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七十八章金錢脫殼 文 / 李閒魚
蘭青依看著百鳥沖,沒有言語,但她卻已經瞭解了百鳥沖的動機。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兩人之間無需言語就能瞭解到對方的心意,或者是一些想法。
蘭青依在一群將官和丸千山的擁簇下離開了書房,被軟禁在了一座藥材倉庫之中。百草門的弟子和靈森族的女戰士們也被帶到了那個倉庫,軟禁了起來。那座倉庫,被暴風軍戰士團團圍住,就連房頂上都有人把守。
按照丸千山的計劃,三天的時間百鳥沖都還沒有現身的話,那麼他就每隔一個時辰殺一個百草門的弟子。
三天的時間還沒到,卻有一個與此事毫無關係的人要先死。這個倒霉的人,就是身患「傳染疾病」的百鳥沖。
倘若不是聖女心經幻術的精妙,又倘若不是如此絕妙的騙局,丸千山一眼就看出百鳥沖的身份的話,事情就不會是此種結局。
去取麻袋的暴風軍戰士去而復返,他不僅拿來了一條夠大的麻袋,還在臉上蒙了一條厚厚的布巾,顯然是怕百鳥沖給他傳染上什麼傳染的疾病。他走進書房的房門,堵住門口,將麻袋扔在了地上,抽出腰間的戰刀,然後一步步向百鳥沖逼來。
百鳥沖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向書房的暗角退讓躲閃,一邊說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嘿嘿!想活命可不行,副大帥已經說了,要你的命,那我就得殺了你。殺了你,我就是十人隊的隊長了。」那戰士一聲陰笑,他的感覺很好,彷彿他已經從一介小兵榮升為隊長了。
又是兩步退讓,百鳥沖已經退到了一隻書架之後,在他現在這個位置,外面的人無法看到,裡面的人也無法看到外面。退到這裡,他也沒路可退了,那殺氣騰騰的戰士已經堵住了他可以躲閃的空間。不過,他壓根兒就沒打算躲閃,而是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大哥,你看我,就連那個什麼蘭青依都要親自為我治病,且是在她的書房之中,我有錢啊……你殺了我,不過是升一個小小的隊長,但如果你放過我,我給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
那暴風軍的戰士本來已經舉起了戰刀,要兩刀砍死百鳥沖的,但一聽這話,他那下劈的刀又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他看著驚慌失措的百鳥沖,眼神閃爍,有些詫異地道:「你是說,你很有錢?」
百鳥沖使勁地點了點頭,「是啊,不然,我怎麼能享受這種特殊的照顧。我跟你說,我可不是一般地有錢,我是很有錢的富人。只要你放了我,我就給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放了你?」戰士冷笑道:「副大帥可會要了我的腦袋,你認為我有那麼傻嗎?」
百鳥沖假意偏頭看了一眼門外,壓低聲音說道:「我不過是一個無辜的病患,被牽連到這件事情之中,你放了我,沒人會知道的。我也不是臨黑城的人,你用這麻袋裝著我,把我帶出去,出了臨黑城再放了我,我就給你一大筆錢,然後我也遠離這危險的地方,我們之間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誰又會知道呢?」
那戰士低頭想了一下,忽然笑道:「你這傢伙真是狡猾,你先把你的錢袋給我,我看看你有多少錢再做決定。」
百鳥衝將錢袋遞給了戰士,那錢袋裡面裝著十來枚金幣,十來枚銀幣和一些小額錢票。那都是他的零用錢,加起來有五六千銀幣左右。這樣的錢財,對於他來說是不值一提的小錢,但對於一個普通的暴風軍戰士來說,這已經是很大一筆錢財了。像當初,狼石山監獄的獄卒聶錢,為了十來枚銀幣一棵的烈火草就給他大開方便之門,更何況五六千銀幣之多的數目呢?
「你這傢伙……真的是很有錢啊。」戰士打開錢袋看了一眼,眼眸中之中的閃光比錢袋裡的金幣還要亮堂。
百鳥沖說道:「只要你帶我出去,這些錢都是你的,另外,這只是我隨身攜帶的零花錢,你放了我,我再給你二十萬銀幣。」
「二十……萬?」那戰士的嘴巴張得老大,無法合上了。
百鳥沖淡淡地道:「怎麼樣?有了這筆錢,你都可以遠走高飛過富人的生活了,又豈會在乎一個小小的隊長職位?你這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
「成交。」那戰士興奮地道:「不過,我還是要用拳頭把你打暈,這樣的話,外面的人才不會懷疑。」說了這話,沒等百鳥沖同意,他忽然揮拳向百鳥沖的太陽穴打去。
他的拳頭在百鳥沖的眼裡慢得可笑,也沒什麼力道,但百鳥沖卻沒有避讓,讓他打中了太陽穴。一聲悶哼,百鳥沖假裝倒在了地上。這一拳頭,就算對著他的太陽穴轟一百下,他也不會昏厥,更不會受傷。但他卻必須配合這個戰士的動作,假裝昏厥過去。
那戰士見一拳就打暈了百鳥沖,也不覺得意外的樣子,揉了揉隱隱作疼的拳頭,然後用麻袋將百鳥沖套裝起來,最後又將麻袋的袋口捆了起來,抗在肩頭上,向外走去。他卻不知道,就在他將麻袋抗在肩頭上的時候,百鳥沖用指頭將麻袋刺了一個小孔,剛好能讓他的一隻眼睛看到外面的情景。
戰士扛著麻袋走得很快,他有如此著急的心情一點也不奇怪,因為他覺得他扛著的不是一個病人,而是裝著二十萬銀幣的麻袋,那自然是越快離開越好了。一路上,有幾個同袍跟他說話,他都簡單應付了過去。一路上也沒人攔他,很快他就走出了百花醫館的後院大門。
透過麻袋上的小孔,百鳥沖看見了後門的幾個暴風軍戰士,而在遠處,一大隊暴風軍戰士正邁動著整齊的步伐向百花醫館跑步過來,進入百花醫館。百鳥沖留意著那些暴風軍戰士的裝備和人數,居然有兩百之多,且個個的裝備都非常的精良。
隱約的,百鳥沖也聽到了轟隆隆的腳步聲從前門方向傳來。後門都有兩百暴風軍戰士進入,那麼前門豈會缺失增援?
「這丸千山究竟是想借此機會擺一擺他的排場,還是真的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呢?」百鳥沖的心中暗暗地思索著這個問題。突然來了這麼多增援,他的心情也為之沉重了起來。
那暴風軍戰士在馬行租了一輛馬車,以馬車代步,很快就駛出了城。
大路上的行人越來越稀少,最後,那戰士將馬車駛到了一個沒有人跡的偏僻地方。停下馬車,他粗暴地將麻袋從馬車上拖了下去,重重地拋在地上,隨後又解開了捆綁麻袋袋口的繩子。
百鳥沖假裝呻吟了兩聲,伸展四肢,醒了過來。
「好了,我已經將你帶到安全的地方了。」戰士厲聲說道:「你答應我的二十萬銀幣呢?告訴我,在那裡。」
百鳥沖從地上站了起來,靜靜地看著他,觀察著他的臉部細節,以及身體的細緻情況。
「媽的,老子跟你說話呢?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戰士冷笑道:「你不會告訴我,你的錢在遙遠的故鄉,然後要我跟你去取吧?」
百鳥沖淡淡地道:「對於你來說,無論我告訴你什麼,也無論我給你多少錢,你最終都會殺了我不是嗎?那又何必費事問我呢?殺了我,搜查我的身體,這不正是你想做的事情嗎?你還等什麼呢,你可以動手了。」
「你……」戰士驚詫地看著百鳥沖,在那雙冷漠的眼眸注視之下,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片懼意,腳步也不禁往後退了兩步,「你、你究竟是誰?」
百鳥沖的身形一動,突然就躥到了戰士的面前,而他的手,也以那戰士無法躲閃的速度抓住了他的脖子。
「你、你不是什麼病人!」戰士並不笨,頓時明白了過來,他掉入了一個早就被設好了的陷阱。
「那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呢,其實就是你們副帥要找的人,百鳥沖。」
「嚇……」那戰士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一片冷汗來,聽到那個名字,他就意識到了死亡的降臨。
百鳥衝將右臂抬了起來,那戰士在他的手上仿若一隻沒有重量的草把,但這樣的居高的姿勢,卻讓那戰士呼吸困難。偏偏,在他的鬼煉力的禁錮封鎖之下,那戰士的身體一片綿軟,根本就做不出抵抗和掙扎的動作。
這樣的普通戰士,在鬼城境的鬼煉者面前,其實跟一隻雞或者是一隻鴨沒什麼區別。宰殺了他,也跟宰殺了一隻雞或者一隻鴨的感覺沒有什麼不同。
「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如果是老實回答我,我就讓你走得輕鬆一點,如果不的話,你會有一個很艱難的死亡過程,那種痛苦,不是你能想像的。」百鳥沖冷冷地說道。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把錢還給你,你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喉嚨被鉗住,呼吸困難,但也還能勉強說話,戰士哀求地道。他心中存在著一絲僥倖,希望奇跡發生,但一方面卻又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還能安然無恙地離開。
「我認為你還沒聽懂我的意思,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了。」百鳥沖抬起了左手,鬼煉力纏繞,頓時有一層黑色的玄冰將他的左手手掌包裹了起來,狀似一把鋒利至極的手形刀。沒有絲毫的猶豫,手形冰刀形成的時候,他緩緩地將前端擦進了戰士的小腹。
百鳥沖的刺入動作很慢,這樣一來,那戰士便無比細膩地體念到了一把刀開膛破肚的感覺。切開他的肚子,本來只需要一刀,但這樣一來,百鳥沖的手形冰刀每刺入一分,他就感覺被開膛破肚一次。
劇烈的疼痛傳來,那戰士的喉嚨裡傳出了淒厲的哀嚎聲,但他的身體又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感受百鳥沖慢慢地切開他的肚子,以及他的鮮血泉水一樣地往外流淌。
刺入五寸的深度,百鳥沖又將手形冰刀緩緩地向下切割,一邊說道:「不要認為這就結束了,我要告訴你,這只是一個開頭。完全切開你的肚子,我會把你的腸子一根根地拉出來,當著你的面,一節節地剪斷。你要堅持到那個時候嗎?」
這種殘酷的手段,當初就連受過疼痛訓練的木婉容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是一個普通的暴風軍戰士?那戰士早就被劇烈的疼痛折磨得死去活來,心中僅存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他哀嚎地道:「你、你問吧……」
「這一次丸千山帶了那麼多而來控制百草門,除了抓我,他還有什麼目的?」百鳥沖見差不多了,停止了折磨戰士。他將右手放了下來,不再讓戰士身體懸空,這樣戰士就能清楚地說話了。
「副帥要抓你,是元紫嫣的意思……元紫嫣不能讓副帥做事情,但她和寶玉公主情同姐妹,關係很好……為了討得寶玉公主的歡心,副帥就決定滅了你們百草門,無論你們和那個鬼煉者有沒有關係……」戰士顫聲說道。
元紫嫣,又是那個女人,百鳥沖冷冷地道:「元紫嫣這樣對付我,難道她認為我就是那個鬼煉者嗎?」
「我不清楚……但我聽說一件事情,元紫嫣是因為她的父親元霸天才要抓你的,滅掉百草門,也有元霸天的意思……」
元紫嫣和元霸天,父女的拳頭,一致對外了。什麼佛家的慈悲,佛家的普度眾生的理念,都是謊言。元紫嫣表面上做出一副冰清玉潔,大慈大悲的女菩薩的姿態,骨子裡卻也是一個有野心,有權欲的女人。
「我、我已經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你……你放了我吧……」戰士可憐巴巴地看著百鳥沖。
「對不起,我只答應給你一個痛快。」百鳥沖的手刀突然落下,瞬間洞穿了戰士的前額。那戰士就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叫出一聲,瞬間就死去了。
這樣的死亡,是沒有痛苦的。百鳥沖答應了他,就給予了他。
殺了戰士,百鳥衝將他的戰甲從他的身上拔了下來,清點了他身上的物品,抓取了他的鬼魂,最後才用鬼火焚燒了那戰士的屍體。
片刻之後,一個暴風軍戰士駕著馬車向臨黑城駛去。他的樣子,和那個被燒掉的戰士的屍體一模一樣。他的腰帶上也掛著一隻暴風軍的戰士銘牌,那上面有一個土裡土氣的名字,年大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