受白眼，既然當初選擇了這條路，就要拚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