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鬼話連篇 19.桑老頭的理想 文 / 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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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成為勇士而去勇敢的人，並不是真正的勇士！

    因此，我愧對勇士之名！

    但是，我只能閉上眼睛接受眾人的饋贊，人們需要勇士，他們早已麻木的靈魂必須有熱血澆鑄才能清醒！帝國需要勇士，沒有勇士們開疆拓土，帝國無法恢復往日的盛世風貌！青青需要勇士，身為一城之主的她，在知道我們即將趕往無盡之海以後，更加需要勇士來激勵人們！

    「不僅是我，還有劉歡郡馬、裴芩、左勵霞、人魚朱麗葉、趙海爾以及死去的精英小隊，他們都是勇士！」

    露天的廣場中央，這裡早已經搭建了一個高達兩米的闊台，闊台周圍，數以萬計的從德恩郡城調撥過來的普通城民，或者席地而坐，或者圍起了圈子，他們怔怔的看著闊台上。

    那裡，擺放了一張足以坐滿二十人的大桌子。

    丁香公主、馬明遠、特蒙主以及非主流小隊裡最重要的人都端坐在桌上，我高舉著酒杯，緩緩走到了高台邊上，將本中的酒輕輕灑下：「謹以此酒，祭奠那些為了保衛家園而失去性命的戰友們，他們的精神，將與我同在！」

    「與我同在！」

    人們齊聲喝道，聲音直達雲霄，響徹天際！

    時間退回半日前。

    為了迎接我們回到城裡，胖子等人給了我一個實打實的驚喜，剛到郡城沒幾天的他們，不去忙著建設家園，反而設計了這麼一個慶功會，等著我往裡鑽。

    在知道城中已無危險之後，青青命人將七公主的隊伍迎接過來，順勢召開了這個慶功宴，這似乎已經成為了血色大陸的傳統，畢竟人們並不缺乏食物來源，多餘的水果還可以拿來釀酒，在『吃』這方面可以隨便揮霍。

    慶功宴一直持續到了很晚，除了死守待命的御林軍，幾乎每個人都喝的爛醉如泥，偌大的廣場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清醒的人，全都醉的東倒西歪，少數幾個沒被灌醉的早就找地方休息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青青對丁香公主的到來沒有任何驚訝，據她所說，早在三日前就接到了青風雕帶來的秘信，不僅如此，她還為後者準備好了房間，傢俱、床被等一應俱全，不光是公主，連寧公公和御林軍的宿舍也都安排好了！

    看來青青這一年的城主沒有白干，至少懂得一些為官之道了，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她也才十**歲吧，照這種形勢走下去，日後封王拜侯也不是不可能嘛！

    酒席過後。

    我和芩丫頭糊里糊塗的跟著左姐姐到了一個房間裡，坐在鋪著草蓆的床上，足足瞇了大半個小時，這才醒過神來，睜眼時，只見左姐姐打來一盆水，正使勁的擰著毛巾，她笑道：「醒啦，給，擦把臉，瞧你那慫樣兒！」

    我接過，連著光禿禿的腦袋全都洗了一把，吐出一口濁氣，半醉不醉的道：「你是沒見著剛才有多少人找我喝酒，擦，老子都尿了十幾泡了，你瞧瞧這肚子，看著跟懷孕七八個月似的！」

    話還沒說完，又覺的有點急，將毛巾丟到盆裡，提著褲子朝外奔去

    芩丫頭和左姐姐面面相覷，額頭全是冷汗

    天黑，路陌，廁所難尋，我摸黑到了牆角處，解開褲子，剛暢快了一會兒，突然身前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道熟悉的咳嗽聲：「咳咳」

    （壞了，尿別人身上了！）

    我心中一凜，飛也似的逃回了房裡。

    「怎麼了？」

    芩丫頭剛洗好臉，她看到我一直喘著粗氣，好奇的問道。

    「沒」

    我臉不紅心不跳的道：「天太黑了，有點怕！」

    「下次喊上我一起！」

    左姐姐拋著媚眼道：「有我幫你看著，誰來也不怕，當然，萬一哪個膜拜阿澤大英雄的小妞偷看你，我也得芩丫頭擋著！」

    「那要是你偷看呢？」藉著三分酒氣，我也肆無忌憚的調戲起她來：「你偷看，我就得看回來，我可是個不願意吃虧的人！」

    「呸！」

    左姐姐和芩丫頭同時輕啐了一口，這兩個女人都沒喝多少酒，她們都清醒的很，早早就離開了宴會，不曉得躲在哪裡洗了個澡，身上香噴噴的，讓人聞了打心眼裡覺得舒服。

    我們『一家三口』正玩笑著呢，門外突然傳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他敲了敲門，問道：「阿澤在嗎？」

    「是爺爺！」

    芩丫頭驚呼道，她將手指豎在嘴邊，對我們做了噤聲的姿勢，示意我們不要亂說話，這才正了正衣襟，上前幾步，打開了房門。

    「你怎麼了？」

    芩丫頭驚呼一聲，我們聞言都朝門外看去，只見桑老頭灰頭土臉，身上沾了許多雜草，衣服上還濕了一大片，夜風從門裡吹了進來，我隱隱聞到一股臊臭味。

    「沒」桑老頭醉醺醺的道，他打了個酒嗝，屋子裡頓時瀰漫著一股酒氣，與那股尿騷臭味混合在一起，左姐姐難過的捂起了鼻子，而芩丫頭卻皺了皺眉頭，不由分說的替老頭脫下衣服，又不知哪裡找來一件替他換上。

    「剛才喝的有點多，在牆角瞇了一會兒我還以為回了四方谷的床上呢，誰知道在這破地方，對了，剛才好像還下雨了，下的還挺大」桑老頭噴著酒氣道。

    （果然是尿他身上了，怪不得咳嗽聲那麼耳熟，哎，喝那麼多酒幹啥？）

    我縮了縮脖子，後背上全是細汗。

    「對了，阿澤，我找你有點事，你過來！」他一隻胳膊正在被芩丫頭架著套上袖子，另一隻手朝我招了招，不耐煩的道：「你快過來！」

    （不會是要我娶芩丫頭吧！我還沒心理準備呢！）

    被桑老頭這麼一鬧，我的酒頓時全醒了，弱弱的向前，低著頭，跟著孫子似的道：「爺爺，啥事？」

    「那個，你們倆啥時候完婚哪？」老頭咧著嘴，把我和芩丫頭兩個人的手合在了一起，語重心長的道：「我老了，剩下的日子可是不多了，有生之年還想抱上曾孫子呢阿澤，芩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不是親孫女，卻比親孫女還親，你可要好好待她你說吧，什麼時候娶她？」

    「爺爺，你」芩丫頭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又看看左姐姐，紅著臉低下頭

    「這個」

    我撓著腦袋，訕訕道：「說實話，暫時還真沒法娶！」

    嗯？

    芩丫頭的手微不可聞的顫抖了一下，她尷尬的笑笑，道：「是啊，現在不是時候，澤哥馬上還要趕去無盡之海呢」她鬆開我們，跑過去拉著左姐姐的手：「而且，非要嫁的話，也是左姐姐先嫁，她嫁了，我再嫁」

    桑老頭：「」

    老頭顯然是喝多了，就著我娶芩丫頭的問題足足說了大半個鐘頭，也不管屋內的我們三人臉蛋是不是已經變成了醬紫色，他自顧自的說著一些往事，有芩丫頭父母的，也有我和胖子剛到四方谷的，最多的，還是我和芩丫頭前些天到四方谷解圍那次給他帶來的震撼。

    「多長點時間啊，小丫頭比我還厲害了，五級植士啊，老頭我永遠也達不到這種高度嘍，那天一見你們倆，真把我給嚇會了，心裡那個激動呀嘖嘖」老頭感歎道，忽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道：「阿澤，你知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

    我打了個哈欠，言不由衷的道：「什麼？」

    「組建一個傭兵團！」

    「什麼？」我瞪著眼，睡意全消。

    大爺的，這老小子啥時候有這種願望了，他不一直龜縮在四方谷，崇尚休養生息的麼？居然還想著要組建傭兵團，這得需要多大的魄力以及冒險精神？他有嗎？有嗎？有嗎？

    不僅是我，連左姐姐臉上都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芩丫頭更是小聲道：他喝醉了

    「你別拿那種眼神看我！」

    懶洋洋村長翻著白眼道：「我也年輕過，我也曾經熱血過，我也曾經渴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名拯救人民的英雄過要不怎麼會遇見左勵霞，怎麼能救到小芩呢？」

    他感歎道：「小時候，我看過一本小說，叫《傭兵天下》，故事的主角傭兵王艾米被吟遊詩人傳唱，我崇拜他們，那時候，就特別消自己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傭兵，在獵殺殭屍的過程中逐漸成長，直到成為和艾米一樣最偉大的人物！」

    「但是，時間漸漸磨去了我的稜角，我這才發現，原來理想和現實真的是兩碼事，你必須要為衣食住行所困繞，你必須要為柴米油鹽而奮鬥當上一任村長把滌交到我肩膀上時，那個傭兵王的夢想，也隨著青春一起被埋葬了！」

    「現在，機會來了！」

    桑老頭緊緊的拽著我的胳膊：「阿澤，你去組建一個傭兵團吧，我已經打聽過了，只要五星銀級冒險者就可以申請，你們不是要去無盡之海嗎，乾脆組建一個傭兵團，想一想吧，帶著數百人一起獵殺殭屍，那是保等的威風啊！」

    （好像確實是很威風的樣子！）

    「組建傭兵團真的有搞頭嗎？」我弱弱的問道，總覺得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很有搞頭！」老頭狂熱的道：「你想一想，你現在缺什麼？除了人，什麼也不缺，戰馬、裝備其實人也不缺，我早都替你想好了，如果你能把馬明遠挖過來，很有可能會把一大部分的龍騰傭兵也拉過來，我剛才喝酒的時候就和他們聊了，這事成功的機率很大」

    「如果你再把狂獅重甲軍的人挖過來」

    我滿頭黑線，說：「你不是喝醉了麼？」

    「額，好像是！」他腦袋一歪，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