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五章 黯月之下 文 / 龍凰
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夏夜的風並不比想像中的溫和，一絲絲的寒意滲透著皮膚，鑽進身體裡，讓人忍不住顫抖，而一旦身體開始發顫，就再也抵抗不住那顆月亮的光芒，明明是皎潔的月光，卻透著無盡的黑暗——不知為何，那月光讓週遭更加黑暗。
精靈們身後是一座巨大的祭壇，沒人知道是哪裡來的，從月亮升起的時候，那座祭壇就憑空出現了。祭壇上供奉著月神的雕像，甚至還有幾隻巴掌大小的元素精靈在上面飛來飛去。
腳下，是漸漲的海水，漆黑的海水在月亮的呼喚下一點點上揚著，像是要把整座島都吞下去，淺灘已經被海水淹沒，前排的精靈們已經被海水沒過腿肚。
星辰點綴著天空，星辰的倒影也同樣點綴著面前無際的黑海，無論是天幕上，亦或是起伏著波濤的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星星都拱衛著那顆碩大無朋的滿月，清冷的星月光華似乎是世界上唯一的光亮。
星辰的倒影，不斷閃爍著。
「等等，那顆南面的水委-17是恆星啊，怎麼會閃爍呢？」汪銘小聲的問月櫻。
「因為那個位置有娜迦鑽出來了，通知超遠程打擊小組，對該區域偵查後進行飽和火力覆蓋。」
海濤衝擊著礁石，泛著泡沫的海面上鑽出一個黑色的身影，然後是另一個，接二連三，像是初春黎明的竹林，嫩筍一個個破土而出。
天空中，一個巨大的陰影掠過，兩對血紅的眼睛俯視著下方潮水般的娜迦大軍游向月神殿。雙頭龍充血的雙眼轉變成紅外線模式，深紫色的海面上滿是一個個小紅點。
「兩發齊射，自由射擊，發射！」命令在奇美拉心頭劃過，兩張佈滿細長利齒的嘴張開，朝著下方噴射出兩團墨綠色的酸液，酸液在海面上濺起兩串水花，把一大片海水都侵蝕成酸液，雖然被海水稀釋過，酸液的威力並沒有削弱多少，好幾隻娜迦拖著皮開肉綻的身體翻滾著，離源——近的兩隻，血肉都被銷蝕，帶著碎肉的骨架掙扎著沉入水下。
七隻銀翼飛馬載著三個法師和四個月祭司排成燕翔陣從另一邊劃過，三顆聖光彈被拋進水裡，照亮了大片水域，娜迦們驚叫著朝遠離聖光彈的地方游著，但兩個冰風暴緊跟著聖光彈從天而降，根本沒給娜迦們足夠的時間逃跑。
月祭司們將一個個包裹在木質層內的綠色果實撒進水裡，拳頭大小的果實在鮮血和魔力的催化下伸展出三條觸鬚，吮吸著大海的力量不斷地生長著，沒過多久，那片海域佈滿了噬魂藻，邊緣呈現鋸齒狀的噬魂藻一旦勾住娜迦，整張葉子都會包捲上去，娜迦們越是掙扎，葉片的攻擊就越是迅猛，全身都被包裹住的娜迦們漸漸不動彈了，當葉片再次散開的時候，幾根殘骨從破裂的裹屍袋中墜向海底，完成進食的噬魂藻一邊散播著種子，一邊繼續獵殺著。
不過這阻止不了娜迦登陸，越來越多的娜迦們爬上了淺灘，借助淺灘上的那一層薄薄的水層潤滑，快速的向神殿衝鋒著。
「三段射！」
列成三排的精靈們拉開弓，估算著敵人的位置，第一排一齊鬆開弓弦，箭矢帶著尖銳的破風聲，覆蓋了娜迦的前鋒，數百人都被射中了，可是他們依舊嚎叫著往前跑著，即便摔倒了，也都掙扎著爬起來，身上的傷口在海水的浸泡下湧出一股股紫黑色的血，把雪白的沙灘染成黑色。
第一排精靈退後三步，將視線留給第二排，箭矢以更加迅猛的聲勢墜進娜迦們中間，很多已經受傷但是強撐著的步兵們終於倒下了。
第三排的箭順利收割了剩下的殘餘，那些沒有受太多傷或是體格健壯而撐過兩次箭雨的幸運兒們被第三次更加密集的射擊衝倒，像是泥石流沖刷山下的樹林一樣，不存在倖存者，只是能撐多久的問題。
汪銘盯著那群不怕死的傢伙：「一個個都不要命了，這麼玩命做什麼，就算你們打贏了，身為士兵也分不到好處啊！」
月櫻反駁道：「不，娜迦方面已經給出公告了，本次作戰，帶頭衝鋒者賞百平米商品房一間，作戰勇猛者補助百分之四十的購車貸款，每斬獲一顆首級，賞妹子一枚。」
汪銘：「搞得我都想叛變了……」
第二波攻勢很快就被集結起來，與開頭那波不一樣，這一次的人數多到無法計算，三千長弓兵進行了一次齊射，大約掃掉近千人，但那股洪流並沒有變少。
戰爭古樹被激活，四道巨大的月刃被拋射出去，撞在娜迦衝鋒隊中，當首數人當場被打得骨斷筋折，月刃貼著海面掃出四道空白帶，幾十個娜迦都在這次衝擊中喪命，被這種攻城武器級別的月刃擊中，都是當場死亡，傷者遠比想像中來的少。
戰爭古樹接敵後，側翼的劍士隊當即上去阻攔，五百柄長劍暫時攔住了娜迦不要命的衝鋒，雪亮的劍光練成一條白線，不放一個敵人通過。
七隻銀翼飛馬從海面上飛回來，三位法師朝著劍士隊中施展了【群體貓之優雅】，然後用範圍技能攻擊著後方的娜迦，減輕劍士隊的壓力。
月祭司們將各種聽都沒聽說過的增益效果扔到劍士隊身上，偶爾將一個負面狀態仍在娜迦們中間，然後那一片的娜迦將以更快的速度消亡。
正面戰場上，戰況黏著，如果一劍不能殺死對面的娜迦，那麼另一隻娜迦就會補上，劍士們不得不面臨一人對付數個敵人的窘境，所幸弓箭依舊在支援著劍士們，作為精靈主力輸出部隊的長弓兵們，已經使娜迦產生了數倍於己的傷亡。
「前線劍士後退，長弓對娜迦進行壓制，掩護劍士後退！」月櫻高聲命令道。
劍士們拋下發愣的敵人，一個優雅的後跳，跳出娜迦們藉機攻擊的區域，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波蓄勢已久的箭雨灑下來，來不及撥擋飛箭的娜迦紛紛被射殺。
後退五十米的劍士們重新結陣，這一次是一個排成鋸齒形的陣列，犬牙狀的凸起從直線陣中突出。
「以月光的名義！」隨著這聲口號，精靈們挽了一個劍花，抖掉劍上的血，那些血滴向迎面而來的娜迦們。緊隨著血花的，是鋒利的劍。
鏈鋸陣開始轉動，五人一組的鏈鋸陣有一個在外充當鋸齒，迎接所有攻擊，剩下的四個負責側面反擊，根據己方傷亡替換著前方的鋸齒。
鏈鋸陣前，娜迦們的屍體開始堆積起來，精靈也有了傷亡。
戰況依舊膠著，拼消耗神殿絕非是娜迦的對手，娜迦的一個戰士成熟只需要十五年，精靈至少要一百五十年。
「鏈鋸收縮，戰獸開始衝鋒！」
鏈鋸陣像是打開的百葉窗一樣，讓出一個個缺口，放任娜迦從身邊經過，不過剛剛突破劍士們防線的娜迦們迎來了十一隻阿拉斯戰熊的逆向衝鋒，顯然平均體重只有七十公斤的娜迦是沒法和接近兩噸的阿拉斯戰熊對撞的，兩者無論是速度還是質量都差的太多了，根據動能定理，娜迦們像是被保齡球擊中的瓶子一樣，滾做一團，而且這些瓶顯然是假冒偽劣產品，只撞了一次就不能再使用了。
緊跟著阿拉斯戰熊的，是四具亡靈魔像，揮舞著巨劍的兩具魔像剛入場就是一記橫斬，二十幾個擠在一起的娜迦被巨劍腰斬，血濺在魔像體表的肉膜上，隨著內部魔力的流淌，肉膜起伏著，將血抖落，顯得分外猙獰。
另外兩具魔像舉著盾一路衝過劍士們的缺口，在用馬路殺手技能撞死撞傷數十人後衝勢終於減緩，而且骨質的關節因為摩擦的高溫，已經不允許再進行更遠的快速移動了。兩具魔像背靠背的站著，一面用塔盾防禦只有它們三分之一高的娜迦攻擊，一面用長槍將他們一個個穿起來。
娜迦們的螃蟹鉗子和海膽刺擊中魔像體表的肉膜，只能留下一個很小的創口，似乎只要一張創可貼就能治好。明白自己和敵人已經不是一個級別的，娜迦們不想幹當年波蘭騎兵對德國坦克衝鋒的蠢事，想要繞過魔像，但是它們低估了魔像的速度，至少在陸地上，娜迦的尾巴絕對追不上魔像的大長腿。
但是前後左右都擠滿了人，哪是想繞開就繞開的？那些倒霉的娜迦士兵們被身後的同伴推擠著走向魔像的刀鋒下，隨著一記重斬，或是一記斜刺，娜迦們就為國捐軀了。
個別淒慘點的，撞到了魔像的盾下，被盾擊砸得連他母親都不認不出來了。
但這只是防線的局部，在防線的其他地方，精靈們依舊頂著巨大的壓力，娜迦們將劍士的陣型一點一點往後壓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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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章沒完，被拖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