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預言之開啟 第二十六節 互贈 文 / 沙計時
第二十六節互贈
(所謂轉折該是以清醒的頭腦直面手心裡的人生,把歲月與命運捆縛在一起,用生命做出的一項決定,而轉折所帶來的改變也不僅僅是時空的變化,更是觀念的堅持,從此知道自己該如何,要如何,能如何。懂得滿足和感恩的人大多是因為他們曾經無限接近過苦難和絕望。我相信總有一些事情出現在彼時的生命裡讓我們感受苦難和絕望,但此時是什麼讓我們用溫和平靜的話語去描述,是什麼給了我們坦然和淡定的姿態。似乎唯有一顆始終真實和自由的心吧,得以依賴和憑借,洞徹平靜和淡定。)
豐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這些人,這些貪婪而殘忍的靈魂其實也是有著無比可愛的人眷戀著的,豐丹的眼睛掃過了一臉擔心自己安危的魯爾王子,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其實也一定有著美好過往的經歷吧,他們一定也像自己那樣同情過別人,也像那些怨靈那樣曾經也無限的痛苦過夢想過吧,但是為什麼當他們面對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的時候會如此的殘忍和冷漠,豐丹沒有答案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們。甚至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同樣是這些人之中一員的魯爾王子。
豐丹心中有個預感,他隱約預感到自己再不久的將來終將和這個完美的男人成為不死不休的對手。自己要感動的正是面前這個堪稱自己目前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的男人所要堅定捍衛的,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命運嗎?這個命運難道真的是不可逆轉的嗎?當我們直面著某些事,卻很難看清楚它。我們只能落入想像。想像往往優越於物外,所以我們有時遠離真相。而所有的事實不因你的想像而改變。
豐丹的眼神又一次落在了魯爾王子那張溫暖的充滿著關切的臉龐上,這個男人如同一個巨大的感歎號橫亙在豐丹心頭,豐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預感,他無比珍惜與這個男人之間的情感,在這個世界上還能如此毫無障礙的向他人傳遞真誠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正是這份真誠讓豐丹面臨抉擇的時候分外的不捨與痛苦,他無限眷戀的望著王子,他幾乎想要他自己的頭顱投入這個男人的懷抱裡放聲痛哭。
當然他的靈魂不肯回到體內更不願意面對還不是魯爾王子,而是自己的老師,空在豐丹五歲的時候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出現在豐丹母子的面前,不但一手教導了豐丹的成長,更是在無形中扮演了豐丹所缺失的父親這一角色,但是這一刻分擔突然感覺自己與這個人之間巨大的隔閡,這種隔閡之巨大幾乎是無可跨越的,但是豐丹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自己明明知道老師並不是造就了萬千苦難怨靈的罪魁禍首,但是他就是無法接受那個主宰了一切的可怕的傳送門。
主宰?對,空就如同神一般主宰了,平凡的如自己和怨靈這樣最為普通的生靈,他所代表的是遠比那些貴族,王室更加超然的的力量,因為他們擁有無上的力量於是他們所擁有的力量則是更加的可怕,這個才是豐丹至今任然抗拒空的原因。任何具有這種力量的人都會帶給他人恐懼和壓力,之前雖然他們之間毫無隔膜的生活了接近十年時間,但是那是因為空一直沒有展現出來這種超然的可怕力量,但是當他看見那些怨靈被吸入時空門時候的無奈和痛苦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和老師之間那永遠不可跨越的鴻溝,這是一個凡人和一個神祇之間的距離感,神祇永遠只適合膜拜而不是一起生活。
空把墜落豐丹緊緊的抱在懷裡如同懷抱一個嬰兒般細心的呵護著,他的心頭不禁有點懊悔,他懊悔自己不應該把這麼重的擔子強加給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孩子,但懊悔自己不應該讓懷裡這個孩子去冒這麼大的險,他不住的輕輕呼喚著豐丹的名字,但是豐丹就是緊咬牙關沒有反應。
空的焦慮溢於言表,這種情感如同一把重錘印在豐丹的心頭,他突然感到自己的糊塗,自己怎麼能懷疑自己的老師那,如果沒有老師自己和母親也許早就凍餓致死了,他不能再讓老師擔心了,他必須回到自己的軀體醒來,在以後的日子裡好好孝順老師才是道理。
豐丹在眾人的呼喚中,終於睜開了眼睛。但是第一個映入他眼簾的並不是老師和魯爾王子,而是可兒那張梨花帶雨的精緻面龐,這一瞬間他突然感到這個熟悉的小丫頭似乎有了什麼變化,對,是她的頭髮,她原本是一頭黑髮怎麼就變成了頭銀髮了那?還有她的耳朵怎麼也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豐丹並不是一個細心的人,他雖然和可兒一起生活了接近十年之久,但是他從來也沒有這樣近距離的注視過這個小丫頭,所以他不可能記住這個小丫頭的耳朵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但是豐丹卻就是覺得可兒的耳朵變了,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揉了揉眼睛仔細看看,沒有錯就是變了而且是變得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了,這絕不是一個人類所擁有的耳朵,這個耳朵原本普通人要長而尖。
「可兒你怎麼了?你的耳朵怎麼了?你的頭髮怎麼了?是誰傷害了你?誰能幫幫她,老師老師……」豐丹緊張的一把抱住可兒不住嘴的大聲喊叫。
發現豐丹終於醒來原本也圍在周圍的圖戈教廷眾人與魯爾王子,見到豐丹一醒來就突然抱住之前一頭紮在豐丹懷裡痛哭不已的小丫頭的時候,眾人都不好意思站起來迴避了,這一切也把可兒搞了格爾大紅臉,但是苦於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不知道怎麼像面前這個遲鈍的大男孩解釋自己這一變化。
「亞汶是木精靈一族的人,因為她具備控制你情緒的能力所以被專門派來你身邊,她的使命就是來保護你。剛才我沒有來之前你因為情緒失控而導致自己暴走,為了救你亞汶耗費了巨大的生命之力,導致無法控制自己的外形,這個樣子才是亞汶真實的一面。」空終於解答了豐丹的疑惑。
「亞汶?你不叫可兒?和你生活了這麼久我今天才知道你叫亞汶。你瞞得我好苦啊。」豐丹這才知道鬆開手放開了亞汶。
「亞汶一聽就是木精靈族的人,所以我必須換個名字來,這並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夫人是知道的我來的第一天就如實的告訴她了。」亞汶滿臉紅暈的低聲說道。
「哦,沒有關係不管你叫什麼名字都好,不說實話你現在的樣子比你之前更好看。」豐丹不知道該怎麼表示自己快樂的心情,亞汶陪伴自己和母親十多年對於豐丹來說亞汶早就是自己的親人了。
「比之前還好看?真的?那我以後就這樣了?」亞汶也很開心。
「這裡的事情結束了,我們也應該離開了,我來之前的事情你們回去後再給我好好說說吧,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突然了,也許我們需要換個地方住了也說不定。」空及時打斷了這對小兒女之間尚還懵懂的感情交流。說完這句話他便站起身來,向著雷恩大主教躬身一禮。
「今日之事已經告一段落,貧僧也要帶小徒離去了,這是那位大人托我交給您的信函,請您接收。」一封羊皮卷緩緩向著雷恩大主教緩緩的飄來。
「大師且慢走,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與大師商量,還請大師暫且停步聽我老頭子說上幾句。」雷恩大主教見到空打算離開了連忙起身阻攔。
「書信貧僧已經轉達了,主教大人還有事情要與貧僧交待?」空說實話並不願意和這個表面看上去面目慈和的老人家多打交道,但是這個老者代表著整個圖戈教廷,自己怎麼也不好說走就走。
「談不到交待,只是大師昨夜見到了天父,我這裡確實有幾句話想要向大師請教。」雷恩大主教有求於人,臉上的笑容分外慈和。
「主教大人有事垂詢,貧僧知無不言。」面對這個老狐狸空也只有以禮相待。
「這裡不是說話地方,能不能請大師移駕圖戈教廷我們在那裡在做詳談。」雷恩大主教環顧了下四周後說道。
「貧僧一個異教徒怎麼好踏足聖地,這樣吧貧僧可以設置一個異界空間,我們在裡面談其他人絕不會聽見。不知道這樣主教大人可否介意。」說完這句話空也不管雷恩大主教是否樂意就抬手在地上設置了一個橘紅的六角形法陣。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眼見對方不肯就範,雷恩大主教也只好遷就。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入了法陣後空右手虛抬,法陣四周就完全隔絕了。其他人只能看見兩個在裡面做什麼,但是完全聽不見兩個人的對話。
眼見兩個進去後,這兩個人都弟子卻走到了一起開始了話別。
首先是王子快步走上前右手在腰間的靈石腰帶扣一晃一口精緻的短劍出現在王子的手中,只見魯爾王子雙手托起短劍面色鄭重的對豐丹說道。
「這把短劍是我十歲生日的時候,我母親送給我的禮物。今天我把它送給你。你日後如果遇到困難需要我的幫助,你可以拿著這把短劍來塔蘭迪爾城來找我。我一定會盡我之所能幫助你。」魯爾王子的語氣溫和的說道。
豐丹同樣雙手接過短劍,鄭重的放在懷裡。同時在懷裡摸出了一個銀質手鐲交到王子的手中。
「這是我父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我今天把這個手鐲交給你,如果有一天我們最終不得不去面對彼此的命運,我希望我們能永遠記住我們曾經是這樣的好朋友。」豐丹的直白而坦率。
「嗯,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忘記我們曾經是這樣的好朋友。」魯爾王子的雙手緊緊的抓住豐丹的雙手,這一刻午間最耀眼的光輝也無法遮蔽他們之間炙熱友誼所迸發出來的耀眼光芒。
「對了,這把短劍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雖然這個秘密沒有什麼高貴的財富等你來開採但是如果你有興趣你也可以嘗試去探索下。也許會給你帶來意料之外的歡樂。」王子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