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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世界上最乾淨的孩子 文 / 涉農

    「雖然我知道這可能就是我們做女人的一點奢望,可是我還是希望到時候阿碩能夠安安靜靜的在我身邊,看著我們兩個的孩子生下來,然後等到孩子學會走路的時候他也在身邊,等孩子可以開口叫爸爸的時候他也在身邊,等到孩子可以背著小書包去上學的時候,他也能在身邊,我想我們兩個能夠好好的,能夠和這個孩子好好的,沒有那麼多的事情,我不求他能有多出人頭地,我只想我們一家三口能夠安安穩穩的,有自己住的地方,能夠吃飽,能夠好好的生活下去就行了。」夏墨看了看遠處瘋跑著的孩子們,轉過頭看了看劉蘭輕聲道:「媽,你說我是不是很貪心。」

    劉蘭搖了搖頭,轉過頭抹了抹眼角,然後道:「不貪心,一點兒都不貪心。」

    夏墨找了個凳子坐下,然後把脖子的裡的圍巾往上提了提圍的緊了一點,然後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劉蘭輕聲道:「有時候我在想到底我是會生下來一個男孩子還是會生下來一個女孩兒,可是現在我想通了,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其實無所謂,只要我們能好好的這就行了,等到孩子長大的時候我們都在一起陪著他,這樣就夠了。」

    客廳裡的煙霧繚繞的很厲害,燈光照耀下有著一圈一圈的白霧,圍繞著屋子,聞上去嗆人,納蘭容若站起身走到了陽台上把窗子打開,屋外的寒風順著打開的口子便往屋裡湧,凜冽的風把屋裡的霧氣攪得一團亂,徐碩抬著顫抖的手,按下了打火機,把放在嘴邊很久的煙點上,chou了一口之後,吐出來的煙氣很快被屋外的風吹的散裂開來,徐碩沉默了一會,顫著聲對站在陽台上的納蘭容若輕聲道:「最後一個問題,納佩風是誰?」

    屋外的寒風驟然大了起來,站在陽台上的納蘭容若可以看到在樓下的兩個女人開始往回走,納蘭容若轉過頭看著徐碩輕聲道:「他不是納佩風,他是納蘭佩風。」

    「他是你兒子?」徐碩chou了一口煙,沒有回頭,聲音乾澀粗糙。

    「是。」納蘭容若面無表情,乾脆利落的回答了徐碩的問題。

    「為什麼他會在劉青雲那裡。」

    「十年前的事情,你在和田的時候的孫楠梓知道的要比我清楚的多,在十年前的時候,當小蘭把孩子生下來之後,便被劉青雲抱走了,從那時候起,我就沒有了這個兒子,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也沒有告訴過小蘭,他兒子其實還活著,也沒有見過他一面,他也沒有想過來見我們一面,更沒有想過,到底誰是他的父母,誰是他的親人,你不可能知道這樣的痛楚,更不可能體會我每天瞞著她的時候心裡的感受,你更不知道,你看著自己的兒子把姓都給改了的時候心裡的那種感受,這些不是你能懂的。」

    「知道麼,徐碩,不要用你最壞的眼光去看我,也不要想著我做這一切究竟有什麼目的,你腳下的東西其實都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踩出來的,你走到哪裡會有什麼樣事情,這些我根本都沒有想過,我只是讓你比你的同齡人的——高一點,然後給你選擇的路坎坷了一點,可是在我給你這些的時候我不可避免的要把以前別人要加諸在我身上的東西附帶著加諸在你的身上,這些不是我想做的,你有現在都是你自己掙到的,我只是給了你條件,但是不管是那些人還是那些東西都是你自己掙出來,他們能留在你身邊也都是你自己可以讓他們留在你身邊,和我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

    「還有就是你問我的這些問題其實你不問我,我都會告訴你,我不用你逃避什麼,你想做的,不想做的,我都不勉強你,你想不想,這件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難。」納蘭容若把手裡的煙頭踩熄,然後看著徐碩又說了一句:「等會兒你乾媽回來,問起這屋子裡的煙的事的話,你告訴她,這些都是你|com|bsp;徐碩默然點頭,沒有吭聲。

    北京城郊一處高檔別墅區中,一棟地中海特色的大坪別墅格外引人注目,游泳池、網球場應有盡有,別墅中稀疏幾個保安來回巡視,並沒有影視中那樣墨鏡黑西裝的正式打扮,相反很悠閒隨意,可行家能看出這些個保安並不是像其他的小區的那樣只是隨便從社會上招進來的,幾乎上全部都是剛剛退伍的士兵。

    陽台上,一個青年穿著件青絲麻質地的古樸外套,居高臨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佩風,外面冷。」一個風華絕代的成熟女人柔聲道,拿著件風衣想要給他披上,眼神中充滿癡情,這不是對他這個男人金錢或者權勢的癡mi,而是一種很純粹的女人愛男人的不悔。面對這個被人恨被人敬被人畏的年輕人,小萱有太多的感情要傾訴和糾纏,說不清道不完,剪不斷理還1ua

    「冷?」

    青年冷笑,嘴角泛起寒意,道:「能有比人心更冷的東西?小萱,你說說看,我是個怎麼樣的人,我很感興趣別人是如何評價我的,尤其是你。」

    「我不知道。」小萱低下頭道。

    「你知道,你比誰都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

    納佩風眼神細細瞇起,閃過一抹不悅的精芒,望著遠處小區內的人工湖,「恐怕這也就是徐碩和我的區別吧。所有人都可以告訴徐碩是什麼人,但是沒有人敢告訴我,我是什麼人,即使是家裡的那位老爺子也不說,即便是那個從出生開始就再沒有見過的老爹也從來沒有說過。」

    「最瞭解你的,只能是你自己。」小萱呢喃道,而在她眼中,這個深愛著的男人,是個孩子,矛盾而倔強的的孩子。

    納佩風對小萱的話頗不以為然,他對討厭的就是這種虛無縹緲的言論,不再理會小萱,雙手環胸凝神沉思。

    這個時候的納佩風無疑是深刻的,事實上納佩風除了影視或者小說中boss級反叛人物都有的負面性格和行為,純粹以一個男女關係來說,他是一個很吸引女人的男人,只可惜,這些年,除了小萱能夠接近納佩風的生活,再沒有哪個女人能夠親近他,所以他的私生活一向被那些和他接近的男人們好奇,甚至有人在暗地裡猜測納佩風到底是不是喜歡男人,但是這一點卻讓那些老頭子們對於納佩風極為放心。

    萱望著這堅強的後背,她這些年來的等待和守候帶來的情感沉澱似乎一下子湧起,她鼓起勇氣輕輕摟住納佩風,將那張流下兩行清淚的臉龐貼在他的後背上,使勁摟住,納佩風眉頭一皺,神色劇變,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很生氣,最終那只原本想要推開小萱的手懸在空中,終於還是沒有將她拉開,聽著這個苦苦等他十年的女人壓抑的哽咽,他始終沒有動情。

    「夠了。」

    幾分鐘後,納佩風冷聲道。

    萱鬆開雙手,擦了擦臉,咬著嘴唇,在他面前連哭都不敢放縱去哭。

    「今天你早點回去吧。」納佩風依然沒有轉身。

    萱原本靈動的秋眸瞬間黯淡無神,默默離開陽台,退出房間,摀住嘴巴哭起來,等她走到樓下打開大門走出去,在諸人的眼光下還是那個走進別墅的時候安靜溫婉的女子,但當他坐進那輛來的時候開著的並不張揚的奧迪,再次淚流滿面。

    納佩風陰冷的眼眸,浮起一抹交織著痛苦和愧疚的複雜神情,最後轉為堅定,笑容都猙獰起來,「我的身體,我以前就說過誰都不能碰!誰都骯髒不了我!」

    誰都不知道,納佩風對於自己的身體有著一種天生的潔癖,一種甚至可以說是叫做偏執的潔癖,從納佩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就開始變得這樣,即便是劉青雲都不知道這個年輕人身上什麼時候多了這樣的一種習慣,只是知道這個孩子從很小的時候就很喜歡洗澡,在浴室的時間遠遠多於其他的小孩子。長大之後的的納佩風,即使小萱也只是知道納佩風有潔癖,不喜歡別人跟他有任何的身體接觸。而且他們也不知道納佩風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從來會這樣,即便是所有人看起來一直陪著納佩風的女伴小萱早已經把一切都給了這個男人,但是只有小萱自己知道自己的一切都還是自己的,納佩風從來沒有碰過自己。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納佩風告訴自己。

    這個世界,在納佩風看來,只有他自己是乾淨的。

    既然你們早早的把我拋棄,那麼我就讓你們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再沒有人比我更乾淨,你們以前選擇的都是錯的,你們所做的。我要告訴你們,這件事情你們做錯了,你們丟掉的,你們忘記的,是這個世界上最乾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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