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預言之觸發 第四十二節 別了,托馬斯神父 文 / 沙計時
第四十二節別了,托馬斯神父
(大象為無,幻化為影,一切從來,到最後,都只為無跡。人生之短暫,猶如白駒過隙,一閃即逝,我們依依戀戀,所為何事?其實一切皆無所生,一切皆不可帶,一切皆不可留。人,只是活在當下,手中所握的才算擁有,世易時移,一切皆為泡影。葛朗台,在死後尚且因為其入殮的牧師手上的金錶而一掙扎,然而,這不但不是他的,就連同他生前所苦苦守著的一切也不再是他的,人去即樓空也。人應無所戀,只要好好地活在當下,好好地把握現在。世事太紛擾,無所清靜;一切都想漁獵,無所清靜。人們都以為人生應有為,有為卻應是擁有,擁有化成物質,不是金錢就是權利。有者如車,從行所載,皆為一己之物,即使分甘同味,也是因我之大度。擁有者自清高,看他人所求,皆自己可捨,一切都顯得那麼陶然。陶然而醉,久而露出內心中的穢態,所為之事便不可齒,有而成為擾亂,既亂己也亂他人。亂而世濁,濁則害人。有而害,則有又何為?人總以無為虛,以為虛則窮,窮則無用。窮人無理想,人窮則無理智。以為偷雞摸狗之事皆因窮而起,其實不然。關鍵在於人的清修。有修為的窮者不作偷竊之事,無修為的富者亦可成大盜。世聞朱自清為拒美國的救濟糧而餓死,亦聞不計其數的貪官污吏飽食終日卻滿腦子振富劫貧。所為何事,所成何態,一切其實不在於有與無,而在於修為與不修為。有修之為可成好事,與人有益,無修之為則成壞事,於人有害。)
「你倒時候就知道了,去忙你的吧,記住不斷的巡查周圍十五公里的敵方斥候,但是超出這個距離的就不要管了。」斯巴達克斯再三叮囑道。
「將軍您這是唱的哪一出啊?」剛才那名萬夫長笑著說道,他的官職高自然膽子也要大很多。
「拿破侖,你來和他們說說我們這是在唱哪一出。」斯巴達克斯對一個身材矮小的年輕將領說道。
「這個叫做減兵增灶之計。我們一方面減少這裡駐軍,一面增加這裡營地的規模和炊煙的數量讓敵人認為我們這裡一直都在增兵。」拿破侖先祖曾經是貴族,但是家族敗落之後父親因為犯了法被處死後就連他的後人也被充作了奴隸,拿破侖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展現出來驚人的軍事天賦,但是由於自己突然被充作奴隸徹底失去了從軍的希望,索性的是他終於在這一次奴隸暴.動之中跟隨了斯巴達克斯並屢立戰功,被孫武將軍發現著意培養至現在的軍中的首席智囊。
「原來如此……但是又為什麼只在是十五公里內驅趕敵方的斥候那?」那名萬夫長這才恍然道。
「如果不驅趕他們遲早會被他們發現其中的奧秘,但是如果趕得太遠的話他們就不可能看到我們需要他們看到的一切。」拿破侖說道……
當烏雲遮蔽了整個天空的時候,托馬斯大主教這位新上任不到三周的圖戈聖地掌教大人從房間的天窗遠眺距離此地大約一百六十公里之遙的天之刃峰,自從他被聖盔谷的三位大執事聯手制服後就被移送到圖戈聖地這裡關押了起來。此刻的托馬斯並沒有感到憤怒,他只是萬分的焦急,但是連續三天過去了卻沒有一個人來看望過他,他想要傳遞出去的消息也始終沒有辦法傳遞出去。而到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距離那個神預言的時刻越來越近了。
「喀拉」隨著一聲沉重的打開門鎖的聲音,一位看上去極為慈眉善目的老者緩步走了進來。
「掌教大人休息的還好嗎?」老者的聲音極為輕柔讓人倍感親切。但是坐在那裡的托馬斯大主教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背對著他坐著。
「當時事發突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也讓人非常的遺憾,不知道經過這幾天的冷靜掌教大人是不是已經想通了?」老人似乎並沒有對托馬斯的冷漠有任何不滿依舊親切的說道。
「面對如此的災難,我怎麼可能想得通?」托馬斯神父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對老人大聲說道。
「那當然了,這種事情沒有人能夠想得通,不過您知道我指的並不是這件事情。」老人聲音雖然輕卻可以輕易的壓制住幾乎咆哮著的托馬斯展現出來驚人的實力。
「哼,那件事情我就更想不通了。你們身為神職人員居然不設法通知山下數以萬計的無辜百姓逃離卻只顧自己搬到圖戈聖地這裡。你們自己不去通知也就罷了居然還囚禁我不讓我去通知,我能想得通嗎?」托馬斯憤怒的吼叫道。
「掌教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這些百姓生命都只有短短的數十年光景,他們如果知道了這樣災難的到來一定會在他們最後的時刻死的異常痛苦和恐懼,如果不告訴他們,那麼他們的死之時一瞬間的事情。到底什麼是慈悲什麼是殘忍那?」老人聲音低垂的說道。
「純粹是胡扯!他們有手有腳知道災難來臨自然會想辦法逃離,怎麼會留在原地甘願受死?你們用這種理由來搪塞我不感到可笑嗎?」托馬斯越說聲音越大。
「他們能夠逃到哪裡去?能夠逃過一時還不是會在今後日子裡活活的餓死?掌教大人身為聖地宗教領袖這麼能夠這麼的不成熟那?凡事要從大處著眼不要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老人繼續耐心的開導。
「大處著眼?你們不要以為我沒有看見三天前那個巴貝爾首相親自來拜訪你們吧,你們究竟和他達成了什麼罪惡的默契居然捨棄數十萬無辜百姓的生命。」托馬斯站起身來伸出右手戟指著老者的臉說道。
「巴貝爾首相為人高貴,他所代表的奴隸主貴族們更是我們聖盔谷的最大捐獻者,沒有他們的捐獻偌大的聖盔谷和圖戈聖地又怎麼能夠維持到現在那?那些平民百姓雖然數量巨大但是卻從來也沒有向教廷捐獻過任何東西,你如果去通知了他們,這些人一定會在災難後去哄搶那些好心的老爺們的糧倉,其結果是所有的人都因為吃喝不夠他最終全部死光。這樣下來你不但救不了他們,反而會讓他們死前痛苦不堪。而那些一直在捐助著我們的老爺們如果死了,你說我們聖地還能存在下去嗎?」老人臉色一扳有些不快的冷冷說道。
「無恥!無恥!無恥啊!這樣的聖地難道還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嗎?神說眾生皆平等,你們居然用捐獻的多少來區分誰該救誰不該救,你們說你們還配稱作神職人員嗎?你們所代表的教廷還有存在的價值嗎?」托馬斯神父聽到這裡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那是你無知,不按捐獻多少來區分,還怎麼區分。如果可以所有的人都救我們怎麼可能不去救那?現在的情況是根本就不可能全部救,而貴族老爺們有糧食自然就確保了活下去的可能,而那些泥腿子們沒有糧食即便是救了他們也絕無活下來的可能。去救一些根本不可能活下來的人而犧牲那些無辜的人你這樣做可不是慈悲而是犯罪。」老人振振有詞的說道。
「這些貴族老爺們的糧食那一粒不是剝削這些窮人得來的?這些窮人憑什麼就因為沒有糧食而不能夠活下來?只要他們避過了這一難事情總是會有轉機的,難道就是因為那些貴族老爺們擔心這些窮人們會搶他們的糧食所以就不許你們去通知他們?」托馬斯大主教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這些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如果沒有那些老爺們教廷連一個月都維持不下去,那些窮鬼們又不肯掏錢,教廷自然會因此而被迫關閉的,教廷都沒有了你說的那些慈悲還有什麼用那?」老人深吸一口氣極力平靜自己的情緒,他今天就是來勸說托馬斯轉變思想的,這件事情如果絲毫沒有讓他們的心理產生微妙的內疚是不可能的,但是托馬斯的存在讓他們的這種內疚被無限的發表放大了,所以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讓這位圖戈教廷新任掌教放棄自己過去的想法,這樣他們就又一次可以心安理得了。
「神是我的引導者,我別無所求。他引導我來到青草地旁,他引導我來到清泉邊,儘管我們終將走進死亡的陰影,我也不會因此而懼怕惡魔,因為神和我同在。你的權杖和盾牌都讓我感到安慰,你為我設宴以反對我的敵人。你用油膏神話我的頭顱,使我福杯滿溢。讓愛和關懷永遠伴隨著我。我將永遠住在神的宮殿中讓我何懼死亡……」聽完了老人的這番話托馬斯突然一言不發跪倒在地上不斷的禱告著,但是他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低直到最後徹底的消失了。
「掌教大人,掌教大人?」老人見托馬斯突然伏在地上不動了,連忙走上前去,用手指在托馬斯掌教的肩頭輕輕的推了兩下,托馬斯掌教頓時便身子一側栽倒在地上。老人忙伸手去探掌教的鼻息,卻發現早已沒有了呼吸。
「糟了!糟了!掌教大人升天了!」老人驚慌失措的高聲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