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精明的李鶴慶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一百三十三章精明的李鶴慶
丁原的想法，比徐少傑的還要遠，市委副書記中間，陸長征的態度有了一些明確的意思了，郎世福是不用說，唯獨朱宗祥，鐵了心跟著黃海濤，這樣的釘子，丁原當然不滿意了，現在，徐少傑發現了這樣的事情，就好比在朱宗祥的身邊安放的監視器，令朱宗祥不敢輕舉妄動，有很多的事情，只要有一絲的消息傳出來，就不是什麼好事情，特別是在這樣存在矛盾的集體中間，更是會被無限放大，朱宗祥是分管政法工作的，豈能不明白。
一天之後，丁原找到了朱宗祥，單獨說到了調整農業產業結構的事情，朱宗祥二話不說，表示支持，丁原笑了，徐少傑再次立了一功，而且是很大的功勞，但丁原也知道，朱宗祥的內心裡面，一定是充滿了怨恨的，這種怨恨，直接對準了徐少傑，如果自己不能夠想盡辦法，護得徐少傑周全，徐少傑今後會很危險，市長和分管政法的副書記對徐少傑都不感冒了，徐少傑的日子不會好過。
李鶴慶在市委辦公室工作好些年了，接觸了不少的領導，市委市政府的、市直單位的和縣市的，淮揚市的局勢，李鶴慶知道一些，雖然不是太清楚。這麼多年，李鶴慶一直得不到提拔，主要是李鶴慶背後沒有鋼筋，腰是軟的，想要攀上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哪裡有那麼簡單，雖然每天都有機會給市委秘書長和副秘書長送材料，但這是他的本職工作，說來說去，不過是在廖鴻運秘書長的眼前多晃動了幾次，其餘的沒有任何的作用。
李鶴慶沒有什麼外水的收入，所以，無法拿出來大筆資金去跑官或者是買官，到如今還是正科級，正科級在市委辦公室，和辦事員的區別不是太大，無非工資高一些，有時候參加一些無關緊要的會議，能夠跟著出去吃一些飯罷了。
機會還是有的，余懷祥遞過來了橄欖枝，李鶴慶記得很清楚，一年前，那個時候，丁原書記的秘書還是李明，余懷祥專門到了市委辦公室，找到了自己，兩次的閒聊下來，余懷祥請自己吃飯，去吃飯的時候，余懷祥就說的比較明確了，請自己有時候說說市委這邊的情況，李鶴慶長期在市委辦公室工作，豈能不明白余懷祥的意思，由此，李鶴慶知道了，丁原和黃海濤之間，有著不小的矛盾。本來，市委書記和市長之間有矛盾，非常正常，都是因為權責的劃分出現問題，但市長需要知道市委的一些情況，這就是很不正常的情況了，再說了，李鶴慶是綜合科科長，不會知道上層的一些事情。李鶴慶有些猶豫，沒有立即表態，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還沒有那個能力陷入到丁原和黃海濤的矛盾中間去，余懷祥開口說了，沒有多大的事情，就是日程的一些工作，比如說誰到丁原書記的辦公室去了等等，知道了就說一下，不知道就算了，想到這些事情，辦公室的人大都知道，李鶴慶就答應下來了。
從那以後，李鶴慶經常給余懷祥打電話，都是說到丁原書記的行蹤已經李明的事情，只到不久以後，李明突然被調走，直接到沙隆縣去做副縣長，連縣委常委都不是的，李鶴慶就知道，事情有些麻煩了，那段時間，正是年關，李鶴慶提心吊膽，過年都不得安生。
徐少傑出任丁原書記的秘書之後，李鶴慶下定了決心，不再和余懷祥聯繫了，這樣做的弊端太多了，一是時間長了，大家都會知道的，二是信息通過余懷祥轉手了，自己沒有見到黃海濤市長，好幾次黃海濤過來，看見自己，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見了和沒有看見差不多，李鶴慶甚至懷疑，余懷祥壓根沒有給黃海濤說到這件事情，三是余懷祥這樣的性格，可以預見黃海濤是什麼性格，做這些事情，都是拿不上檯面的，自己辛辛苦苦，到頭來恐怕不得善終，四是最為關鍵的，李鶴慶不看好黃海濤，儘管黃海濤是沙隆縣人，在淮揚市有著深厚的基礎，但李鶴慶通過自身的判斷認為，黃海濤不會成功，難以超過丁原書記，李鶴慶認為，丁原書記和黃海濤市長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丁原陽光很多，黃海濤陰霾很多，和心思深沉的領導打交道，如果你不是詭計多端、或者是滿腹經綸，會死的慘，到時候被領導毫不客氣的拋到一邊去。
李鶴慶想著進步，特別是在市委辦公室工作的時間長了，這樣的**就無法壓下去了，眼看著周圍有能力的人一個個得到提拔，要麼到縣市去了，要麼到市直單位去了，慢慢都成為了縣處級的領導，可自己老是原地踏步，這樣不是辦法，可李鶴慶找不到好的辦法，李鶴慶想著接近徐少傑，可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余懷祥知道了這件事情，還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樣的計謀，到時候，自己中招了，還不知道。
在這樣的矛盾中，李鶴慶煎熬著，不過，李鶴慶這種煎熬的日子也維持不到多長的時間，余懷祥找到了他，約他出去喝酒。
小餐館裡面，余懷祥毫不客氣開口說話了。
「李科長，最近怎麼心神不寧啊，是不是遇見什麼事情了？」
「余主任，你說什麼呢，我很好啊，沒有什麼事情。」
「哦，我還很奇怪啊，為什麼說這些日子，我沒有接到李科長的電話了，以為你是心神不寧，或者是身體不舒服啊。」
李鶴慶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余懷祥的話，很不好聽，暗含著諷刺的意思，李鶴慶不會和余懷祥來硬的，不過，有些事情，也是需要明確說的。
「余主任，最近我是有些不舒服，我年紀大了，身體有些不好，說起來，我比余主任還要大兩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沒有那麼多的雄心壯志了，余主任，你是領導，每天跟著黃市長，時時刻刻考慮這大事情，我每天都是收收文件，送給領導看看，我這身體，也堅持不了幾年了，我考慮著，給領導說說，到後勤上去工作了。」
余懷祥萬萬想不到，李鶴慶竟然這麼說話了，李鶴慶的態度非常明確了，不想提拔了，認命了，一輩子就這樣了，在官場上，最無敵的人，就是那些無慾無求的人，什麼都不追求了，再大的領導，在他的眼裡，也就是那樣了。
「李科長，你可不能這麼想啊，說笑了，年紀不大，還不到40歲，就說大了，有些過了，來，李科長，我敬你一杯，我們說的都是酒話。」
李鶴慶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余主任，我說的是真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一切的事情都看開了，就只是那樣了，今後，余主任想知道什麼情況，去找其他的人吧，我已經準備遞交申請了，今後也不會知道什麼情況了，也不愛去關心了。」
李鶴慶離開餐館的時候，感覺到神清氣爽，說是看破紅塵，李鶴慶還不至於，但繼續為余懷祥做事情，李鶴慶不會幹了，李鶴慶已經看明白了，余懷祥完全是在利用自己，黃海濤不知道這件事情，余懷祥不過是副處級幹部，就算是今後下去，一步到位，也不過是縣長，還要努力拚搏，那個時候，恐怕早就忘記自己了，自己給余懷祥做的事情，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余懷祥躲避還來不及，哪裡會幫助自己啊。
李鶴慶滿意自己的這步棋，徹底和余懷祥劃清關係，本來，李鶴慶還不敢肯定黃海濤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黃海濤是大領導，喜怒不形於色，或許知道，看見他李鶴慶了，也不會表露出來，可剛才和余懷祥聊天的時候，余懷祥一句話引起了李鶴慶的注意，余懷祥無意間說出來，今後不能夠為黃市長服務了，李鶴慶馬上就明白了，為領導服務，是下面所有工作人員的職責，應該做的，而為領導提供情況就不同了，兩者有著天然的懸殊，那一刻，李鶴慶的內心很是憤怒，卻沒有絲毫的表露，官場上就是這樣，人家地位高，能夠這樣說話，能夠這樣做，可自己不行，更不能發脾氣。
李鶴慶並沒有遞交請調報告，他還沒有那麼愚蠢，親手葬送自己的前途，李鶴慶之所以這樣有信心，是因為他得知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淮揚市駐北京辦事處卻一個副主任，以前的副主任因為身體的原因，估計不能堅持了，駐京辦是副處級單位，副主任是正科級，李鶴慶想到了，趁著這個機會，離開市委辦公室，到駐京辦去工作一段時間，迂迴婉轉一下，說不定能夠衝出生天。
駐京辦因為地位重要，所以，主任和副主任，都是需要分管幹部的市委副書記或者是組織部長開口的，市委不會研究副主任的任職事宜，只要領導表態了，自己就可以上任了，李鶴慶已經想好了，直接找徐少傑或者是錢大志，找徐少傑方便一些，李鶴慶和錢大志的關係，一直是不冷不熱的，這個時候去找，免得自找無趣，可徐少傑就不同了，兩人之間沒有什麼矛盾，好開口說話。
徐少傑舉著酒杯，他已經知道了李鶴慶的目的，這不是什麼大事情，徐少傑也考慮過了，李鶴慶在市委辦公室工作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得到提拔，是不是得罪什麼領導了，或者是工作能力不行，所以說，李鶴慶要求換地方，徐少傑也是理解的，快40歲了，在市委辦公室工作，還是正科級，確實有些窩囊。
徐少傑沒有猶豫，答應了李鶴慶的要求，承諾在適當的時候，給相關的領導說說，其實徐少傑明白，這件事情，只要給錢大志說了，錢大志給陸長征書記說說這件事情，什麼都解決了，根本就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徐少傑很快給錢大志打了電話，說清楚了李鶴慶的要求，這屬於平調，沒有提拔，考核都不需要，再說了，駐京辦單位再好，副職也沒有太大的作用，錢大志答應下來了，不過，還是提醒了徐少傑，李鶴慶這個人，有些偏陰，害怕好死他人，壓根不願意做好事，這樣的人，能夠少接觸，盡量少接觸。這個時候，徐少傑才知道，李鶴慶原來有這樣的性格，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了，也沒有必要收回去了，徐少傑依舊囑托錢大志，趕快將這件事情辦了，不是什麼大事情，也沒有多大的了不起。徐少傑想到了吃飯的時候，李鶴慶臉上偶爾表現出來的肉疼，搖搖頭，或許錢大志說的是真的。
三天之後，李鶴慶接到了通知，出任淮揚市駐京辦副主任。
李鶴慶非常高興，這是他精心設計的路線，到駐京辦去工作，李鶴慶主要就是兩個想法，一是近距離接觸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因為李鶴慶是從市委辦公室出來的，熟悉所有的領導，能夠到北京去的，而且到駐京辦去的，一般都是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其餘的大都不會去，能夠直接為領導服務，有單獨和領導在一起的機會，對仕途的發展好處一定是很大的，二是趁著在駐京辦的機會，也存幾個錢，在官場上，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什麼事情都辦不好，就說這次的調動，在其他人眼裡，簡直就不算說什麼事情的，自己還是自掏腰包，請徐少傑吃飯，還咬牙說出來了不貴，其實用去了自己一個月的工資，好在徐少傑很快就不吃了，說是有事情離開了，沒有吃完的，李鶴慶找了口袋，將其中一些好的帶回家了，如今這個年代，打包是很少見的事情。所以，李鶴慶要賺錢，人不是生下來就吝嗇的，吝嗇的人，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沒有錢。
李鶴慶接著又愁開了，徐少傑幫著辦了這件事情，怎麼說也要感謝一下，如今的中華香煙，400元一條，至少是兩條煙，自己是萬萬買不起的，其他的香煙，不好意思拿出手，好在李鶴慶還在猶豫的時候，徐少傑跟隨丁原書記到縣市去了，幾天才會回來，回來的時候，李鶴慶已經到北京上任了，李鶴慶只能自我安慰，到北京了想辦法吧。
李鶴慶接到了余懷祥的電話，余懷祥在電話裡面祝賀李鶴慶，說李鶴慶果然是到後勤上面去了，淮揚市駐外的接待辦，全部都屬於後勤機構，李鶴慶連忙說感謝的話，既然要離開淮揚市委辦公室了，李鶴慶也不在乎了。
李鶴慶上任的時候，市委辦公室沒有人送，李鶴慶自己堅持不要誰送，徐少傑和錢大志通了電話，兩人哈哈大笑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