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一擼到底(2)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四十八章一擼到底（2）
徐少傑正準備下班的時候，電話響了，這個時候來電話，徐少傑是比較頭疼的，如果說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下班時間就耽誤了，說不定耽誤的時間還有些長，徐少傑暗叫晦氣，要是早一點下班，將電話轉到機要室去，就沒有問題了。
「喂，這裡是淮揚市委辦公室。」
「喂，我找一下徐少傑。」
「請問你是哪裡？」
「我是西林市公安局。」
徐少傑氣不打一處來，依照唐婉柔這樣的打電話辦法，其他人接到電話了，一定以為自己犯事了，沒有事情公安局的人來找幹什麼啊。
「唐婉柔同志，注意你的說話語氣，我們是革命同志，並肩戰鬥的戰友，雖然不再一個地方，但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為著共同的事業奮鬥著。」
電話那頭傳來唐婉柔的笑聲。
「徐少傑，誰叫你不給我打電話的啊，你不給我打電話，我就找你。」
「唐警官，我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怎麼給你打電話啊，再說了，你在公安局工作，要是隨便給你打電話，引發了什麼事情，大家還以為我是做了壞事找你說情呢。」
「切，我就知道你做賊心虛，以後經常打電話監督你。」
「好，好，沒問題，歡迎唐警官監督鄙人的工作，不過，以後不要說是公安局找我了，就說唐婉柔找我，要不就說是徐少傑的女朋友，怎麼樣，哈哈。」
「徐少傑，這可是你說的，以後我隔兩天就打電話，人家問，我就說是徐少傑的女朋友。」
徐少傑目瞪口呆，可是無法解釋了，這是他自己說出來的，原本以為是笑話，誰知道唐婉柔將錯就錯，今後唐婉柔一定會這麼做的，不過徐少傑也感覺到慶幸，還有幾天就到農村去了，到時候唐大小姐找不到人了。
放下電話之後，徐少傑迅速將電話轉接到了機要室，這下，有什麼事情也找不到他了，正好，錢大志也進來了。其實錢大志早就在外面了，看見徐少傑在接電話，所以在外面等了一會時間。兩人走出市委大院，打了一輛車，來到了城東，這裡的小餐館很多，味道不錯，價錢便宜，生意一直不錯。
兩杯酒下肚之後，錢大志的話語多了一些了。
「小徐，聽說市委大院要派幹部到基層去鍛煉了，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看的？」
「我剛剛參加工作，還不是很清楚，錢科長一定是知道裡面的蹊蹺的。」
「也不能說熟悉，知道一些情況，在市委大院和市政府工作的幹部，到下面去掛職鍛煉，其實就是鍍金，當然，這麼說不好聽，你想啊，一年時間，最多兩年，能夠辦成多大的事情啊，再說了，下去一般都是擔任副區長，現在的區鎮，副書記一大串，副區長算什麼啊，說話的地方都沒有，地方上人事關係錯綜複雜，無錢無權，想辦事都難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錢科長認為，派下去的幹部應該怎麼做呢？」
「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簡單的說法，就是到區鎮之後，隨波逐流，可能會有一些分管或者是協管的工作，上面還有人負責的，做做樣子，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時間到了之後，回到單位，級別有了，不摻合區鎮的實際利益糾葛，不涉及區鎮的人事調整，和下面的班子成員處理好關係，再說了，市委市政府下去的幹部，下面一般都是比較尊敬的，關係上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說複雜，就涉及到辦事情了，辦事情要錢啊，現在的區鎮，最缺的就是錢，下派幹部想要區鎮拿錢做事，基本上不可能，那麼，就只能是找縣市了，再高一步，找到市委市政府，但是難度很大，市委市政府的錢也不是那麼好要的，多了拿不出來，少了不起作用，到這一步就複雜了，就要費心了，還不一定有好的結果，可能最終也不能辦成事情，回到單位之後，心裡還有負擔。」
「哦，我明白了，錢科長的意思，下去之後，還是要有自知之明，量力而行，不要衝動，免得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小徐，你真是太聰明了，就是這個意思啊，現在的下派，時間一般都是一年，哪裡能夠做出什麼事情了，有這樣的想法不錯，可也要尊重實際啊。」
「謝謝錢科長了，我剛剛參加工作，什麼都不懂，錢科長說到這些，令我增長了見識，今後一定多跟著錢科長學習。」
錢大志舉著酒杯，滿臉笑容，關於徐少傑要下去鍛煉的事情，是萬萬不能提的，無論徐少傑知道不知道，很多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如果徐少傑現在不明白，以後也會明白的，自己已經種下種子了，慢慢會在徐少傑的內心發芽的。剛才說到的，都是肺腑之言，現在的年輕人，衝動，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下面的難處和複雜，總想著轟轟烈烈幹一場，殊不知區鎮的老狐狸太多了，看笑話的，推波助瀾的，暗地裡使壞的，最後下派幹部灰溜溜回到單位，根本不說在下面的表現。自己告訴徐少傑這些，就是避免徐少傑下去了吃虧的。
徐少傑回家之後，想起了錢大志的話，錢大志是有所指的，不會無的放矢，徐少傑雖然到市委辦公室的時間不長，可他發現，市委辦公室裡面藏龍臥虎，沒有單純的，人人心裡都有小九九，只不過自己剛剛分配到市委辦公室，不會對任何人構成威脅，所以日子還是比較舒坦的，但時間長了，就不一定了。徐少傑對這種趨勢不是很習慣，時間長了，自己也會變得愛算計的，本來就有了一些認識，如果長時間處於這樣的環境中，就是再厲害，也沒有什麼意思的，這是屬於典型的內耗。徐少傑想，或許是這樣的原因，丁原要他早日離開市委辦公室吧，雖然區鎮也存在這樣的情況，甚至會更厲害，但是在區鎮可以做事情，通過辦實事，積累經驗，比在市委辦公室內耗要強很多的。
錢長江的意思徐少傑基本是明白的，兩人都不會明說，或許錢大志知道他要到下面去了，好心提醒，錢大志的好心，徐少傑會記得的，因為這樣的話，在機關單位，一般人是不會說出來的，錢大志能夠說出來，不管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這份情，徐少傑是要銘記的。
徐少傑為自己的前途擔憂，錢大志是知道情況的，說出來的是實話，到區鎮擔任副區長，能夠做出來什麼事情，沒有發言權，沒有人事權，沒有財權，等同於一個權力外圍的擺設，想做事情也做不了，如果是這樣的境地，還是比較悲慘的。徐少傑想到了玉都區的宋濤，屬於可有可無的角色，自己可不能是那樣啊，雖然說是副區長，實際上也就是擺設，沒有人會注意你，大家都尊重你，前提是你好好玩，不管事，時間到了回原單位。
帶著這些疑慮，徐少傑迷迷糊糊睡熟了。
星期四，正在上班的徐少傑接到了組織部打來的電話。
「徐少傑同志嗎，請你到組織部縣市幹部科來一下。」
徐少傑放下電話，連忙過去報告喬玉榮，辦公室的電話必須要有人接聽。
「小徐，你沒有聽錯吧，組織部縣市幹部科找你。」
「喬科長，我聽清楚了，通知我馬上過去。」
「什麼意思啊，不像話，你等等，我問問領導，你才剛剛到辦公室來上班，什麼都不熟悉，組織上怎麼能夠這樣做啊。」
「喬科長，千萬不要找領導，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呢，說不定是過去拿文件啊，我過去看看是什麼事情，回來給您匯報。」
「小徐，快去吧，我在辦公室接電話，等你的消息。」
喬玉榮關切的神色溢於言表，徐少傑還是有些感動的，他記住了喬玉榮，剛才喬玉榮準備去找領導，也是真實感情的透露，喬玉榮的老公，是市政府的副秘書長，跟著常務副市長，還是有一定的話語權的。
「徐少傑同志，我代表組織和你談話，經過研究，決定你到區鎮任職，擔任淮安市玉都區區委委員、副書記，主管組織工作，這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希望你好好工作，為玉都區的經濟發展、社會進步做出貢獻，你有什麼其他意見嗎？」
「羅部長，感謝組織對我的信任，我服從組織安排，一定努力工作。」
「好，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上午到組織部來，我送你到淮安市去報到。」
看著徐少傑離開辦公室，羅海軍若有所思，本來徐少傑到淮揚市去，完全不需要他送的，可是這個徐少傑有些特殊，所以他決定親自去送，當然，徐少傑到玉都區上任，就不需要他送了，淮安市委會做出安排的。
「小徐，是什麼情況？」
「喬科長，我明天就離開市委辦公室，到淮安市玉都區去工作了。」
「這不行，小徐，你不要著急，我馬上去找領導，這樣安排怎麼合適啊，你參加工作才一個多月的時間，什麼都不熟悉，這麼快到下面去掛職，能夠做什麼事情啊。」
「喬科長，謝謝您了，組織上已經安排了，我也說了，服從組織的安排，一會我就辦移交，其實也沒有什麼可移交的。」
喬玉榮的臉上，有著忿忿不平的神情，她知道徐少傑說的話是真的，組織上已經安排了，這個時候不去，不符合原則，喬玉榮想著和徐少傑說些什麼，電話響了。徐少傑連忙去接電話，這個時候，他還是要堅守崗位的。
「是小徐嗎，到樓上來一下。」
徐少傑上樓去的時候，喬玉榮知道，這個時候，找誰說都沒有作用了，徐少傑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不過，廖鴻運秘書長找徐少傑談話，有些出乎喬玉榮的預料，按說，掛職鍛煉的幹部，副秘書長談話就很不錯了，一般都是辦公室副主任談話，就可以了。
徐少傑沒有進入廖鴻運的辦公室，他被廖鴻運直接帶到了丁原的辦公室，丁原的秘書是市委辦公室副主任李明，李明看著徐少傑，眼裡的神情捉摸不定。
「小徐，組織部和你談話了。」
「丁書記，我剛剛從組織部回來。」
「嗯，你很年輕，下去任職，要謙虛，多向其他老同志學習，基層的工作很實際，重點在於務實，你會直接接觸到農民，體察到農民的疾苦，我希望你能夠靜下心來，踏踏實實做事，和農民打成一片，工作上早日出成績，現在，你是玉都區的班子成員，身份不同了，說話做事都要注意，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多思考，原則就是少說多做，最後我要提醒你，不要隨波逐流，要堅持原則，要有自己獨立的認識。我對你寄予厚望。」
「謝謝丁書記，我一定努力工作，早日出成績。」
「好了，你去辦移交吧，明天早上準時到組織部去。」
徐少傑離開辦公室之後，丁原拿起了電話。
「老廖，明天早上，你送一送徐少傑，小徐年輕，我們要盡可能多幫助他。」
放下電話之後，丁原沒有看文件，站起身來，走到了窗戶旁邊，看著市委的院子裡面，花圃裡面的鮮花正在競相開放，紅的綠的顏色搭配，煞是好看，丁原不知道，徐少傑到玉都區之後，會做出什麼樣的成績，自己的苦心會不會付諸東流，徐少傑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