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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一零章 獵物 文 / 涉農

    但秦漢武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身邊的那個年輕人是誰即便是聲音很熟悉,但是在現在卻是沒有一點意義,此時的秦漢武心裡所想的只有一個事情,那就是買下還是放棄,這個決定不好做。)秦漢武也如前面那個戴眼鏡中年男人一樣,陷入了沉思之中。

    直到真正參與到這種早集的交易之中時,秦漢武才感受到這種交易給人帶來的壓力。聽說是聽說,輪到需要自己做判斷的時候卻完全不一樣了。

    買下的理由有幾點:一是此畫不像作偽,應該是真跡。二是此畫的繪畫技巧高超,筆力雄厚,屬於搜山類畫卷中不可多得的精品之作。三是此畫如果真為南宋劉松年的作品,那麼其藝術收藏價值將會大幅飆升。

    不過放棄的理由好像更多:首先自然就是此畫乃殘卷,缺少了原畫中最重要的一個軸心人物二郎神。接下來就是無落款,一時半會無法鑒別出出自何人之手。而且就算真的出自名家劉松年之手,沒有落款,也會讓一幅畫的價格大打折扣,加上欠缺了主要人物二郎神,其收藏價值十去六七。價格方面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二十萬,這個價格正好卡在最關鍵的部位,如果賣主只開價十萬之內,秦漢武的顧慮都會少很多。二十萬,這個價格買下的話風險太大了。

    放棄的理由中最最重要的還有一點,秦漢武到現在為止都無法判斷出這幅《二郎神搜山圖》到底是不是南宋劉松年的作品,他甚至無法真正確定這幅畫的真假,因為在眾多的古玩收藏之中,書畫類作品的鑒定是沒有標準的,很多有爭議的作品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像yu器瓷器一樣,再不濟也有現代科技的鑒別標準。書畫由於其特殊性,根本無法用現代科技的鑒定手段定出一個標準,一切都憑藏家自己的水平。

    在這短短的十分鐘裡,秦漢武是不可能將畫每一部分都仔細認真的鑒賞一遍,只能算匆匆忙忙查看了一下罷了。加上此時僅憑古玩街的路燈和藏友手中的電筒光線,很多地方根本看不出什麼名堂,誰都知道,無論鑒定任何東西,自然光線下是最基本也是最標準的鑒定環境,其餘光線下看的東西出錯率非常之高。

    這就像去酒吧泡吧,看見一極品美女,勾搭之。天亮之後三魂七魄嚇沒了一半。這個比喻雖然不太恰當,但道理是一樣的。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秦漢武也感覺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心臟跳動的速度也隨之加快。

    「多少錢!」憋了半天,秦漢武終於開口了。

    絡腮鬍老闆愣了一下,他開始已經開過價了,那時候這青年就站在附近,不可能沒聽到。不過作為賣家,重新報一遍價格還是很正常的。

    「二十萬!」絡腮鬍老闆又報了一遍價格。價格還是和剛才一樣。只不過稍稍細心點留意。就會發現絡腮鬍老闆此次報價並沒有加上開始時那句「不還價」。甚至連語氣都沒有開始那麼堅決了。

    「十八萬。能賣就成交!」秦漢武幾乎沒多做思考。一口氣還了兩萬。其實此時他心裡對到底買不買這幅畫也無法做出決定。還價兩萬地時候他也暗自做出了決定。十八萬就買。二十萬就放棄。

    似乎感受到秦漢武心裡地想法。又或者是絡腮鬍老闆在經過這麼多人鑒賞後對自己地畫能不能賣出二十萬也產生了懷疑。還可能是秦漢武地還價正處於老闆心理價格地最低限。只稍稍猶豫了一下後。絡腮鬍老闆拍板道:「好。成交!」

    聽到這句話。秦漢武那繃緊地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下來。不過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哪來地十八萬。

    掏掏口袋。裡面全部地錢加起來才三千多一點。這還是上次幫許強朋友選瓷的時候到手的那五千塊。剩下一點。加上昨天拿了許強五百塊。湊一起地數字。

    「老闆。這是三千塊訂金。給我半個小時。」秦漢武一咬牙。拿出三千塊遞給老闆。

    放訂金的這種規矩無論在哪個行當都能行得通,三千塊,半小時,這筆買賣不算吃虧。絡腮鬍老闆很爽快的收下了訂金,為了避免秦漢武不懂規矩,他還不忘補充了一句:「現在是三點四十五分,到四點一刻這錢可就沒了。」

    「成!」秦漢武點點頭,他現在腦子裡開始琢磨要怎麼去nong這筆錢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秦漢武的耳邊:「小武,要錢嗎?」

    「呃,哈,不好意思,剛才腦子裡全是那畫的事情,倒忘了是你把我拖來的。」看著萬寶寶那靚麗的身影,秦漢武猛地一拍額頭,隨即又說道:「你幫我在這看一會,我去問問強子,他那應該還有點錢。」

    「得了,我不在這嘛。」萬寶寶白了秦漢武一眼,接著轉過頭去對那絡腮鬍老闆說道:「走吧,去轉賬。」

    絡腮鬍老闆笑呵呵的點著頭,小心翼翼的將那幅畫捲起來拿在手中招呼了一起來的一位朋友幫他看攤,和萬寶寶一起朝銀行走去。銀行每卡每天是限額5萬的,要做成這筆交易得四張卡。

    周圍圍觀的藏友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秦漢武,眼神裡包含著嫉妒、羨慕、不屑等許多眼光。這也難怪秦漢武要遭人恨了,有這麼一個漂亮到近乎完美的女人在身邊,而且那女人還這麼有錢。反觀秦漢武,一身地攤貨,長相一般,和萬寶寶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人物,換誰都會有鮮花chā牛糞的感覺。

    當然了,秦漢武對於這些眼神,秦漢武在心裡直接將他們全部歸結為嫉妒。摸了摸鼻子,也跟著朝銀行走去。他現在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太多了,哪顧得上別人心裡怎麼想的。

    交易很快就完成了,拿著絡腮鬍老闆遞過來的那幅《二郎神搜山圖》,秦漢武的心又一次開始跳動了。

    「小兄弟,能讓我再看一下這幅畫嗎?」

    還沒等秦漢武有其它的想法,一個聲音就出現在了他的耳旁。偏過頭原來是最開始的那個戴眼鏡中年男人。

    「嗯,可以的。不過我那邊還擺著攤子,能不能過去後再看。」秦漢武沒有拒絕,雖然他並不認識這人,但能清楚的感受到此人對這幅畫的喜愛。絕對是真正的愛畫之人,交流一下也相當正常。而且秦漢武可以看出此人鑒賞水平絕對不低能不能從他那學到點自己不懂的東西。

    聽到秦漢武答應了,那人相當高興,立刻點頭道:「行,行,沒問題,沒問題。我先自我介紹一下,許文清,北京一個私人博物館的研究員。」

    沒想到,還真是個研究員啊。秦漢武心裡一樂,騰出一隻手來和對方握了一下:「向您這樣的可是真正的古玩學者,能遇上您可是我的榮幸,叫我小秦就行了,秦朝的秦。這位是我朋友,萬寶寶。」

    萬寶寶也禮貌的和許文清打了聲招呼,三人邊走邊聊,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攤位上。

    「小武,你們回來就好幫我看看這些個按鈕,到底我是按錯了哪個,這把我悶得,我都快找暈了。」看到秦漢武他們回來了,許強終於鬆了一口氣,終於遇到了解救自己現在狀態的救星。

    雖說許強也算是見過些世面,開過一些車子,可是這輛凱迪拉克xlr4.6l,他實在是玩不轉,不知道按到了哪裡硬生生把自己鎖死在了車裡,然後又一頓luan按,把循環系統鎖死了,搞得自己在裡面一陣愁苦,正發愁萬一要是憋死在車裡就苦bi了的時候,剛好撞上了回來的二人。

    秦漢武當然能理解許強的痛苦,笑著將手裡的那幅畫遞給許文清,自己則是開始拉著許強去了一邊關於怎麼樣把萬寶寶這十八萬還上的事情,反正許強和萬寶寶都在,他一點都不擔心那畫會能消失。

    許文清對秦漢武的這種信任相當感激,連聲道謝,也非常規矩的蹲在地攤內圍,在萬寶寶的幫助下清理出一片空地將畫擺上,仔仔細細的這畫到底是有什麼名堂。

    「喲,你這小子又收啥破爛回來了?」撂下擔子的許強沒理會秦漢武的動作,也沒想秦漢武想把自己拉到一邊是不是要說什麼事情,而是自然而然的注意到這邊這一幕,眼神也飄了過去:「呵呵,這幅畫怎麼像缺了一些,寶寶,多少錢收的啊?」

    「十八萬!」萬寶寶正在幫忙清理地方,頭也不回的回答了許強的問題。

    這個回答差點沒把許強嚇得趴在地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對秦漢武道:「你小子買的?十八萬?」

    「怎麼了?你朋友買個瓷器都是那個價錢,這畫十八萬值得你這麼驚訝?」秦漢武偏過頭疑惑的望著許強。

    「沒有,沒有!你繼續,你繼續!」許強連連搖頭,他總不能顯得自己那麼沒見過世面吧。

    許強不驚訝才怪呢,這次秦漢武和萬寶寶出去一趟就花了十八萬,才買了一幅破爛的畫回來。記得上周這小子買了十八件東西才花了不到一萬塊,還件件像模像樣,期間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我倒要這破畫到底哪裡值十八萬。」許強嘴裡碎碎念著,也跟著跑到那副畫面前,一把奪過旁邊趴著的許文清手裡的放大鏡人,人模人樣的到處打量。

    結果不看不知道之下又把許強嚇得更嗆了。因為即便是他不用那個放大鏡也能清楚的看到,秦漢武買的正是剛才一下車就看到的那幅非但沒有落款,而且欠缺靈魂人物的那幅畫。

    「十八萬啊,十八萬!都破成這樣了,還沒有落款,沒二郎,這畫還能值這麼多嗎!」許強兩眼發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第一次開始對秦漢武的眼光產生了懷疑,「你小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非但值十八萬,而且恐怕還不止這個價啊!」就在許強雙眼發黑之際,一個聲音回答了他。「三十萬,我給你三十萬,你把這幅畫轉給我好不好?」

    許文清無視許強眼裡的疑惑和不解,看著秦漢武可憐巴巴道,「兄弟,剛才是我沒細看,現在挺後悔的,你就把這幅畫三十萬轉手給我可以麼?」

    許強一看這情況,趕緊溜到秦漢武身邊伸出胳膊輕輕碰了碰,輕聲道:「小武,答應他吧,這一轉手就賺了十二萬,你也不用發愁怎麼還萬大小姐的錢,我們也可以賺一點,多好的事啊。」

    「答應,我看你才是腦子chou了風,南宋劉松年的畫,到了你這裡就三十萬隨隨便便的賣了,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的東西當回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車子旁邊多了一個年輕人看著許強輕笑道,「你說是不是你心思出了點事情。」

    劉松年是誰,秦漢武心裡很清楚,劉松年是南宋淳熙年間的御前畫院學生,宋光宗紹熙年間為畫院待詔,宋寧宗時因進獻《耕織圖》,得到獎賞,賜予金帶。擅畫人物、山水,師張訓禮(本名張敦禮),而名聲蓋師,被譽為畫院人中「絕品」。畫學李唐,畫風筆jing墨妙,山水畫風格繼承董源、巨然,清麗嚴謹,著se妍麗典雅,常畫西湖,多寫茂林修竹,山明水秀之西湖勝景;因題材多園林小景,人稱「小景山水」。張丑詩云:「西湖風景松年寫,秀色於今尚可餐;不似浣花圖醉叟,數峰眉黛落齊紈。」所作屋宇,界畫工整。兼jing人物,所畫人物神情生動,衣褶清勁,精妙入微。作品題材廣泛,既有反映社會不平的,如《風雪運糧圖》;松年也是位愛國畫家,擁護抗金,反對投降,曾苦心孤詣畫《便橋會盟圖》,希望統治者傚法唐太宗戰勝強敵突厥,而不要傚法唐高祖之逃跑投降政策;他還畫《中興四將圖》,表彰岳飛、韓世忠等民族英雄之偉績。後人把他與李唐、馬遠、夏圭合稱為「南宋四大家」。秦漢武也明白自己一直糾結這幅畫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這很有可能就是一幅劉松年的真跡,如果真的是真跡的話,那麼這幅畫的價值就不光是在三十萬後面加個零那麼簡單,只可惜現在這畫是幅殘畫,即便是真跡無疑,可也因為傳承無序,殘缺之類的種種原因,價值自然是大減,但是只要確定這是真跡,價值的確是在三十萬後面加個零左右。

    許文清看著年輕人,皺緊了眉頭,道:「你憑什麼那麼確定這就是一幅劉松年的畫?」

    「憑什麼,我憑我手裡有另外半幅畫,這個理由夠不夠?」年輕人看著許文清眉開眼笑,「更有意思的是,我和這個小秦之間剛好還是有點舊識的,這幅畫,必然不會被你三十萬拿走。」

    年輕男人聲音溫和,但卻有種不可拒絕的味道。

    「加上我的一半,裱工好一點,千萬以上的佳作,三十萬的話,會不會太少了一點。」年輕人看著秦漢武笑瞇瞇的說道,「你是願意賺他的十二萬,還是願意和我一起平分那一千萬。」

    年輕人看著秦漢武,扔出了一個天大的餡餅。

    蹲在一邊的萬寶寶,轉過頭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年輕人以及秦漢武的神色,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突然很想替秦漢武拒絕這個天大的誘惑,拒絕這個看上去閃閃發光,塗滿了甜膩奶油的碩大蛋糕。

    許文清看到這裡,沒有再說話,把手裡的畫捲了起來,放到一邊呆呆站著的許強的手裡,沖年輕人拱了拱手,苦笑一聲道;「後生可畏,這東西,我是實在沒有辦法再吞得下了。」

    許文清知道,就算是最後秦漢武選擇和自己交易,但是價錢肯定不是現在的三十萬,而是最起碼也要過百萬,可是他許文清只是一個小小的研究員,三十萬已經是換房子的首付了,又再去哪裡再弄來錢,這種苦澀,許文清已經品嚐過無數次了,這便是窮人逾窮,富人愈富的區別,窮人有夢想,卻沒有實現夢想的資本,有頭腦,卻沒有讓頭腦發揮出應有的能力,特別是在這種類似於資本的遊戲當中,看上去是頭腦的交鋒,但剖開表面,歸根結底還是誰拳頭大聽誰的的時代。

    秦漢武也沒有選擇,因為他已經想起來這個微微帶點嘲諷聲音的年輕人的身份了,他在古玩攤上已經問過了自己兩次,而且也是那個自己還在luan葬崗上的時候讓自己來北京的年輕人,而且秦漢武很清楚,這個年輕人要讓自己做的事情。

    今天發生的這一切不過都是個局而已,除了傻乎乎衝進來的許文清,所有的人都是已經擺好了位置的棋子,而這一切在萬寶寶在把秦漢武拉上車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注定好了結局,甚至是在秦漢武還沒有離開luan葬崗的時候年輕人就已經把現在的這些棋子想好了擺放的位置和時間,就像是一個有耐心的獵人,把陷阱早早的挖好,靜靜等待獵物走進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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