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五十六章 漩渦 文 / 九天青雨
屋漏偏逢連夜雨。
暴風雨還沒有過去，南海傳專吃惡人的神獸『蛟魚神』，卻又突然來到破雲眾人面前。
船上到底有沒有惡人就不知道了，破雲只知道眾人被蛟魚神追得屁滾尿流。
慌亂一團黑影給船帶路，漸漸走出暴風雨。
沒想到破雲一看，直驚得亡魂皆冒！
前面天空濛蒙放光，雖然還是霧，卻沒有了暴風雨的陰雲，讓破雲等人心神一爽，但這是不過是霎時的感受，隨後便是亡魂皆冒的感覺。
船前兩丈左右的海面上有一處巨大的漩渦，足足有方圓十餘丈大小，水流湍急，漩渦心比海面低下數丈有餘！
船出了暴風雨之後立時被漩渦水流吸引，照著漩渦心快速駛去！
如此大的漩渦，別說破雲，就是一輩子海上生活的老爹都沒見過，船兒根本不聽使喚，直接順著漩渦一圈圈的水流向漩渦心流去。
唯一勉強算是好消息的是，蛟魚神衝出暴風雨後現巨大漩渦，立時停住身，不再追趕船隻。
此時出了暴風雨陰雲範圍，蛟魚神顯得巨大無比，簡直像是一座海上浮游的島嶼。
看著蛟魚神仰天怒吼的樣子，破雲的心一片冰涼，連如此龐大的巨獸都望漩渦而卻步，可想而知漩渦的威力。
破雲心大罵老天不公，是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眼花看錯了東西，抬頭看去哪裡還有方纔那團黑影。
船卻行越快，離漩渦也越來越近，破雲忽然有種手足無力的感覺，任你有通天的本領，此刻，一絲辦法都沒有。
老爹和魚苗傻愣愣的看著漩渦，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破雲暗歎此乃天要絕此船，已經非人力所能及也，心掛念憐靜，快步走進船艙。
四蛋本來就暈船怎禁得住如此大風大浪，四個通通滾到一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憐靜死死抓住艙裡一條立柱苦苦穩住身形，見破雲進來不由大喜，急道，「到底怎麼回事？若梅出去怎麼沒回來？船現怎麼又轉的厲害？」憐靜艙裡憋了半響，一口氣想把心裡的疑問全都說出來。
破雲心一黯，蹌蹌兩步走到憐靜身旁，一把抓起憐靜柔荑，愧疚道，「靜兒。我…我對不起你…」
憐靜聽破雲沒來由的這麼一說,不由一怔，急聲道，「到底怎麼回事！快說呀！」
破雲深吸口氣，覺得說出每個字都要非好大力氣，「我…船…馬上就要掉進漩渦，船是不可能禁得住漩渦…如此大的力量…」
憐靜愣一下，立時明白了破雲的意思。
海，船都不能保留下，那船上人的性命是希望渺茫了。
忽然破雲眼圈一紅，咬牙道，「都怪我！都怪我把你帶上船！都怪我！都怪我！」說到後來幾欲落淚，抬手狠狠的打自己耳光。
憐靜伸手攔住破雲的手，微笑柔聲道，「怎能怪你呢。是我硬逼你帶我來的。」抬手輕撫破雲面龐，柔聲道，「你不要怪罪自己，這都是我自願的。」微微一笑，猶如花齊放，明艷照人，「至少…至少後有我陪著你！」俏臉飛上一片紅霞，言語說的卻堅定的很。
破雲只覺心潮澎湃，伸手把憐靜攬入懷裡，眼充滿了痛苦之色，低聲哽咽喃喃，「對不起…對不起…」
憐靜被破雲攬進懷裡不由俏臉大紅，看著深深自責的破雲不由心大慟，墊腳輕抬櫻唇堵住了破雲的厚實的嘴唇。
破雲渾身一顫，忽然覺得世間一切都變得不重要，只要一直輕攬著憐靜便今生無悔！
兩片涼涼的嘴唇，兩顆火熱的心…
終於，合成了一體！
「卡嚓！」
一陣巨響。
船艙四壁透水！
霎時，船兒被巨大的水流擊得粉碎！
海水瞬間捲起兩人！
破雲只覺頭暈目眩，心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不能鬆手！
微微人力卻如何鬥得過無邊大海，眼睜睜的看著憐靜，從自己懷被海水無情的捲走！
破雲瞠目欲裂，雙手無助的亂抓，抓不到憐靜，張口大呼，沒有聲音，只有鹹鹹苦的海水…
這一刻，破雲只覺得心痛得死去活來，痛得心如死灰…
幽暗密室。
「怎麼樣，有什麼消息嗎？」黑影一改往日冰冷，顯得有些急躁，急切的盯著土使。
土使恭聲道，「金使已經和破雲出進入那片海域了。隨船的是水天城有經驗、好的水手。」
「那為什麼一點消息沒有傳回來！」
黑影冷冷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意，「難道那片死亡之海真的沒人能闖過去？還是金使…」說著眼寒光一閃。
土使輕搖頭，道，「屬下以為金使不會生外心的。他喜愛的女人還熾陽門，他怎會變心。而且金使現已經沒有什麼雄心大志，不會因為野心放棄這個女人。」沉思片刻道「讓屬下不安的，卻是那片迷霧之海。」
黑影眼放光，繼續聽土使說下去。
「迷霧之海也好，死亡之海也好，不論哪個名字都讓人感到危險。水天城建城年，不會無風不起浪的。那片水域一定非常的危險。」土使沉聲道，「而且漁民還流傳蛟魚神的傳說，加之有人稱曾聽到過駭人的吼叫。恐怕，那片水域裡可能有什麼巨大、神秘的遠古巨獸。」
土使停頓片刻，續道，「但那片迷霧籠罩之外的海域，根本沒有人見到或者聽到什麼怪異的東西。屬下猜測，那巨獸應該不會離開迷霧之海。」
「你是說…他們遇到危險了？」黑影冷冷問道。
土使點頭，道「那裡無人敢去，少有好事者進入，也是有去無回，裡面必定危險的緊。」
「那為什麼不給他們一艘好的船隻！」
黑影眼眸寒光閃動，「知道危險還只給他們一艘普通船隻，難道你不想他們回來不成！」話寒意大盛，隱隱透著幾分殺機。
土使神色自若，搖頭道，「給他們這樣一艘普通船，是屬下計算過才做出的結論。一來，如果給破雲一艘雄偉堅固大船，不說船隻太過扎眼，就說破雲找遍水天城也沒有敢去死亡海域的船隻，突然出來一艘大船要去，難道不是太過顯眼嗎？」
「二來，屬下認為此事當然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面對深海猛獸，無論什麼船隻都是一樣的。大型的船隻還不如小一點船隻行動靈活。」
「三來，屬下派賽魯班已經把那艘小船暗加固了數遍，小船經過加固已經堅實無比。如果那艘船還不能禁住風浪…」
土使歎息道，「不是屬下自誇，恐怕世上沒有船能夠跨越那片海域。」
黑影眼光閃爍不定，終於輕哼一聲，冷冷道，「危險自然是有的。不然本尊也不會特意把金使從熾陽門調來。」
土使嘴角蠕動，欲言又止。
黑影眉頭微皺，冷聲道，「有話便講！」
「是。」
土使恭敬道，「領把金使招來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但…但為何不讓金使的幫手，湮滅閻羅和蛇蠍郎君暗幫助金使呢？」他不解道，「這兩人可以說是熾陽門厲害的角色，哪怕是暗幫助，相信也會對金使有很大幫助。」
黑影冷冷的看著土使，忽然冷聲道，「本尊當然也想到了這點。但蛇蠍郎君已斷一手，和廢物沒什麼區別，不是看他還會耍兩下毒的本事，本尊早將他踢出圈外。」
土使微微點頭，對黑影說的話一點不感到驚訝奇怪。
對於沒有用之人，黑影從來不吝嗇自己的手腕，不是棄之不用，便是殺之滅口。就是以后土使有如此的情形，被黑影拋棄，土使也不會稀奇什麼。
世間本來就是殘酷的。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不適合自然會被淘汰。
「湮滅閻羅性情孤僻，自傲自大，雖然武功還算上乘，但並不適合此次行動。」
黑影冷聲道，「本尊怕他兩人誤了大事，才不讓他們一同前往的。」
土使點點頭，但眼還是有些許不解，不派這兩人，那為什麼別人也沒有派給金使幫忙。還知道此次行走十分凶險，而且破雲武功之高，不是尋常人能控制的了的。
黑影看出土使心疑惑，冷聲道，「此事重大，不是心腹之人不能重用。這你應該明白了。」
土使眼睛一亮，立時恍然，恭聲道，「領神機妙算，只等孤獨寶藏到手便能稱雄武林。」
黑影陰冷一笑，「稱霸武林不過是探囊之事。」眉頭一皺，「倒是金使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低聲喃喃，「難道真的遇到什麼事故…」抬頭冷聲道，「多派人手去迷霧四周打探，但不能進入迷霧之內，以免打草驚蛇。不論一干人等是生是死，都要給我找出來！」
土使點頭，轉身便走。
忽聽身後黑影聲音響起。
「等等。」
土使回頭恭聲道，「領有什麼吩咐？」
黑影冷冷的聲音忽然變得緩和了幾分，道，「你應該知道本尊對你看重。此次雖然事關重大，但是此去危險無比。本尊讓金使行動…是怕你有什麼閃失！你不要以為沒有重用你，而是重用的金使！」
土使眼激動神色一閃而沒，垂恭聲道，「是！屬下明白！」
黑影點點頭，眼閃過一絲滿意，「下去。快快查出金使的行蹤。」眼寒芒閃動。
「孤獨的寶藏，本尊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