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的地盤我做主 第一百九十章 圍三厥一 文 / 讓你窩心
第一百九十章圍三厥一
「常以我逸待彼勞,常以我治待彼亂,常以我近待彼遠,常以我飽待彼饑-/——廣告全文字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不動如山,難知如陰;震動如雷,侵掠如火。此制勝之道也。法曰:以正合,以奇勝。然則正者,行陣也;奇者,無方以用變也。奇不得正,雖銳而無恃;正不得奇,雖整而無功。故必交相用,而後能百戰百勝矣。故曰:治眾如治寡,非分數不能;斗眾如斗寡,非形名不輯;三軍之眾可使受敵而無敗,非奇正不成。」這段話生動的講出了陣法的作用和變化及其中的用兵原則。
我們常從評書中聽到兩軍『斗陣』的故事,什麼天門陣、八卦陣、玄女陣等,其實卻沒有說書人嘴中說出來的那麼精彩,也沒有動輒飛沙走石、天昏地暗等神仙助陣的場面,大陣的主要作用的就是攻與防,與現代戰術中講究的進攻隊形,防禦陣地的佈置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既然大陣是戰爭工具,其中自有奧妙,處處藏著殺機,但更加講究各個小陣之間的配合,所以指揮一個數萬人的大陣卻不是那麼好玩的,一處疏忽就可能導致整個大陣的崩潰。可恰恰趙檉的部隊是由多個部分組成,其中有裝備火器的忠勇軍,也有以冷兵器為主的禁軍、府軍,還有蕃兵弓箭手這些民兵組織,幾方平時都是各自訓練,之間缺乏配合訓練,更缺乏相互間的默契,雖然經過一些小戰的磨合,但是離指如臂使差的還不是一點半點。
如何將他們團結在一起,配合作戰,便是趙檉面臨的首要問題,他的作法很簡單,盡量以他們特長獨自成隊,盡量保持原有編製,周圍都是熟悉的同伴和軍官,可以讓士兵們保持情緒鎮定,減少大戰帶來的壓力,不至於臨陣驚慌,而且各部只承擔一個方向的作戰任務,可以減少隊形的變化,以他們擅長的方式去作戰,充分發揮他們的作用。
然後便是號令不一的問題,趙檉採用現在戰爭中常用的兵種間配合作戰的方式,他從忠勇軍中抽調有經驗的軍官分散到各部充當聯絡員,同時以各部副將組成參謀組,協助其指揮,戰鬥中使用大家都熟悉的通訊系統,指揮方式,減少信息傳遞中的錯誤,避免出現指揮中的混亂,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廣告全文字
其次,這種各自為戰的方式帶來的問題,便是各部之間難以相互支援,就需要一支強大的機動部隊承擔起消防隊的角色,隨時快速的填補空當,增援各部的任務。忠勇軍機動力強,火力兇猛,訓練有素,紀律嚴明,他們便擔當起這個任務,而趙檉的近衛營和訓練營更是擔當了整個戰役的預備隊,隨時準備投入作戰。
趙檉採取的這些措施,有效的解決了各部相互配合的問題,彌補了自己缺乏指揮大軍作戰經驗不足的短板,成功的遏制了夏軍的第一波進攻,並殲敵一部。雖然只是小勝,但是鼓舞了士氣,驅散了劉法戰敗後籠罩在大家心頭的陰影,堅定了必勝的信心!
時間逐漸到了正午,大軍走走停停,打退了夏軍一次次的進攻,向前逼近了二里。陽光無情的炙烤著身下的生死搏殺的人群,乾渴的沙土地拚命的吸吮著流淌的人血和馬血,成群的蒼蠅不知道從何處趕來,分享著這難得的盛宴,流火般的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幾乎讓人窒息。
酷熱的天氣讓人很容易感到疲勞,打了一上午的宋軍士兵都感到筋疲力盡,夏軍那邊這時也沒了什麼動靜,軍官雖傳令休息,可大家也都是人不解甲馬不卸鞍,盤腿坐在地上,武器就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騎軍們忙著給戰馬飲水,從兜裡掏出油餅送到馬口中,戰馬同樣消耗很大,這會兒你不伺候它,待會兒它不伺候你。
雖然大家都服下了衛生隊提供的解暑藥和火軍送來的涼開水,兜裡也裝著乾糧,可戰場上的緊張氣氛引起的亢奮與身上曬得燙手的沉重鎧甲及手中的武器使他們都沒有什麼胃口。更加討厭的是太陽轉了過來,正好照到臉上,讓大家不得不壓低帽簷瞇起眼睛,但眼前依然是亮閃閃一片的晃眼,無法看清百步外的景物,而對在防禦中起著決定性作用的弓箭手們更甚。
趙檉放下望遠鏡,揉揉雙眼,他製作的望遠鏡在這個年代算是高科技產品了,但是鏡片也只是兩塊沒有鍍膜,更沒有電子輔助設施的白玻璃製作的凸透鏡,看時間長了人都有些眩暈。夏軍那邊已經一個多時辰沒有動靜了,戰場上異常的平靜反而讓他更加不安。
上午夏軍發動了一次比一次猛烈的反撲,最後一次甚至出動了近萬兵馬猛攻宋軍的右翼,由嵐石路禁軍組成的防線幾次險被攻克,後來趙檉出動炮兵攔阻,並派出兩營忠勇軍才穩住防線,將敵軍擊退,此後戰場便陷入僵持,雙方都沒有發起攻擊。
夏軍雖然每次突擊都被成功擊退,損失了幾千兵馬,但是相對五萬人的總兵力來說,並沒有傷到筋骨,作為夏軍手中的殺手鑭--潑喜軍和鐵鷂子,都沒有在戰場上露面,這說明察哥很可能將他們作為自己的秘密武器,在關鍵時刻將給予自己致命的一擊。
「趙信,你說察哥下一步想怎麼做呢?」趙檉扭頭問計陪在自己身邊的近衛隊長。
「嗯二爺如果我是察哥,就會在下一次進攻中發起決戰!」趙信略一沉思回答道。
「為什麼?」趙檉見趙信回答的如此肯定,又問道。
「二爺,夏軍上午一共發動了五次攻擊,雖然忽左忽右,看似沒有章法,卻試探出了我軍防線的虛實,火力配置和火器的威力,即使損失了點人馬,可也是值得的!」趙信看王爺認真在聽自己的分析,接著說道:「從大的方面來說:我軍長於防守,而夏軍長於野戰,如果我們挖壕固守,夏軍拿我們沒有辦法。此時他們軍糧草已經耗盡,靠宰殺戰馬為食,按照時間推算,察哥應該已經知道夏州城被佔,援軍被阻,再這麼下去只會被困死在川裡。現在我軍主動尋求決戰,對察哥來說機會難得,更是求之不得,他必將窮己方全力抓住這次機會,上策是在決戰中擊敗我軍,但是他幾次試探,應該已經放棄了這種想法;中策便是擊潰我軍,迫使我軍後撤,讓出川口,他奪下連谷,補充軍糧,打開通路,便進退自如;;下策是在無法達成上述兩種計劃時的無奈選擇,傾全軍之力拚死打開缺口突圍,匯合在明堂川、佳蘆河一線的祥佑軍司兵馬撤回國內,阻止我軍西進,從現在的情況看,我認為這是他最佳的選擇!」
「嗯,不錯,你接著說!」趙檉給了趙信個鼓勵的眼神讓他繼續說下去。
「從小的方面看,現在正值正午,我們迎著陽光作戰,不利於我們;而我們雖然在進攻,可更像是被動的防守,夏軍以騎兵四處出擊使我們全軍處於戒備狀態,人馬得不到休整,已成疲軍,戰鬥力下降,反觀他們進攻的部隊可以輪換,人馬可以得到休息,此消彼長正是他們進攻的好機會。現在夏軍長時間的沉寂,正是調整兵力,準備進攻的前兆!」趙信肯定地說道。
「唉,這正是我所擔心的,可現在築壘已經來不及了!」此時立寨,正給了察哥機會,這種方案已經不可能,趙檉腦筋飛快的運轉起來,「傳令!命令炮營向左翼運動,做好戰鬥準備;命令軍直屬機槍隊向右翼秘密轉移,佈置射擊陣地;命令麟州軍後退三里讓開連谷浮橋,擊夏軍於半渡;命令趙恥率豹將兩營立刻渡河,伏兵於屈野河西岸十里處斜谷,待夏軍通過時截斷其後隊聚殲!」
「二爺,咱們這麼做,夏兵豈不突圍而去,咱們這麼多日子不是白忙了?」王爺的幾道命令下達完,趙信皺著眉頭詫異地問道。
「武曰:山敵谷險,難以逾越,謂之窮寇。擊之法:伏則隱廬,開其去道,示其走路,求生透出,必無鬥意。因而擊之,雖眾必敗。」兵法又曰:若敵人在死地,士卒勇氣,欲擊之法:順而勿抗,陰守其剎,則必開其道,以精騎分塞要路,輕兵進而誘之,陣而勿戰,敗謀之法也。」趙檉笑而未答,只給趙信背了段兵法。
「哦,我明白了,二爺你真夠狠的!現在夏軍深陷死地,為了突圍,必定會與我們拚命,二爺此時將計就計,頂住敵人右翼的進攻,就能防止夏軍從兩翼突破,導致大陣崩潰。隨後放開左翼,給他們生路,夏軍必定會不顧一切的從這裡逃命,那樣右翼之敵除非有決死之心,否則必會潰散,那麼我們就可乘勢掩殺。前有連谷守軍堵截,後有追兵,即使察哥此時想擊破我軍大陣怕也難以控制一心只想突圍的部眾,只好渡河向西,我們只要緊追不捨,層層截擊,就可輕鬆全殲夏軍!」趙信恍然道,王爺此計就是圍三厥一的變種!
「不錯,你可以當個副帥了!」趙檉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