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一連串的事情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六十六章一連串的事情
「徐書記，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什麼不好的消息？」
「就是我教訓的那幾個混混，被帶到派出所之後，今天上午釋放了，我送孫書記去派出所的時候，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問了派出所的弟兄，他們說，這幾個人是為了收稅，是教育站僱用的，本身的行為有錯誤，但是不是主管上的故意，所以說，只能是批評教育。」
「這麼說，派出所沒有聽我的意見。」
「徐書記，這幾個混混，和劉書記的侄子關係非常好，出現這樣的事情，也不奇怪，我想，這裡面，一定有劉書記的意思吧。」
「楊晨，你說實話，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
「徐書記，我認為您一點都不過分，早就應該這麼做了，我到玉都區的時間也不長，可有很多的事情看不慣，我的脾氣本來不是很好，不知道克制了多少，跟著您這段時間，才感到心情舒暢了好多。」
「楊晨，我記住你的話了，今後，可能有不少的事情，需要你出面，沒有問題吧。」
「徐書記，我曾經是軍人，軍令如山倒，服從命令和忠於國家是我的天職，現在的形勢變了，可我的信仰沒有變，只是以前在玉都區沒有看見和遇見好領導，您來了，我就下定決心了，跟著您干。」
臘月二十，放假的前一天，劉志華主持召開了班子會。
劉志華總結了全年的工作，重點講了收稅的事情，他首先強調，稅賦是一定要全額上蓋的，這涉及到區裡的財政收入，涉及到很多幹部職工的工資，接著，他指出，如今的收稅工作，難度越來越大，不少的地方，農民越來越刁鑽，因為個別的壞分子，帶壞了不少的農戶，幹部職工收不到稅，無法完成任務，面臨上蓋的時候，只能是貼錢，可幹部職工的工資也不高，因為這個原因，幹部職工要想辦法收到賦稅，這個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問題，我們要吸取教訓，從多方面看待這件事情，盡量避免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出現問題之後，不要一棒子打死，對於那些沒有任何理由，抗稅不交的，要嚴厲打擊，絕不姑息縱容。最後，劉志華指出，區委區公所的班子成員，沒有參加到具體的收稅過程中，身為領導，要體諒下面的困難，多支持下面的工作。
劉志華最後講到了表彰的問題，說出來的話令所有人震驚，因為玉林鄉在收取賦稅的過程中，發生了影響區委區公所形象的事情，所以，是否對玉林鄉進行表彰，區委區公所還要再度的考慮。
劉志華講話的過程中，徐少傑面無表情。
一連串的事情，讓徐少傑認識到，劉志華不會讓步了，今後，他和劉志華之間，可能會產生真正的碰撞了，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徐少傑不是太清楚，劉志華的舉動，是一個信號，一個準備發起進攻的信號，教育站長被免職了，負責教育站的工作，三個混混被派出所放了，今天又專門說到了收稅的問題，傻子也能夠聽出來說誰的，特別是取消對玉林鄉的表彰問題，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批評，是咄咄逼人的表態，個中意思很清楚，我劉志華是區委書記，玉都區是我說了算，任何有違背這個原則的舉措，我劉志華都是不會容忍的。雖然劉志華沒有說髒話，可是，這樣帶著文鄒鄒意思的話語，顯得更有殺傷力。
回淮揚市的路上，徐少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情，劉志華變化太快了，其中一定有原因。
臘月間，很多的站所負責人到區公所匯報工作，不少人是直接到領導的寢室裡面去的，當然，家在玉都區集鎮上的，方便很多，下面的負責人一定是直接到家裡去了。徐少傑的辦公室和寢室都非常冷清，沒有一個站所負責人來走動，這樣的情況，在玉都區還是第一次發生，分管組織工作的副書記，是區裡的三把手，沒有人相信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傳出去了，外人的看法有兩個方面，一是這個副書記無能，沒有人瞧得起，或者是不會處理和下面的關係，二是這個副書記特立獨行，區委區公所的班子成員集體排斥。
徐少傑清楚出現這樣情況的原因，這樣更好，徐少傑能夠下定決心，毫不猶豫展開行動，到時候心裡不會有顧慮。但徐少傑的內心是很不舒服的，人都是要體會權力帶來的好處，這些好處，首要在於獲得尊嚴，逢年過節，有下面的人來拜訪，不是說要得到多少的禮物，關鍵是大家知道有你這樣一位領導，大家尊敬你，現在的徐少傑，絲毫體會不到這些。
回到家裡之後，看到了張小玉，徐少傑暫時忘記了一切，享受著張小玉的服務，在纏綿中，徐少傑什麼都不想了，他問了張小玉，張小玉過年不準備回家，哪裡都不去，就在淮揚市，女兒正月十六就要上學了，跑來跑去的不方便。徐少傑知道，張小玉的老家十分困難，在大山深處，回去一趟不方便，再說了，張小玉如今的條件不成熟，回去之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徐少傑默認了張小玉的選擇。
張紹才知道徐少傑回家了。
「少傑，什麼時候回省城去啊？」
「大哥，我計劃和你一起回去的。」
「也好，我還有一些日子，你在區裡工作，很辛苦，就在市裡好好調整一下，我估計是臘月二十六回去，到時候我們一起走。對了，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淮安市的班子調整了，市裡都傳開了，市委書記柳大華陞遷了，到淮揚市政府，出任副市長，市長趙德嶺出任市委書記，市委副書記許雲飛出任市長，好多人都知道了。」
「大哥，你什麼時候聽說的？」
「我都聽說好幾天了，我說少傑啊，你要關心這些事情啊，我可是聽說過，只知道埋頭拉車、不知道抬頭看路的老黃牛，是沒有什麼出息的，你現在是區委副書記，這些調整，與你有關係的，還有，我怎麼沒有看見誰拜訪你啊，你是分管幹部的，這樣的情況不正常啊。」
「大哥，我知道的，我到玉都區的時間不長，和下面還不是很熟悉。」
「少傑，你知道老哥是個粗人，說出來的話不好聽，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就要注意了，我是有過體會的，市裡的領導調整，我們都是提前去拜訪的，要拉上關係，沒有了上面的支持，我的生意就難以維持，官場上也應該是這樣，誰都在乎頭上的帽子，你剛剛起步，如果沒有威信，到時候是會吃虧的。」
張紹才沒有逗留很長的時間，和徐少傑說了一會話之後，便離開了。
徐少傑隱隱知道了一些原因，劉志華態度的變化，可能與淮安市的主要領導調整有一定的關係，徐少傑開始分析被調整的每一個領導，柳大華離開了淮安市，出任淮揚市政府副市長，他不可能和劉志華有多大的聯繫，否則，劉志華的態度早就不相同了，再說了，依照柳大華的位置，不會太在乎劉志華這樣的人，其次說趙德嶺，趙德嶺以前是市長，重點工作在經濟方面，雖然和劉志華會有一些接觸，可趙德嶺的重點，應該是在市直單位，特別是一些要害部門，其次就是市郊的兩個區委區公所，徐少傑曾經以為華林鄉黨委書記趙德立和趙德嶺之間有什麼關係，兩人的名字僅僅相差一個字，後來趙德立說沒有任何關係，否則也不會是目前的處境了，最後說許雲飛，許雲飛以前是市委常務副書記，兼任市人大主任，主管組織工作，和下面的接觸相對多一些，應該說，劉志華和許雲飛之間靠攏的可能性要大很多，分管幹部的領導，還是要有一些心腹的，不能和市委書記、市長搶人，所以，區委書記、區長等，就是重點了。
徐少傑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難怪劉志華的態度忽然發生了轉變，原來是後面的人身份變了，後台強硬了，劉志華是農村幹部出身，有能力，可因為種種原因，也形成了霸道、無所顧忌的心態，加之一些傳統的思想，對很多的事情視為理所當然。
徐少傑感覺到了自己的輕敵和信息的閉塞，就知道在玉都區認真工作，上面這麼重大的變化都不知道，劉志華一定是很早就知道消息了，在事情確定下來之後，態度忽然轉變了，徐少傑知道，今後自己一定要加強這些方面的行動，又矮隨時心中有數。
徐少傑一定要給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廖鴻運拜年的，徐少傑有充足的理由，廖鴻運是徐少傑的直接領導，送徐少傑到淮安市，徐少傑不去倒顯得說不過去的。打探行蹤的事情，自然是張紹才去做，張紹才當然高興徐少傑有這樣的認識，很快就打聽清楚了。
徐少傑進入廖鴻運家裡的時候，略顯緊張。
廖鴻運一直是面帶微笑，看著徐少傑，徐少傑按照自身的想法，言簡意賅匯報了在玉都區的工作情況，一再強調自己是從市委辦公室下去的，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懇請廖秘書長批評，自己如果做得不好，是給市委辦公室丟臉，給廖秘書長丟臉。
廖鴻運哈哈大笑，強調說徐少傑在下面做的不錯，能夠堅持原則，大膽開展工作，自己是很滿意的，今後要繼續堅持，想到什麼工作思路，只要是正確的，就毫不猶豫做下去，市委辦公室是徐少傑的後盾，不過今後還是要注意工作態度問題，和那些混混直接過招的事情還是要少一些，畢竟是領導幹部，氣憤是可以的，盡量少動手。
徐少傑非常仔細聽著廖鴻運的話，沒有放過一個字。
離開廖鴻運的家，徐少傑有信心了，廖鴻運已經傳遞出來了明確的信息，自己在玉都區做的不錯，大膽堅持，怎麼想的就堅持怎麼做，後面有人支持，廖鴻運的話語，也代表了丁原的意思，有了廖鴻運這樣的話語和丁原支持的態度，徐少傑就不會過於擔心淮安市主要領導變動的事情了。
徐少傑第一次在家裡這麼長的時間，張小玉興奮的難以自持，每天晚上，安頓好女兒以後，張小玉就上樓陪著徐少傑，翌日早晨才會下樓，她想方設法做好吃的，馬上要過年了，街上賣菜賣肉的不少，張小玉的工資雖然不高，可她和女兒開支並不大，家裡的水費、電費等等，不需要操心的，做飯都是液化氣，張小玉好幾天才適應，不過液化氣很方便，做小菜和農村沒有區別，張小玉知道徐少傑愛吃小菜，所以準備了很多，買了好些菜罈子。
徐少傑知道張小玉要在這裡過年，不過，他是沒有辦法陪著的，要回到省城去過年，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徐少傑盡量不外出，陪著張小玉，張小玉的女兒已經慢慢熟悉了周圍的環境，這裡是居民區，有不少的小孩在外面玩，小姑娘偶爾也出去和大家一塊玩，小姑娘脾氣好，周圍一些大人也挺喜歡的。
臘月二十五的晚上，張小玉蜷縮在徐少傑的懷裡，不由自主流淚了，明天徐少傑就要到省城去了，而且要好些天，馬上就是春節，孤兒寡母的，還是挺孤單的，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徐少傑知道張小玉的想法，只能是緊緊抱著張小玉。
春節期間，徐少傑是非常忙碌的，剛剛到省城，就和徐義傑、徐蘭一起，趕回了小縣城，去拜祭父親，在縣城裡面呆了一天，打掃和收拾了縣城的房屋，臘月二十八回到了省城，徐少傑立刻去給丁原書記拜年，這是徐少傑最為重要的任務，同時，徐少傑沒有忘記到孫支隊的家裡，孫支隊非常吃驚，也很感動，和徐少傑痛痛快快喝了一場酒。正月，徐義傑和柳曉梅回家去拜年，快滿歲的徐平帆跟著奶奶韓慶娥，徐平帆太小了，長途奔波吃不消，徐義傑和柳曉梅也是要很快回來的，兒子滿歲的時候，他們要慶賀的。正月，徐少傑比較悠閒，沒有多少的具體事情了，淮安市政府的要求，是正月初八上班，在鄉里，基本上沒有這樣的可能性，正月初八去區裡報到，接下來是上九日，在正月十五以前，是不可能正式上班的，農村裡都在過年，家家戶戶還在相互拜年，你到人家家裡去，是拜年還是工作，所以說，區裡實際上正月十五以後才正式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