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秦皇密境 第42章 兄弟們，回家了 文 / 偷腥的貓
第42章兄弟們，回家了
這場慘烈之戰，足足維持了一個鐘頭的時間，才緩緩平息。
僅剩的三百多位烈火軍士兵，這一刻，都是淚流滿面，甚至有的抱頭痛哭起來。
朝夕相處的兄弟死在面前的痛苦，讓這僅剩的三百多位烈火軍士兵，心情低落到谷底。
整個戰場，唯一能笑得出來的，也只有裂天這位沒心沒肺的老者。
只見，渾身是血的老頭，走到吳源身旁，語氣夾雜羨慕，道：「乖徒弟，你可是真是天賦異稟，兩種先天戰技融合，這可堪稱逆天之才啊！」
老頭那頗為羨慕的語氣，在這種場面，顯得十分不協調。
一位位烈火軍都看向老頭，隨後，他們低下了頭，不再多說什麼，唯有默默的哀悼。
老頭剛才救了他們兩百餘人的性命。如果沒有老頭，他們和烈火軍的大首領虎丘，恐怕今日都難逃一死。
混雜的馬匹腳步聲，由遠傳來，這讓烈火軍武者們神經再次繃緊。
「族內有變，族長令烈火軍大首領『虎丘』攜全體士兵回歸族內。」一聲大喝，讓人們的神經，更是一緊。
夜色之下，鄭家家主居住之處。
鄭家家主『鄭坤』今日顯然十分的開心，滿日陰森的臉上，展露出笑容，舉著酒杯，不時的對前方一五十歲左右的男子，開口大笑。
「今夜過後，烈火軍死傷殆盡，吳家可就等於少了雙臂，這份喜事，當得咱們喝上一杯。」鄭坤舉起酒杯，露著笑容，一口飲入口中，當是海量。
他前方的男子，便是浩山七熊的大哥熊一，現今已六十多歲的他，擁有著武皇的修為，在浩山郡也算赫赫有名的人物。
熊一長著一張平凡至極的臉孔，身形也是清清瘦瘦，唯有那雙明亮的眼睛，如同利劍。
熊一的話很少，只是輕輕的抬起酒杯，痛飲下去。
片刻後，鄭坤看了眼天色與對面臉帶不耐的熊一，笑著道：「熊老弟不喜歡和我這個老頭子嘮叨，那我就安排你去休息了。」
這回，熊一有精神了，目光也不再耷拉著。
「熊老弟放心，你看上的那個女子，正在你房間等著你。」鄭坤嘴角輕輕一笑，隨後喊道：「來人，送熊老弟去休息。」
片刻，熊一滿意的跟著小廝離開後。鄭坤之子『鄭九元』緩緩走來。
「父親，用得著這樣對待他嗎？」鄭九元來到鄭坤身旁，語氣不忿的道：「兒子新納的小妾，就這樣送給他玩弄，兒子心有不甘啊！」
「哼，我做事，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鄭坤臉色瞬間陰沉，把鄭九元嚇的臉上煞白。
只聽，鄭坤陰聲道：「本來留給鄭虎的先天靈丹，此時給鄭龍服用，相信一個月時間內，他便能達到武神境界，到時候，這熊一生死，還不是由你定奪？現在，咱們已經用了他，就要用下去，記住，為了家族的利益，任何人都可以捨棄。」
「是，父親，兒子知錯了。」鄭九元恭敬的說道。
鄭坤撇了眼自己這個沒長進的兒子，再次舉杯，喝了一口，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辰，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明天便會傳來烈火軍全體陣亡的消息，到時候，真想知道吳烈火那個老傢伙，是什麼樣的表情。」
清晨，一抹光芒剛出現在天空。
吳家刑堂，吳家家主吳烈火與吳家四位旁系長老，齊聚一堂。
下方，一渾身鮮血的肥胖武者，正跪在地面，目光帶著期盼，看著吳家的掌權人物們。
「烈火軍被襲，其中有武尊境界的熊二所領『戰熊幫』，還有鄭家柔水軍，這烈火軍怕是不復存在了。」一位長老臉色平淡，彷彿說著他人之事般：「家主，烈火軍之事放一放，咱們先處理殺死二少爺子嗣的熊一，否則吳家百年來積蓄的權威，可就動搖了。」
這話一出，另外三位旁系長老，也齊齊點頭贊同。
坐在象徵家主權利椅子上的吳烈火，身形不由微微的一晃，看著四位吳家旁系的掌權人，胸中彷彿要爆炸一般。
烈火軍乃吳家嫡系掌管，只聽家主號令，是吳烈火掌控吳家的力量。
這四位長老，到了這一刻，竟然還想著爭權奪勢。吳烈火氣的連呼吸，都不由感覺到困難。
「你們四個老雜毛，都給我閉嘴。」跪在下方的肥胖武者，突然的站起身，對著四位正在勸阻的長老大喝一聲，接著，他不管四人怒視，筆直的看著吳烈火，拍了拍自己的胸部，喊道：「我快馬加鞭，奔波了一宿才來到這裡，我不是聽你們在這裡閒談的。」
「你竟敢這樣和我們說話？」一位長老站起身，口中大喝，身形則朝肥胖武者走來。
看那架勢，怕是要一掌拍死這武者。
「讓他說。」吳烈火豁然站起，一股威勢頓時顯露。
那長老步伐一滯，看了眼吳烈火，又看了眼那肥胖武者，憤怒的走回，口中還陰聲道：「你要不給我一個理由，我今天必然不讓你走出吳家一步。」
那武者，卻絲毫沒感覺一般，肥胖的臉上，滿是堅定：「我的兄弟們正在戰鬥，為了突圍，死了三個兄弟，我為了衝出來，挨了三刀。」說完，指著那腹部蔓延到胸部的傷口，臉色變怒：「我們所為，是何？不就是為了吳家，你們四個老雜毛，這樣做，可是讓我兄弟慘死，如果你們不救，那我就獨自去救，哪怕死了，也比一輩子愧疚強。」
「你叫什麼？」吳烈火莫名其妙的詢問了一句。
「吳家旁系子弟吳小同。」武者直視吳烈火，擲地有聲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這便是通知裂天老頭之後，回來求救的吳小同。
突然，一位身穿鎧甲的烈火軍士兵走入刑堂，目光莫名的看了眼吳小同，躬身道：「稟報家主，烈火軍已經來到城外。」
「什麼？」
吳烈火還沒說話，那四位長老，都一愣站起身來。
隨後，彷彿才發覺這樣不妥，剛才那位長老，指了指吳小同，陰聲道：「竟然敢假報消息，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外面再次衝入幾位壯漢，他們看了眼四位長老，又看了眼吳烈火，卻並沒有動作。顯然，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們都聽見了。
「吳小同是吧？隨我出城迎接。」吳烈火壓制著胸中怒氣，對吳小同說了聲，便不理那四位長老，獨自走出刑堂。
虛無城的東門方向，滾滾煙塵席捲而來。
只見，兩百多位身上鎧甲蒙著一層白紗的烈火軍，正騎著高頭大馬，步伐整齊的朝前方奔行。
他們，目光都帶著一股濃濃的哀傷，連座下馬兒都彷彿感受這哀傷般，安靜的奔跑都沒有聲息，像是怕驚擾誰似地。
整隊人馬到了東門口，便停了下來，列成兩隊，立在東門兩側。
時間，緩緩流逝。
吳烈火已經來到城門處，那一位位身披白紗的士兵，都已經映入他的眼中。
他的步伐，不由的變慢，直到，不再移動。
因為，士兵們身上的白紗，都染著一絲絲血色。這血色像是遠古荒獸般，讓吳烈火連前行一步的力量都提不起來。
他身後的吳小同卻不顧這些，瘋了般跑到士兵處，嘶吼著詢問：「其他兄弟呢？怎麼就你們？首領們呢的？隊長們呢？你們倒是說啊，媽的，快點說。」
他的情緒激動，讓傷口更加惡化，一絲絲鮮血，不斷的流淌，可吳小同卻絲毫沒有感覺一般。
被他抓著衣服詢問的士兵，臉色更加的蒼白，搖了搖頭，咬著嘴唇，淚水淌了下來。
吳小同只覺得一股眩暈從腦中傳來，步伐退後幾步，搖著頭，慌亂道：「不可能的，首領派我出去時告訴我，能夠勉強抵擋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說完，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眼淚也在瞬間如雨般流下。
那士兵來到吳小同身旁，緊緊的扶著吳小同，擦下那臉頰的淚水，臉色轉為堅毅，道：「首領命令，咱們都不許哭，兄弟們不想看我們流淚。」可淚水，依然止不住的流淌。
遠方，一匹匹馬車，快速奔來，那馬車處，傳來齊聲巨吼：「兄弟們，回家了。」
「咚，咚，咚……」
鼓聲響起，馬車越發的來到。
三十多位趕著馬車的漢子，都是一身白紗，他們走下車後，不發一言。
那鼓聲，依然不停止，如同某種訊號般。
「兄弟們，回家了。」兩百餘人的同時大喊，響徹天地。
接著，一輛輛馬車被掀開，一具具還流淌鮮血的屍體，出現在虛無城人們的眼中。
鼓聲依舊，吶喊依舊：「兄弟們，回家了！」
後方，再次奔來數十輛馬車，一股煙塵，再次掀起。
鼓聲震耳的響起，這回，他們口中所喊，卻發生了變化。
「兄弟們，此仇不報，枉為人。」
三百餘人一起嘶吼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虛無城。
接著，一顆顆頭顱，從馬車中倒了下來。
那是，柔水軍與盜匪的頭顱。
「兄弟們！此仇不報，枉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