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吃得苦中苦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三章吃得苦中苦()
真正開始做事情的時候,徐少傑才知道,根本不是嘴上說可以就可以的,他的速度,明顯慢於其他三個力工,要不是看在劉福貴和宋光明的面子上,徐少傑早就被其他力工罵的狗頭淋血了,但徐少傑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協調關係。通過了兩碗麵條取得的效果,徐少傑領悟到了協調關係的重要,徐少傑本來是不抽煙的,可是,昨天晚上吃過飯以後,徐少傑特意在附近的小賣部買了兩包香煙,都是一塊多錢一包的香煙,算是很不錯的香煙了,徐少傑觀察過,飯後吞雲吐霧的工友,抽的都是幾毛錢一包的香煙。所以,在做工休息的過程中,徐少傑陪著笑臉,給所有人裝煙,說著一些有趣的話,徐少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了,和這些人聊家庭,聊子女,逗得眾人哈哈大笑,眾人也知道,徐少傑是剛剛畢業的學生,從相貌上就可以看出來,所以,對於徐少傑做事差一些氣力,也就不在乎了。
雖然是這樣,徐少傑也累的夠嗆,一天下來,徐少傑感覺渾身的骨頭彷彿散架了,他餓的厲害,雙手卻端不起飯碗,手無法夾菜,好不容易將肚子填飽,感覺到恢復了一些氣力了徐少傑躺在床上休息,哪裡都不想去了。工棚裡面的工友都出去閒逛了,晚上沒有什麼事情,晚上的施工,是其他工棚的工友去做的。
劉福貴走到了徐少傑的身邊,看了看徐少傑,遞過來一支香煙。
「劉哥,我不抽煙的。」
「小兄弟,學著抽煙吧,在工地上做事情,要抽煙、喝酒,不會抽煙,算不得男人,不會喝酒,被人看不起的。」
徐少傑接過香煙,點燃了,吸了一口,他沒有被嗆到,劉福貴很是奇怪。
「小兄弟,你真的不會抽煙嗎?」
「是啊,劉哥,我這是第一次抽煙。」
「不簡單,我看你不簡單,我見過許多第一次抽煙的男人,都是被嗆得好慘,有的還嗆出了眼淚,來,小兄弟,喝一口,我看看你喝酒怎麼樣。」
劉福貴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個酒瓶子,裡面是高度的包谷酒,這種酒,便宜,是民工的最愛,徐少傑的家鄉,喝包谷酒的人也很多。徐少傑笑笑,接過包谷酒,喝下一大口,半晌,徐少傑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小兄弟,我算是服了,就你這能力,在工地上做,可惜了,我聽家鄉的人說,第一次喝酒抽煙無事的人,要麼揚名立萬,要麼遺臭萬年,不知道你是怎麼到工地上來了。」
徐少傑沒有說話,對著劉福貴笑笑。
「小兄弟,晚上記著用熱水燙一下腳,千萬記住了,廚房裡面燒的有熱水,不要怕麻煩,不然明天腳會腫的,只要燙腳了,明天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徐少傑滿身的汗味,真想就這麼睡覺,可他知道劉福貴說的一定是真的,所以,掙扎著起來,到廚房裡面端熱水,燙腳的時候,徐少傑滿身大汗,他索性到旁邊的臨時浴室裡面洗澡,所謂的臨時浴室,不過是搭起的一個棚子,裡面什麼都沒有,需要自己端水進去洗澡。衣服是不能穿了,徐少傑忍著疲倦,將衣服簡單搓洗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工棚裡面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大家都出去玩了,徐少傑想到了剛剛去世的父親,在家裡的母親、妹妹,還在監獄裡面的哥哥,一股哀愁的思緒包裹著他,不知不接已經是淚水滿面了。
清晨醒來的時候,徐少傑發現身上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大包,晚上他根本沒有感覺,睡得跟死豬一樣,徐少傑年輕,起來之後,感覺到精神體力都好了很多,早餐是饅頭,外加一碗白菜湯,三個大饅頭吃下去之後,徐少傑感覺徹底恢復了。
這天開始做事的徐少傑,靈活了很多,也快了不少,慢慢能夠跟上節奏了,徐少傑的嗓子好,時不時哼幾聲流行歌曲,幾個工友都覺得徐少傑唱的好,不斷慫恿著徐少傑唱歌,於是,在休息的時候,徐少傑大大方方唱了一曲譚詠麟的《水中花》,工友鼓掌叫好,認為徐少傑唱的比那些歌星差不了多少,徐少傑自己是知道的,不過是嗓子稍微好一些,和歌星是不能比的。
慢慢的,和徐少傑一起做事的幾個工友,都和徐少傑有些親近了,他們以為,徐少傑會挺不住的,想不到徐少傑的適應能力這麼強,比他們當初強太多了,民工的認識是很淳樸的,他們認為徐少傑不同於一般人。所以,做事的時候,他們都照顧徐少傑,兩人一組,拉車的要輕鬆很多,運磚的就辛苦一些,大家都要徐少傑拉車,其餘什麼都不用干。
三天過去了,徐少傑已經融入了這個工棚,大家不再將徐少傑當作新人,也沒有人將徐少傑當作學生看,徐少傑的適應能力,令所有人吃驚,哪一個新進來的人,不是要痛苦好長時間的,可徐少傑沒有什麼事情,反而能夠和大家說說笑笑的,這可不是一般的能力。
徐少傑已經能夠很熟練的抽煙,和大家拿著一個酒瓶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酒,相互不嫌棄,沒有人知道徐少傑的真正身份,他們都認為徐少傑是剛剛畢業的學生,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或者是為了賺錢,亦或是其他理由,出來打工的,反正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這年月,家庭條件好的,誰願意自家的孩子出來吃苦啊。
第四天的晚上,一個和徐少傑共同做力工的民工走到了徐少傑的身邊,神神秘秘開口了。
「小兄弟,還沒有開過葷吧,我帶你出去試試,只要10塊錢,包你滿意的,怎麼樣,跟著我出去看看,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可不算是男人的。」
徐少傑很快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事情,他笑著搖搖頭,說不想是假的,徐少傑已經18歲了,正是青春衝動的時候,可是,徐少傑是真正的大學生,不能出現這些問題的,和大家一起吃飯、抽煙、喝酒,甚至是開著黃色的玩笑,都是可以的,但是在作風問題上,一定不能出現差錯,徐少傑打小耳聞目睹,知道作風問題是對從政的致命打擊。
「嗨,不去算了,想不到你還真是雛兒啊,還不好意思,這樣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不愁第二次了,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出去開開葷,很正常的,沒有人說你的。」
看見徐少傑沒有被說動,工友搖搖頭出去了,他可沒有徐少傑想的那麼多,這些天憋壞了,出去找個地方發洩發洩,附近有好幾家的美容美發店,雖然裡面的女人長相不咋樣,可總是細皮嫩肉的,比家裡的婆娘風騷、來勁。
出來了這些天,徐少傑想著要給家裡寫信了,前些天還在慢慢適應,太累了,也沒有時間,現在有時間了,晚上,工棚裡面的工友全部都出去了,時間早,睡不著,正好給母親寫信。帶來的行李,徐少傑放在床上,睡覺的時候,放在身邊,徐少傑睡在最裡邊,地方夠寬,放置行李,沒有一點問題的。
雖然出來只有這麼幾天的時間,但是,徐少傑有了很多的感慨,出門在外不容易,不是在家裡,如今需要自己照顧自己,衣服髒了自己洗,否則就只能穿著有汗臭味的衣服,身體有毛病要自己關注,沒有人會在意你是不是不舒服,說白了,一切都是依靠自己,在這個打工男人的世界裡,你可以改善和大家的關係,可以使自己融入到其中,但你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工作和掙錢,大家出來的目的都是兩個字:掙錢,所以在用錢方面,都是斤斤計較的,這不能怪他們,都是生活逼迫的,有錢人不會到這裡來。
徐少傑很快將信寫完了,他很務實,雖然想那麼多,可不會在信中表露出來,和母親隔著這麼遠,寫信的目的是報平安,讓母親不要擔心,說那麼多沒有什麼用的,如果讓母親擔心了,還不如不寫信。
這天晚上,徐少傑做了一個夢,夢見母親正在看著自己寫的信。
徐少傑對運磚工作已經很熟練了,速度也不比其他力工差了,徐少傑和大家同樣做事情,不要求什麼特殊化,他一如既往給大家裝煙,其他人也給徐少傑裝煙,休息的間隙,大家吞雲吐霧,好不愜意,只是徐少傑說話一直都是很文明的,從不說粗話,這和其他人有不同,大家認為徐少華是剛剛畢業的學生,面皮薄,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徐少傑正在拉車的時候,張紹才過來了。
張紹才的出身也是不簡單的,本身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在家鄉的時候,張紹才就很有頭腦,看見做包工頭有錢賺,加上自己是做泥瓦匠的,想來想去,他在家鄉拉了一批人,組建了工程隊,慢慢開始外出找事情做,張紹才有一個最大的優點,說到做到,無論是對上還是對下,因為這個優點,張紹才的隊伍有了名氣,幾年下來,居然在省城立足了。張紹才也不是簡單的人,表面上看是非常實誠,實際上心裡是有一套的,看人看事都是很準的,這些年在省城發展,一直不是很如意,建築市場的水太深了,張紹才沒有足夠的財力,根本無法和那些財大氣粗的大老闆較量,也只能是依靠微薄的關係,獲得一些轉包的工程,在行業裡面時間長了,張紹才明白,關係是最為重要的,無奈他是泥腿子出身,根本攀不到那些手握重權的官員。初次見到徐少傑,張紹才就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個小伙子不簡單,這些天,張紹才雖然沒有到徐少傑所在的工地上去看,但是,徐少傑的所作所為,都傳進了他的耳朵裡面,所以,張紹才決定過來看看。
「張哥,好幾天沒有看見你了,也不過來監工啊。」
「老劉、老宋,你們做事情我放心,不用過來看,你們都是老兄弟了。」
徐少傑看見張紹才走過來,停下了手裡的活,從身上掏出了香煙。
「小兄弟,張哥抽的是好煙,你就不要給張哥裝煙了,還是讓張哥給我們來根好煙。」
徐少傑笑笑,還是遞給了張紹才香煙,嘴裡還在解釋著。
「煙好煙壞無所謂,張哥是有錢人,大老闆,我給張哥裝煙,是我的心意,不然張哥會說我不懂事的。」
張紹才笑著接過了香煙,當初創業的時候,什麼樣的湮沒有抽過,現在雖然有錢了,張紹才的身上也隨時揣著兩包煙,一包高檔煙,大都是紅塔山和阿詩瑪之類的,一包普通煙,是自己抽的,高檔煙用來裝客,打點門面,普通香煙是自己抽的,既然是包工頭,總是要面子的,做建築行業,太寒磣了,別人看不起的。
「小兄弟,聽說你做的不錯啊,我過來看看。」
張紹才邊說邊掏出了紅塔山的香煙,給幾個人都遞上了一支,夏天穿的衣服褲子都不厚,徐少傑發現,張紹才的身上似乎還有一包煙,他明白了些什麼。
「張哥,都是劉大哥和宋大哥關照我,還有幾位大哥也是時時刻刻照顧我,要不然,我還真的是吃不消的。」
「呵呵,你很不錯了,新來到施工隊的,我看見了很多,不少哭鼻子的,想不到你這麼快就能夠和大家一起做事情了,有出息,小兄弟好好幹,將來一定有大出息的。」
張紹才用力拍了拍徐少傑的肩膀,準備離開了,徐少傑的表現他很滿意,不過也僅僅是滿意,一個剛剛從學校裡面出來的小伙子,今後也強不到哪裡去。
「張哥,你恐怕不知道,小徐剛剛學會抽煙,第一次抽煙的時候,表現和我們老煙客差不多,還能夠喝酒,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年輕人啊。」
「是嗎,看來小兄弟真是不錯啊。」
聽見劉福貴的話,張紹才開始注意徐少傑了,家鄉的傳聞他還是很相信的,難道這個徐少傑真的有什麼不同他人之處,工程隊裡面,臨時做工的人太多了,張紹才注意的,只是技工,從來沒有關注過力工,可這個徐少傑引發了他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