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代會上的講話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代會上的講話
丁原陰沉著臉，看著手中的政府工作報告，常委會研究的意見，政府並沒有引起重視，黨建工作依舊是一句話帶過，黃海濤仍然我行我素，這種情況，已經不止發生一次了，徐少傑加上去的一段話，黃海濤並沒有採納。和徐少傑交談之後，丁原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了，在一些無關緊要問題上的妥協，，是為了維護淮揚市的穩定，看來這不是明智之舉，長期發展，黃海濤的態度會越來越囂張，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就是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了。
丁原不是不想做事，長期的從政，丁原已經習慣了中庸之道，丁原出身普通家庭，在省政府工作，官場上，沒有背景是很可悲的事情，讓你無法硬起來，底層的官員，需要有上面的領導關愛和照顧，中層的官員，需要上面的官員推薦和提拔，高層的官員，需要有廣泛的根基，能夠把握局勢。丁原剛開始，就沒有任何的背景，依靠著自身的努力，一步步起來，對丁原影響最大的，是原常務副省長、現省委副書記許光坤，丁原擔任省政府副秘書長的時候，跟隨著許光坤做協調工作，許光坤的那種柔中帶剛、雍容大度、掌控局勢的工作態度和作風，給了丁原非常多的啟發。丁原擔任淮揚市委書記以後，力圖用這樣的方式和態度來開展工作，但顯然效果不好，這是因為層次不同了，丁原也明白。
人都是有脾氣的，丁原以前的秘書李明和丁原以前的性格有相似之處，也是規矩和謹慎，所以，丁原對淮揚市的局勢，沒有感覺到過多的反感，丁原每次去拜訪許光坤的時候，都會匯報淮揚市的工作情況，省委省政府對淮揚市的印象都是一般，淮揚市的排外，許光坤也是知道的，常常告誡丁原，要大膽開展工作。
徐少傑擔任丁原的秘書之後，一系列的舉措，令丁原看到了希望，一些自己不好或者是不能出面做的事情，徐少傑可以出面，而且，徐少傑對局勢的發展，有著敏感的認識，這樣的秘書是很難得的，所以，丁原有些忍不住了，5年時間了，在淮揚市沒有大的建樹，丁原自身都感覺到有些說不過去了。
「少傑，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徐少傑看見丁原書記陰沉的臉，再看看丁原書記手上拿著政府工作報告，他明白了一切，報告的修改稿徐少傑已經看過了。
「少傑，報告都看過了，你是什麼意見？」
「丁書記，我覺得，沒有必要去計較報告的事情了，您可以在總結講話中間，大力強調黨建工作的。」
丁原看著徐少傑，徐少傑表情平靜。
「少傑，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丁書記，我覺得，主要是看事情的結局，既然市政府不願意轉變態度，說明他們是經過了認真的思考和長期的準備的，您不妨也注重結局，過程是多種多樣的，有的讓人舒心，有的可能是充滿坎坷的。」
「嗯，你說的有些道理，上次說的事情怎麼樣了？」
「丁書記，沒有問題，我已經落實了，錢科長和我交談過好多次了，他早就有些不贊成李明的做法，認為秘書應該維護領導的權威，出謀劃策，他是堅決擁護改革的。最主要的，是他明白做秘書，應該做一些什麼樣的事情。」
「嗯，人代會之後，市委要討論人事調整，就按照這個意見去辦吧。」
徐少傑開始苦思丁原書記的講話稿，政研室起草的講話稿，中規中矩，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給人的感覺，說了和沒有說差不多。徐少傑再次拿起講話稿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原來這個講話稿，自始至終都是圍繞著政府工作報告，講述方方面面問題的，切入點就有些不對，當然，政研室的筆桿子沒有錯，他們按照慣例起草丁原書記的講話，現在丁原書記的想法改變了，要強調經濟工作，也要兼顧黨建工作。
想到這些，徐少傑豁然開朗，他沒有大動講話稿，政研室的筆桿子，在起草材料方面的功夫，比他強多了，徐少傑只是在講話稿中間，加入了黨建工作的內容，這是人代會上面的講話，不能夠信口開河，有時候，就是覺得枯燥，還是要照著講，畢竟，同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是最大的政治要求。
徐少傑修改講話稿，如同一個裁縫，以前做的是中山裝，布料是齊全的，現在，不過是改為西裝，還是那些材料。徐少傑的總原則，是壓縮經濟工作的內容，擴充黨建工作的內容，經濟工作，政府工作報告講的夠詳細了，不需要多次炒剩飯。
徐少傑對講話稿沒有抱多大的希望，這樣的講話，一年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次，越是正規的會議講話，越是不會引發大家的注意，譬如說政府工作報告，看起來是很了不得的，實際上，縣市領導和市直單位負責人，更加關注的是平時的某些會議。
市委常委會最後研究定稿政府工作報告和丁原書記講話的時候，出現了一些微妙的局面。兩個講話都是在公開場合，必須要經過集體研究，個人是不能夠決定的，大部分的常委看著政府工作報告和丁原書記的講話，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但陸長征的態度有所不同了，他率先發言，贊成丁原書記的講話，對政府工作報告沒有做任何的評價，接下來，郎世福贊同丁原書記的講話，同樣沒有評價政府工作報告，朱宗祥贊成政府工作報告，卻沒有評價丁原書記的講話稿。
徐少傑低著頭在筆記本上面記錄著，內心裡面已經開始活絡了，官場上的表態，真是太有水平了，稍微不靈活的人，怎麼會明白其中的意味，表面看起來，陸長征、郎世福和朱宗祥的講話，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差不多的，其中的意思卻完全不同，代表著兩個方向了，特別是陸長征，居然在會議室表態了，看來，丁原書記一定找過陸長征，陸長征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轉變，如果能夠再加上一把火，將來的書記辦公會，就會產生權力的傾斜了。
丁原書記做最後的總結，表揚了市委政研室和政府辦公室，認為兩個材料都寫的很好，下面的工作人員很辛苦，接下來的任務是好好準備，開好人大會和政協會，會議過程中，黃海濤的臉色不是很好，沒有什麼表情。
「徐秘書，材料修改好了，請您看看。」
黃夢依舊親自給徐少傑送材料，絲毫沒有什麼不自然的表現，徐少傑沒有提及電腦的事情，沒有提及黃夢生日的事情和舞廳裡面發生的旖旎，彷彿這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在對待所有的事情上，徐少傑和黃夢是高度默契，同時採取了沉默的方式。因為這樣，徐少傑感覺到，黃夢非常不簡單，不是一般的女人，有心機，如果有機會，這個女人在政界上，能夠引發一陣旋風。徐少傑已經想好了，面對黃夢，最好是敬而遠之，在自身的實力不足的時候，盡量給予可能的幫助，將來，一旦時機成熟了，可以啟用黃夢為自己服務，黃夢說的事情，徐少傑已經找機會，給廖鴻運說了，廖鴻運當場就表態了，打字室裡面有三個女孩子，其實不需要那麼多的，黃夢已經在打字室工作了四年，可以調整了。
錢大志在單位的工作態度依舊沒有變化，可徐少傑知道，錢大志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以前，錢大志下班之後，經常和同事三五成群出去吃飯，娛樂，現在，錢大志下班之後準時回家，而且一直是提著帆布公文包，那裡面裝的是材料，綜合科有很多的文件，不是什麼保密的材料，如果想看，說一說就能夠拿走，準時歸還就可以了，徐少傑知道，短短幾天時間，錢大志閱讀了大量的文件，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在家裡做的，所以，沒有人知道錢大志的變化。因為錢大志準時回家，有人和錢大志開玩笑，是不是老婆管理嚴格了，晚上不准出門了，錢大志笑笑，沒有做多少的解釋，依舊是堅持下班就回家了。
「錢科長，你是怎麼看丁原書記的講話稿的？」
「徐秘書，我認為早就應該這樣說了，這些年，以經濟工作為中心的說法，至高無上，掩蓋了所有的工作，大家說到的都是經濟工作，其他的工作幾乎是陪襯，我認為不正常，市委畢竟是抓全面工作的，經濟上去了，社會治安形勢不好，或者是基層組織建設出現問題，或者是其他任何方面出了問題，市委都是有責任的，都不能說明是工作做好了，反觀市政府，一心抓經濟工作，好像市委倒成為了市政府的陪襯了。」
「錢科長，想不到你會這麼看啊。」
「這有什麼啊，我不是傻子，這些年發生的事情難道不知道嗎，政府抓經濟工作，如果說取得了巨大的成效，還有另外的說法，可是，經濟並沒有高速發展，依舊是慢吞吞的，結果是一頭都沒有兼顧到，依照我的感覺，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錢科長，那你是什麼看法？」
「經濟工作當然是中心工作，一定要花大力氣抓，加快發展速度是刻不容緩的事情，黨建工作不能忽略，還是那句老話，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徐少傑和錢大志的交談內容，源源不斷報告給了丁原，丁原越來越滿意，如今，徐少傑和丁原談話的時候，已經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很多的問題和看法，兩人不斷統一意見，有的時候，錢大志的認識，比徐少傑還要深刻。終於，徐少傑看見了陸長征進入丁原書記的辦公室，丁原書記吩咐，不見任何人，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之後，陸長征離開了丁原的辦公室，臉上帶著微笑。徐少傑知道，丁原已經開始動作了，徐少傑一直奇怪，丁原為什麼會同意他找錢大志，丁原書記直接和錢大志談話，豈不是更好嗎。
人代會和政協會如期召開，沒有什麼特別的新聞，都是按部就班，政協會提前一天開幕，兩會的時間都是5天，政府工作報告和丁原書記的講話，並沒有引起什麼議論，畢竟都是中規中矩的講話，沒有突破條條框框。
人大會剛剛結束，徐少傑變遇見了好事情了，廖鴻運專門找到了徐少傑，給了徐少傑一套鑰匙，原來，市委宿舍的住房騰出來了，徐少傑分配到了一套，六棟201，三室一廳，屋裡已經重新裝修了，這意味著，徐少傑今後不用一大早打的趕到市委宿舍辛辛苦苦迎候丁原書記了。丁原書記的住房在一棟三樓，四室兩廳，規格不一樣。
徐少傑到新分配的住房裡面去看了看，地下是水磨地平，木質的窗戶，牆上和天花板重新粉刷過了，屋裡空空蕩蕩的，站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徐少傑感覺到有些不真實，自己參加工作這麼長時間了，第一次分配到住房了。可分配到住房的興奮很快消失了，徐少傑苦著臉，難道自己的性福生活要結束了嗎，分配了住房，意味著要搬到市委宿舍來居住，否則是說不過去的，可徐少傑已經習慣了和張小玉在一起，幾乎每天都是枕著張小玉的胸脯入睡的，現在，要到市委宿舍來居住了，張小玉不可能過來的。
張紹才和顏玉環是完全支持，張小玉依舊住在家裡，張紹才和顏玉環搬回去居住了，今後，徐少傑隨時可以回家吃飯，如果時間晚了，可以在樓上睡覺，反正三樓一直是空著。對於張紹才和顏玉環的安排，徐少傑是咬牙切齒，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搬家的那天，徐少傑自己沒有出力，也沒有管，房間是顏玉環和張小玉幫助收拾的，三室一廳的房屋，徐少傑用不了那麼多，一間臥室，加上一間書房，另外一件屋子，放置香煙白酒之類的東西，平時都是鎖著的。看著收拾好的房屋，徐少傑哀歎，性福生活是真的要結束了，從現在開始，就要過單身漢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