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章 煙草站的挑釁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七十章煙草站的挑釁

    全區的幹部職工都知道徐少傑談朋友了，而且女朋友非常漂亮，非常突出，居然在省城的公安機關工作，大家羨慕的同時，也不免懷疑這段戀情，可能是在大學時候的女朋友吧，今後怎麼樣還不知道呢。

    徐少傑沒有做出任何的解釋，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情，內心深處，徐少傑並沒有認同唐婉柔，兩人之間的差距還是比較大的，從唐婉柔的性格和表現看，唐婉柔的父親，職位絕對不會低於鄭雨欣的父親，甚至不低於劉宏的父親。

    三月份以後，玉林鄉最為重要的工作，就是煙葉育苗了，這一關是非常重要的，育苗的好壞，直接決定到煙葉的質量，這個時候，鄉政府幹部的工作是非常辛苦的，不僅僅要檢查煙葉育苗工作，還要挨家挨戶做工作，要求農戶種煙。趙德立曾經說過，鄉政府的幹部，在煙葉發展過程中，一直都是龜孫子，這個時候的表現是最為突出的，當然，也有一些區採取強制措施的，在玉都區都存在這種情況，可是，一年前，因為發生了農民田地裡的包谷苗子被強行拔除，要求種煙，農戶不服，到省城上訪，喝農藥『自殺』的事件以後，下面幹部的行動收斂了很多，以前是做工作帶強制，現在是以做工作為主了。農民是很苦的，在田里，難得有什麼收入，種煙雖然備受白眼，尤其是賣煙的時候，可種煙比種糧食還是要強很多的，起碼能夠收入現金，糧食的價格低的可憐。

    徐少傑也進村入戶做工作了，全區的幹部都不能例外，包括站所的幹部職工，煙葉種植關係到全區的財政收入，不能怠慢的，作為以煙葉收入為主的玉都區，歷來都是將落實煙葉種植面積視為政治任務的。鄉政府的幹部不多分配到12個村，力量是很單薄的，加上村裡的幹部，每天從早到晚，進入農戶家裡，挨家挨戶落實，記載煙葉種植面積，不是一般的辛苦，一天下來，不知道說了多少話，有些話明明是口是心非，可還是要說。農戶賣煙是受氣了，趁著這個時候發洩，幹部全部要聽著，其實與幹部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半個月過去了，工作做的差不多了，有些村，已經開始整理煙田，煙田是有要求的，需要平整土地，需要深耕，需要起隴，移栽的時間，一般在4月到5月，農村裡有俗話，不栽六月煙，移栽是需要地膜覆蓋的，4月到5月的天氣是很不好的，雨水多，所以，一定要抓住時間，在天氣晴朗的時候，開始移栽煙苗，千萬不能偷懶，否則，將迫不得已栽六月煙，煙葉的質量和級別都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看見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徐少傑和趙德立、董桂花商議，讓幹部休息一天時間，鐵打的身軀也需要休息，金屬也有疲勞的時候，雖然區委一再要求做好工作，在這段時間，從來不提放假的事情，可徐少傑不這麼看，勞逸結合才是正理。趙德立和董桂花有些猶豫，上次市煙草公司領導來檢查煙葉收購點的工作，就是因為沒有看見鄉政府的幹部，所以引發了一些事情，這次會不會再次遇見什麼問題的。徐少傑考慮了一下，認為兩人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於是商議，分批次休息，安排好時間，三人磋商之後，定了三個批次，每次放假一天，趙德立和董桂花最後一批次休息一天。

    徐少傑沒有休息，他對白肋煙的種植不是很熟悉，下去做工作的時候，瞭解情況的時候居多，徐少傑瞭解到，種煙是需要勞動力的，一畝白肋煙，收成好，一年可以賣到300元以上，超過400元，就是奇跡了，大多數都是100多元，200元以上還算不錯的，一戶人家，種上幾畝煙，一年下來，還是有一些錢用的，煙葉種植，投入不小，一畝田，計算下來，大約需要30元到50元的投入，大部分都是薄膜和肥料的投入，煙草站提供薄膜和肥料，在煙葉收購的時候，會扣除這筆開支。如今的農民是很容易滿足的，只要收購煙葉的時候，稍微公正一些，可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

    非常湊巧的是，正當趙德立和董桂花休息的時候，市煙草公司的經理到玉都區來檢查煙葉種植和發展工作來了。

    按照慣例，這樣的檢查工作，要提前通知，區公所做出相應的佈置，下面做一定的準備，以前都是這樣做的，可今年的情況很奇怪，區公所沒有做出安排。當煙草公司的經理到了玉林鄉政府的時候，徐少傑還在火龍村調查，根本不知道。

    張世奎和煙草站的黃站長陪著經理，一行人進入鄉政府的時候，沒有看見人迎接，黃站長當即就皺起了眉頭，煙草站在區鎮站所中間，位置是非常特殊的，因為煙草站的位置太重要，歷來的區委和區公所的領導，都是比較看重的，一般的煙草站站長，眼裡只有區委書記和區長，根本不用正眼看其他的區委區公所領導，煙草站還有一個特殊的地方，就是屬於垂直單位，組織關係、工資關係、人事關係都屬於上級的煙草部門管理，地方上是管轄不到的，煙草站的站長是市煙草公司直接任命的。所以，黃站長沒有看見玉林鄉的趙德立和董桂花，肚子裡就有火。

    值班的是鄉黨委副書記劉沐。劉沐看見了市煙草公司的經理，在張世奎和黃站長的陪同下進來了，本能覺得情況不對，鄉政府根本就沒有接到上級檢查的通知。很短的時間內，劉沐做出了決定，劉沐根本沒有想到，他的這個決定，將徐少傑陷入了被動的局面中，也使得趙德立直接接受到了處罰。

    「劉書記，趙書記和董鄉長在哪裡去了？」

    「張區長，他們下村裡檢查煙葉育苗情況去了。」

    「哦，具體到哪個村去檢查了？」

    「我不是太清楚，趙書記和董鄉長負責全鄉的工作，常常到不同的村去查看情況的，今天不知道到哪個村去了。」

    張世奎臉上的神情很是肅穆，劉沐感覺有些不對，農村的工作，有時候是不能較真的，就是這煙葉種植面積，區委區公所下達的指標數是很大的，分配到鄉里的數字也不小，匯報的時候，每個鄉都完成了發展和種植的面積，可是落實到煙葉收購的時候，就不一定是這樣的情況了，煙葉有流失的，有受災的，無法詳細統計，就說發展的面積，土地分散，沒有誰會家家戶戶去統計，去指著田塊核查種植面積，長期從事基層工作的幹部，都知道這樣的情況，有時候上級來檢查的時候，也是無法較真的。

    「劉書記，既然你這麼說了，那趙書記和董鄉長的工作責任心很強啊，今天市煙草公司的經理到我們這裡檢查工作了，領導看見我們的幹部這樣努力工作，一定是很高興的。劉書記，你真的不知道他們到哪個村了嗎，市煙草公司的領導想和他們談談啊。」

    「我真的不知道。」

    張世奎的語氣讓劉沐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好了，以前張世奎檢查工作，對下面的情況是知道的，就是知道下面在敷衍，也不會過於較真，特別是在上級領導來檢查工作的時候，可今天張世奎似乎是揪住這件事情了。

    「黃站長，讓不的技術員到玉林鄉各村去看看，落實一下，趙書記和董鄉長在村裡指導，很辛苦，你們的技術員要多協助，發展煙葉是大事情啊。」

    說完之後，張世奎低聲給煙草公司的經理匯報，經理一邊聽一邊點頭，一行人沒有在鄉政府停留，直接出去了，黃站長最後離開，離開之前，他冷笑著對劉沐說出來了幾句話。

    「劉書記，還沒有來得及恭喜你高昇啊，今天我們的技術員會到玉林鄉的12個村去看的，向趙書記和董鄉長學習啊，但願能夠找到他們。」

    車子啟動之後，劉沐已經愣住了，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來，自從年初開始，就有一些不好的預兆，首先是玉林鄉的表彰泡湯了，接著是火龍村發生的血案，劉志華在相關會議上幾次說到了，強調社會治安的問題，今天又來檢查煙葉發展工作，態度這樣認真，按說有市煙草公司的領導在場，張世奎不應該這樣的。

    劉沐隱隱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可是沒有辦法挽回了，今天趙德立和董桂花都在休息，如果實話實說，問題也會很嚴重的。劉沐還沒有徹底暈頭，他吩咐了另外一個一同值班的幹部之後，急匆匆離開了鄉政府，前往火龍村，這件事情，一定要盡快告訴徐少傑，至少徐少傑要有思想準備。

    劉沐還在給徐少傑匯報的時候，區委區公所已經發生了事情。

    市煙草公司的領導吃飯之後，離開了玉都區，張世奎向劉志華匯報了檢查情況，之後，煙草站的黃站長開始添油加醋匯報玉林鄉的事情，他說玉林鄉的趙德立和董桂花都在休息，這樣的關鍵時刻，書記鄉長休息，上級領導都在下來檢查工作，這還不說，鄉黨委副書記劉沐居然在眾多的領導面前撒謊，說趙德立和董桂花在村裡檢查工作，煙草站的技術人員在兩人的家裡分別找到人了，趙德立和董桂花分別承認，今天是在家裡休息。

    劉志華勃然大怒。

    劉志華的底氣是硬了不少，許雲飛出任市長了，縣官不如現管，徐少傑就是在淮揚市有關係怎麼樣，自己的後台許雲飛是淮安市市長，而且對自己也是越來越器重了，許雲飛能夠陞遷，關係一定是不一般的，徐少傑不過剛剛參加工作，能有什麼樣的背景，他的檔案劉志華看過了，家人中沒有任何的特殊人物，說不定偶然有哪個領導說了幾句話，所以就了不得了，這樣狐假虎威的情況，劉志華也見過，所以劉志華的態度變了，年前就發生變化了，不會再遷就徐少傑。如今這樣的好機會，劉志華豈會錯過。

    「混賬，媽的，這還是『共產』黨的幹部嗎，欺上瞞下，做的是什麼工作，張區長，你通知在家裡的幾個書記，我們馬上開會，研究處理辦法，老子就不相信，玉林鄉反了天了。」

    很湊巧的是，除了徐少傑，其餘的副書記都在區公所，於是，一場徐少傑缺席的書記辦公會就這樣召開了。

    徐少傑剛開始沒有在意，上級領導來檢查工作，不是什麼大事情，可當趙德立和董桂花先後趕到了火龍村，說到煙草站的技術人員去詢問情況的時候，徐少傑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從各個方面看，這都似乎是計劃好的，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再說了，張世奎的舉動很反常，農村工作，看著的是效果，過程就是說的花團錦簇，最終的結果不好，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可現在的做法反了，很多時候都是注重過程，搞形式主義，沒有人特別在意結果了。

    宋濤趕到火龍村，告訴徐少傑，區委正在召開書記辦公室，整個區公所都傳開了，玉林鄉的書記鄉長在發展和落實煙葉面積的關鍵時刻，居然在家裡休息，在鄉政府值班的副書記在市煙草公司的領導面前撒謊，現在區裡正在研究處理辦法。

    徐少傑大為吃驚，事情太突然了，他根本沒有想到應對的辦法，劉志華在這個時候召開書記辦公會，而且是自己沒有在區公所的時候召開書記辦公會，準備怎麼處理，徐少傑不用想，也知道結果不好，關鍵是事情有難度，本來放假休息一天，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開會說到這件事情，自己也是可以解釋的，連續大半個月的工作，換班休息一天時間，也是為了更好的開展工作，劉志華也不能說不准休息，只要沒有耽誤工作，再說了，上級領導來檢查工作，辦公室應該提前通知，下面好有所準備，可劉沐的回答讓徐少傑頭疼，徐少傑知道，如果沒有劉沐的回答，事情不會發展到這一步，可劉沐是好心，是憑著多年農村工作的經驗做出的判斷，不能說劉沐錯了，當時的情況下，市煙草公司的領導在場，劉沐實話實說了，造成的影響更加不好。

    徐少傑通過簡短的分析，已經確信了，這是一場計劃好的陰謀，原因很簡單，要對忠於自己的幾個心腹下手了，其中，趙德立和董桂花是書記和鄉長，雖然沒有級別，但總算是負責人，首先針對他們，下一步就是針對自己了。徐少傑想到過，可是沒有想到劉志華這麼快就下手了，這麼快就抓住了機會，這一次，還真的有麻煩了。

    徐少傑陷入了苦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