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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社會實踐(1)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三十六章社會實踐(1)

    車子在市委前面停下的時候,徐少傑已經基本清楚了該做什麼了。一路上,張紹才告訴他,市委大院裡面的基本情況,進入大院以後,靠右手第一棟樓,四層高,就是市委辦公室所在地,進去之後,靠右手的第一間辦公室,就是負責接待來人的地方,市委大院裡面,有很多的單位,分別在不同的樓棟辦公,包括紀委、組織部、宣傳部、政法委、統戰部等等,還有一些小部門,比如說機關工委、婦聯、團委等等。徐少傑這次去,就是到市委辦公室拿到開出來的證明。張紹才是不會陪著徐少傑去的,一切的事情,都需要徐少傑自己去辦理,所以,車子在市委大院前面不遠處就停下了。

    「快去快回,我在這裡等你,中午吃飯之後,看看證明開到什麼地方,下午我帶你去。」

    市委大院的大門很大,用水泥鋼筋做成的,兩邊都掛著牌子,徐少傑看了看,左邊是中國『共產』黨淮揚市委員會,右邊是中國『共產』黨淮揚市紀律檢查委員會,大門的上方,懸掛著黨徽,徐少傑自小在縣委大院裡面長大,不過縣委的大院,和市委大院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市委大院門上有崗哨,武警戰士正在站崗,兩邊分別有房間,那些房屋裡面有工作人員,專門接待上訪的人,徐少傑知道,市委大院的守衛並不是很嚴密,這方面和省委有很大的不同,徐少傑記得,省委大院是進不去的,站崗的武警仔細看著每一個想要進入大院的人,一邊還有專門的值班人員,詢問準備進去的人員的基本情況,如果裡面沒有相關的人員來接,武警戰士會不允許來人進去的。

    徐少傑從旁邊走進去的時候,沒有人問他,甚至沒有人看他。

    「少傑,進入市委大院,千萬不要驚慌,自然些,你要記住了,穿得破損的、看上去衣衫不整的,還有就是個人顯露出來的氣質不好的,才會有人詢問,其他的,沒有人會問的。」

    徐少傑記住了張紹才的話,這裡面的意思徐少傑不是很明白,感覺有些狗眼看人低的滋味,也就是窮人和農民,一般是不准進去的。

    迎面是一個水泥做成的斜面矩形,大約三米長,一米寬,上面有為人民服務五個大字,底色是紅色的,字的顏色是白色的,接著是一尊毛主席的漢白玉雕像,大約有5米高,雕像的後面,有一個圓形的花圃,現在是冬末初春,看不見什麼花,不過草長得很好,綠茵茵的。

    徐少傑直接朝著市委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徐少傑感覺有些奇怪,看見這些,他沒有絲毫神秘的感覺,彷彿一切就應該是這樣,徐少傑甚至認為,大門處的守衛,不是很嚴密,徐少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更不知道,好多第一次進入市委大院的人,都會衍生出神秘和膜拜的感覺。

    市委辦公室所在地,是一棟四層高的水泥建築,外面是灰白色的,雖然普普通通,卻透露著權力的威嚴,市委書記和副書記,都在這棟樓裡面辦公,算是市委大院的核心所在地了,市委書記和副書記,都在樓上辦公,當然,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上樓的,進入大樓以後,裡面的要求就不同了,現在,徐少傑也沒有資格上樓。

    右邊的第一間辦公室,門開著,裡面有一個女同志,正在接電話,看見徐少傑進來,女同志揮揮手,示意徐少傑先坐一會。這段時間的會議不少,幾乎每天都在通知。徐少傑規規矩矩坐在布沙發上面。

    「同志,你有什麼事情嗎?」

    看見女幹部打完電話,開口問話了,徐少傑趕忙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證明,遞過去了。

    「我是西林大學的學生,實習期間要做社會調查,來這裡開證明的。」

    女幹部接過了證明,神色有些奇怪,她快速看了徐少傑的證明。

    「你到旁邊第三個辦公室去吧,到那裡去開證明,奇怪,開證明怎麼直接到這裡來了。」

    徐少傑那著證明,到了第三間辦公室,辦公室的門關著,徐少傑輕輕敲門。

    「請進。」一個清脆的女孩子的聲音傳出來,徐少傑有些奇怪,怎麼市委辦公室有這麼多的女人啊,行政單位女同志不多啊。

    徐少傑推門進去,發現裡面擺著打字機、速印機,這東西,徐少傑在學校裡面見過,一個年輕女孩子坐在打字機前面,正在打材料,徐少傑知道自己敲錯門了,應該是在對面,他想到辦公室的那個女幹部說第三間辦公室,可是沒有說靠裡面還是靠外面,徐少傑理所當然認為是靠外面了。

    「對不起,我找錯地方了,可能是對面的辦公室。」

    「哦,你是來開證明的吧,在對面的辦公室。」

    徐少傑看了看這個女孩子,不簡單啊,怎麼知道自己是來開證明的,女孩子沒有繼續理睬徐少傑,低下頭開始打材料。徐少傑退出來,小心帶好門,敲響了對面辦公室的門。一個頗具威嚴氣息的男聲傳出來,徐少傑推門進去,看見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正在看報紙,辦公室裡面只有一張辦公桌,中間有一個電爐,開的旺旺的,辦公室裡面很暖和。男人看了看徐少傑,繼續看報紙。

    「我是西林大學的學生徐少傑,這是學校開出來的實習證明,我到淮揚市來做社會實踐的調查,麻煩您給我開證明,我到淮安市搞社會調查。」

    徐少傑將證明遞給中年男人,男人示意徐少傑將證明放到桌上。

    徐少傑不知道開證明的蹊蹺,一般到市委來開證明,大都是有熟人帶著來的,有背景的人根本不會自己到這裡來開證明,熟人帶回去就可以了,像徐少傑這樣懵懵懂懂來開證明的,也有,很少,都是一些轉彎抹角的關係介紹的,人家都不願意帶著來開證明。

    中年男人看了一會報紙,沒有叫徐少傑坐,徐少傑只好站在門旁邊,大約一分鐘之後,男人合上了報紙,回到辦公桌旁邊,看了看徐少傑的證明。

    「你到外面辦公室去等一會,我去問問情況。」

    徐少傑不知道外面辦公室是指的哪一間辦公室,不過,他是不能守在這裡了,只能是去外面等著,徐少傑清楚,男人一定要核實情況,證明可不是隨便就開出來的,自己不過是一個學生,不可能憑著自己的一句話,就開出證明,那樣也太不嚴肅了。

    徐少傑退出辦公室之後,不知道該去哪間辦公室,很多辦公室的門都關著,徐少傑不認識人,不可能隨便進去坐,可他又不能走遠了,誰知道證明什麼時候能夠開好啊,他只好朝著剛剛開始來的辦公室走去。此刻,那間辦公室裡面,已經有了好幾個人坐著,女幹部正在倒茶,臉上笑盈盈的,和剛才自己進去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徐少傑這時候才想起來,沒有人給自己倒茶,也沒有人問他需要不需要喝茶。

    徐少傑只好站在大廳裡面等候,氣候還是有些冷的,徐少傑卻感覺不到,現在,他需要盡快拿到證明,到自己該去的地方去。

    中年男人出來了,看見徐少傑站在大廳裡面,沒有說話,拿著徐少傑的證明,直接上樓去了,徐少傑猜測,中年男人一定是去請示領導了,徐少傑有些忐忑,不知道丁原說了這件事情沒有,按說自己來到市委,應該首先見見丁原書記,可丁原書記說過,不會照顧自己的,也就是不會允許自己高特殊化,所以,徐少傑打消了直接找丁原書記的想法。徐少傑安慰自己,只要丁書記安排了,就沒有什麼問題,不就是開個證明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幾分鐘之後,自己就可以離開這裡的。

    中年男人很快下樓了,臉上帶著怒容,他看見了徐少傑。

    「你這個學生是怎麼回事情啊,領導根本不知道你到淮揚市來實習的事情,自己就跑到市委來開證明了,你給我說說,是誰要你來開證明的。」

    男人的聲音有些大,旁邊辦公室的人聽見了,女幹部首先出來了,走到了男人的身邊,拿著證明仔細看看,笑了笑。

    「證明是真的,我也不明白,這個同學,誰要你來這裡開證明的,為什麼不帶著你來開證明啊。」

    辦公室裡面出來了好幾個人,手裡端著一次性茶杯,笑呵呵過來看徐少傑的證明,徐少傑很想說出來,是丁原書記安排的,可他沒有張嘴。

    很巧的是,這個時候,丁原書記從樓上下來了,跟在丁原後面的,有兩個男人,一個年紀大一些,一個稍微年輕一些。正在看著證明的眾人看見丁原下來了,趕忙閃開路,臉上都帶著無比親切的笑容。

    「丁書記好……」

    丁原對著眾人微微點頭,直接走到了徐少傑的身邊。

    「小徐啊,怎麼才來啊,是自己來開證明的嗎,你小子也是,來的時候,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啊。」

    「丁書記,您工作忙,我就沒有打擾您,剛才正準備開證明的。」

    「哦,沒有遇見什麼難題吧。」

    「沒有沒有,正準備開證明的。」

    「嗯,到了淮安市,好好做社會調查,到時候,我還要考考你的心得。」

    幾句話之後,丁原朝著外面走去,小車已經等候在大廳外面了。

    丁原走後,大廳裡面很安靜,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徐少傑發現眾人的目光全部變了,那目光裡面的意思好像是說:敢情你小子扮豬吃虎啊,丁原書記親自介紹的人,還自己跑到市委辦公室來開證明,看剛才丁原書記的話,不知道有多熟悉,說不定是親戚啊。

    「徐少傑同學,剛才我沒有問清楚,你不要介意啊,快到辦公室坐,我馬上給你開證明,一會我給淮安市打電話,一定要好好安排。」

    中年男人連忙過來,輕輕拍著徐少傑的肩膀,此刻他的頭上還有冷汗,誰知道這個徐少傑是丁書記親自介紹的,丁書記當然不可能帶著來開證明了,如果剛才徐少傑說出來了自己為難的事情,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了,好在這個徐少傑很懂事,什麼都沒有說。就在這時,女人已經端著一杯剛剛泡好的茶出來了。

    「徐少傑同學,喝茶,不要站在外面了,外面冷,進辦公室烤火。」

    「對對,到辦公室烤火,我馬上就給你開證明。」

    徐少傑進入辦公室之後,中年男人馬上徐少傑裝煙,吩咐徐少傑稍等,中年男人立刻從辦公桌裡面拿出來厚厚一本證明,快速給徐少傑開好了證明,然後要徐少傑稍微等一會,中年男人到旁邊辦公室去蓋章。

    「徐少傑同學,要不要我送你到淮安市委去啊。」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去,外面還有人等著我。」

    「好好,那我就不送了。」

    中年男人一直將徐少傑送到了大廳外面,此刻,辦公室的女幹部也是笑容滿面,點頭和徐少傑打招呼,徐少傑感覺怪怪的,這就是權力啊,哪怕是幾句話,就有著截然不用的待遇,要是不能「偶然」遇見丁原書記,今天不僅開不好證明,還不知道會遇見什麼樣的事情,最終自己說出來丁原書記介紹的,這些人也不一定相信。

    「少傑,我們去吃飯,馬上就要下班了,吃飯之後,休息一會,下午我們到淮安市去。」

    張紹才開車的時候,徐少傑在沉思著,丁原出現的時間也太巧了,剛好合適,他感覺困惑,難道領導真的有那麼厲害。不久以後,徐少傑才明白,這不是什麼巧合,這就是社會實踐的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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