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十六章 衡量生命的標準 文 / 李閒魚
百鳥沖毫無例外地落敗了，這倒不是他實力不及百天上。如果百天上的雙腿完好，那麼百鳥沖的敗北是絕對的，畢竟，天人境末境的天武者，比起衛蘭還要強悍許多。就單以先天之力的強度而言，就連南茜也要弱一些。不過百天上少了一條右腿，實力大打折扣，百鳥沖如果全力出戰的話，敗的會是百天上，而不是他。
這一次決鬥並沒有改變什麼，倒是讓百天上對百鳥沖更看中，更欣賞了。而在兩年前的閃神族，就算百鳥沖從他的面前走過，他都是不正眼瞧一下的。
百鳥沖和南茜就這樣在麒麟山的巔峰留了下來，和百天上居住在同一個山洞之中。百天上在山洞之中留有存糧，到不至於每天都要下山去打獵和採集食物，只需要隔幾天去半山腰的森林之中去一次，帶回能吃幾天甚至十天的食物就行了。
節省出來的時間百鳥沖和南茜都沒有浪費一分，兩人拼著進行各自的修練。南茜修練她的先天之力和三刀流刀法。百鳥沖修練他的鬼煉力和經營他的鬼煉世界。在這期間，他也成功煉製出了三顆一鬼丸，留待關鍵時刻服用。
兩人的決鬥也從來沒有一天中斷過，最少的一天斗三場，多的時候甚至達到了六七場之多。這樣的主奴關係，就連百天上看在眼裡也大感詫異，甚至懷疑主人應該是南茜，而鬼奴應該是百鳥沖。
和南茜的決鬥，百鳥沖使用牙鬼之刃的頻率越來越高，對於刀法的體會也越來越精純。他將鬼拳的戰鬥技巧融入到了牙鬼之刃中，將牙鬼之刃當成他的拳頭，比之使用雙拳作戰又有了新的好處。當然，用拳有用拳的好處，用刀無法替代，比如在使用冰鑽轟擊的時候，拳頭的力量往往會比用刀大許多，也更直接。然而用刀也有用刀的好處，比如在和必須這種職業刀客對戰的時候，用刀去封擋她的快刀，往往要比用拳頭去封擋要安全得多。總之，凡事無絕對，要隨著環境和目標的變化而變化，隨機而動。
和南茜決鬥，百鳥沖的實戰能力進步神速，半個月的時間下來，他不僅能嫻熟地使用鬼拳應戰，也能使用從南茜那裡學來的三刀流融入到他的鬼拳之中用牙鬼之刃應戰。而在鬼煉力的修練方面也有了很大的突破。
在麒麟山巔峰，沒有高大的樹木，也沒有茂密的草被，但積雪裡卻生長著一種很特殊的植物，雪蓮。雪蓮出泥地，玉立與皚皚白雪之間，一塵不染，風雪不能折其腰，嚴寒不能失其色，堪稱是純潔之花。
煉化雪蓮的虛影，比之煉化草木的虛影要好得多，鬼煉力的提升也非常的明顯。鬼煉者以虛煉虛，煉化的虛影越是純淨、靈性，對於鬼煉者的鬼煉力修為都是有很大裨益的。當然，最強大的煉化仍然是對人的煉化，尤其是有一定先天之力修為的天武者。
半個月的時間轉眼過去了，這一天一早，百鳥沖就避開南茜，獨自來到了山峰的北面。那是一片背風的區域，在那片雪地之上生長著許多雪蓮花。百鳥沖第一次發現它們的時候，有一種如入人間仙境的感覺，那一朵朵亭亭玉立，綻放於冰雪之中的雪蓮恰似一個個鮮活的仙女。他的到來打破了這裡的寧靜，雖然他的每一次修練都不是至死性修練，雪蓮能恢復過來，但每天的修練還是讓許多雪蓮花耷拉在雪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
「對不起了，我所做的事情對於你們而言，那是不可原諒的……」百鳥沖在心裡默默地說著歉意的話語。他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奇怪的舉動，相比於山腳下零家的家奴，那些人的生命形式更高級，但在他的眼裡，卻不及這些雪蓮花乾淨。他對他的煉化雪蓮花的虛影而感到歉意，但對於活生生將零家家奴練死的殺人行為卻沒有絲毫觸動，冰冷如雪，更別說是憐憫和歉意了。
在百鳥沖的心中已經漸漸養成了一個衡量的標準，那就是一個人的生命和一棵草的生命相比，並無特別高貴之處，而一棵草的生命和一個人的生命相比，也並無特別低賤之處。眾生平等，一個鬼煉者就應該凌駕在死亡之上，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一切生命。
盤腿座下，手拿修練印，百鳥沖就一朵雪蓮花的虛影還是了修練。在百鬼心法的運行下，雪地上的朦朧的虛影一絲一絲地浮游起來，鑽進他的口鼻之中，隨後又進入他的心爐，被淬煉成鬼煉力。
雪蓮花的虛影有著冰寒的特性，這和虛影的陰寒能量有些許相同之處。每一絲的煉化都讓百鳥沖感到涼風吹拂一般地舒暢，也像全身都浸泡在雪水之中一樣清涼舒服。這種舒服的修練感覺是煉化別的植物虛影無法比擬的。
一朵雪蓮花根本就不能滿足百鳥沖對修練的**，煉化了一朵雪蓮花的虛影之後他又挑選新的目標進行煉化。在修練之前他也有過很仔細的檢查，盡量避免就同一朵雪蓮花煉化兩次，因為那樣做的話，經過兩次煉化的雪蓮花將無法恢復生機，要枯萎而死。
就這樣一朵接著一朵地煉化，漸漸地百鳥沖煉化到了十八朵上。
同樣的百鬼心法，同樣的修練印，但這一次的感覺卻有少許的不同。百鳥沖感覺每一絲虛影進入口鼻，再進入心爐煉化的時候，他的心爐就會產生一下輕微的顫動。彷彿是在為什麼而共鳴，又或者是即將引出什麼。總之，這是一種以前不曾有的感覺。
修練之中的嗯不曾分心，哪怕是再奇怪的感覺也不能動搖百鳥沖的修練意志。
最後一絲雪蓮花的虛影從雪地之中浮游起來，飄飄地進入了他的口之中，順喉而下，直達肺腑，又到心爐。剎那間，一絲清涼從心間滋生，瞬間漫遍全身。與此同時，他的心爐一下巨震，一股鬼煉力瞬間向他的四肢百骸釋放出去。這一個情況，就如同是溪流之水匯聚一湖，而一次次的修練就是向這個湖泊之中注入積水。而這一次的修練終於將湖泊的積水累積到了頂點，自然而然地，突然開閘洩洪！
鬼煉力猶如洪水席捲全身的經脈、血管甚至是每一寸皮膚，每一個細胞！陰寒的能量將百鳥沖冰凍了起來，他的身上結了一層厚厚的黑色堅冰。但這種鬼煉力所形成的冰霜對鬼煉者自身卻是沒有任何妨害的，就如同是毒蛇的蛇毒不會毒殺自身一樣。
又過了些許時間，凍結百鳥沖的黑色堅冰突然碎裂，就在那個時候，他的身體突然從雪地上飛躥起來，箭矢一般射向了一塊巨大的岩石。
鬼拳，怒箭！
人為箭身，拳為箭尖。以鬼煉力猛灌雙腳，並利用人體雙腿的結構，再加上大地的反彈力道，讓自身突然快速彈射而出，對目標施以類似箭矢飛射的攻擊。
百鳥沖的目標，僅僅是一塊岩石，他要測試一下他的鬼煉力已經到了何種程度。
轟隆！沉響之聲從拳下傳遞出來。堅硬的岩石出現了一條條龜裂的痕跡。他的拳頭，竟嵌入了岩石三分深度！隨即，那些裂縫和拳坑出現黑色冰霜，被凍結當場，這又是鬼煉力的作用。
手拳躍回地面，百鳥沖愣愣地看著他的拳頭，半響才吐出一句話來，「這……我的鬼煉力……」
這個時候閻鬼從買命錢之中現出虛形來，嘖嘖歎道：「小子，你還沒發現嗎？你的鬼煉力，已經到了**境！」
百鳥沖其實是發現了，就在黑色的冰霜封凍他的身體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但他卻不敢相信而已。按照閻鬼的預計，就算是先後煉化了衛蘭、零成、零棗三個天武者的虛影，他要修練到鬼田境末期都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但這半個月的時間下來，他居然在渾然不覺的情況下達到了大後期，並沒有絲毫停留，更在這次的修練之中一舉突破鬼田境大後期的屏障，一躍進入了**境！
「鬼爺，這是怎麼回事呢？」又呆呆地愣了半響，百鳥沖才勉強回過神來。
閻鬼笑道：「其實你在第一次煉化雪蓮花的虛影的時候我就該告訴你的，這種雪蓮花是陰寒之花，對我們鬼煉者的修練有莫大的好處，你能如此快捷地進入**境，和它們有很大的關係。但這卻並不是你如此快捷地就進入**境的唯一的原因，你應該也知道，你煉化了三個天武者的虛影，這也是非常重要的。」
生長在冰天雪地的陰寒之花雪蓮花，在加上三個天武者的虛影，造就了百鳥沖今天的成就。表面色看他的修練速度超越常人所能理解的程度，但其實也是有跡可循的，這一段時間他和南茜的決鬥，廢寢忘食的修練，這些都是積累的過程。厚積薄發，到了一定的時候，爆發的結果總是讓人很吃驚的。
「小子，鬼煉力修為達到**境，又有許多東西要學，你現在就要學嗎？」閻鬼對百鳥沖已經很瞭解了。
換做是以前，在這種時候就算閻鬼不提出來百鳥沖也要他教新的東西，但這一次他卻搖了搖頭，「我的修練速度太快，這有好處，也有壞處，我如果一味求快，學很多的東西，那就是博學而雜，沒有一樣能精通，所以我現在不及著學新的東西，我要一步步地來，先把你交給我的那些東西練好了再說，另外，我現在以後是**境的鬼煉者了，我要進我的鬼煉世界看看，對於鬼煉世界的經營，那也是非常重要的。」
閻鬼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他認為他已經很瞭解百鳥沖了，但那是不正確的。不過，百鳥沖的選擇卻是對的，他不得不認同。百鳥沖在這段時間進步神速，也學了很多東西，比如虛鬼藥丸印，比如鬼拳，比如三刀流的一些刀法，還有才新開闢出來的鬼煉世界以及相關的術法、鬼煉咒和鬼煉印等等，這些都需要他去熟悉，去掌握，去經營。在這些都還沒有做好之前又傳授他新的東西，那就是博學而雜了。
百鳥沖對他要走的路很清楚，對他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好的規劃，在所有的事情之中，他依然將經營鬼煉世界的事情放在了和修練鬼煉力同等重要的位置上。現在，他迫不及待地要進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