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白帆 第十四章 大姐的舊愛以及其他 文 / 龍凰
「米亞，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月天使號，姐姐我當年的座駕。」
月櫻端著高腳杯的手分出一根食指，戳著那艘停靠在碼頭上的巨艦。
那是一艘漂亮的三桅縱帆船，雪白的精靈帆被收攏，卷在桅桿下方，隨著船身的搖擺而晃動著。
三桅帆船的船身是漂亮的白色，在船舷上鑲嵌著銀灰色的弱點防護裝甲，那些附加裝甲被修飾成華麗的壁畫，拱衛著船身的要害部位。
船舷上開著一排舷窗，雖然遮板虛掩著，汪銘還是能看到舷窗後的長管身加農炮在船艙中反射著寒光。
在甲板上，則承載著另外的一列炮列。不過那些炮只有少部分是昂貴而恐怖的長管身加農炮，其餘的都是小口徑迴旋炮乃至短管身臼炮。
汪銘雖然廢柴，不過好歹也是經歷過信息爆炸的地球居民，那些武器大致還是能看懂的，那些長管身加農炮的射程極遠，附魔過的炮管和秘製煉金火藥可以把炮彈輕易噴射到三公里外，並且擊穿數十公分厚的橡木裝甲。
而頂層火炮則全都是些凶殘的東西，比方說艦尾那門青銅迴旋炮，不僅火力兇猛，而且……
而且這其實是貨幣而非武器。
這種雕刻著浮雕裝飾的火炮，本身是藝術品而非戰爭用火炮，在大陸上任何一個市場，它可以換來的金幣足夠把這艘船的火炮全都翻新一邊。
事實上，任何一個有點腦子的船長都不會用這門炮來進行攻擊，因為攻擊造成的收益可能還比不上這門炮發射的炮管損耗。
青銅迴旋炮是收藏品，是身份的象徵。
「所以說如果真的把這炮裝在炮位上，那麼這位船長的腦子一定是被舵輪夾了。」
月櫻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裝作什麼都沒看懂的樣子。
「妮茉，你最好和我解釋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月天使留給你不是讓你給我丟人現眼的。」
月櫻起身，準備從酒館的窗戶跳到船上，但是她好像看到了什麼凶殘的東西，整個人蹲在窗台上，凍結成一座雕像。
汪銘趕緊湊了過去：「怎，怎麼了？怎麼大姐？」
月櫻指著那艘船，嘴一開一合：「妹，妹紙！好多妹紙！」
少年正是思春的年紀吶，一聽到月櫻的話，腦袋就在雄性激素的控制下轉向那艘船。
修長的艦身上，站著很多修長的妹子。
一位長著獸耳的少女正站在船頭，雙手拎著一根手腕粗細的巨大纜繩，交錯拉動著，把巨艦緩緩拉向碼頭，整艘船被那對纖細的手腕拖動著，漸漸靠近了碼頭。
另一個披著長袍的精靈少女則毫無精靈風範的吼道：「你們這些廢物，給我再快點！想休息還早著呢！趕緊把絞盤給我收緊！不過就前桅你們就花了這麼長時間，你們都沒吃早飯嗎！給我用力！一二三，拉！看在西海之主的份上，把你們玩命的力氣都給我掏出來！」
月櫻回頭望著身後的少年，她看到了一張和自己一樣目瞪口呆的臉。
「米亞，我看到的不是幻覺吧？」
「您沒有看到幻覺，殿下，您也沒有做夢，您看到的景像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事物，哪怕這些東西是那樣的有違常理。」
汪銘抹了把汗，試圖忽略那幾個準備徒手把船翻過來修補船底的少女船員。
「大姐，您的船員真是頗有您的風範啊。」
月櫻把臉別過去：「我不認識她們。」
「可是您剛剛還說這是您的船啊。」
「……我說了我不認識她們。」
十分鐘後，現任月天使號的船長走進了鍍金魚叉酒館，在結束了長達數個月的征戰之後，她非常想來一發……不對，是非常想來一杯。
當月櫻試圖上去搭話的時候，汪銘正坐在吧檯邊喝著酒，一邊偷偷地打量著那個全身裹在斗篷中的神秘人。
土黃色的斗篷讓月櫻口中的傳奇人物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村姑，而兜帽的陰影讓她變得更加不起眼。
她放下了兜帽，露出滿頭褐色的長髮，流瀉而下的長髮在昏暗的油燈中熠熠生輝。
酒保似乎熟識她，沒等她開口，就搭話道：「還是老樣子？」
「這次，多放冰。」
聲音像蜂蜜一樣甜膩，汪銘忍不住端起了酒杯，灌了一大口麥酒。
他很難相信這個成熟蘋果般可口的生物是私掠船船長。
不過很快，汪銘就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偏見了，因為他在少女頭頂找到了人類沒有的東西——一對毛茸茸的耳朵，正像雷達一樣來回轉動。
似乎察覺到了汪銘的注視，一隻耳朵朝他轉了過來，盯著耳朵中白潔的絨毛不到三秒，他自覺地把臉別開。
隨後，少女的耳朵又開始了無規律的轉動，間或彈動兩下，驅走試圖降落在頭頂的飛蟲。
酒保把手裡的酒具都擺了出來，然後，掏出了——一筐蘋果。
接著，酒保把一罐冰塊都傾倒在蘋果上，再給她倒上一杯蜂蜜酒。
「呃，難道冰塊不是放酒裡面嗎？」
雖然有著這樣的疑問，但是汪銘還是再度把臉轉開，只用餘光觀察著這位神秘的少女。
少女解開斗篷在胸口的紐扣，那條土黃色的髒破斗篷就自動滑落到了地上。
而隨著斗篷的滑脫，少女那『臀』後的蓬鬆尾巴露了出來，在空中搖晃著，汪銘忍不住想起了以前自己養過的中華田園犬。
「呀咦~果然還是冰鎮的蘋果最好吃了！」
卡嚓一聲脆響，有幸被選中的蘋果上多了一個小巧的牙印。隨著果肉和汁液在少女舌尖呢喃，那根尾巴也開始加快了擺動的幅度，顯然蘋果讓少女的心情變得非常好。
不過汪銘注意到了一個小小的細節。
「她連蘋果核都吞下去了啊！」
當然，這不是重點，其實蘋果核也可以吃的。
「哦？可以吃？你吃給我看看？」
我只是說可以吃，沒說吃下去會不會有事。
就在汪銘吃驚於少女的吃相時，月櫻悄悄的潛行了過去，動作之嫻熟，簡直比得上專業刺客。
月櫻模仿著貓科動物捕食前的節奏，緩緩地來到少女身後，就在少女把手伸向第十七個蘋果的剎那，月櫻動了。
迅捷的一擊，月櫻纖細卻有力的手臂環在少女脖子上，身體直接貼上少女背脊，汪銘隱隱看到月櫻胸前的軟.肉被這一下壓扁了。
「赫蘿醬，我們又見面了吶！寶貝兒，讓姐姐親個~」
回應月櫻熱吻的，是一個蘋果，此刻這個蘋果正牢牢卡在月櫻的嘴裡。
被月櫻稱作赫蘿的少女正用手摁著蘋果，讓那個被因冰凍而堅硬無比的蘋果在月祭司的嘴裡來回轉動，月櫻在少女的粗暴手段下，被迫發出「嗚嗚」的聲音。
「呸！」月櫻吐乾淨嘴裡的東西，「赫蘿，好不容易見個面，怎麼對你大姐做出這種事來啊！」
赫蘿把臉轉開：「我覺得我應該裝作不認識你。」
「別那麼冷淡嘛，明明見到姐姐赫蘿很開心啊。」月櫻自顧自的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赫蘿的拳頭已經捏緊了的事實。
少女把第二十一個蘋果塞進月櫻嘴裡：「不開心。」
月櫻把堵住喉嚨的凶器摳出來，看到赫蘿抓起了第二十四個蘋果，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小孩子不可以撒謊哦。」
「這是實話。」
「……」
汪銘看到月櫻受挫，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這位姐姐就是我們要投靠的對象嗎？」
赫蘿斜眼瞄著汪銘：「你就是大姐說的那個要僱船去找海賊王遺產和奇跡卷軸的女孩嗎？」
「嗯，除了性別之外大姐都沒說錯。」
赫蘿端起蜂蜜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亞哈~吃完蘋果來一瓶蜂蜜酒最舒服了！——恕我直言，我的僱傭金是很貴的。」
汪銘的眼皮跳了兩下，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月櫻：「大姐，您不是說這是您手下嗎？怎麼還要錢？」
月櫻沒有用眼神回復，直接就把回復用通用語說了出來：「赫蘿，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也叛變革命變成資本主義了。」
說著她用力拍了拍赫蘿瘦削的肩膀，力氣大的讓赫蘿一個趔趄。
於是第三十四個蘋果被塞進了月櫻嘴裡。
就在月櫻費盡力氣想要把嗆進氣管的蘋果碎屑咳出來的時候，汪銘接到一個心靈簡訊。
來自：溫柔賢惠善解人意漂亮性感的月櫻大人。
「米亞，去把赫蘿的蘋果都藏起來。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那框蘋果徹底毀滅！」
汪銘把視線從視野左側的靈能顯示界面上移開，看著正咳得昏天黑地的月櫻，後者回了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
汪銘把手悄悄的伸向了蘋果。
澎湃的魔力轉瞬間匯聚，充滿力量的咒語在心頭流淌，最後一個音節默念完之後，汪銘在心中吐出了那個詞彙。
烈焰風暴。
我實在是懶得評論用超凡控法壓縮範圍提高威力的烈焰風暴轟擊一筐蘋果是什麼行為。總之，這筐蘋果徹底完蛋了，它留下的灰燼被迴旋的烈焰吹散，只剩下一個泛著枯焦味的竹筐。
月櫻把手中的蘋果捏碎，任憑潔白的果肉和汁液從指間滑落。
「赫蘿，現在沒有蘋果了，看你怎麼反抗~」
氣急敗壞的月櫻就像撲向獵物的黑豹，眼中閃爍著興奮的血紅色光輝，輕易的把赫蘿撲倒在地，臉貼在赫蘿腮幫子上來回蹭動。
「皮膚越來越好了呢！來，讓姐姐檢查下胸部發育了沒有……哇，等級d，還略有盈餘，數據真是突飛猛進啊，我都有些嫉妒了呢！」
喂，不要光天化日就開始搞百合好不？
赫蘿拚命從月櫻的懷裡伸出一隻手，如同快溺死的幼貓一樣在空中抓撓著，拚命伸向那個竹筐，但是當她費勁力氣把手伸進竹筐後，空空蕩蕩的觸感讓少女絕望的喊了一聲：「不！」
慘叫聲迅速被月櫻扭曲而不可名狀的褻瀆之音淹沒。
十分鐘後，汪銘睜開眼睛，把堵在耳孔中的手指抽了出來，緩緩轉過身：「大姐，我可以轉過來了嗎？」
正抱著躺在自己懷中大口喘氣的赫蘿，月櫻伸手把少女的衣襟整好：「嗯，米亞你這次幹得不錯。沒有了蘋果，赫蘿就是單純的受，一點反抗力都沒有——赫蘿醬，我們要去找海賊王的寶藏，把船借給我們如何？」
「不，不要……」
月櫻臉上泛起一絲不悅，命令道：「米亞，把臉再轉過去，閉上眼睛堵住耳朵。」
五分鐘後。
「借我們船，怎麼樣？」
「不要……」
月櫻舔了舔嘴角，壞笑道：「我就喜歡反抗！」
但是沒等月櫻下令讓汪銘迴避，就聽到赫蘿虛弱的聲音：「不要，不要停！繼續，用力！」
「……」
十分鐘後。
汪銘努力讓自己的某個部位恢復平靜，現在法師袍已經鼓起了不起眼的一小團。月櫻可是極度仇視雄性的，要是被大姐發現自己進入戰鬥狀態了，說不定會被直接沒收武器。
一想到月櫻用看著補品的眼神慢慢切割自己武器的場景，汪銘嚇得立馬就枯萎了。
可憐的孩子。
「那麼，米亞，去叫大家集合，採購完物資我們就立馬出海！」
汪銘怯怯的問道：「大姐，那些船員剛回港口，需要一些時間整休吧？」
「不需要！」月櫻的聲音中充滿了名為霸氣的不可名狀物，「跟隨姐姐我的腳步遠征那是她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別人想加入我們還沒機會呢！」
汪銘聳了聳肩，把命令通過心靈簡訊傳遞給星漣，然後用心靈連線散播到騎士團高層的每一個角落。幹完這些，他掏出蒼陽事先寫好的採購清單，走向了市場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