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章 抉擇 文 / 龍凰
在蒼陽的身後，那一截斷裂的紫蟲尾部突然直立起來，迅猛的撞向背對著它的少女，那根幾乎有小臂長短的尾刺閃過幽藍的光芒。
要是被這根刺扎中，蒼陽必然會被重創。
月櫻在黑暗中拉出一道淡淡的螢光軌跡，撞在蒼陽身上，將她撞開，紫蟲巨大的尾刺猛的插在蒼陽先前站立的地方，所有的毒液都從包囊中被肌肉擠壓出來，順著尾刺上的中空導管注射到土層裡，碧綠的毒液泛起一層泡沫，顯然兼具劇毒和強腐蝕雙重特性。
蒼陽從地上爬起來，手中握著那塊魔核，腳下，是依舊抽動著的半截紫蟲。
月櫻一箭射進紫蟲尾端的中樞神經，打算再垂死反撲一下的紫蟲下半身馬上不動了。
蒼陽愣愣的看著那條紫蟲的屍體，垂下了頭，極不情願的開口道。
「我認輸，你贏了。」
月櫻把手搭在蒼陽手上：「你沒輸，我本來就欠你一條命。」
「我輸了，你完全可以等到紫蟲把我擊傷之後再救我，那樣我會欠你一大筆人情，而且魔晶也會落在你手裡。肯放棄這樣的機會，我承認你的位置。」
月櫻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別把我說的那麼偉大嘛，我總不能看著你被紫蟲插入不是？」
蒼陽摀住月櫻的嘴：「大姐，您的說法可能會引起別人的誤會，請謹慎發言。」
月櫻掙開束縛：「沒事沒事，反正想歪了也沒什麼。」
蒼陽反駁道：「這會導致我們整體形象的墮落，從而影響到我們在社會上的發展。」
月櫻揮手道：「反正墮落的是我自己的個人形象嘛。」
蒼陽：「話不能這麼說，您沒聽說過『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的說法嗎？」
月櫻：「沒聽說過。」
蒼陽細想了一下說道：「根據民俗學中諺語傳播的公式計算，您應該聽說過這句話才對啊？」
月櫻說出了真相「……我不喜歡喝粥。」
饒是蒼陽沒有情緒，也被這一句卡的嘴角一抽。
這個時候，汪銘舉著黑劍和法杖跳進大洞，身上閃爍著好幾個增益魔法的光輝。
「放開那女孩！」
蒼陽一把抽走汪銘的劍：「你來晚了，另外，如果你要和紫蟲這類怪物近身戰的話，沒必要開啟蠻牛之力，假如換成貓之優雅，你的存活率會上升十四個百分點。」
汪銘跳躍著搶奪蒼陽手中的黑劍：「蠻牛之力看起來比較拉風嘛，趕緊把劍還我！還我！」
漂浮在半空的蒼陽並沒有把劍還他的意思。
「請不要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大姐的命令是保證小隊每一個成員的安全。」
汪銘灌注狂鬥氣，一躍而起，搶過黑劍：「哈哈，到手了！別那麼嚴肅嘛，一天到晚繃著張臉給誰看啊？要是一直這麼正經，還讓不讓人活了？」
蒼陽依舊繃著臉：「笑？不會這個技能，根據計算，我也沒有學習它的必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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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漣站在最下層的魔法陣前，擺弄了一陣，用靈能把灰塵吹散，清理出被塵封千年的紋路。
假如用魔法或者鬥氣來清理，說不定會觸發法陣上特殊的效果，只好讓身為心靈術師的星漣來清理。另一個選擇就是讓汪銘展開劍刃風暴，用劍氣捲走魔法陣上的灰塵。不過，假如他們這的這麼做的話，說不定會連著魔法陣一起捲走。
「我上衝沖~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那團綠油油的靈能聚合體，把所有的灰塵都吸附在表面，沒有一絲殘餘，效果之好，足以讓吸塵器失去存在的意義。
「沖乾淨了~可是這個法陣是幹什麼的呢？」星漣好奇的看著那個奇異的魔法陣。
蒼陽走到法陣的陣眼，半跪在地上，仔細的辨識起遍地的魔紋。
月櫻沒有等蒼陽回報，就判斷道：「假如我沒猜錯，這是一個傳送陣。」
星漣好奇的問道：「傳送陣？為什麼呢？我總覺得像異界生物召喚法陣呢！」
蒼陽站起身：「確實是傳送陣。」
羽凰也表現出了興趣：「大姐怎麼猜出來的？」
「很簡單啊，這裡是當年的一座物資中轉站，也就是說，這裡是一個交通樞紐。但是我們在外面沒有看到道路的痕跡，而且這樣的叢林地帶也不方便開闢運輸線，所以可以斷定這裡採用的是傳送陣模式的運輸模式。當時的傳送陣是很昂貴的設備，一般都配置在重兵把守的地方，我們在前面也沒看到別的傳送陣，因此可以斷定這座傳送陣被放置在最底下。」
汪銘插嘴道：「為什麼不開闢運輸線路呢？傳送陣用起來很耗錢的，造價又貴……」
傑斯特畢竟是經驗豐富的冒險者，立刻就猜到了月櫻的意思：「因為這裡的特殊地形對吧？」
月櫻點了點頭表示讚許：「沒錯，因為這裡是黃昏山脈，有無數魔獸出沒的黃昏山脈，假如要開闢道路的話，要安排護衛隊保護，還容易被魔界的軍隊發現，這樣一來。即便是常規的運輸手段也需要不菲的成本，綜合起來，還及不上傳送陣靈活實用。」
蒼陽把一道魔力灌注進傳送陣：「好了，可以用了，誰先來？」
看著不斷搖晃、隨時會崩解的傳送光柱，汪銘退後了幾步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傑斯特站了出來：「我來吧，到現在我都沒出過力，有點不好意思。」
生怕他反悔，羽凰和汪銘趕緊把他推進了光柱。
傑斯特化為無數光點，消散在光柱裡。
「啊！不要啊！」
光柱中傳來一陣慘叫。
「怎麼回事？傑斯特！你那邊怎麼了？」汪銘焦急的詢問道。
「趕緊過來救我！讀地圖的時候被怪物包圍了！」
「……你們，誰第一個？」汪銘環顧四周。
沒有人回答他，月櫻、蒼陽和星漣的臉上都寫滿了期待。
「等等，小凰呢？」
羽凰一腳踹在汪銘屁股上，把他踢進光柱：「哎！我在這裡。」
蒼陽湊在光柱邊上，聽著對面的聲響，二十秒後總結道：「傳來的聲音裡，大多是汪銘罵娘和怪物的慘叫，根據分析，應該有百分之八十二的幾率，門後的怪物無法威脅到團隊安全。」
月櫻拉開弓，等到光箭凝結，就走進了光柱，蒼陽緊跟其後，繼而是借由龍翔術漂在半空的羽凰。
星漣從沉思中驚醒：「啊，想起來了！當時幻海同盟的傳送陣最遠的傳送重量據說是五十幾噸誒！……人呢？」
「別丟下我啊！我怕黑！」發覺周圍只剩下她一個，星漣趕緊大步跑進傳送光柱。
傳送陣之後的世界，可以說是相當的重口味。
依稀可見這裡是一座龐大的建築內部，但是牆壁、天花板和地面都被一層肉膜包裹住，還有無數的肉管在表面蔓延，大部分藏在膜的下方，但也有一些管道顯露出來。
肉膜和管道不斷的脈動著，彷彿這裡是只巨大生物的體內。
襲擊汪銘和傑斯特的怪物終於出現在眾人面前，當首的一隻，像是褪了毛的巨狼，只是四肢相對於身體的比例，比普通的狼長上一截，這幾條長腿賦予了巨狼可怕的彈跳力和機動性，在汪銘四周跳來跳去。
汪銘一連揮出好幾劍，都沒能奈何這只巨狼，反倒是巨狼一口咬在【法師護甲】上，透明的護盾一陣搖曳，勉強抵擋了巨狼的利齒，隨時都會碎掉。
趁著巨狼欺身進擊的瞬間，汪銘終於把劍送進了巨狼的身體，巨狼掙扎著後退，劍隨著它的退勢，從肌肉中滑脫。即便是胸口中了一劍，巨狼依舊沒有失去戰鬥力，依舊躍躍欲試的想要繼續攻擊。
此外，還有一隻長著八隻腳的、介於節肢動物和蜥蜴之間的怪物攻擊著汪銘的側面，一隻長得像螃蟹和蜘蛛結合體的奇異生物則用六條腿掛在天花板的肉膜上，吊在半空凌空攻擊著汪銘。
傑斯特也不好受，兩頭像是迅猛龍的怪物圍攻著他，在那快的看不見的連續爪擊之下，傑斯特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汪銘被逼得緊了，抬手一個烈焰風暴就扔了出去，那些正面強攻、側面夾擊的怪物，全都被火焰吞了進去，等到風暴過後，只剩下一堆堆焦炭。
傑斯特從鬥氣護盾後面露出頭，慶幸自己躲避的及時，也慶幸鬥氣護盾夠結實，居然能擋住烈焰風暴的衝擊。
月櫻從蒼陽身後走出來，破口大罵：「沒長眼睛啊！居然在小隊裡開烈焰風暴！想害死我們是不是？」
「……等等，你們怎麼會沒事？」
蒼陽收束著腳下漆黑的六芒星陣：「這是我的能力，可以把一定範圍之內的元素能量全都解離掉。效果類似禁魔領域，但是靈能和狂鬥氣之類的能力也會被解除掉，並且，我的施法能力依舊可以完全保留。」
「單向的禁魔領域？開掛啊！」汪銘指著蒼陽跳腳。
「這個能力的本質，並不是驅散元素能量，而是把那些能量全都吸收到自己身體裡，一旦在戰鬥中開啟，就必須承受海量的能量積蓄在身體裡，並不能長時間開啟，否則我會死於能量衝擊。可是一旦開啟，我可以對你法術覆蓋，你只能肉搏。」
「這……這麼強大？」汪銘舉起劍，遙指前方，迎面撲過來的巨蜂就像是自己要撞在劍尖上，被夜之死神貫穿而過，巨蜂顫動了兩下就不動了，那一劍從核心部位穿過，巨蜂只來得及射出下身的毒刺，就一命嗚呼了。
毒刺被法師護甲擋下，彈到半空中，被汪銘一把捏住。
蒼陽回答道：「就是這麼強大，你只要記住，不要試圖用魔法或者鬥氣來挑戰我，就不會死的這麼憋屈。」
汪銘把玩著手裡的骨刺，自言自語道：「可惜，我會的並不是單純的元素攻擊啊，物理傷害我也會……好久都沒玩那一招了！」
一縷狂鬥氣被引導至手中的毒刺中，「呲——」的一聲，毒刺消失在了汪銘手中。
牆壁上的肉膜破開一個大洞，裡面是一團被打成碎肉的怪物，那根毒刺正插在洞中。
蒼陽擊碎了汪銘的幻想：「沒用，就算是物理攻擊，我依舊可以展開防禦物理性質的護盾，你覺得這樣的攻擊破的開哪怕四階的護盾嗎？」
汪銘垂下頭：「……不行。」
蒼陽認真的說道：「你在我面前完全沒有任何反抗力，因此，不要做出試圖挑戰我的舉動，儘管我不會回應你的挑釁，但是保不準在潛意識的暗示之下，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
汪銘似乎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假如我近身戰？」
蒼陽將汪銘的靈魂一擊斃命：「你確定你能靠近？在你用那可憐的力量破開護盾之前，我已經用閃現術移動到數百米之外了。」
牆壁上的肉膜突然隆起數團囊腫，漸漸地從遠處移動到汪銘一行人邊上。
汪銘衝過去，迅捷的砍出一劍，把那個突起從中間斬斷，斷裂成兩截的怪物屍體混合著淡白色的粘液，從那個鼓起中流了出來。
看清楚了囊腫內的東西，眾人也沒什麼好說的，手起刀落，紛紛把那些來不及出來的怪物砍成碎片。
儘管還是有一隻巨大爪子的蟾蜍怪物順利的破膜而出，卻依舊沒能躲過月櫻的光箭，等待已久的光箭把蟾蜍凌空射爆。
「接下來怎麼辦？」月櫻向眾人詢問意見。
蒼陽點燃了兩顆照明彈：「繼續前進，這些生物的戰鬥力並不算高，我們可以無損擊敗數十倍的怪物。」
星漣反對道：「萬一……下面一層的怪物更加厲害怎麼辦？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傑斯特也不同意：「我們最好回石樁鎮找幾個人再進去，對於這種遺跡，我們的人數還是有點少。」
羽凰把吃剩下的雞骨頭扔到一邊：「繼續走吧，我對我的實力有信心，總不能就這麼空！」
票數二對二，關鍵的一票落在了汪銘手裡。
眾人：「你說，去，還是不去？」
汪銘素來都是一個沒有什麼主見的人，最怕這種要做出選擇的事情了。尤其是兩個選擇還根本就猜不到後果。
汪銘把視線匯聚到月櫻臉上，想要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但是月櫻保持著中立，沒有流露任何信息。
「去的話……」
羽凰和蒼陽一聽這話，轉身就走進了前方的黑暗。
「就怕怪物太猛了。」
「不去的話……」
星漣正打算開啟傳送門。
「……空？」
眾人：「你到底想怎麼樣！」
汪銘尷尬的說道：「扔，扔硬幣吧！正面就去，反面就回。」
汪銘掏出口袋裡的金幣，拋起來，金幣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金燦燦的軌跡，叮噹墜地，眾人看到，那枚金幣居然豎起來了。
「這個……怎麼算？留在原地？」
就在眾人陷入沉默的時候，月櫻伸出腳輕輕一撥，金色的皇冠顯露在眾人眼前。
月櫻用蠱惑人心的聲音說道：「富貴險中求，前進！為了卡洛琳！」
「卡洛琳萬歲！」
卡洛琳：大陸上最大的金幣單位，同時，這句「為了卡洛琳」和「卡洛琳萬歲」，是傭兵的經典口號，每次玩命之前，傭兵們都要用這句話來激勵自己。
汪銘分析道：「傑斯特你去前面，我跟在你後邊，大姐守在隊伍後側，羽凰跟緊大姐，蒼陽和星漣在中間提供火力支援，就這樣。」
月櫻一腳放倒汪銘：「我是隊長還是你是隊長？……照他說的去做！」
就這樣，一行人踏上了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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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八點多就斷網了……
所以……
一直到現在才上傳，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