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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六十四章 小人 文 / 涉農

    鍾神秀回了包廂之後,徐碩便沒有再談正事,把酒喝完就準備從古今堂撤退,在臨走之前他特地問鍾神秀要了號碼,這也是生意場上的潛規則,互通一下號碼,即便是百分之九十九都作廢,但是還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存在。看得出來鍾神秀對於徐碩抱有很大的希望,所以在名片遞過來的時候夾雜著的那張打開以後是用口紅書寫的另外一個電話號碼,徐碩人不醜,再加上現在又是古今堂的老闆,所以鍾神秀感覺即便是自己做做二房也不是很大的事。

    等徐碩一行三人離開古今堂,接待徐碩三人的漂亮導購和專櫃經理便被程芬叫到了辦公室,當她們走進去的時候看到程芬翹著腿,托著腮幫,一隻手裡夾著一支希爾頓。她的個頭雖然不高,但好像天生有一種叫人抬頭仰視的感覺,穿著簡約,手腕上帶著一支楊黃色的翡翠,與她雪白的肌膚相映成趣,再加上煙霧繚繞,一出場便讓這兩個後輩心裡生出了一種敬畏之感。

    「他們剛剛在小包裡有說什麼麼?」程芬輕聲問道。

    「沒讓我們進去,不過程副總進去了。」入行沒多久的有點怯生生的漂亮導購道。

    程芬微微一笑,道:「既然沒聽到就算了,估計也不會有什麼ど蛾子,你說說感覺他們人怎麼樣,隨便說,別緊張,就當我是在和你聊天拉家常。」

    程芬說話不急不緩,沒有半點火氣,恰似一杯溫吞吞的白開水,不像是古今堂的副總,倒像是一個教育學生的老師,專櫃的經理正準備張嘴說點什麼,程芬彈了彈煙灰道:「讓思思說。」

    身材稍微豐腴的專櫃經理馬上閉嘴,噤若寒蟬,她不同於初出茅廬一無所知的思思,眼前的這位是位怎麼樣的人,她從自己為數不多的接觸和別人的口中聽到的知道這位並不像外表那樣是一個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她開始擔心剛到古今堂不久的,而且讓自己看著頗為順眼的思思會不會說錯話,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出言提醒,只能悄悄握住滿是冷汗的思思的小手。

    「看上去挺像一個公子哥的,但是說話和做事的做派又和普通的公子哥不大像,說話什麼的都很含蓄,但可以肯定不是想表面那樣,肯定不是個普通人。」

    這是小妮子對於徐碩的第一印象,潛意識他也能發現這幾個人裡面,明顯的徐碩是這個小圈子的核心人物。

    「還有一個長的很那個,而且說話什麼的和普通人不大一樣。」思思醞釀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能夠很好的表現公羊然身上與世皆不同的氣質的詞彙,只能略微尷尬的看了看程芬,後者點了點頭,示意她接著說下去,小妮子想到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嘴角突然笑了笑,現在回想一下,她聽到了一點點那個男人的話語『壞良心會遭天譴』,但是嘴角的這抹微笑連她自己都沒發現,是如此的乾淨、純潔和無害,甚至讓程芬都微微怔了怔神,似乎是勾起了什麼回憶。

    程芬沒等思思繼續說下去,揮了揮手,如獲大釋的專櫃經理趕緊拉著思思的手退出了辦公室。

    「那幾個人到底是什麼人?」思思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捧了把清水冰了一下自己,心有餘悸的看著專櫃經理道。

    斜靠在一旁正拿著粉盒給自己補妝的專櫃經理冷笑道:「你沒聽說麼,咱麼這古今堂就要換老闆了,能讓大老闆和芬姐以及那個小狐狸精那樣重視的人,除了那位即將入住的太子爺還能是哪位,思思,你既然出來了,有時候就多聽聽身邊人說的八卦,雖然有時候不見得就是那麼準確,但是總歸是有點心理準備,你看柳總待人遇事都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和咱們說話的時候也是細聲細氣的,就跟見到什麼重要的人一樣,可誰能猜到他折子上到底有幾個零,像這種人才是大人物,這才叫胸襟城府,那些個一出門就開車跑車恨不得往別人身上撞幾下顯擺自己的煞-筆都是寫不成氣候的小角色。思思,咱們這行,接待的人要麼就是暴發戶,要麼就是真的有些家底而且頗有底蘊的家族,等你呆久了,就能看出來,這些人到底有什麼差距,也明白其實人都沒那麼簡單。「

    思思吐了吐舌頭,不置可否。

    專櫃經理依舊孜孜不倦的給自己補著妝,好像突然想到了點什麼,放下手裡的工作看著思思媚笑道:「思思,我感覺你對剛才太子爺身邊的那個年輕小伙子挺有感覺的,要不要趕緊追上去,咱們做女人的,還是吃青春飯,你得趁著年輕多物色物色,挑著合適的說不准一輩子就是衣食無憂,我跟你說,前些日子咱們那邊陶瓷廳的那個導購不是跟一個老港商出去了,再回來之後就直接辭職了,現在在咱們旁邊的小區買了棟別墅,牛吧?」

    思思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老港商。她那麼年輕做這種事多寒磣人。我做不來。」

    專櫃經理笑了笑,伸出手在粉底上粘了一點,就往思思的臉上抹,然後看著她小臉蛋上的那一小點白色笑道:「所以說麼,思思,你得趕緊抓緊那位了,你這年輕,他也年輕,說不準以後我見了你還得叫你一聲老闆娘呢。」

    思思的臉嗖的一下子紅了,然後伸出手刮了刮專櫃經理的鼻子,二人嬉笑打鬧到了一塊,徐碩的到來對於他們而言就像是一個小插曲,雖然會讓生活多出來一點平時不會有的樂趣,但注定不能持久,就好像是徐碩最潦倒的時候在雪夜裡的大排檔上喝酒的那位老闆一樣,他對於徐碩來說今生幾乎沒有再交集的可能,人生之事大抵如此,相逢未必相識,相識未必相知,相知也未必相親。

    除非生活哪天無聊了再開上一個小玩笑,把這個插曲在演奏上一番。

    走出古今堂之後,李三生看著徐碩總是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對徐碩道:「徐哥,我感覺那個鐘神秀不是什麼好東西,倒是程芬還可以,你為什麼要把程芬給辭了,難不成你是看上鍾神秀了。」

    徐碩搖了搖頭,頗為玩味的看了看李三生,抬起頭喃喃道:「造化鍾神秀,這名字倒真是個好名字。」

    李三生對於徐碩這完全沒有任何表示的說法較為憤懣,在看的時候徐碩已經走遠了,倒是身旁的公羊然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李三生終於找到了出氣筒,瞪著眼道:「老公羊,看什麼看?!」

    公羊然嘖了嘖嘴,半晌道:「蠢材,蠢材,老闆怎麼就看上你了,你怎麼不想想要是有人說你李三生就光是個名字好,你感覺咋樣,你都到了只剩下名字能好聽的地步了,還能奢求什麼?」

    李三生此時好像才有點明白其中的道道,徐碩如此這般,不過是為了讓自己進入古今堂之後一有了一個助力,沒有那麼多的阻力或者說遇到更多的阻力,等所有鬧騰的浪花把水底的東西浮出水面之後,便到了再次清洗的時候。

    小人未必就不是能夠好好運用的一枚棋子,他有欲求,所以才最容易控制。

    徐碩走了走好像想到了什麼事情,從口袋裡把那張口紅紙掏了出來看了看,猶豫了一下,還是扔進了垃圾桶。

    小人雖然好用,但總歸不能上了她的賊船,而且這個賊船很可能很快就會被自己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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