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郡城風雲 第131章 貧民窟 文 / 南森

    第131章貧民窟

    險些與我們相撞的黃包車疾馳而去，我也沒與車上的美婦擦出什麼火花，倒是張大叔，居然從六名殺手的畫像上認出了其中之一，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張大叔，你看清楚，這真的是那什麼李老漢的兒子？」

    我看向張大叔手裡，那是一個中年人的畫像，臉上還有著刀疤，卻是被壓在重力區域內『自殺』的兩位。

    張大叔又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重重的點點頭「沒錯，雖然臉上多了道刀疤，但他這張臉，可跟李老漢年輕時一模一樣！」

    我心中一陣竊喜，當天無心的幫助張大叔一舉，今天給我省去了多少的工夫，如果這個中年人，真是什麼李老漢的兒子，那可就真的是條很重要的線索，只要找到李老漢，弄清楚他兒子的去向，那幫人的來歷不就浮出了水面嗎？

    「大叔，趕緊帶去找這個李老漢，我有事情問他！」我一屁股坐上車，將所有的畫像壓在屁股下面，想想似乎對死者不尊敬，趕緊又抱在了懷裡。

    張大叔愣住了「少爺，你真的要去？那可是貧民窯啊！」

    「去，趕緊的，去晚了就不好了！」我感覺到人群中有多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在盯著自己，甚至我和張大叔的對話都被別有心機的人竊聽了，畢竟誰也無法保證，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人懂得唇語，萬一被柳寒風的人捷足先登，那這條線索就斷了，雖然可以再查，但是柳寒風同樣可以再阻撓！

    想要弄清楚真相，就比大海撈針還難了！

    以前認識一個玩的好的警官，破過許多大案，他這樣和我說的：「破案，講究一個線索、細節、再就是效率，缺一不可，智商再高的罪犯也沒有無懈可擊的時候，要始終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話我深感贊同，尤其是在這片大陸上遭遇到這麼多事情之後，我自認對線索和細節把握的都比較好，再就是一個效率，不能浪費每一分鐘，所謂日事日畢，日清日高，如果把尋找李老漢的事情拖到明天，恐怕又是另外一份光景了。

    除了青龍街區，朱雀、玄武、白虎三大街區都在最靠近城牆的地方，建設了貧民窯，他們共同擠在一個大棚子裡，床是三層，每晚還得幾個人擠在一起睡，衣服、被子對他們來說就是奢侈用品，許多人終其一生甚至都沒有穿過第四套，甚至是第三套、第二套衣服！

    李老漢所居住的貧民窯，恰巧就在玄武街，離武神廟分盟倒不是很遠！

    外圍還好一點，人群熙熙攘攘，只比大街上的情形略差。

    黃包車拉入了貧民窯的最深入的巷中，情況抖轉，我感覺簡直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裡隨處可見赤著上身的大人和小孩，女人僅在胸前用切成一半的柳丁皮罩住，看到我坐在老車的黃包車上進來，如同看到怪物一般，隔著老遠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停在那裡觀望著，直到黃包車走出了他們的視線，這才又開始了工作。

    被他們當外星人一樣看著，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乾脆下來小跑，老張有些不樂意、不自在，見我堅持倒也不反對，不多時，車後已經跟著一大片小屁孩，稍微年紀小一點都是光著屁股卵蛋，小雞j一甩一甩的跟在我們身後。

    我心想，幸虧是我過來了，要是芩丫頭和左姐姐兩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過來，落在他們眼裡還不跟神仙一般的光景。

    「少爺，你別看這些人，能出來做事的，還是有條能穿的出去的褲子，算是比較好的了，稍微差點的，躲在家裡都沒出過門，夜裡又有禁宵令，只能趴在門縫裡偷看一眼外面的世界！」老張感歎道「如果不是我父親給我留了這輛黃包車，多半這會兒也跟他們一樣，希望我兒子能有點出息，以後也能有個獨門獨院吧！」

    「你別看我這輛車，每晚我都要扛進去，躺在上面才能睡的著，而且不用擔心被人偷走，我這衣服也只有兩件，捨不得穿，洗的時候搓都不敢太大勁，幸虧遇到了少爺您，要知道，這些地方的人，門都不敢出！」

    貧民窯裡的人，連弄件衣服穿都這麼困難？

    這裡不是四方谷，外面遠沒有亞麻樹可以採集，城裡的人又不敢隨意出城，衣服自然可以賣到一個天價，而且，那些無法召喚植物戰士，又找不到工作的人，就只好整日窩在家裡，在城裡，有這樣一句話，很實際，也基本上反應了現況「想找一份好的工作，你得先找一條合身的褲子！」

    沒有衣服穿，連門都出不了，更加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來源，就沒有金幣，又哪裡買的起褲子。

    所以，這樣又形成了一個惡性的循環，這些窮人，越來越窮，反正餓不死，縮在屋裡，躺在床上，沒有高利貸，總歸不會負資產，但是光著屁股到了街上，就一定會被丟進失樂園！

    而在外面奔波的人，日子基本上就會越來越好！只要他肯努力，如同張大叔這樣，早晚有一天，也會有自己的房子，儘管是窩居。

    張大叔在一棟類似於前世大倉庫模樣的屋子前停了下來，我跟在後面走了進去，敏感的鼻子就開始遭罪了，裡面夾雜著一股濃重的汗臭、潮濕的味道，我皺了皺眉頭，想想還是不要捂鼻子的好。

    屋子裡擺滿了高架的三層床榻，許多頭髮花白的老人躺在床上，身上僅蓋著一條單薄的被單，上面補丁連著補丁，有些地方甚至用一種篾片編起的，我從側面無意間瞥到裡面精光的大腿，果然是沒有衣服下不了床。

    一個用被單裹起身子的女人正在切著水果，光著屁股的小孩跑到她身邊「媽媽，大胖有梨吃，我也想要」

    女人俯下身子，摸著小孩的臉蛋，攤手橙色植靈力閃現，召喚出了一串香蕉「來，拿去給大胖，跟他換幾個！」

    小孩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撞到了我的身上，香蕉落在了地上，我扶起他，替他拍拍身上的灰塵，手掌打在他黑髒黑髒的身上，總覺得一陣彆扭，想掏錢給他，又擔心不合適。

    猶豫間，小孩已經三步一回頭的跑遠了，那黑色的眸子盯著我整齊的衣服，滿是羨慕與渴望。

    「快要到了」張大叔朝我點點頭，沖屋子裡面喊道「李老漢、李老漢，有貴人到了，還帶來了你兒子的消息，快點起來看看！」

    順著張大叔的方向，前面一張床塌，原本粗實的木製床沿已經被白蟻快要吃完了，一隻蟑螂活靈活現的從牆角爬過，被一隻骨瘦如柴的爪子捏住，迅速塞進了嘴裡，臉上掛著滿足與享受的笑容。

    聽到張大叔的叫喊，吃蟑螂的老頭睜開了眼，原本渾濁無光的眼神，漸漸變的有精神，他滿頭白髮，同樣用打滿補丁的被單裹著身子，無法下床。

    「誰呀，誰來啦？我兒子？他回來了嗎？」老頭嘶啞的聲音響起。

    從貧民窯裡出來，雖然外面的陽光與房屋裡的陰暗成絕對的反比，卻無法掃除我心中的陰霾，原來還有人過的是這樣的生活，他們的飲食起居？他們的親人家屬？我無法想像，也根本不願意去調查。

    張大叔同樣有些悶悶不樂，平明挺樂觀一個人，現在也沒有話了。

    「大叔，你以前也住在這貧民窯裡嗎？」我問道，城裡不許違章搭棚，他現在在城牆邊上租了個小房子，每月一個金幣，其實是很貴的，至少要花兩天的時間才能賺的到，而且，離城中心比較遠。

    從他住房的地方，跑到特府，至少要兩個小時，而這中間超過一個半小時的地方，絕對都沒有人坐的起黃包車，因為都是窮人，都在為房子打拼！

    「大叔以前和他們一樣，不過，大叔不會放棄，一定可以在有生之年，給我兒子買到房子，哪怕只有十個平方的小木屋！而且，少爺，那些住在貧民窯的人，咱們照樣不能小看他們，雖然他們窮、苦，連衣服都沒得穿，但是，他們同樣有希望，希望有個好的兒子、孫子，能夠成為強大的植者、植武者，可以殺更多的殭屍，那以後，曾孫子、玄孫子，就可以住到外面，有漂亮的衣服穿，有寬敞明亮的房子住，有肉吃，有學上！」

    是啊，不管什麼時候，哪怕是絕境，依舊不能放棄心中的理想，大叔的話令我茅塞頓開，終於意識到，既然他們到了這步田地，依舊能夠扛下去，而我，只不過辛苦一點，我還這麼年輕，又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呢？

    對他們除了憐憫之外，又多了一份感激：「大叔，我能為他們做點什麼嗎？」

    大叔擺擺手「不用，少爺，我聽他們說，你是個天才，如果可以，以後就幫我們多殺點殭屍，只要殺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殭屍，就有救了！」

    殺光所有的殭屍嗎？

    不，不光這個，還有那些喪盡天良的惡人，他們一定要得到報應，如果任由他們繼續胡作非為下去，即便這個世界上沒有殭屍，貧民窯和失樂園依然會存在！

    除去殭屍只是最終的目標罷了，在這之前，要先解決柳寒風和雷錘商會，所幸的是，我已經從李老漢那裡得到了確切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