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22章 相見 文 / 悟空媽媽桑
第222章相見
翌日，莫南與雲煙帶著十三太子出了枯骨城，前往蠻妖族的山門。幾個時辰後，一座死氣繚繞的宮觀殿宇林立在三人面前，無數張猙獰惡鬼的面孔自殿宇之外的地面上浮現而出，張著大嘴似乎要將幾人吞噬一般。不過，隨著莫南不斷的前行，這些由濃郁陰煞而幻化出的鬼怪，全部躲避三尺，彷彿在懼怕著什麼東西，不敢靠近莫南一樣。整片的建築群，都籠罩在一陣死寂的黑霧當中，不時的有一條條怨魂自頭頂飛過，傳出一聲聲厲嘯，駭人心魄。在莫南的面前，聳立著一扇由無數屍骨累積而成的山門，在山門的兩側則整齊的擺放著一具具石棺，看起來頗為詭異。這高達百丈的屍山，擋住了三人前進的唯一道口，某男眉頭輕輕一皺，轉身望著十三太子：「你可有法破之？」
「有，有。」後者忙不跌失道。隨即，從袖中掏出一支骨笛放在嘴邊吹了起來，伴著一陣刺耳而古怪的笛音濺起，那些趴在一起的屍體，竟忽然間動了起來，一個個無神的回到了倆旁空蕩蕩的石棺中，宛如那裡才是他們的安息之地。片刻後，當十三太子將骨笛收起，面前的屍山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直通遠處的崎嶇山路。莫南臉色一陣怪異，他還是頭一次見得這般有趣的山門，繼而，一馬當先的沒入了遠處的黑霧當中，後方的雲煙與十三太子緊忙跟上。
此時，十三太子望向莫南的神色中除了一絲尊敬，還藏有一絲心悸。自從被莫南抓到祭生殿後，這廝就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他每天都要接受，莫南動用龐大的天地能量湧出他的體內，不停的沖洗著他的經脈，強行梳理著他孱弱的體質。如此霸道的行為，使得十三太子每每都會渾身溢血，疼痛欲裂，恰似有無數只小蟲子，在五臟六腑內吞噬著碎肉一般，那種感覺簡直非常人難以忍受，他為此暈過去不止一次。但每一次昏厥過後，都會被更加強烈的痛感驚醒。不過，雖然過著非人的生活，但幾天下來，他的一舉一動都變得更加自然起來，隱隱有一種和天地契合的錯覺，雖本身的境界未有提升，但體表迸發出的氣勢卻是凝實了不少。
其實，這中間，最為無奈的就屬莫南，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窩囊的人，每次驅使天地能量洗伐換髓，這廝都會大叫不止，好像被閹掉的公公一般，滿臉的鼻涕和眼淚。某男不敢想像，這些年來，蠻妖老祖究竟是怎麼管教這個兒子的？是不是從未讓其受過半點苦？嬌貴的如同哪家的小姐一樣，讓人汗顏。當初，在九曲門中，莫南以同樣的方法，替四位門下弟子梳理體質，連身為女人的百草，都未表現的如此不濟過……莫南之所以想將前者擒下，只是突然間想到了一事。自從古洪荒發生了星辰子被陸壓等人虜走一事後，岌岌可危的十大族門便曾多次派出門人，聯合其他二流族門或小族門，搜索古洪荒的各個角落，務必找出鴻鈞等人的蹤跡，但到最後都是毫無結果，不了了之。饒是古洪荒如此之大，唯一沒有被十大族門的人巡查過的，就屬這蠻荒的寂靜海。寂靜海在古洪荒就像是一顆毒瘤一樣，這裡面生存著無數令正派族門厭惡的邪門異族，但卻從未有過哪一個勢力敢傾其全力，與寂靜海作對。原因就是，這些邪門異族中，雖然沒有諸如十大族門一樣的勢力，但卻勝在數量。一旦整個寂靜海的大小族門聯手，那所形成的勢力，在整個古洪荒絕對無人匹敵。另外，這些邪門異族所修的神通功法，十分詭異，往往讓人防不勝防，所以很是讓人頭痛。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出身於寂靜海的人物都心狠手辣，在一場場生死血戰中磨礪出來，自持甚高，很少會與他人聯手，這也造成了邪門異族各佔山頭，自封為王，不喜同人為伍的尷尬局面。而這樣奇怪的立場，卻十分有利於鴻鈞等人的藏身，以其手段，隨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替換掉一個寂寂無聞的小族門的門主，恐怕都不會有人發覺。
但作為三巨頭的蠻妖族，對於這寂靜海中的動向，必定十分清楚，也許能發現什麼蹊蹺也說不定。至於鴻鈞等人的蹤跡，莫南也曾問過常羲，不過後者卻表示不知道，她與鴻鈞交流皆為神識傳音，連面都沒見過，自然不曉得。莫南也曾想過，鴻鈞會用武力挾持一個大族門的門主作為傀儡，表面上風平浪靜，其實族門中的內部已經全部洗牌。但以莫南對鴻鈞的瞭解，依後者的謹慎，恐怕不會這麼做。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此一來，難免被人發現端倪。這樣一番推算，也就第一種想法，是最為可能，鴻鈞等人也許就藏身在這寂靜海中的某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族門中。所以，莫南的目的很簡單，與蠻妖族交好，不是在動用絕對性手段的前提下。其實，殺死蠻妖老祖對於莫南來說也很容易，但為了不打草驚蛇，故而，某男才會為十三太子改善體質。
轟！
當莫南三人進入群殿中心時，四周磅礡的死氣，慕然滾動起來，飛速的向天空中聚集而去，形成一個幽光四溢的巨大漩渦。不斷旋轉的氣旋，連帶著昏沉的地面，跟著震動起來，慢慢的泥土崩裂，一大片白骨壘就的戰場躍入眼簾，戰場的周圍則是密密麻麻的亂葬崗，死屍遍地。一些心性膽小之人要是見得，恐怕會被嚇死過去。
「小兒，承蒙道友照顧，老祖我先行謝過。」隨著一聲響徹四方的言語，週遭的一切都安靜下來。接著，一名面容醜陋，體表烏光大震的男子自正前方的殿門中渡步而出，身後跟著一眾修為不俗的蠻妖長老，數量多達十幾個，皆是散著殺伐之氣，冷冷的盯著莫南。
濃烈的殺意，使得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孩兒見過父親大人。」站在莫南身後的十三太子，瞄到前方眾人為首的男人，面色一喜，緊忙高呼道。
「哼。」蠻妖老祖冷眸一現，盯著前者的面色有些不善：「你先回屍王殿，等下再收拾你。」
「是。」十三太子面色一苦，瞅眼莫南後，就轉身離開了。
蠻妖老祖顯然發現了自己兒子身上的變化，神色稍有緩和，語氣冷淡：「不知道友今日來我族門，所為何事？」他明白，莫南能夠替十三太子洗伐換髓，已讓他在無形之中欠了一個人情。如此閱歷的他，又豈會不知對方是有備而來？
「在下九曲一族長老，莫南。說起來，你我還是舊識呢？」莫南微微一笑，沒有再忌諱的說出名號。此言一出，剛剛還鎮定的前者，臉色不禁大變，雖然仍就冰冷，但眼神已經有些慌亂起來，連身後的一眾長老們都沉默了下來。莫南，那個殺掉古洪荒第一強者龍青天的男人，眼下，就站在他們的面前。
空中一片寂靜，剛剛還佔據主導地位的蠻妖老祖，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了。
瞅著對方提防的表情，莫南笑道：「道友不必多慮，我今日來此，只求二件事。」蠻妖老祖一聽，眼中閃著莫名的神采，口氣略顯平靜：「說。」
「其一，我想請道友，將九流道人交給在下。其二，希望道友，能夠將近日寂靜海中，各個族門的動向，說來一聽。此番情面，我九曲先行記下，今後如若有求，定竭力幫之。」莫南帶著和善的微笑，絲毫沒有傳言中，煞氣遮天的模樣。聞其並不是來砸場子的，包括蠻妖老族在內的眾人，神情皆是一鬆。沉吟半晌，似乎也不想惹這煞神不快，蠻妖老祖應道：「好，道友著，腳步一動，身影連閃，直奔群宮後方的山峰而去。
莫南見狀，吩咐雲煙在此等候，接著，破空而去。
稍許，莫南二人出現在一座峰台之上，面前正矗立著一座十丈上下，通體青光的塔身。玄塔呈五面，每面各雕有一隻栩栩如生的龐然巨獸，似憤怒，似虔誠，似殺戮，神情不盡相同。
正是九天玄塔。
蠻妖老祖對著小塔，打出一道手印，隨即，一抹黑光沒入塔身，如湖面般泛起輕輕漣漪，那五隻猙獰的妖獸也緩緩消失不見。
「道友，請。」老祖微微躬身，如穿牆術一樣，穿過塔壁，率先走了進去。莫南的目光在玄塔上稍作停留後，也尾隨其後，消失在峰台上。剛一進入塔內，無數虛幻的妖獸，便撲面而來，巨大的嘶吼聲，直透人心神。看著四周妖綠色的朦朧光暈和如蝗蟲般密密麻麻的妖魂，莫南眼底不易察覺的掠過一絲精光，這玄塔中充斥著無數獸魂，連他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整個人的身體像是要被這些虛幻的妖獸撕裂吞噬一般。不得已之下，只好運轉了一絲古神之力。
越向裡深入，這股壓力便越大。
莫南暗自心驚道：「這九流道人，是何修為，被鎮壓萬年，不會化成一灘肉泥了吧。」
倏忽，走在前面的老祖停下了腳步，回頭道：「到了。」莫南錯過他的身體，將目光向前一探，果然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身，盤坐在虛空之中，毫無波動。
「九流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