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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的地盤我做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難題 文 / 讓你窩心

    第一百三十五章難題

    兩日後,趙檉隨商隊上了西夏的驛路,路上熙熙攘攘,車馬往來頻繁,讓人有了種回到了關內的錯覺。由於宋夏戰爭的影響,高昌、龜茲、大食國、小食國、甘州、沙洲等西域諸國失去了中原地區的傳統市場,不得不轉向遼國,在那裡尋找新的貿易市場,但是他們必須穿越夏境才能到達。加上由於遼冊封夏為國王,自李繼遷後,歷代西夏國王都娶遼朝公主,經常保持著密切的關係,雙方的使節在此驛路上的往來頻繁,於是這條連接夏遼的驛路便成了『漠南商路』,帶來了一時的繁榮。

    當天商隊夜宿橫水驛,往東便是通往遼國的驛路,往南可到宋的府州,距離野利的軍監府也只要一日的路程。夏國的驛館也和宋朝沒啥大區別,想進去住也得要官府下發的『牒券』。可一般的商隊哪有那玩意兒,於是驛館周圍出現了大量的民營客棧、旅店、以及酒樓、飯店,服務於往來的各國客商。

    商隊住進了一家在此地算是規模較大的酒樓,趙檉也算解放了,晚上不必再睡大通鋪,住進了一座獨門小院,洗了這些日子第一個熱水澡,吃上了蔬菜,躺在了蠶絲絮的褥子,不用問他能得到這麼好的照顧,當然是因為這是西北商隊的產業,而掌櫃的自然是黃經臣一系的情報人員。

    『思邑酒店』的主打菜式為宋式菜餚,裝修當然也是大宋的風格,吸引著那些想體驗『異域風情』的商旅和往來的各國使節,為他們獲取西夏和遼國及西域諸國的消息提供了便利。這裡也便成了他們在西夏的一個重要情報中轉站,酒店的管理人既有皇城司的情報員,也有『暗箭』的情報員,他們分屬兩個系統,互不統屬,也不知道各自的身份,商隊卻是他們共同的主要情報傳遞通道,而他們卻都屬於一個大老闆。

    皇城司系統的情報員過去是由順子和逢喜統領,順子主要負責京城中情報工作,針對的是宮中和朝中及北部的情報工作;逢喜主要精力還是放在襄邑和兼管南部的情報工作。現在趙檉到了邊關,為便於工作,邊將西北情報站劃了出來,名義上重新歸屬黃經臣領導,可實際負責的卻是趙信,所以趙檉在有些事情未明的情況下,不想讓他知道另一個系統的存在。

    到了自己的地盤上,自然不用再想前些日子那樣劍拔弩張,趙信讓掌櫃的找了大夫重新給王爺診病,抓了藥,然後親手熬好,服侍王爺服下,將掌櫃的收集的近幾日的情報交給了王爺,從中得知西夏政府派出的宣撫使已經過了黃河,到了瓦井驛,按照他們目前的速度還需要六天,但如果騎快馬也就是三日的路程。石州監軍司和宥州監軍司已經集結兩萬兵馬在明堂川待命,而屈野河軍監翁立也從新秦撤兵退至連谷,做出如果談判不成,就準備武力解決的姿態,給野利施加壓力。

    趙檉瞭解清楚了當前的局勢,現在情況越來越緊急,自己也必須做出應變準備,他寫下兩道命令,一道以飛鴿傳書的方式傳回銀城,另一道交給老馬頭讓他通過交通站交給李峻。處理完這些事情,趙檉依然難以入睡,他要考慮的問題還很多。

    在處理外族侵略的問題上,一向是有政治和武力解決兩種手段。當年秦始皇修直道千餘里,使大將蒙恬大破匈奴,盡逐匈奴,收復河南之地,築長城,三十萬秦軍威振漠北,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何等氣勢!隋文帝也曾派大將高熲、楊素、長生晟,大破突厥,虜突利可汗,嫁義成公主於突利,將其拆分為東西兩部,拉攏其中一部,打出另一部,分而治之,以夷制夷,終隋之世,突厥不亂。

    這兩朝雖然都是兩世而終,但卻給他們的後世漢唐兩朝留下一份巨大的遺產。因此,漢唐兩朝經過幾場比較大的戰爭就將匈奴、突厥問題基本解決,部分歸順中原王朝,部分遷徙到中亞、中歐。可到了宋朝形勢卻發生了巨變,給宋朝統治者出了個大大的難題。

    首先,對手不同了。以現在對國家的定義上,匈奴、突厥並不是真正意義的國家,他們僅僅是一個遊牧民族,居無定所,靠天吃飯。這兩個遊牧民族是真正國際化的民族,活動範圍涉及歐亞非。他們對漢唐侵犯往往是襲擾性的。目的是強奪食物和其它生活資料。一般而言,他們對生產資料不感興趣。當大漠風調雨順,牛羊肥美時,他們不會對中原地區構成任何威脅,當乾旱等自然災害使他們的生活無法過下去時,到中原地區搶奪食物便是他們生存下去的唯一選擇。農業人口居有定所,住地分散,便於掠奪,如果遇到抵抗,他們往往也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反觀宋朝立國之前,遼已經是中國北方的主要強國,早在後梁成立之時,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就已經脫離唐朝。石敬瑭割「幽燕十六州」與契丹,那時候,耶律阿保機已經死去,他的兒子耶律德光已經接替了契丹國主的位子。其時中原仍處唐末軍閥割據時代,政權更迭頻繁,戰亂不止,中原地區政權最長的不過十七年,最短的只有七年,五十年竟換了五個朝代,十幾個皇帝。遼國正是利用中原混亂之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挑撥離間,然後坐收漁人之利。

    到後周時,遼國已經成為中原王朝的主要敵人,後周世宗曾經北伐,但「幽燕十六州」仍然未能收復,當宋立國之時,遼已經正式立國五十年,他們已經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帝國,而且他們已經不是真正的遊牧民族,而是一個被儒化的半農業文明國家。除吐蕃逐部外,宋周邊的大理、西夏同樣具有這種性質,土地對於一個農業國家意味什麼,無疑是不言自明的。

    因此,無論是宋遼,宋夏之間的戰爭,兩國之間的戰爭已經不是搶奪食物的戰鬥,而是生存資源和生存空間的爭奪。一旦涉及這方面的爭奪,就是寸土必爭的問題了,誰擁有土地就是擁有生存權。所以宋遼戰爭、宋夏之間的戰爭必然是殘酷的、持久的、難分勝負的,不是一場戰鬥的勝負就可以決定戰爭命運的。

    其次,發動戰場的動力不同。宋統一北方的動力,是儒家傳統的使命和皇朝的榮譽使然,北方民族國家向南擴張的動力是生存環境壓力和追求財富的結果。這種動力誰強誰弱,一望自知。在惡劣環境下生長的民族,其求生本能,戰鬥意志,群體意識,獻身精神都遠遠超越那些生活在優裕環境的民族國家,這早已被古今中外的歷史所證明。

    自漢以後,北方自然環境每況愈下,土地荒漠化日趨嚴重。昔日繁華的樓蘭、高昌、敦煌漸漸地被沙漠掩埋。進入五代十國時期,地球進入氣候干冷時期。中國北方的干漠化日趨嚴重,這一現象到了宋代尤為嚴重,它甚至切斷了著名的陸上絲綢之路。這一切加劇了所有生活在中國北方的民族,特別是遊牧民族的生存危機。遷徙和改變生活方式是他們面臨危機的幾乎唯一的選擇。同樣,由於中國特有的地理環境,又使南部成為大江大河的入海口,江河下游形成的廣袤的沖積平原,土地肥沃是農業最佳的地區,正是南方的這種特性,除了洪水氾濫對人類構成較大的威脅外,南方的生存環境要比北方優越得多。自隋唐以後,中國的南部地區已成為經濟發達地區,它正替代傳統的中原地區,成為中國的經濟與文化重心。

    因此土地荒漠化,使生活在北部區域的廣大遊牧民族生存空間大為壓縮,他們可選擇的放牧空間也在不斷退化。遷徙成為必然的一種選擇,實際上,從漢未開始,中國北方民族就開始一波又一波的南遷,在某種程度上,北方諸多民族從遊牧生活轉化農業文明,可能也是不得以而為之。

    打仗趙檉經過這些日子的征戰,現在心中有了底,以自己『發明』的武器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天下無敵了,但是不是說取得了戰爭的勝利,就可以換來和平,像成吉思汗似的,動則屠城,女子為奴,男子包括男孩一律處決,整個國家、民族從此滅絕。可這種高壓、野蠻的政策同樣也激起各民族、各國家的強烈反抗,反抗的強烈反過來又引起更殘酷的鎮壓,也就永無停戰之日。

    可是說到治國,趙檉知道這是自己的短版,他缺乏治理國家的經驗,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招降納叛不像小說中只要顯示些『王八之氣』親手解縛,開倉放糧,施予恩惠就能讓人心悅誠服,使萬眾來投。就將來可能出現的這種難題,他在路上也和自己的幕僚們討論過,大家都傾向於採用現在即有的比較成熟方法和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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