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千羽 第295章 問道 文 / 犯戒和尚
第295章問道
千難萬難，九死一生，楚風終於還是在妖靈之力完全消逝的最後一刻踏入了幽幽古洞中。
啪！妖靈之力完全消失，天妖變身狀態解除，這一刻，楚風才感到身體已經破敗到不聽自己使喚，縱然有丹靈之力運轉全身，但依然無法動彈，只能任由身體重重地砸在古洞堅硬的地面上，傳來身體與地面石板的撞擊聲，迴盪古洞，更有骨頭碎裂的聲音，血珠崩現，身體上出現多道裂痕。
這一刻，楚風感覺到自己身體如同碎了開來一般，全身已沒有一處完整，衣服上被血水浸透。
「呼，幸好這古洞不是很深，若不然在如此情況下，必然會被捽個粉碎。」雖然身上傳來鑽心的疼痛，整個人都顯得無比淒慘，但楚風依然心中感到無比的慶幸，對他來說，這次能大難不死，已是大幸。
靜靜地躺在地上，楚風無法動彈半分，身體受損太嚴重，幾乎失去了活動的機能，若是換作其它人，在如此肉身破敗的情況，不死也要殘廢，但幸好楚風肉身無比的強大，其性命修為更是非一般人可比。
顧不得看周圍情況一眼，楚風閉上眼睛，這一刻他默然地運轉起了《萬靈歸元訣》，丹靈之力從丹田處那淡綠色的丹體處流出，慢慢地通過丹脈，流轉全身。
心中空明，無喜無憂，身體雖然受到了無比嚴重的創傷，但天妖之體，那便是要在不斷的生死淬煉中，不斷受外力相擊，在死境中尋得一絲生機，突破自我，縱然身軀再破敗，但只要氣機不滅，那便可如浴火中的鳳凰，最終可涅盤重生。
氣機不滅，心志不移，生與死皆是一場夢幻，真正的修行之路，那便是心中無生也無死，亦或是生就是死，死亦為生，最終都會殊途同歸，重合一點。
楚風心中有感悟，便覺天地靜寂，置身大道世界中，物我兩忘，靈識空靈，飄飄渺渺，以一種無意也無形的姿態去觸摸天道。
天道無情，楚風修的是逆天之道，他心有逆道之意，但只要楚風一天沒有達到逆道大成的修為，那便還需要感悟天道，也唯有當楚風有一天能完全看破天道，看破這天宇的奧秘，那時他自然便可以把這天道或天宇的奧秘通通一拳轟碎，去證自己的無窮大道，那時刻，己身便是天地，便是宇宙。
天道之意，無形無態，飄渺天地，無處不在，最重要的在於人心。
這是心中的感悟，是以一種丹修者的姿態去看待，而楚風物我兩忘，卻不知自己的身體在悄然地發生著變化。
丹靈之力在無意識的狀態下流轉全身已經開劈出來的經脈，並且不斷地修復著楚風的肉身，而且在這時候《天妖煉體訣》也自動運轉起來，天妖異脈也瘋狂地暴漲，吸納萬靈，化成妖靈之力，流散至血肉筋骨中，不斷地淬煉肉身，一種神聖的光華流轉，映亮幽幽古洞。
妖體如同乾涸的大地遇到了一場無聲的春雨，此時飢渴地吸收著湧來的妖靈之力。楚風的肉身生機漸漸地濃郁起來，那碎裂的骨頭重組，在無盡的妖靈之力滋潤下，顯得更加的堅硬，如同聖器一般，閃動著金色的光芒，當中有一種無比強悍的力量散發，隱有神兵之威能。
那些崩裂的肌肉也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被修復，而且在這一時刻，《萬靈歸元訣》的運轉竟然也開始自主地開劈副丹脈，再加讓《天妖煉體訣》也在動轉著，楚風此時是進入了一種至高無比，奇妙萬分的修煉狀態。
丹道和妖道同修，且同時進入了那種萬分奇妙的修煉狀態中，楚風就如此地靜然躺在古洞堅硬冰冷的地板上，不知時間流逝，更忘了此時的境況，意識沉迷在無上的天道感悟之中。
這是一種靈魂和肉身的同時昇華，楚風這次雖然在殘缺神陣中九死一生，但最終卻還是歷盡了九死的凶險，尋得一生的機會。
時光靜然的流逝，有時候一瞬間也或許是百世的輪迴，又有時候千萬年的守候只是剎那光華，楚風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更不知時光是百世的輪迴，還是剎那的芳華？
他只似歷了一場夢，沒有開始，也沒有終點，只是自然地醒來了，卻發覺周圍是一片黑暗的世界，但遠處卻有微弱的光芒傳來，如同黎明前的那絲光明，有種給人無盡希望的感覺。
楚風動了動身體，但身傳來的感覺卻突然地把他驚震住了！
強大的力量在體內激盪，澎湃的血氣流轉全身，似有一種大道天音在唱響，且更有聖光閃現，淡淡的異像紛呈，圍繞著楚風的身體飄然。
「天妖二階中期！」楚風心中驚呼，不過隨即也釋然了，這次進入殘缺神陣中，那是九死一生之舉，而妖體雖然是無比的破敗，但正所謂破而後立，不破不立，況且楚風本來已經達至了天妖二階前期的巔峰，這次突破是機緣巧合，也是水到渠成了。
天妖二階中期的力量！
楚風站了起來，雖然沒有進行天妖變身，但他依然能感覺到身體與之前的不同，強大的力量，澎湃的血氣，楚風有一拳破空之感，且身體強悍程度也是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怖的地步。
「若再遇上縱林守獵者神秘高手，我足可一拳轟碎他們，不過，他們有遠古王獸殘魂，對我依然有很大的威脅！」楚風心中暗自思量，同時他也開始運轉丹靈之力，看看丹修修為是否也有所突破了。
「四階中期的修為，果然也突破了，這次在殘缺神陣中的生死歷練讓我收穫無比巨大，而且，以我現在的修為，縱是雲不屈前來，我也無懼之。」楚風在這時候，信心滿滿，豪氣迸發，有一種想與群雄大戰一場的衝動。
「衝動是魔鬼，這裡是幽幽古洞，尋找天機石才是頭等大事。」楚風只是一時的激動，最終開始觀察古洞的情況，尋找起天機石。
幽幽古洞暗黑，只有遠處有一絲光亮傳來，卻讓這片暗黑之地有了一點靈動，而不是成了絕對的死亡暗黑之地。
「想必是天機石隱藏之地，只要往前走，必然有所獲。」站在古洞中，那天機石神秘莫測的氣息更加的強烈，楚風已經肯定這天機石必是在這光亮的盡頭處，所以邁開了神通步法向前走去。
古洞巨大無比，而且無比的平坦，楚風尋著光亮處直直往前。
那一絲光亮看似距離很近，但楚風以神通步法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方看到前那絲光亮的真身，那竟然是一棵樹，但楚風卻徹底被震憾到了。
「菩提樹！」
楚風這時候直接驚叫出聲，當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味道，這一切他無法置信，因為那散發著光亮的真身竟然是一棵菩提樹。
曾在遠古虛幻秘地的道觀中，楚風看到過菩提樹的幻像，此時便能一眼認出了這閃動著祥和佛光的聖樹。
「身在塵世外，心在佛界中，菩提本無樹，何處不可留！」
大道佛音，似在耳邊響唱，但楚風心中受到的震憾依然沒有平靜，他愣愣地注視那散發著祥和佛光的菩提樹，心中思緒飄蕩，心神都無法凝聚。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眼前所見，盡為虛幻，不可信！」終是楚風心志足夠堅定，疑聚起了神念，冷然注視眼前一切，而這時候，異像再生，菩提樹上的竟然有一尊菩薩顯現。
她左手端寶瓶，慈眉善目，然後右手拂動柳枝，拈柳而笑，嘴唇未動，但一句佛道之音傳來：「佛雲有來生，苦今生而修來世，但來生，你修的是今生的道麼？」
大道之音迴盪古洞，但楚風臉上卻是一片凝重之色，直到這一刻，他才看明白了，這棵菩提樹必然是這洞中天機石所化。
天機石，千變萬化，神秘莫測，此時在這古洞中不知浸養多少年，已然成精，幻化佛身，求人問道。
問道，那便是問他人之道，證本心之道，一問一答，卻是生死交戰，也是論證誰的道才是真道。
這一問，如同問道之戰，楚風若敗，道心便有裂痕，此生證道便無望，而若是他問道成功，自然可讓天機石真身顯現，楚風便可收為己有。
菩提樹上，那尊菩薩依然是拈柳而笑，眼中平淡，有一種芸芸眾生在眼中皆平等之感，而那句問道之言依然在不斷地迴響，越震越大，最終震得整個古洞都動搖，有了一種崩塌之勢。
「佛雲有來生，苦今生而修來世，但來生，你修的是今生的道麼？」
問道之言不斷地唱響，有一種浩瀚無盡的力量震盪，可以掃平萬物，但楚風身立在旁，目視那尊菩薩，輕輕地言語道：「如果有來生,我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恆,沒有悲歡的姿勢。一半在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飛揚,一半灑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非常沉默非常驕傲,從不依靠從不尋找，依然獨自修長生永恆之道，不死不滅！」
輕輕的言語落下，有一種安靜幽遠的味道，但這時候，菩提樹和那尊菩薩同時消失，最終化成了十一枚天機石，懸在虛空中，亮光點點，如同星辰閃耀，無比的動人，而楚風卻毫不客氣地把它們收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