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黑魚 文 / 神之右指
第二百二十九章黑魚
隨著耀眼的火光騰起，赤血魔王自知處女之血已經生效，當下扔掉少女的屍體，潛心熔煉九重玄鐵。
郭楓不忍再看，也無能為力，對赤血魔王的殘暴更是血脈噴張，不禁長歎一聲，狠狠地將手中乾柴扔進火堆。
突然之間，赤血魔王慘叫一聲，從空中跌落下來。郭楓好生奇怪，轉頭看去，只見赤血魔王艱難地爬起來，嘴角邊赫然流下一道鮮血。
這是怎麼回事？
殘暴的赤血魔王又想搞什麼新花樣？
三天來，赤血魔王喜怒無常，花樣百出，讓郭楓半點摸不著頭腦。
可是現在看他的情景，好像是真的受傷了。
只見赤血魔王狠狠踢了那少女屍體幾腳，又伸手在少女左臂上擦了擦，那守宮砂果然是假的，一擦就擦掉了。
赤血魔王怒道：「他娘的，你這臭女人竟然是個假處女，被人家破了身還裝飾上守宮砂，老子可被你害苦了！」話音未落，又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當下盤膝坐在屍體邊上，凝神運功。
郭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看來赤血魔王用處女之血提升赤心火威力，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一旦噴上去的不是處女之血，就會被赤心火的反撲之力擊傷。
過了好一會，赤血魔王才睜開眼來，說道：「幸虧老子修為高深，這幾千年不是白練的，若非如此，還真要受重傷。娘的，老子非吃了你的屍體不可。」
赤血魔王一躍而起，揮手解開禁法，隨即拾起尖刀咬在口中，挾起那少女的屍體往水潭走去。
「小子，給我好生看著柴火，呆會我要煮人肉湯了！」赤血魔王含糊不清地說道。
郭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你……你真要吃人肉？」
赤血魔王不再理他，逕直走了出去。
郭楓全身不寒而慄，沒想到這魔頭還真的要吃人肉，簡直難以理喻。
熊熊火焰照映著他的臉龐，布條斜斜裹住半邊臉，露在外面的一隻眼睛裡露出驚恐之色。
聽著火堆中的乾柴發出辟辟啪啪的爆裂聲，郭楓一顆心猶如沉入深淵。
唉，怎麼會碰上這麼變態的傢伙，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時間悄悄地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郭楓不由全身一抖，低下頭不敢觀看。
撲通撲通幾下濺水聲響起，顯然是赤血魔王將人肉扔進鍋裡了。
「這臭女人一身肉倒是挺細嫩的，保養得不錯，只可惜被人破了身，否則的話，既能熔煉九重玄鐵，又能吃上如此嫩肉，那就完美了！」赤血魔王嚥著口水連連歎息。
郭楓一顆心跳得厲害，只顧低頭添加柴火，過了片刻，翻騰的開水裡已經傳出陣陣肉香，但郭楓只覺得一陣陣噁心，忍不住就想翻胃，又怕將老鼠肉吐出來顯露痕跡，只好拚命忍住。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肉香味越來越濃，將整個石廳都瀰漫了，連睡夢中的時樂都在不斷地伸出舌頭舔著嘴唇。
「妙極！妙極！」赤血魔王一拍大腿，拾起兩根枯柴，夾出一塊人肉就吃起來，吸吸呼呼的吃肉聲傳入郭楓耳裡，就像針刺一樣。
「小子，要不要來一塊？」赤血魔王含糊不清地說道。
「不要不要。」郭楓連連搖頭，將眼睛閉得緊緊的。
「真是一個傻小子，這麼美味的東西都不懂得品嚐。」赤血魔王很快吃完了一塊，緊接著又從鍋裡夾出一大塊人肉，邊吃邊叫痛快。
這赤血魔王還真是能吃，過了一會已經將鍋裡的肉吃個精光，兀自意猶未盡，又拿來勺子連喝了好幾勺人肉湯，方才滿意地長吐一口氣。
「這滋味當真要的！」赤血魔王擦擦嘴巴，痛快地拍了拍大腿，站起身來走到一邊去了。
郭楓慢慢睜開眼睛，但見火堆邊上汁水淋漓，顯然是赤血魔王吃人肉時留下的，鍋裡的湯也兀自帶著肉香，久久不能去除。
郭楓勉強吞下翻上來的鼠肉，緊緊握住拳頭，指甲陷進肉中也沒感覺到疼痛。
突然之間，郭楓啊的一聲尖叫，原來他看到鍋裡不斷有白骨翻滾，竟然還浮起一個骷髏頭，這景象真是太恐怖了。
時樂正睡得迷迷糊糊，被淒厲的尖叫聲驚醒過來，一時不知所然，呆呆望著郭楓驚恐的面容，喃喃道：「郭大哥，怎麼了？」
郭楓連忙鎮定精神，伸手拍拍她肩膀，道：「沒什麼，沒什麼，你睡吧！」
時樂搓了搓眼睛，坐起身來。郭楓生怕她看到鐵鍋裡的景象，可想要用手阻攔時已經不及，更淒厲的尖叫聲從時樂都喉嚨裡發出，在石廳裡不斷迴盪。
啊！啊！
時樂緊緊抱住郭楓，身子抖得厲害，一陣陣翻胃聲隨著尖叫傳出。
郭楓摀住她嘴巴，低聲道：「不准吐。」
幸好時樂已完全清醒，聽到郭楓的話，頓時明白他的意思，當下強自吞下湧到喉嚨間的食物。
「兩個小娃娃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老子只吃個把人而已，以後還要每天吃一個，等你們習慣了就好了。」坐在岩石上的赤血魔王傑傑怪笑道。
郭時二人面面相覷，半晌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赤血魔王果然又抓回來一個昏迷的少女，這次他學乖了，擦了好幾次都沒將那少女手臂上的守宮砂擦掉，還兀自不放心，不由分說地從郭楓身邊搶過時樂。
「喂，你要幹什麼？」郭楓怒道。
「叫什麼叫，老子又不會傷害她，只是對照一下顏色，看看是不是假貨。」赤血魔王邊說邊抓起時樂的手臂，讓她的守宮砂也露出來，跟那少女的手臂並排放在一起，兩點鮮艷奪目的守宮砂果然顏色相似。
赤血魔王滿意地點點頭，提起時樂扔向火堆旁，叫道：「小子，接住了！」
他用上了暗勁，所以當郭楓抱住時樂時，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赤血魔王惡作劇一番，大為高興，狂笑了幾聲後，一手提著尖刀，一手抓著那少女飛上半空。
「你這婆娘還真是處女，老子就不一刀要你命了，若能助我熔煉成功，就留你活幾天，讓你好生快活快活！」赤血魔王笑著祭出赤心火，然後一刀割在那少女手臂上，鮮紅的血液噴濺而出，化進火焰中。
赤血魔王滿意地點點頭，鬆手放開那少女，用上了旋勁，讓那昏迷的少女緩緩降落到地上，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郭時二人瞧得目瞪口呆，都在為那少女的命運暗暗擔心。
「最好不要再發生吃人肉的慘劇。」時樂低聲祈禱。
沒想到才過得一會，赤血魔王又一聲慘叫，從空中跌落。
郭楓心頭一驚，暗叫：「完了，完了！」
果然，赤血魔王灰頭灰臉地爬起來，怒罵道：「他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天玄大陸難道就找不出一個真正的處女麼？再這樣折騰下去，老子真要被這些臭娘們折騰死了！」
說完之後，赤血魔王連吐兩口鮮血，臉上神情變得猙獰可怖，顯然心中的惱怒已到極點。
「明明檢查過守宮砂是好的，怎麼還不是處女，他娘的，老天爺要跟我作對麼？」暴跳如雷的赤血魔王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少女的全身衣服扯碎了。
冷風一吹，那昏迷的少女嚶嚀一聲醒轉過來，看到猙獰的赤血魔王，不由連連尖叫。
「臭女人，叫毛啊！」赤血魔王一掌拍過去，頓時將她又拍暈了。
「他娘的，老子就來親自檢驗下。」赤血魔王一把脫下自己的褲子。
時樂啊一聲尖叫，匆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郭楓滿臉憤恨，但實力與他相差太遠，自保都不可能，哪有能力救那少女，兩排鋼牙直咬得格格作響。
過了一會，只聽赤血魔王咒罵道：「還真的不是處女，連血都沒有看見一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本王要發瘋了！」
赤血魔王穿上褲子，拾起尖刀咬在嘴裡，挾著那少女往石廳外走去。
「喂，你又要吃人肉了啊？」郭楓叫道。
「這等騙人的貨色，不吃難平我心頭之恨。」赤血魔王含糊不清地說道。
「他真是太變態了！」時樂緊緊抱住郭楓，全身不停顫抖。
這次赤血魔王更懶，只洗剖了內臟，就將整個人抱過來塞進鍋裡。
郭時二人都轉過身去，哪裡敢看上一眼？
過了一會，陣陣肉香又開始瀰漫整個石廳，赤血魔王嚥著口水緊盯鍋裡，發現水不夠了，根本難以將整個人淹過，當下惡狠狠地道：「小子，去拎一桶水來！」
郭楓怒道：「不去，要拎你自己去拎！」
赤血魔王冷笑道：「你敢違抗我的命令？那就休怪我不客氣，將你身邊的丫頭一起煮了吃。」
時樂叫道：「老魔頭，你要不守誓約麼？」
赤血魔王傑傑怪笑道：「不是我不守誓約，當初訂下賭約本來就是有條件，你們必須維持火堆的燃燒，還不能讓水燒乾，現在鍋裡水不夠了，你們違抗我命令不去拎水，那是你們自己先不守，休怪我無情了，嘿嘿，小丫頭，我窺探你很久了，你應該是一個真正的處女吧！」
時樂氣急，罵道：「死魔頭，臭魔頭，最好出門被雷劈死。」
赤血魔王洋洋得意地笑道：「你儘管罵，我樂於奉聽，哈哈！」
郭楓歎道：「時姑娘，別跟他爭了，這種惡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我去拎水。」
時樂不無擔心地道：「可是水潭裡有死人內臟，被你看到的話太噁心了！」
郭楓苦笑道：「時姑娘，我們要咬牙活下去，才有機會找這魔頭報仇。」
赤血魔王仰天打個哈哈，道：「好小子，膽子不小啊，還想找我報仇？行啊，我赤血魔王天不怕地不怕，你能活命出去的話，儘管來找我就是了，不管你邀什麼幫手我都接了。」
郭楓不理會他，拎起水桶徑直走向石廳外的水潭。
那個水潭離拐彎處十多丈遠，當初郭楓醒轉時就看到過。來到潭邊，果然看見岸上撒著不少死人內臟，還有一些內臟落在水裡，一陣陣腥臭味令人作嘔。
郭楓不由緊皺眉頭，強忍著翻胃的感覺，將水桶放入潭中裝水。
這個水潭似乎另有出口，因為潭底隱隱傳來汩汩的流水聲，而且除了岸邊一小塊地方稍淺之外，其它地方黑幽幽的深不可測。
突然之間，郭楓輕咦一聲，只見水裡竟然有魚在游動，不斷咬著死人內臟，冒出一個個氣泡來。
那些魚通體黝黑，體型肥大，看著好生熟悉，郭楓很快就想起來，這正是黑魚。
大柳莊北面的山上也有一個水潭，潭裡也有跟這一模一樣的黑魚，但由於這種魚極為難捉，在水潭邊玩耍的孩子們只有望魚興歎。幾個月前，郭楓的母親積勞成疾，臥病在床，由於家裡沒錢看病，郭楓就到山上去尋找琥珀，想賣琥珀換點銀子給母親看病，無意中經過那個水潭，看到肥大的黑魚在水裡游動，郭楓想：「這種肥魚一定很補身子，如果能捉回去熬湯給娘親喝，或許病能好得快一點。」只是黑魚極為靈活，根本捉不到，郭楓就跑回家拿來釣竿，想釣它們上來，可用了蚯蚓、蒼蠅等好幾種餌料，黑魚連碰都不碰一下。
「奇怪了，它們到底喜歡吃什麼呢？」郭楓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就在這時，同村的一個人拎著一條死貓上山來，將貓吊在一棵樹上，傳說中貓有九命，只有吊在樹上才能真正讓它死亡，否則會變成精怪害人。
那村民看到郭楓在釣魚，笑道：「郭兄弟，這潭裡的黑魚狡猾得緊，根本釣不上來的。」
郭楓歎道：「是啊，我試了好幾種餌料，它們都不吃。」
那村民開玩笑地說：「不如用我家這條死貓的內臟試試看。」說罷轉身下山而去。
郭楓心裡卻一動，是啊，黑魚的樣子如此兇猛，說不定喜歡吃動物內臟呢！
當下用隨身攜帶的柴刀剖開死貓，取出它的內臟掛在釣鉤上，沒想到一放入水中，黑魚就蜂擁上來，沒一會釣上來五六條。
郭楓將黑魚洗剖乾淨，歡天喜地地回家熬湯給娘親喝。這黑魚還真是鮮美，他母親連肉帶湯吃了一個精光，精神也好多了。郭楓大喜，準備第二天再去釣。
不料當天夜裡，娘親的病情就開始惡化，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嘴唇卻變得像墨一般黑。郭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苦於家裡沒錢，根本請不起大夫，第二天一早就提著一籃琥珀到京城叫賣，可一整天都沒賣出幾個，幸好晚上碰上公主和葉青龍，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下全部琥珀。
後來郭楓請林大夫去看病，那林大夫說他母親得的是黑魚病，很難治了。郭楓方才知道娘親的病情加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後悔莫及。
現在又看到了黑魚，郭楓想起往事，不由眼前一亮。
看來這黑魚乃是劇毒之物，如果將它混到鐵鍋裡，讓那魔頭吃了一命嗚呼，倒是一條逃生的捷徑。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赤血魔王的呼叫聲：「臭小子，你生孩子啊，拎桶水這麼磨蹭，還不快給我滾進來。」
郭楓心知這條計策凶險無比，絕對不能莽撞，得先贏得那魔頭的信任，才有可趁之機，當下拎水回去，將一捅水倒在鐵鍋裡，只見鍋裡的屍體已經煮爛，人肉漸漸跟骨頭分離。
「不夠不夠，再去拎兩桶來。」赤血魔王叫道。
郭楓更不打話，又往返兩次，在潭邊不敢稍有停留，生怕引起赤血魔王的懷疑。
「前輩，你到那邊岩石上歇著，等人肉煮好了，我親自給你送過來。」郭楓陪笑道。
赤血魔王咦一聲，道：「小子，怎麼轉性了？」
郭楓點頭哈腰地道：「是的，前輩，我想通了，我們的小命捏在前輩手裡，所以得好好服侍前輩，還望前輩一高興能饒了我們。」
赤血魔王哈哈笑道：「早就該這樣了，也省得打什麼賭，本王並非是不通情理之人嘛，好小子，以後解剖屍體的活就交給你了，本王連剖兩天，快累死了。」
郭楓連連稱是，道：「這等髒活交給小的去辦就是了。」
赤血魔王滿意地點點頭，走過去大馬金刀地坐在岩石上，等著吃人肉。
時樂瞧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不由氣急，冷笑道：「郭大哥，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竟然跟那魔頭同流合污，我倒是看走眼了。」
郭楓跟她接觸了四天，知道她心直口快，那計謀若被她知曉，多半會沉不住氣，讓赤血魔王瞧出破綻，所以拎水的時候就決定瞞著她，當下狠心道：「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類？我可不想死在這荒山野嶺。」
時樂頓時芳心破碎，對他的一番情意化作虛無，不屑地道：「一個老魔頭，一個小魔頭，你們儘管同流合污吧！」
赤血魔王大喜，道：「郭兄弟，好樣的，若能將那丫頭先姦後殺就更妙了，哈哈！」
他改稱郭楓為郭兄弟，顯然對他的所作所為極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