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百七十八章招安 文 / 李閒魚
一個正常的人，在自己的好意一次又一次被拒絕的時候，多半會惱羞成怒，但卻百鳥沖再次這些絕世美人，平靜地看了百鳥沖一下之後，死神凡易卻露出了一絲笑容，「不簡單啊，百鳥沖。那些寶物、秘笈，少有人能不動心的。這些美人，只要是正常的男人，也難免不動心。但你卻做到了這一點，見寶物不欣喜，見美色不心亂。」頓了一下，他又笑道：「呵呵，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拿什麼東西給你了。說，你要怎麼樣能為我做事。」
先拿寶物，再拿美人，都不能打動百鳥沖的心之後，死神凡易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百鳥沖雖然早就猜到了死神凡易的這個動機，但那是猜測，和親耳聽到凡易說出來是另外一回事。
面對死神凡易這樣的邀請，百鳥沖也深知道，即便是拒絕，也只能是有技巧的拒絕，不然會召來滅頂之災。
百鳥沖稍微沉默了一下出聲說道：「凡老，你座下已經有了春葬王、夏葬王、秋葬王和冬葬王，四大鬼王為你鎮守剝皮地獄四方，你也有鬼兵百萬，為什麼還要我這樣一個小小的鬼王境初境的鬼煉者呢？」
「你這是要拒絕我嗎？」死神凡易淡淡地道。
百鳥沖已經從凡易的口氣裡聽到了和先前不一樣的味道，心中也不免有些緊張起來。百鳥沖想得很透徹，凡易作為一個死神，屈尊降貴來邀請他加入陣營，那是給了天大的面，倘若連這樣的好意都被拒絕，凡易這個死神便是無台階可下了。那之後的事情，還用明說嗎？
「呵呵……凡老誤會了。我只是有些奇怪而已，要問個清楚。」
「你心裡奇怪什麼我明白，原因很簡單，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傢伙，氣數也夠強。你在黑暗世界行走，能走得比別人遠。我看中的，不僅是你的資質，還有你的機智和狠辣。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鬼王境初境的鬼王能憑一己之見在兩個道仙的眼皮下毒殺暴風軍那樣的軍隊萬將士，在後來不死一個鬼兵的情況下，完勝丸熊那樣的天聖，以及一個上百道士和僧侶的團隊。」
這些，都是百鳥沖親自做過的事情，他心裡非常清楚，但卻從來沒有感到得意和驕傲過。不過，這些事情從死神反應的嘴裡說出來，他卻隱隱升起了一絲得意和驕傲的感覺。畢竟，這可是一個來自死神的讚美啊！
死神凡易又淡淡地說道：「這樣的你，你現在雖然沒有春葬王等四大鬼王強悍，但假以時日，你卻是能超越他們的人物。你這樣的人我都不拉攏，難道等別的死神拉攏你嗎？」
百鳥沖心微微一顫，凡易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能拉攏的人，也不會留給別的死神所用。
「百鳥沖，除了為我做事，你也沒有別的選擇可選。就算我不動你，讓你回去，你自己也知道，沒有我的保護，清逸道教和太明王朝朝廷會怎麼對付你。你現在那點實力，根本不能和他們對抗。」
自己的處境，百鳥沖的心裡也非常的清楚，但就憑著這個原因，要他犧牲自由，為死神凡易做事，他卻又不甘心。
「還有，百鳥沖，我知道你的過去。你是閃神族的倖存者，元霸天滅了你們閃神族，你們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而元霸天也時刻都想剷除你這個隱患。所以，你不僅有清逸道教、太明王朝這樣的敵人，還有元霸天、暴風軍殘部甚至是南海慈水宗這樣的敵人。你的敵人遍佈天下，一個比一個強，你認為，他們會坐等你強大之後，再來找你報仇嗎？」死神凡易反問道。
「不能……」百鳥沖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我當初為了拯救百鳥沖而不惜暴露身份，那一天，我就沒有想過我的敵人會善待我。我不怕他們，我不怕和比我強大的敵人戰鬥，不斷的戰鬥會讓我變得強。
「呵呵呵……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知道你身上有無根花，有玉龍判官筆什麼的，這些東西都讓你擁有了一些實力。不過，你還沒有遇見真正的強者，就拿之前那個道家天仙松連山而言，你就無法打贏。倘若不是我派出馬面惡鬼馬無命給你解圍，你能不能活命還是兩說的事情。難道你就認為，憑借你無根花的三界之身，還有你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寶物，你就能戰勝你的對手，一次又一次在面對強敵的時候，都能安然無恙嗎？」
百鳥沖沉默了，他知道那答案，不能。一個人的運氣再好也有一個限，就像是賭博，沒有永遠都贏的賭徒，始終都有輸的時候。而在這種生死的較量之中，只要輸一次，那就什麼都完了。
不過，就在默默揣摩死神凡易的話的時候，百鳥沖心中也在暗自慶幸地道：「這個死神凡易顯然是對我調查了一番，對我的過去和現在都有相當的瞭解，不過，他似乎漏了一件東西，那就是我近得到的來自太古時代冥王盤魚所留下的寶物冥鬼之甲和留在冥鬼之甲之中的色鬼心法……」
其實，死神凡易不知道這件寶物倒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色澤女王將不能破解的色鬼心法給他，是在別人無法進入的地下密窟，在色澤國開國之王色花女王所布下的陣法之中，凡易的眼線有如何窺探得到呢？
再說後來，他破解了秘笈，卻是和夢織修練和蘭青依修練，那種男女之間的事情，蘭青依和夢織不可能洩露出來了。而到現在為止，他只告訴了色澤女王，他已經破解了色鬼心法，卻沒有告訴她多的細節。這樣一來，死神凡易的眼線就無法知道了。
心中有所思想，百鳥沖面上卻沒動聲色，他試探地道：「既然凡老知道我的事情，也知道我和元霸天的仇恨，不如，等我殺了元霸天之後，我再來效忠於你，你看可以嗎？」他這個語氣，是示弱的語氣，而不單純是商量的語氣。
「區區一個元霸天，你要他死還不簡單，我的索魂特使牛頭惡鬼牛瘟和馬面惡鬼馬無命殺他或許有難，但只要你答應加入我的陣營，我親自替你殺了他又有何不可呢？」間百鳥沖有了一絲鬆動，死神凡易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喜色。他已經數百年不問陽間的事情，但為了百鳥沖，他甚至願意親自出馬去斬殺元霸天，這樣的心意，何其誠摯！
百鳥沖頓時愣住了，他沒想到堂堂的剝皮地獄死神會為了他親自去殺元霸天。他本來是想借這個借口，拖延一下，但現在看來，他今天不給一個明確的答覆，死神凡易是不會滿意的了。但是，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不可否認，百鳥沖想要元霸天的命想到了骨頭裡，就連做夢都想殺了元霸天。但是，他卻想親手來做這件事情，親眼看著元霸天跪在他的面前，喋血當場。而他做了這麼多努力，所為的不就是那一天的到來嗎？倘若死神凡易為他做了這件事，那對於他的人生來說，將是一個無法彌補的缺憾！
「凡老，你的心意我領了，但元霸天我要親自去殺。我不想我以後的人生會為沒有親手殺了元霸天而留下遺憾，那樣的話，也會影響到我殺道的修練。」雖然凡易的提議很誘人，但百鳥沖還是拒絕了。
凡易淡然一笑，「百鳥沖，你有這樣的決定，我一點也不例外，換做是我，那樣的仇人，我也要親手去殺。你剛進來的時候，猜測我的動機，不被寶物和美人所惑，也不想加入到我的陣營之中，始終想堅守你的自由。這些，也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他什麼都知道？或者，他一驚到了料事如神的地步？百鳥沖心中微微一驚，不答應他的話，那還怎麼脫身啊？
「你跟我來，我再給你看一樣東西。」凡易也沒解釋，轉身離開了放著許多美人棺的密室。
百鳥沖心中一片忐忑，跟著他又返回了死神神殿的中央。一如他剛進來時所見，死神神殿非常寬闊，卻也顯得非常空曠。
腳下的地面沒有地磚，是漆黑如墨的一個整塊。死神凡易探足在一個地方點了一下，地面輕輕一顫，頓時浮現出一片景象來。
那是茫茫無邊的星空，有散發耀眼光芒的恆星，有巨大的星雲，也有吞噬一切的黑洞。這些景象，百鳥衝上次在躲避滅鬼金殺劍的時候飛入了外空，也曾見過，不過他所看見的外空景象和眼前的比起來，簡直就是滄海一粟，渺小得不能再渺小了。
地面所展現的星空景象，也不是茫茫廣宇的全部，也只是一個微小的角落。它緩緩向前推移，站在它的面前，百鳥沖覺得是坐在一艘船上，一艘飛行在茫茫宇宙之間的船兒。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卻就在百鳥沖兀自感到奇妙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忽然一分為三，一部分黑暗籠罩，看不見任何東西，一部分金光燦爛，一部分卻又保持平常的景象，星辰依舊。百鳥沖心中一動，脫口道：「難道……這黑暗的一部分就是陰間世界？這保持平常的一部分就是陽間世界？還有，這金光燦爛的世界，就是天界？」
死神凡易點了點頭，「是的，這就是三界。黑暗代表死亡的陰間世界，正常的景象代表陽間世界，而那金光籠罩的地方，便是我們的死對頭，天界了。」
「凡老，你為什麼給我看這個呢？」百鳥沖弄不清楚凡易的動機了。
「哈哈哈……」凡易笑道：「你再看看這黑暗所籠罩的陰間世界，你真的什麼都沒看見嗎？」
百鳥沖心中一凌，定眼看去，這一次，他卻隱隱看見了一些比黑暗黑的東西，就如同是黑色的繁星，在那天空之中閃閃發光！
「那是……」
「鬼王星。」死神凡易說道：「一個鬼煉者，在沒有修練到鬼王境的時候，他就是黑暗之中的一部分，無法看見，就像是沙灘之中的一粒沙。但一旦修練到鬼王境，那這陰間世界就會相應誕生一顆星，對應生的鬼王。而這個時候，生的鬼王就如同是沙灘之中的金沙，一眼就能看見。這顆，就是你的鬼王星。」他忽然伸手一指，黑暗湧動，頓時將一顆漆黑髮涼的星顯現了出來。
隨著死神凡易的手指遙抓，那顆星逐漸變大。也就在變大到一定程的時候，百鳥沖為他所看見的景象目瞪口呆了，因為，他看見了他的鬼煉世界，太陰城。不僅是看見了城池，就連那些生長在鬼田農場之中的品鬼家作物都清晰可見！
一直一來，百鳥沖所瞭解的鬼煉世界都是漫無邊際，鬼煉者各取一地，開闢鬼田來發展，極難有重疊的時候，也難發現對方的存在，所以，鬼煉者之間的交戰也幾乎沒有可能發生。但是現在，死神凡易所露的這一手段，卻徹底推翻了他之前的認知！
鬼煉者的鬼煉世界並不是無法發現，而是，一旦到了一定的境界，一切都在視線之中！
「百鳥沖，你的鬼王星，遠比別的鬼王閃亮。我這個死神能發現你，別的死神也能發現你。我現在能拿這樣的誠意待你，別的死神卻不一定會拿這樣的誠意待你。你那些鬼糧，你也知道它們的價值，你能守得住死神的搶奪嗎？」死神凡易又一個反問，嘴角含笑。
「凡老……你是說，你能看見我的鬼煉世界，別的死神也能看見嗎？」
「那是當然，你以為我們腳下是什麼？這就是死神的生死簿，天地廣宇，全在掌握之中。不然，你以為死神在生死簿上勾了某個人的名字，會是在一本賬簿上嗎？」
百鳥沖頓時有些明白了過來，確實，也只有這樣的生死簿能掌控一切，就在這死神神殿之中就能定人的生死，千里之外索人魂魄！但是，這就是生死簿，他卻很是詫異。
「陽間世界有國，有部落，也就有國王和族長，這個道理不用我在說了？陰間世界又豈能例外，從古至今，還沒有一個鬼煉者能憑一己之力打拼出一個地獄來呢。你以鬼王，你要成為死神，你就需要加入一個陣營。這不僅是自保，也是出於你以後的修練作想。」
「凡老，我明白了。」百鳥沖的心緒如潮湧動。
「明白就好！我觀察許久了，現在陰間世界已經變得活躍了起來，那些猛鬼時代成眠之中的死神相繼有了復甦的跡象，難保，這裡面沒有一個冥王！」死神凡易說道：「自從猛鬼時代結束，黑暗世界萎靡不振，幾乎就要到被徹底滅絕的底部了。但物極必反，凡事到了一個限，就會走向另一個極端。而我，將成為引領這次陰間世界崛起的王者！」
領導陰間世界的王者，百鳥沖忽然明白了死神凡易的野心，他要做冥王！
死神統領鬼王，而冥王，卻是凌駕在一切死神之上的黑暗大帝！
百鳥衝將增的情緒壓制了下去，輕聲說道：「凡老，你讓我明白了陰間世界的許多東西，你要我效忠於你，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要明白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告知。」
「問。」死神凡易的眼神始終落在代表著百鳥沖那顆鬼王星上，那閃閃發光的鬼王星讓他倍感喜歡。他要成為統治陰間世界的冥王，就免不了征戰，而征戰就免不了鬼王大將，而像百鳥沖這樣的潛力無限的人物，卻是他需要的。
「我效忠於你，我是什麼身份呢？」百鳥沖心裡有一條底線，倘若是追隨春葬王那四個鬼王，做小弟，那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死神凡易笑道：「呵呵，你是一個有傲骨的人，我倘若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我還怎麼讓你信服？你放心，你效忠於我，就是我的鎮獄王。我發十萬鬼兵，十萬套戰甲給你。但鬼糧，卻要你自己解決。」
十萬鬼兵還有戰甲，百鳥沖心中早已經是一片狂喜，這樣一來，他就有十萬可用於戰鬥的鬼兵了，就算是對戰整個驚雷軍，他也無所畏懼！不過在面上，他還是將這份狂喜壓制了下去，不動聲色地道：「多謝凡老了，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
百鳥沖話還沒說完，凡易就打算了他的話，說道：「你有一個小小的條件，那就算再為我做事之前，要先殺了元霸天是嗎？我早就知道你有這樣的條件，好，我就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你倘若殺不了元霸天的話，我就殺了元霸天，讓你安心做事！」
「我百鳥沖，從今以後宣誓效忠剝皮地獄之主，死神凡老！」百鳥沖單膝跪了下去。
「哈哈哈……」死神凡易的笑聲在死神神殿裡響了起來。
君不立危牆之下，百鳥沖雖然不是什麼君，但卻是一個懂得自我保護的人。他之前想保持自己的自由之身，那是不明白陰間世界的權利架構，不明白陰間世界的許多規矩。就連自家的鬼煉世界都在人家的生死簿上清晰可見，那還自由個什麼呢？
拒絕死神凡易的招安，那就意味著被滅，而且幾乎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百鳥沖是不會坐這種愚蠢的決定的。何況，閃神族的血海深仇還沒有報。蘭青依和夢織這樣心愛的女人，還需要他去保護，他就無法做出那樣的決定了。
然而，百鳥沖對於自由的追求卻是始終不渝的。
真正的自由，是沒有人能干預得了的自由，是建立在強實力至上的自由。
死神凡易有志做冥王，他百鳥沖也可以！
野心，每個男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